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璟沒有說話,而是又一次拿出了那花香味撲鼻的藥物,灑了一些在蕭飖的傷口上,又過了一會兒,傷口才慢慢的開始結(jié)痂。
蕭飖覺得這藥物很是神奇,于是追問道:“宇文璟,你們王府的秘藥當(dāng)真奇了,竟比有些上等血竭還奏效,什么時候把秘方借我抄一抄啊~”
宇文璟低著頭,只輕描淡寫的回了兩個字“改日”。
二人在門外站了沒多久,就見蘇銀一路小跑過來。
蘇銀有些慌張的直奔蕭飖:“曲姑娘,我剛才看到楚燭明回了我的寢殿,可是出了什么事?”
“沒事?!笔掞u笑道:“一切都解決了,接下來……還差一步殺雞儆猴?!?p> “殺雞儆猴?”蘇銀疑惑的說道。
“恩?!笔掞u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要扶死空朔坐上家主之位,忤逆者殺一儆百……”
蘇銀張大了眼睛,道:“你是說少主,他不是……”
“司空家少主落發(fā)為僧,法號……戒塵?!?p> 蘇銀驚嘆道:“他就是少主!那你身邊這位……”
“我說蘇銀小夫人,你不會真的一孕傻三年吧?!笔掞u扶額:“我每天都宇文璟宇文璟的叫他,傻子都能猜出來他是當(dāng)朝攝政王吧。”
蘇銀有些羞愧,道:“我整日都為自己的性命擔(dān)憂,哪還有心思注意那么多,既如此,那我是不是就可以……”
“恩,司空老爺已然殘廢,你若是想,就可以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找一個好一點(diǎn)的醫(yī)師陪著,可保性命。”
蘇銀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猶豫。
蘇銀嘆息道:“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這輩子與這孩子無緣……”
蕭飖搖了搖頭,為了活命而已,偏生要說的如此感慨,反倒有些讓人不屑。
一刻鐘之后,戒塵從司空彧的寢殿中緩緩的走出來,他那張妖氣的臉頰上沾了一點(diǎn)血跡,而唇角卻仍舊是微微勾起的。
蕭飖輕笑一聲,上前去問道:“少主,里面的人……死了嗎?”
戒塵搖了搖頭,道:“他不會死,我斷了他雙手雙腳,封了他的咽喉,我會送他去佛寺苦修,直到他死……”
“戒塵!”
蕭飖見戒塵有些站不穩(wěn),急忙上前去扶,他的眼角又滲出了幾滴眼淚,似乎是癲狂過后的頹然,戒塵竟然也露出了那種迷惘、無知的表情。
蕭飖無奈的嘆了口氣:“和尚,你累了嗎?”
戒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飖道:“累了就好,累了……證明你還有感情。”
從今日起,司空朔,就是司空家的家主。
蕭飖本以為,要讓司空朔這樣一個已經(jīng)出家的少主當(dāng)上家主要費(fèi)一番波折,誰知道這府中反對的聲音卻沒有多少。
馬玉棋和方邪費(fèi)盡千辛萬苦求回護(hù)身符之后,發(fā)現(xiàn)司空家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易主了。也沒有太大的驚訝。
第二日。
司空府中,蕭飖百無聊賴的坐在石桌旁賞花,司空府中白玉蘭花幾乎隨處可見。
宇文璟在一旁研墨寫字,似乎是這幾天耽誤的奏折都被送到這里來了。
剛坐了不久,就見蘇銀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蕭飖愣了一下,還是打招呼道:
“蘇銀夫人,你跑這么快是想干嘛啊?”
“曲……曲姑娘……”蘇銀眉頭緊蹙,如同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是我姐姐蘇金,蘇金聽聞了司空家的變故,一定要接我回去,我……”
蕭飖伸了個懶腰,道:“喂,司空老爺可還沒死呢,你也算不上是寡婦,哪有回娘家的道理啊?!?p> “我在蘇家沒什么地位,還不是一個想送出去就送出去,想拿回來就拿回來的物品……”
蕭飖輕笑一聲,道:“好了,我知道你可憐,走吧,我陪你去見見你那個姐姐,我倒要看看她是有多么的兇神惡煞,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p> 蘇銀欣喜:“好呀,那便有勞曲姑娘了?!?p> 宇文璟放下筆,像是也想要跟過去,卻被蕭飖阻止了。
蕭飖敲了一下他的頭,道:“朝政為重,我去去就回,要不了多長時間?!?p> 蕭飖跟著蘇銀來到了司空家偏殿的廳堂,果真見一雍容無比的女人端坐堂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司空家的女主人了。
蘇銀嚇得往后縮了縮,蕭飖打量著面前的人。
穿金戴銀,珠寶滿身,華麗倒是華麗,只是難免顯得有些庸俗。
蕭飖笑嘻嘻的上前,道:“這位就是蘇家大小姐蘇金吧,我可是聽說了好多你的豐功偉績呢?!?p> 蘇金有手絹造作的沾了一下鼻尖,道:“這小婢女是新來的嗎,話說的不錯,來人,打賞?!?p> 話剛說完,蘇金身后的婢女就將一點(diǎn)碎銀子灑在了地上。
蕭飖看著地上的碎銀子,眉梢一抖……
蕭飖一直覺得她是一眾武夫之中最溫柔的那個,可現(xiàn)在她算是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張嘴皮子就能說明白的。
蕭飖直接拔出彎刀,劈在桌子上:“蘇大小姐,我看你雙眼清澈不像是瞎了,怎么會把我這個司空府的上賓當(dāng)成婢女呢?!?p> 蘇金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后繼續(xù)氣定神閑的說:“那這位上賓是嫌我給的銀子不夠多嗎?還有你身后的蘇銀,真是好沒規(guī)矩,見到長姐,都不知道跪拜嗎?”
“我呸!”蕭飖道:“你放什么春秋大屁!蘇銀可是現(xiàn)任司空家家主的庶母,她能對你點(diǎn)點(diǎn)頭已經(jīng)算是行禮了?!?p> 蘇金冷笑一聲,頗為義正言辭的說:“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司空家的上賓,我管教自己家里的人還輪不到你插話,她天生就是個賤胚子,姑娘想要抬舉她,也不看她受不受得起?!?p> 蘇銀似乎有些猶豫了,她低著頭,說不出話。
有的時候一個局外人就是如此的無力。
蕭飖瞪著蘇金,一字一頓的說:“她現(xiàn)在是司空家的人,不是你蘇家的人,也和你們蘇家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你若硬要拿長姐的身份去壓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p> 蘇銀看向蕭飖,似乎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蘇金眉頭一簇,但還是不緊不慢的說:“你這種人我也算是見過,說的大義凜然,好像很驕傲的樣子,實(shí)則真的是這樣嗎?你也該好好地掂量一下自己了。”
蘇金敲了敲桌子,身后的婢女又拿出了好多的銀子,一股腦的倒在了地上。
蘇金冷笑道:“這就是我對你的尊敬,這位姑娘,拿了錢就離開吧,別在這礙我的眼?!?p> 蕭飖氣的胸腔震顫,她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隨后蹲下,撿起了地上的銀子。
蘇金十分滿意的笑了一聲。
可下一秒,一塊銀子就直接砸在了蘇金的腦門上。
除蕭飖外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蕭飖有又從地上撿了幾塊銀子,選了一塊棱角分明的,拋到空中之后用手接住。
“蘇大小姐,你不是喜歡用銀子砸人嗎?今天我就讓你好好體會一下被銀子砸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