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勇讓歲晚和弈棋將水碗遞給兩個小人,讓他們喝了水,看著他們休息地差不多了,才道:“好了。現(xiàn)在去蹲馬步吧。就先蹲一刻鐘?!?p> 兩個孩子小的小,虛的虛,今天的運動量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負(fù)荷,秦天勇不會拔苗助長,直接就定了一刻鐘,比起早上的兩刻鐘,一下就減了一半。
秦蘭貞和八公子都沒有意見,頂著烈日,老老實實地蹲起了馬步。
如前兩次一般,兩人依舊看著對方,只要對方?jīng)]有放棄,自己就絕不放棄,這樣暗暗較勁著蹲足了一刻鐘。
秦天勇便讓兩人去練武場邊的棚子里休息,才開始盯著秦士勛三人練武。
秦蘭貞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汗如雨下,哪怕是坐在棚子里,就著微風(fēng),也半點消解不了身上的燥熱。
她回頭看了看八公子,對方和她差不了多少。
“哥哥,你是不是也很熱?”
八公子直接抬手,用衣袖擦汗,應(yīng)道:“嗯,熱?!?p> 他抬眼看了看天空中亮瞎人眼的太陽,又看了看還在練武場上打拳的滿頭大喊的秦士勛三人。
比起他們?nèi)齻€來,他和秦蘭貞無疑是幸運的,他也沒什么好抱怨的。
秦蘭貞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練武場內(nèi),道:“哥哥們練武原來這么辛苦。”
以前她看哥哥們練武,以為很好玩,今天她親身嘗試后,才知道原來練武這么辛苦。
她到現(xiàn)在手腳都酸酸的,漲漲的,難受地緊,走路、抬胳膊都費力、還疼。她不想練了。
“哥哥,你還練武嗎?”
“練!”
秦蘭貞問題一出,八公子想也不想地有力回道,讓前者愣了好長時間。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哥哥不覺得練武很疼嗎?”
她的手、她的腳就和不是自己的一樣。
八公子看著練武場上的秦士勛三人,淡淡道:“他們都能練,我也可以!”
今天是第一天,他感受到了練武的累和疼,可秦士勛他們都行,他也一定行。
在離開冷宮往外逃之前,自家娘親曾經(jīng)和他說過:若他真的能到定安伯里,一定要好好跟著舅舅學(xué),否則娘親死都不能瞑目。
有些詞他不能理解,但覺得那詞很不好。他也不知道娘親口里的舅舅說的是誰,但他現(xiàn)在是跟著二表舅舅學(xué),那就要認(rèn)認(rèn)真真地學(xué)!
他覺得秦府是天堂,他不想再回到冷宮那個地方,更不想讓娘親失望!
秦蘭貞默了,盯著練武場上的哥哥們看了好一會,又看著八公子好一會,小小人兒也下了決定:哥哥們都可以,她也一定可以!
等散了學(xué),秦天勇抱著女兒往回走,狀似不經(jīng)意地循循善誘地問道:“小貞兒可覺得練武太累?若是不想練,就和爹爹說,嗯?”
秦蘭貞伏在他肩頭,糯糯地道:“爹爹,我要練。哥哥們可以,我也一定可以練好?!?p> 秦天勇側(cè)頭瞧了瞧女兒,從那張稚氣的臉龐上竟好似看到了一種叫堅毅的東西。
他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那張小臉上只有軟糯萌,再沒有其他的。
秦天勇覺得自己必然是看錯了,又笑自己太急了些。
剛第一天,小家伙的熱情還在,總要等她熱情消退了以后,只剩下練武的辛苦時,估摸著就會打退堂鼓了。
一個下午不見,秦二夫人始終提著心,自家女兒不像兩個小子,她掛心得很,時不時看向門口。
直看到四人進門,看到女兒明顯黑了一個色的面容,秦二夫人臉黑了,不悅得瞪了眼秦天勇,拉過女兒旁敲側(cè)擊得問了問,得到了和秦天勇一樣的答案,失望得嘆了口氣,看了眼丈夫,到底沒說出讓女兒不去的話來。
晚上,秦二夫人親自給秦蘭貞洗澡,順帶著給她揉了揉手和腳,讓她放松放松。
因為母親的貼身照顧,秦蘭貞晚上倒是睡了個好覺,只是早上弈棋喊人起床時,比前一天又困難了些。
弈棋沒辦法,悄聲說了一句:“小姐,八公子可能已經(jīng)到了?!?p> 這話就像有魔力一般,讓渾渾噩噩的秦蘭貞睜開了眼睛,半睡半醒得讓丫鬟們服侍著起了床,又被弈棋拉著去了文正堂。
弈棋的話倒不是空話,秦蘭貞到時,八公子果然已經(jīng)到了,且正準(zhǔn)備開始蹲馬步。
她忙跑過去,站在他身邊一并蹲起馬步來。
八公子眼底帶著青色,昨晚上根本沒睡好,手腳又酸又麻,全身都不舒服,早上若不是歲晚提早叫人,他因為娘親的話,硬撐著起來,這會怕是和秦蘭貞一樣要遲到。
他看了眼秦蘭貞,忍著手腳的酸疼,規(guī)規(guī)矩矩得蹲馬步,暗暗給自己打氣,絕不能被她比下去。
比起昨天來,今天兩人蹲馬步顯然難受了許多,一刻多鐘后,兩個身體就不自覺地晃了晃,秦天勇站在一旁瞧見了也當(dāng)沒瞧見。
這是必然的過程,等過了最初的三天,身體習(xí)慣了,兩人就會好上許多。他沒必要抓著這點子事去打擊兩人的積極性。
他的行為與之前承諾給秦二夫人不讓秦蘭貞練武的初衷無疑是相悖的,可此時此刻的秦天勇壓根就想不起來這件事。
他只覺得這樣堅持的女兒讓他無比驕傲和自豪。
蹲完馬步,去福壽院請安的路上,秦士景看著慢吞吞如蝸牛爬的八公子和窩在秦天勇懷里無精打采的秦蘭貞,無情地嘲笑道:“小貞兒,這才第二天呢,你就這樣了,往后要怎么辦?不如乘早不練算了?!?p> 話雖是對著秦蘭貞說的,眼睛卻斜瞅著八公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對誰,或許兩者皆有也說不定。
秦蘭貞充耳不聞,秦天勇見不得他得瑟的樣子,淡淡道:“我記得當(dāng)初你剛練武那會,可是每天哭著喊著不要練的。怎么,你妹妹比你強多了,你不服氣?”
秦士景臉上快速地充血,回頭對上八公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羞憤地恨不得撞樹,逃避般地飛也似跑了。
秦士勛無奈地?fù)u搖頭。
有時候他是真不明白自家二弟,明知道父親疼寵妹妹,非得次次去撞南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