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粥粥醒來

　　我話語聲剛落，隨后空氣中陷入了良久的安靜。就在我尷尬的恨不得地上裂開一道縫讓我鉆進(jìn)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謝書予救贖般的聲音?！伴L安，說實(shí)話，粥粥有你這樣的哥，哪怕我身為你的女朋友，還是有些羨慕嫉妒恨。”

　　聽到謝書予這樣說，我的心里并沒有生氣。因?yàn)槲抑溃f的那些話里，調(diào)侃的成分更多一些。

　　和書予在一起也有了段時間，我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木訥。快速思索了一番，我連忙說道：“書予，雖然我看起來很關(guān)心粥粥，但心底最在意的人還是你啊，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呢?！?p>　　果然，聽到我的這番話，謝書予臉上明顯添了很多笑容。而看到她嘴角的微笑，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她感到開心……自那場車禍發(fā)生以后，書予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但現(xiàn)在，我漸漸的在她身上看到了車禍之前古靈精怪的那一面。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那樣聰明，無論多么尷尬的場合，簡單用幾句話就可以了重新調(diào)整好氛圍。

　　“書予，累了一天了，你先把牛奶喝了。然后你乖乖聽我的，趴下瞇一小會兒。晚點(diǎn)如果我扛不住了，我再叫醒你?！闭f著，我從柜子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之前超市買的牛奶，遞向謝書予。

　　謝書予一邊伸手接過牛奶，另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我。這次我沒有再“謙讓”，毫不相讓的與她對視著。最終，謝書予還是敗下陣來，乖乖喝掉了牛奶。在我的注視下，她枕著自己的胳膊趴在了粥粥躺的那張病床上，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空氣中就響起她規(guī)律的呼吸聲。

　　坐在臨窗的椅子上，我安靜地看著睡在我面前的這兩個女生。突然想起張愛玲寫過的一句話——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致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飯粒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粥粥她不是那朵平淡的塞滿生活的白玫瑰，書予她也不是那個圣潔的像個花瓶的紅玫瑰，但兩人卻都占據(jù)了我心底很重要的位置。一個在暴風(fēng)雨后的海洋里苦苦尋找我的蹤跡，另一個則以余生相許。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一個許以最真誠的祝福，像她的長輩一樣看著她長大，直到獨(dú)擋風(fēng)雨的那天。至于另一個，也只有許以同樣的余生，才能對得起她的付出。但距離實(shí)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我要做的還有很多……

　　這個夜晚，我靠坐在長椅上枯坐了一夜。身后是滿城燈火闌珊，懷里是熟睡的佳人。

　　或許是胳膊壓酸了，后半夜的時候，書予曾迷迷糊糊的醒來過一次。自知心里愧疚，所以我便讓她靠在了我肩上。人在睡覺的時候，都會找個最舒服的姿勢。長椅，又有我這樣一個諾大的“枕頭”，最后她便橫腿搭在長椅上，倚在了我懷里。

　　……

　　“長安哥？”恍惚中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連忙睜開環(huán)顧四周，最后才發(fā)現(xiàn)原本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粥粥醒了過來。

　　我剛想站起來到病床前詢問她此刻身體的感受，卻突然看到了睡在我懷里的書予，昨晚的事瞬間浮現(xiàn)在了腦海里。暗暗收回了剛才心里的沖動，我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粥粥關(guān)心道：“粥粥，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長安哥，我頭疼，有點(diǎn)暈。這里是哪里啊？你怎么會在這？還有，我不是在家看電影嗎？好像有人給我打電話，我就出去了，后面的事我就不記得了……”一邊輕輕拍打著腦袋，一邊粥粥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憶道。

　　“聽你這樣說，我想，應(yīng)該是林潔昨天打電話約你出去玩，然后KTV你們喝酒了……”在粥粥越來越詫異的目光中，我把昨天酒吧街遇到她的事，和之后與林潔她們的爭執(zhí)，以及結(jié)合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和昨晚醫(yī)生給出的推測全部都說了出來。聽完我的那些話，粥粥她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粥粥，去年寒假我回到臨州遇見林潔后，我就越發(fā)懷疑當(dāng)初那件事了。加上從林潔那里了解到的部分真相，我推斷出幕后應(yīng)該還有更大的一只黑手。所有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一切，都和你無關(guān)，你只是被殃及的池魚。自那件事發(fā)生之后，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鬧大，因?yàn)槲液ε略儆腥讼穹昵缒菢映霈F(xiàn)意外。但是昨晚聽到醫(yī)生說的那番話，我真的很生氣。如果你真的受到了什么傷害，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王叔叔他們。幸好上天給了我一個彌補(bǔ)的機(jī)會，讓我昨天看到了你。不然……”

　　或許是因?yàn)樽蛲淼氖绿^于震撼人心，中間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情到深處，我低下頭不敢去看粥粥。但就在我低下頭之后，卻看到懷里的謝書予皺了皺眉。不出所料，書予很快睜開了眼睛，眨著她那雙深邃晶瑩的眼眸看著我。

　　……

　　病房里，謝書予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聽她匆匆離開我的懷抱，通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說道：“?。∧莻€，長安，我……”

　　不等我開口安慰書予，空氣中突然響起粥粥的聲音。只聽她說道：“你就是書予姐吧？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嫂子。你和長安哥終于在一起了，恭喜恭喜！”

　　“咦……粥粥你醒啦？你好你好，我叫謝書予?，F(xiàn)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幫你叫醫(yī)生。”扭過頭，看到睜開眼睛的粥粥，書予站起來擔(dān)心的說道。

　　搖了搖頭，粥粥很自來熟的看向謝書予說道：“不用了，書……我還是叫你書予姐吧，現(xiàn)在叫你嫂子，總覺得怪怪的。等你什么時候和長安哥結(jié)婚了，我再改口，到時候你們可得給我包厚厚的一摞改口費(fèi)哦。”

　　聽到她說的這番話，我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通紅。偷偷瞥了一眼同樣尷尬的謝書予，我連忙開口辯解道：“粥粥你你瞎說什么呢，我倆都還沒大學(xué)畢業(yè)。再說了，我倆訂婚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哪里來的結(jié)婚？”

　　“那照長安哥你的意思，你是想和書予姐先訂婚了唄？書予姐，你聽到?jīng)]？”粥粥說著，邀功似的看向謝書予。

　　見有人“欺負(fù)”我的女朋友，我立馬挺身而出轉(zhuǎn)移話題道：“停停停，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幾乎一夜沒睡，我先去衛(wèi)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書予，辛苦你再去找一下醫(yī)生或者護(hù)士，為粥粥檢查一下。如果確認(rèn)沒事的話，就辦理出院吧。說實(shí)話，醫(yī)院這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我是真的受夠……受不了，每次來醫(yī)院，總是會想起小時候我喝的那些中草藥……”

　　原本我是想說去年車禍之后受夠了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但書予也在，所以我連忙改口道。好在聽了我最后聽了我的解釋，書予和粥粥都沒有多想。說完，我心底暗暗吸了口氣，打了個顫抖，表現(xiàn)出一副驚恐的樣子。

　　在我的雙重掩飾下，書予和粥粥都深信不疑。我也得以脫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