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偲仿佛的確是聽到了什么程度之上一樣匪夷所思地話語,本極不安分的小腳倏爾疾速停滯下來。
靜靜地站在一側,厚薄適中的紅唇不急不緩地構起一抹淺淡的笑,轉而則很快地又消釋不見。
“是阿...”,嘴角緊緊地牽扯出一絲喟嘆,那般的不知所蹤,好看的瞳眸輕輕挽起,清晰地反映出對面女子的難堪面容。
“我是不配...那你呢,你又得到了什么?”,說罷又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再次進行真摯的補充,“阿...”
“你說過你什么都有的,現(xiàn)在一看是不是還不如什么都沒有?需要我教教你怎么做人嘛...”
“或者是怎么樣去吸引某位男性的注意力才比較好吧?”,姚櫛筠緊緊地抿著薄唇。
一向清冷的面頰之上溢出漸漸地青,聲線雖壓抑至喑啞,卻仍是一副風輕云淡不輕易表露出絲毫的模樣。
“那有什么重要的?現(xiàn)在所有人都以為你裴偲所經歷的種種輝煌都是剽竊了我的成果...”
“這等過失你準備怎么彌補?僅僅憑借你的微薄之力就能扭轉局勢嗎?”
裴偲沒有再回嘴反譏,只是微微地抿著唇畔,笑吟吟地瞅著立于斜對面的人兒,一臉似是而非的向著她,一言不發(fā)。
姚櫛筠驀然好似被裴偲的笑容有被無意識地支配到,本不崩于前的淡然一瞬之中化作無有,漸漸地趨向于不耐。
猛地視野內好似嗅到了一絲熟稔的信號,直到一抹俊秀的背影恍然間出現(xiàn)于此。
“裴偲,我知道你從來不屑于說謊話的...我最后問你一遍,為什么要盜竊我的豐厚成果呢?”
局勢好似不間歇轉變地稍縱即逝,闞寧絲毫不意外地感觸到了一縷怪異地氣息。
直到同樣俊美無儔的男性地出現(xiàn),結果才算是判定完畢,不出所料原來果然是一個圈套罷了。
裴偲不緊不慢地抬起眼簾,不止明確地表達過一次,她這種念想的出現(xiàn)究竟是怎樣的幼稚與不堪。
而另外的執(zhí)拗卻不該由自己來買單,睫羽顫動下的陰翳微地撲閃,早已是胸有成竹了什么似的。
不予理會姚櫛筠更加咄咄逼人地提問,將這一手小把戲甘愿收入囊中,既然是這樣的想玩...
她也未必不欲為之輾轉,片刻不動聲色地將接下來的言語全部吞咽于腹中。
“是阿...我就是那個最無恥的人呢...所以說,姚櫛筠,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現(xiàn)在是你想要的了嗎?這些話是你想聽到的嗎?”
“裴偲?為什么要這樣做?”,果不其然地一語中的,曾星星點點從周圍傳來的暖意已然變成了驚愕。
耳畔所涌入的嘈雜的聲線,卻怎么也抵擋不住這等標志性的音調,他,還是來了。
“江岳,你也看到了...這一次我根本就沒有欺騙你,是裴偲自己承認了,是她在剽竊我的努力...”
肉眼可見對面的嘴臉轉變地快速至極,竟讓裴偲短暫地想不出用怎樣的一種詞匯去描述,但不可喜。
似乎被欣喜呼喚地男性并沒有理會到姚櫛筠那還未與澆滅的熱情,只是一語不發(fā)地準確停在了她的面前,“裴偲,我想聽你說實話?!?p> 不由得緩緩地微翹起一側的唇角,裴偲目不斜視地抬起眼皮,語氣全然無謂的模樣。
“怎么?你想聽什么?需要我違背心意說些你愛聽的嗎?”,話鋒倏爾停頓了一刻,仿佛些許苦惱,“江岳,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結果沒待朝向著某位的男主角并無發(fā)言,姚櫛筠的面容先是呈現(xiàn)出五彩繽紛的顏色,似是緊咬著上下唇所發(fā)出狠戾聲線。
“裴偲,是不是輸不起?不需要搞一些人身攻擊的小花樣,把你的嘴巴最好給我放干凈一點...”
“這次抄襲的事件我沒有找你的茬,你就應該學會收斂,夾著尾巴做人才對...”
“姚櫛筠,你說夠了沒有?”,不知為何,昔日溫潤如玉的江岳再無往日款款而立的風度。
連對著往日不過胡攪蠻纏的樣子再無絲毫耐心,除只余下裴偲一個人以執(zhí)拗,以不忿,以不甘。
“江岳,你...”,姚櫛筠一瞬之間竟無語凝噎了,愛而不得的苦澀滿滿當當?shù)卣紦谡麄€心扉中。
再無一絲的空隙,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相彌補?姚櫛筠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江岳不再理睬另安置于一側的女子,瞥過頭去徑直地走到了裴偲的面前。
裴偲也同樣寂靜地回眸注視著他,卻不夾雜著一絲一毫的情感與希冀,“還有什么事情嗎?”
在裴偲的私人印象中,江岳一直都是屬于吐語溫潤的貴公子類型,整體所散發(fā)出來的綜合氣質卻是無與倫比地復雜。
裴偲不禁舒服地緊緊瞇起雙眼,就這樣專心凝視地打量著他,卻不是那般的艷羨的。
江岳今日還是穿著如往日一般無異的白襯衫,可能是由于走得急了,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
袖扣也早已卷到了小臂的中間,就連所蓄著的一頭干凈的短發(fā)也似被好滴濡濕過,再加上棱角分明的臉龐。
全身所顯現(xiàn)出的反差氣質足夠吸引人,也難怪姚櫛筠能被迷的神魂顛倒,七葷八素了。
裴偲一向覺得自己極其不正常,不然怎么能無絲毫反應呢?是不是有點奇怪了?
“裴偲,我只相信你說的話,如果你說你沒有這樣做,不存在被某些人所逼迫而承認的...”
“這些我都不想聽各種擾亂我的聲音,我只想告訴你,我知道你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裴偲卻是好似被這不停旋轉回的普斯定律煩躁到了,本殘存下的耐性全然被消耗殆盡,狹長的細眉盡數(shù)糾作一團。
“江岳...你有完沒完?我說的這些緣由你都不會仔細聽得嗎?和這位中科院士的千金姚小姐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我沒有合理的家世與氛圍,沒有素質過硬的專業(yè)實力,也沒有不相上下的品容相貌,我是故意的...”
“如你們所愿,我承認了呢...所以就請你們放過我好嗎?就當我裴偲玩不起好了...”
裴偲說罷無絲毫躊躇的離開了會議館,自然也沒有留意到身后各個人的不相反應。
而這一番也算是自貶身價的話語就這樣停滯綿延在闞寧的心中許久,無論怎樣也抹不掉。
闞寧只記得最終確實是由裴偲遺力承擔了各種的后果,從那以后他經常尋找不同的借口去到外語系,卻始終一無所獲。
裴偲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無所遁形,而再于畢業(yè)典禮中所面見的這刻也陡然難以忘懷,裴偲從頭至尾全不記得。
闞寧明確地知曉的是,而后發(fā)誓從會議室的那時起就要選擇去守護這位素未謀面的女孩,只因憐惜,后只因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