本章主要人物:
項延卓:韓儒國項家三將軍。
陸梅:項延卓的妻子。
安圖烈業(yè):拓荒者,主人公。
飛鳶:安圖烈業(yè)朋友。
央泓:安圖烈業(yè)朋友。
女人的嘴總是喜歡運動的,陸梅一邊吃喝一邊把舊事向安圖烈業(yè)三人娓娓道來,并要求他們評價公主是不是讓自己殺死的。
“她就是屬于沒事找事的自殺?!表椦幼空f。
“如果我像以往一樣,把俘虜弄得沒有戰(zhàn)斗力,不給他好的弓箭,公主就不會死?!标懨氛f。
“這種事情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不同的立場就有不同的觀點,最終還是法官說了算,因為權力永遠是正確的?!卑矆D烈業(yè)說。
“你說真理掌握在權力者手里我聽得懂,但法官是什么意思?”陸梅問安圖烈業(yè)。
“法官就是國王?!币驗榇嬖谥S度認識差別,安圖烈業(yè)只能這樣解釋。
“我明白了,國王一定會說是我殺了公主。怎么樣三將軍,我贏了!”陸梅滿意的對丈夫說。
“如果我是國王你還能贏嗎?”項延卓問。
“這…,不許胡說?!标懨窡o法作答,突然認識到丈夫這種比喻是大逆不道的。
酒席里面的人總有說不完的閑言碎語,可以心血來潮出現一時的較勁和計較,但決不能離開餐桌還當真??墒怯幸稽c安圖烈業(yè)三人不能不當真,因為與善良谷相比,食物特別難吃,酒也是澀澀的,吃喝本來是很享受很幸福的事情,三個人卻感到苦不堪言。人生就是這樣,為了生存,很多時候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苦澀。
項延卓和安圖烈業(yè)越聊越投機,借著酒力的幻覺,突然都產生了結拜的想法,但同時又均擔心對方無此意而不敢直說。陸梅觀察到兩人的神情不對,交談又有些含蓄,反復琢磨,看出端倪。嫣然一笑,提出倡議。二人心懷大悅,也不拘于傳統(tǒng),借著酒力,當著眾人的面,刻不容緩的舉辦儀式,灑血為盟,誓言沖天,結為兄弟。隨即也把酒宴的氣氛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潮,百人祝賀,千人贊美,足足喝了一小天,整個山寨鬧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當太陽下山,眾人伴著黃昏睡去,世界頓時安靜了。
第二天一早,義兄項延卓便帶著幾個人趕往韓儒國見父親去,把山寨和陸梅及眾人托付給了安圖烈業(yè),待那邊安排妥當,各方面都風平浪靜之后再來接妻子和相關人員。
項延卓走后,安圖烈業(yè)在山寨過著平淡的生活,他雖是新的山寨王,但什么事都不管,所有的事情都由陸梅做主。他和飛鳶央泓三人一邊適應新的維度壞境,一邊思考該做些什么。
他朦朦朧朧記得父親以及安圖吉府上的一些事情,回去找父親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是帶著使命來到這個維度的,如何去做,具體該干什么一片茫然。
這天晚上,他突然想回家去看看,便找來央泓和飛鳶說了自己的想法。飛鳶不甘寂寞,非要跟著去,安圖烈業(yè)便帶著她,與陸梅說出去走走,兩人乘著黑羽鯤星夜離去。
夜靜靜的,陪伴他兩的只有星光和寂寞,世界上誰都不說話,沒有任何聲息,安圖烈業(yè)的頭腦中忽隱忽現的有一些歷史記憶的回憶,不能徹底喚醒,也不能完全忘記。
來到府上已是深夜,大門緊閉,墻宇高聳,庭院深深。但這看似深嚴壁壘的東西對安圖烈業(yè)而言都是虛幻,他毫不費力用了幾個起伏就來到了院內,飛鳶像夜鶯一樣緊跟在他的身后。守更女丁懶散的走動,像是發(fā)條無力的鐘擺,機械的履行著自己無奈的職責,對兩個幽靈般的人物闖進,一無所知。
這個府院太大了,安圖烈業(yè)根本不知道哪兒是哪兒,就像走進了迷宮,躲避著守夜女丁,任憑感覺的召喚隨意行走。世界永遠不會像善良的人想象的那么太平,也不是深夜里外表看上去那么寧靜。
在夜幕的掩蓋下,所有的秘密都在表演,更多的交易此時正在進行。錢,色,權一個都不能少,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個戴著面具道貌岸然,暗夜里卸了妝之后本色猙獰。
他們在府上整整轉了一夜,直到天明。耳聞目睹了府上一切帷幕下的齷齪和丑惡。有成群的妻妾買通或者逼著男管事滿足自己如饑似渴的需求的,也有妻妾們?yōu)榱死婀腿擞媱澫嗷ハ莺Φ?,有一些人在一起偷偷的盤算如何撈取錢財的,也有暗中賭博和女丁之間同性戀的。這些人彼此算計,相互仇恨,白天笑里藏刀,此時人性逍遙。
兩人憂心忡忡,眉頭緊鎖,搞不懂這是為什么,想不清這個維度的人為何如此熱衷于罪惡。直到東方發(fā)白,這個大院才像是走出了恐怖的地獄,人人換上美麗的面具,相互問好,暖意悠悠。
安圖烈業(yè)再也不想回這個家了,兩人離開后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父親很可憐,表面上風光無限,萬里尊嚴??蓪嶋H上就是在管理一個大染缸,揭開掩人耳目的外衣,里面盡是污垢,苦不堪言。一張張面具下面真實的臉,一定也是濺滿了污泥濁水,慘不忍睹。
他開始討厭這個維度,甚至抱怨宇宙規(guī)則的執(zhí)行者為什么選擇自己當拓荒者,尚不如一個棄嬰,在善良谷心地純良平淡的生活。便隨口問飛鳶:“這里可怕嗎?”“不僅可怕,還很惡心。”“后悔跟我來這里嗎?”“有你在我就不后悔?!?p> 兩人心事重重,悵然恍惚的回到了山寨,什么也不說,倒頭便睡。仿佛想用遺忘洗清自己這一夜被污染了的靈魂。
山寨中的生活似乎清凈,這里的“山賊”都是項延卓帶出來的精英之才,女性官兵為絕大多數。她們精忠報國的思想極重,把這一追求看的個人比幸福和生命都重要。盡管豆冠年華,青春年少,有著強烈的生理需求。但忠君愛國的信仰讓她們恪守著生活的準則,盡管對異性強烈渴望,但又決不能越雷池一步。因為一個女兵,一旦懷孕將離開軍隊,休養(yǎng)生息,便不能報效國家。這種恥辱是韓儒國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的,在她們看來,這種恥辱比滿門抄斬更可怕,更不能接受。可見虎狼之師締造出來的精神是多么的牢不可破。
央泓和飛鳶本沒有性別概念,既然這里男人地位極高,便不想丟了這便宜,所以把自己說成是男人。尤其是央泓人高馬大,本就一副男人軀殼,在這個女兵群體里頗受歡迎,再加之謊言真實可信,軍中人緣出乎尋常的好,便發(fā)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安圖烈業(yè)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女人冒充男人,無論是世俗還是權威,都是天經地義的死罪,當他想改變的時候,央泓的謊言早已經走在前面,一切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