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幸存與怒火

　　棗紅馬身體抖了抖，變回了黑袍人。

　　他舉目四望，在門的右邊，擺著兩個儲物柜，一個戴著鮮紅色小丑面具的人偶構(gòu)裝站在房間中央，人偶后面是五扇掛著紫色幕布的門。人偶面前擺著一排水晶柜臺，柜臺里放著各種各樣的古怪的道具。房間四周擺放著一些綠植，許多畫有詭異場景的傳神畫卡片掛在半空中。

　　“歡迎來到探險者之屋！在這里，你會有最新奇的體驗……”

　　盡管黑袍人是破門而入的，但魔偶還是一成不變地說出了預(yù)設(shè)的臺詞，喋喋不休地向黑袍人介紹著這間探險屋。

　　“剛剛進(jìn)來的人去哪了！”黑袍人問道。

　　“上一位玩家的選擇是2號通道。請問您也要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黑袍人大步朝著寫有“2”的幕布走去。

　　“在游玩前您必須付費(fèi)，每次5金幣……”

　　黑袍人拉開幕布，扔下了五枚金幣。

　　“感謝您的光臨，祝您玩的愉快?！?p>　　說完，魔偶又回到了起初的樣子。

　　阿爾伯特長出了一口氣。

　　在那一瞬間，他施展「無聲幻影」制造出了一個壁櫥的影像，扶著溫絲萊特藏身其后，躲過了黑袍人的偵查。

　　其實只要黑袍人走過來試圖打開這個“壁櫥”，就會發(fā)現(xiàn)這只是個幻影，把他揪出來。還好，黑袍人誤以為他進(jìn)入到屋子深處，沒有細(xì)查。

　　他雙手從少女腋下穿過，架住她不讓她倒下去?；糜皟?nèi)側(cè)空間有限，若是“壁櫥”上伸出來一截衣服或者露出小腿腳趾什么的，被人看穿，那他倆都完了。

　　雖然他已經(jīng)騙過黑袍人了，但黑袍人后面還跟著幾個角斗士。他們一定也會跟進(jìn)來的。

　　他集中精神，維持著幻影。

　　不一會兒，那幾個角斗士果然也進(jìn)來了。魔偶一成不變地按照臺詞進(jìn)行推銷。

　　只聽見一位角斗士們用口音詭異的通用語說：“仔細(xì)搜查?！?p>　　阿爾伯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當(dāng)即有人念咒，施展出「識破隱形」，四下掃了一遍。

　　阿爾伯特緊緊地握著那枚羽符。

　　那個人看完，對別人說：“沒有?！?p>　　謝天謝地，「識破隱形」只能看到隱形的東西，看不破幻術(shù)遮擋！

　　那個看似首領(lǐng)的角斗士向魔偶詢問了黑袍人的去處，隨后分派了幾個人從另外的幾個通道進(jìn)去查看。

　　他自己則留在大廳里，防止阿爾伯特繞開搜查者從通道里返回。

　　看著他有條不紊、無隙可乘的安排，阿爾伯特不由得吸了口涼氣。若是他當(dāng)初真的從通道里進(jìn)去，面對這種周密的搜捕，能有多大概率生還？只怕是很渺茫。

　　這時，溫絲萊特忽然動了動。

　　阿爾伯特心說要糟，這姑娘可千萬別發(fā)出聲音，那就完了。他靠緊了溫絲萊特，把手伸到她的嘴邊，隨時準(zhǔn)備封住她的嘴。

　　身前傳來柔軟的觸感，讓他不由得心頭一蕩，默念道：形勢所迫，得罪了。

　　少女的睫毛動了動，隨后睜開了眼睛?？吹娇康煤芙陌柌?，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驚恐，就要張開嘴巴。她的手上也開始發(fā)力，想把他推開。

　　阿爾伯特一下子把手卡進(jìn)她的嘴里?，F(xiàn)在不是講究的時候，別讓她出聲是最重要的。

　　溫絲萊特惡狠狠地看著他，喊不出來，她就拼命的咬著阿爾伯特的手。阿爾伯特疼的鉆心透骨，卻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點(diǎn)聲音，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勉強(qiáng)對少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咬了好一會兒之后，少女終于回過神來，松開了嘴巴，俏臉涂上一抹嫣紅。

　　看見她清醒過來，阿爾伯特不由得松了口氣。他把自己的手拿出來，只見上面印著兩排深深的牙印。要知道，這皮膚其實是龍鱗！

　　他放開了少女，只是用手指了指外層的幻象，用手勢告訴她不能觸碰那里。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她已經(jīng)完全了解現(xiàn)在的情況。

　　兩個人擠在巴掌大的空間里，窘迫到了極點(diǎn)。少女看了看身周幾乎緊貼著自己的幻影，咬咬牙，主動抱住了阿爾伯特。

　　弗蘭克，我沒有對不起你。這只是事急從權(quán)。

　　少女如此想著。

　　阿爾伯特的眼睛緊盯著外面留在這里的角斗士。和溫絲萊特不同，作為施法者，他自己制造的幻象在他眼里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他的精力集中在維持法術(shù)上，少女柔軟的身軀和身上的香氣被他完全排除在注意力之外，手上的疼痛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留在空青樹里的簡妮和麗莎怎么樣了……她們還安全嗎？

　　這時，那個角斗士忽然轉(zhuǎn)身，朝著壁櫥走了過來。

　　阿爾伯特的心里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過來，自己能一下子殺死他，不讓他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嗎？

　　他輕輕的推了一下溫絲萊特，少女疑惑的看著他。

　　是了，幻象也遮住了她的視線。

　　阿爾伯特只好輕輕的將少女的手扳開，讓她抱的不那么緊，手里緊緊地握著羽符。

　　溫絲萊特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她不知道外面的一切，只以為阿爾伯特覺得她抱的太緊，想要保持距離。

　　她感覺自己有點(diǎn)像主動投懷送抱卻被視若無物的下等女人。盡管她愛著弗蘭克，對阿爾伯特并無特別的感情，但這一刻她仍不由得羞惱起來。若非知道不是時候，她立刻就要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

　　阿爾伯特完全顧不上眼前的女孩。他緊緊地盯著那隨意的走過來的角斗士，悄悄的激活了羽符，頓時一把雪亮的長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他心里翻來覆去盤算著，怎么才能一下殺死角斗士而又不制造出任何動靜。

　　角斗士打開旁邊的壁櫥上的小柜子，將不知道什么東西放了進(jìn)去，沒有向兩人走過來，而是走到一邊的桌子上坐下，把彎刀放在桌子上，一把扯下絲綢質(zhì)地的桌布，開始擦拭身上的傷口和血跡。

　　阿爾伯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還好……能不動手，還是別動手為好。

　　一看到阿爾伯特手中變戲法一樣出現(xiàn)的長劍，溫絲萊特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外面只怕還危險著呢，不是想那些有的沒的的時候。

　　少女松開手，為阿爾伯特留下足夠的活動的空間，自己則緊盯著那層幻象，確保自己不觸碰。

　　這樣站著很累，不一會兒，少女便感覺腿腳酸軟，脖子處隱隱作痛。

　　他用的勁也太大了……

　　這時，黑袍人從通道里走了出來。角斗士連忙站了起來。

　　“召集你的手下，我們走！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去跟一個學(xué)徒浪費(fèi)。”

　　角斗士點(diǎn)頭稱是。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片刻后幾個角斗士都從通道里鉆了出來，都表示一無所獲。

　　“我們走！”黑袍人說。于是角斗士們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已經(jīng)消失，溫絲萊特大大的松了口氣。女孩站直了身體，想要伸展一下。

　　“別動！”阿爾伯特一下按住了她，另一只手還緊緊地握著長劍。他輕聲對少女說：“他們有可能還會來！”

　　你再忍忍不行嗎？萬一他們回頭怎么辦？

　　溫絲萊特卻已經(jīng)腿腳發(fā)麻，痛的快忍不住了。

　　還不能離開幻術(shù)遮擋的范圍嗎？

　　少女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

　　站不住了，拿你當(dāng)個架子吧。

　　感受著脖子上傳來的重量，阿爾伯特哭笑不得。他大概猜到了少女的窘迫，反手?jǐn)堊∩倥难?p>　　她一下子抬起頭，眼睛狠狠的瞪著他。

　　“別誤會，不是占你便宜，只是幫你減輕一下重量?！卑柌赜脴O低的聲音說。

　　少女這才又趴在他懷里。

　　屋里空蕩蕩的只有魔偶，阿爾伯特也不由得漸漸放松了下來。這下他才有心情去感受身上少女的姣好身材。在浮想聯(lián)翩中，空氣中漸漸彌漫著一股旖旎的味道。

　　溫絲萊特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此時此刻，看不到外面情況的她也只能選擇相信阿爾伯特，腦子里亂哄哄的。

　　弗蘭克……弗蘭克……

　　少女念著自己戀人的名字，抵抗著雜亂的思緒。

　　阿爾伯特的猜想是對的。沒過一會兒，一個角斗士重新闖進(jìn)來，四下打量無人，才摔門而去。

　　他這才松了一大口氣。

　　“……是不是走了？”溫絲萊特問道。

　　“是?！?p>　　“說不定還是在麻痹我們呢。我們再等一會兒吧?！鄙倥吐曊f。

　　阿爾伯特點(diǎn)點(diǎn)頭，這話說的非常在理。而且此刻外面并不安全，要回到空青樹林，中間恐怕要經(jīng)過許多未知的風(fēng)險，還不如在這里再躲一躲好了。

　　只是少女就這么一直掛在他身上……

　　之前有威脅時，心神全在外面，還不覺得有什么。此刻外敵已去，暫時安全了，卻還抱著這美麗的女孩，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有了反應(yīng)。

　　女孩也發(fā)覺了。“壞東西！”她悄聲的說?！拔揖婺?，不許打我的主意，我已經(jīng)訂過婚了！”

　　“弗蘭克？”

　　“不是。是誰與你無關(guān)。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我們只是朋友！”

　　好吧。

　　不能打眼前少女的主意，他的心一下子就飛到空青樹里兩位少女身上。她們會不會有事？

　　羽符變出來的長劍在時限到后潰散?？粗y色的灰塵，阿爾伯特說：“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試著找條路回到空青樹林。”

　　溫絲萊特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么心急？躲在這里等教授們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收拾完一切再出去不好嗎？”

　　“我怕我拖太久，簡妮會出來找我?！卑柌乩侠蠈崒嵉恼f。

　　她們在空青樹的亞空間里，肯定發(fā)現(xiàn)不了外面的情況。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2點(diǎn)多鐘，如果過了下午5點(diǎn)他還沒有回到家中，女孩們肯定就會出來尋找他，那樣就很危險。

　　所以他必須趕在5點(diǎn)前回去。

　　“再等一會兒吧。每拖一刻鐘，學(xué)院發(fā)現(xiàn)這些異常的機(jī)會都會大一分?！?p>　　阿爾伯特點(diǎn)點(diǎn)頭。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有“咕咕”的聲音響起來。阿爾伯特低下頭尋找聲音來源，正好看到少女羞紅的臉。

　　秒懂。

　　“我去給你找點(diǎn)吃的？”阿爾伯特悄聲問?！澳阆日覀€地方稍微躲一下，等我回來?！?p>　　“你別去，我忍一忍就好了?！鄙倥穆曊f：“外面危險?！?p>　　可“咕咕”聲一直響個不停。

　　阿爾伯特現(xiàn)在覺得外面那層幻影只是個擺設(shè)。不管是誰過來，只要聽到少女的腹鳴，肯定會好奇的過來看一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花費(fèi)心神去維持這個幻影。

　　忽然，溫絲萊特幽幽的說：“我們走吧。我聽見半天界巨鷹們的嘯鳴了，學(xué)院終于開始有所行動了?！?p>　　“嗯？”阿爾伯特不明所以，他什么都沒有聽到。

　　“巨鷹們的嘯鳴特別尖銳，不是所有人都能聽到的?！睖亟z萊特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你聽不到很正常。就好像很少有人知道海豚也會唱很動聽的歌，大部分人聽都聽不到，但是我可以?！?p>　　阿爾伯特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把心神集中到幻影上，壁櫥幻影頓時消失。可說著要走的少女還一動不動地趴在他身上。

　　他低下頭，疑惑地看著她。少女頭也不抬地趴在他懷里，小聲說：“我腿都軟了，走不動了。你得背我?！?p>　　聽了這話，他心頭一軟，想想這姑娘也是站了大半天——自從遇到黑袍人之后，她就一點(diǎn)沒休息過，更是粒米未進(jìn)，怕是這姑娘從生下來就從來沒遭過這么大的罪。

　　想到這里，他柔聲說：“好，好。我背你?！?p>　　少女松開手，他轉(zhuǎn)身背對著她蹲下去，她俯身趴在他背上，摟住他的脖子。阿爾伯特托住她的大腿，站了起來，提醒道：“你扣緊我，可別掉下來?！?p>　　“嗯?！鄙倥l(fā)出一聲甜甜的鼻音。

　　他從門口走了出去。

　　天空中飛舞著不下15隊巨鷹，到處飛來飛去。有不少的巨鷹爪子里提著一動不動不著片縷的角斗士，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阿爾伯特一下放寬了心，看來學(xué)院已經(jīng)控制住了局勢。他回過頭對溫絲萊特問道：“你現(xiàn)在要去哪？”

　　“先陪我去一趟角斗場吧?！贝藭r少女說話越發(fā)虛弱無力，“我們的任務(wù)是守衛(wèi)H通道呀?！?p>　　阿爾伯特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他想到一件事：“你身上的「魅惑人類」效果消失了？”

　　“嗯?！鄙倥浘d綿的說。“我得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負(fù)責(zé)守衛(wèi)的人，讓他們帶個話，總不能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了?！?p>　　“好?！卑柌攸c(diǎn)點(diǎn)頭。

　　他背著少女走到角斗場，按照她的指引走到A通道，向負(fù)責(zé)的男子說明了情況。整個過程中，溫絲萊特一直趴在阿爾伯特身上，用虛弱的語氣說話。那男子面上不露聲色，但看他們倆的眼神里滿是怪異。

　　“這下應(yīng)該沒啥事兒了吧?！卑柌卣f：“我先帶你去吃個飯唄？”

　　“嗯……”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澳沁呌屑也诲e的餐廳?！?p>　　阿爾伯特朝著她指的方向走過去。

　　走過一個轉(zhuǎn)彎口，他愕然發(fā)現(xiàn)漢斯·弗蘭克帶著幾個人在不遠(yuǎn)的前方焦急的說著些什么。

　　“你要不要……先下來？”阿爾伯特轉(zhuǎn)過頭對少女說。

　　雖然我什么都沒干，可就是感到莫名的心虛，這是怎么回事啊！

　　遠(yuǎn)處的漢斯也看見了兩人，他焦急的朝著這邊跑過來。

　　“不要?！鄙倥穆曇粢幌伦痈吡似饋?，緊緊地?fù)е柌氐牟弊??！氨持疫^去?！?p>　　阿爾伯特只好硬著頭皮朝前走。

　　看著兩人就這樣走過來，漢斯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阿爾伯特莫名地感到無比的心虛。

　　反而是溫絲萊特一臉面無表情。

　　不一會兒，漢斯站到阿爾伯特的面前。

　　溫絲萊特緊盯著漢斯。

　　“你……你怎么讓他背著？你是受傷了么？”漢斯?jié)婚_口道?！叭绻軅说脑?，我送你去找牧師治療吧?！?p>　　“呵。你是關(guān)心我是否受傷，還是關(guān)心我被誰背著？”溫絲萊特用嘲諷的語調(diào)說。

　　“我肯定是關(guān)心你是否受傷……”漢斯連忙說道。

　　“你真關(guān)心我是否受傷？”溫絲萊特的語調(diào)一下子提了一個調(diào)門。

　　“那當(dāng)然……”

　　“你開口第一句話，問的就是我為什么要讓他背著。這就是你最關(guān)心的東西！”

　　“……”漢斯的氣勢一下子被壓下去了。

　　他的朋友們見此情景，都沒有上前，只是站在不遠(yuǎn)處圍觀。

　　“從我遭遇危險到現(xiàn)在，整整大半天，你才剛剛出現(xiàn)！”說著說著，溫絲萊特的眼角溢出淚水：“你說過你會永遠(yuǎn)保護(hù)我，但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是他保護(hù)了我，不是你！”

　　漢斯的表情無比的糾結(jié)，既有對戀人的愧疚，也有對阿爾伯特的憤怒。

　　“你在懷疑我！你居然懷疑我！”兩行淚水從溫絲萊特的眼角流了下來：“身份不明的黑袍人進(jìn)入校園帶走了那么多角斗士，也不知道他們還做了什么，殺害了多少同學(xué)。我害怕得躲在小櫥柜里瑟瑟發(fā)抖，你在哪里？你在懷疑我和別人偷情！”

　　阿爾伯特臉色有些不自然。就沖著他今天和溫絲萊特的親密接觸，他真沒那個底氣對著漢斯說他倆是清清白白的。

　　“你不用費(fèi)心思去猜疑，我現(xiàn)在就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從上午到現(xiàn)在，我一直和他在一起?！睖亟z萊特冷著臉說。

　　行吧，說的這么正大光明。阿爾伯特不由得腹誹道：剛才你還一副虛弱得要死的樣子，可現(xiàn)在罵起漢斯來，又精力這么旺盛。女人吶，真可怕。

　　少女頓了頓，繼續(xù)質(zhì)問道：“是他提醒我讓我擺脫了心靈控制，是他帶著我逃走，是他施法瞞過了那些人的搜查，在他做這些的時候，你在哪里？”

　　“那只是意外！我只是恰好不在你身邊而已！”漢斯辯解道，他看向阿爾伯特的眼神里已是毫不掩飾的仇恨。

　　阿爾伯特面無表情，他并不害怕漢斯，但他有種隔壁老王被當(dāng)場抓包的心虛，這種奇怪的心虛感讓他選擇沉默。

　　“是啊，恰好不在我身邊。襲擊也是恰好的發(fā)生。多么完美的巧合。”溫絲萊特用諷刺的語氣說：“在我需要你的時候身邊沒有你，那我以后再也不會需要你了。阿爾伯特，我們走?！?p>　　“哦?！卑柌匾宦暡豢?，邁腿就走。

　　漢斯臉色難看的攔在阿爾伯特面前。他勉強(qiáng)擠出笑容，對溫絲萊特說：“親愛的，能不能給我個機(jī)會？我送你去牧師那里檢查一下身體吧?！?p>　　好，好！如果不是當(dāng)事人，如果不是清楚前后的一切，阿爾伯特幾乎都要為漢斯鼓掌了。完美的挽回發(fā)言！

　　“給你個機(jī)會？”溫絲萊特冷笑著說：“那黑袍人的咒法可曾給我機(jī)會？你要不要體驗一下那種被扭曲了心靈、完全不得自主的的感覺？你看到我好端端的趴在他身上，只知道嫉妒和憤怒，你可曾想過我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墜落深淵、萬劫不復(fù)！”

　　這份憤怒卻是情出至深，漢斯根本無從反駁，漢斯身后的朋友們也臉色難看，被溫絲萊特說得有了負(fù)罪感。

　　就連阿爾伯特聽著背上的少女說著真真假假的話，都有迷迷糊糊、云里霧里的感覺。

　　“漢斯·弗蘭克，我真是看錯你了！我本以為你是人杰，對我又是一片真心，才給了你追求我的機(jī)會。沒想到，你也是那種狹隘、自私、不知所謂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狗眼！”少女說著，竟然放聲大哭。

　　漢斯站在前方，手足無措。

　　少女哭著哭著，就解下阿爾伯特的罩帽，用罩帽擦拭臉上的淚痕。

　　算了算了。阿爾伯特心想：反正這袍子也不是自己常用的。

　　哭夠了，少女猛然把罩帽扔在地上，對漢斯說：“你以后再也不要來找我！我一點(diǎn)也不想再看到你！你這個騙子、流氓、惡棍！阿爾伯特！我們走！”

　　“哦?！卑柌乩@開了漢斯，朝外走去。

　　漢斯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