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道閃電般的劍光飛過,劉轟動一拳擊出,打了個空,劍刃在手臂上劃出一條長口子。
飛劍空中轉(zhuǎn)了個彎,飛入草叢。
“不要命了,盡管追來!”說話的人中氣十足,顯然有結(jié)丹以上的修為。
四名幫眾排成一排,攔在劉轟動身前。他們雖然畏懼劉轟動強悍,但背后有高手撐腰,底氣十足。
“我乃真極門弟子,這蜘豬草原和紫霧鎮(zhèn)乃是我真極門的地盤。你們膽敢搶我的東西,不要命了嗎?”劉轟動怒喝道。
那人哼了一聲,隔著紫霧,劉轟動聽不出是嘲弄,還是不屑。
耽擱了這片刻功夫,此時薛藍肯定已經(jīng)走遠。加上前面靠近神蛛幫領(lǐng)地,高手如云。自己去找麻煩,無異于以卵擊石。
最麻煩的是,七日未過,和光丹藥效發(fā)揮不出來,渾身辣痛。小臂傷口上甚至已經(jīng)流出膿水。
“好霸道的毒。”劉轟動不得不感嘆,不甘地掃了一眼面前四人,一跺腳轉(zhuǎn)身返回。
藍魔靛體主要是防擊打刺傷,對毒的抵抗力不強。毒性迅猛超乎劉轟動意料,手臂劇痛下腦袋暈暈乎乎的。
劉轟動幾乎是憑借毅力一腳一腳走出霧氣,摸出一張療愈木符貼在小臂上。眼前一黑,就此暈過去。
再醒來時,殘月高懸,已經(jīng)是后半夜。
掙扎著爬起,毒性還未全褪,只覺腹痛如攪,四肢無力,手心腳心全是虛汗。
四周無人,劉轟動抬頭以殘月辨明方向,往營地走去。
賈橫張丹與楊泗已經(jīng)不見蹤影,地上還殘留有痕跡,顯然剛走不久。
劉轟動雙腳打開,穩(wěn)住身體不摔倒,感覺腦海中的暈眩感正在開始減輕。環(huán)視四周,殘月滾霧,夜幕寂然,內(nèi)心不由升起一股蒼涼。
尤其兩個月的努力,一朝化為泡影,更是讓人心情低沉。
“淦,什么破事都讓我趕上!”
一腳踢飛草甸,草葉四濺。天地間除了這一句罵聲,再無其它聲音。
算了了,睡也不睡了,直接回紫霧鎮(zhèn),再作打算吧。
雖然今晚這檔子事有點搞心態(tài),但劉轟動已無退路,只能捏著鼻子往前沖。
紫霧鎮(zhèn)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薛藍獨吞紫氣草的消息已經(jīng)不脛而走,無論是燕明樓還是劍客酒館,甚至大街小巷,男女老幼幾乎都在談?wù)撨@件事情。
有的人在意忠貞,有的人在意義氣,各有各的口味。要說紫霧鎮(zhèn)人最痛恨、認為缺德之至的,卻是私吞紫氣草。
紫氣草是紫霧鎮(zhèn)能夠存在的根本,這無可厚非。尤其是薛藍這種德高望重之輩,消息一經(jīng)傳開,幾乎整個鎮(zhèn)子人心惶惶,大嘆世風(fēng)日下,連這種老江湖也會濕鞋。
劉轟動一個人坐在劍客酒館角落里喝冰綠西瓜汁,神情黯然。像他這樣的失意人,每天都有很多,因此也沒人注意他。
他也沒找張丹等人,沒用。
如今薛藍的名聲臭成這樣,可見他們幾人的憤怒,說明薛藍沒有跟他們沆瀣一氣。
“我王三耍老千贏了那苦小子兩株紫氣草不是人,但薛藍這廝是真的狗?!?p> “是啊,整整一百株啊?!?p> “也難怪他會干出這種事來。一百株紫氣草,足夠好好花個幾年了?!?p> “唉,所以說名聲這個東西,往往靠不住。連他都能做出這種事來……”
“要我說,最近這幾年,咱們紫霧鎮(zhèn)的風(fēng)氣確實不行,滑坡得厲害?!?p> “那可不,你看看這事一出,誰還敢進不熟的隊。就是熟人,也要掂量三分?!?p> “要我說,還是分配不合理。直接出了紫霧馬上分,不就什么問題都沒有。”
“你有所不知,這種分配的法子,一脈相承下來的,也有自己的道理。”
……
整個劍客酒館,這樣的對話劉轟動已經(jīng)不知道聽過多少遍。
“這位道友,可曾聽見外面的喧嘩?”劉轟動正出神之際,抬起頭,看見一個面容溫和的男子,嘴帶微笑,頗有禮貌地詢問:“在下付梓,可否坐下一敘?”
見劉轟動沒有表現(xiàn)出反感,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口渴得不行?!备惰鞑缓靡馑嫉匦Φ馈?p> 這會劉轟動也聽到了門外有吵鬧聲,似有一個人高聲疾呼。
“此人名叫郭雍,真極門今年入門的弟子?!备惰髯⒁獾絼⑥Z動在聽那個人的聲音。
“他好像說要聯(lián)合大家,一起去神蛛幫討個說法,這是怎么回事?”
“有人查出這次薛藍獨吞紫氣草的原因,竟是神蛛幫一名長老用他親生女兒相逼。薛藍護女心切,無奈答應(yīng)?!备惰鞯?。
“竟如此卑鄙?”劉轟動砰地一捶桌子,心里也說不清是憤慨其手段之卑鄙,還是憤慨其搶走自己的紫氣草。
“咱們出去看看如何?若是能鼓動大家,我們也加入,決不能讓神蛛幫在紫霧鎮(zhèn)如此胡作非為。說到底,這里是真極門的地盤?!备惰髟秸f越是憤慨,嫉惡如仇的樣子,頗讓劉轟動想起林譽來。
“走!”劉轟動點點頭,起身走出酒館。
只見酒館前空地上聚了一幫人,垓心挑著一面杏黃旗,上面寫著“替天行道”四個大字。說話的是個年輕人,長臉高鼻,長相有點令人印象深刻。
在他周圍,舉了十來個人,氣息赫然都是筑基期以上,其中結(jié)丹竟有四五名。
“郭雍,人都差不多了,這便出發(fā)罷!”太陽毒辣,郭雍背后突然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說話那人伸長九尺,高大威猛,不過卻是煉氣士,一身布衣松松垮垮,不修邊幅的樣子。此時用一只手遮住眼睛,滿臉不耐。
這時已經(jīng)有許久不曾有高手出列,郭雍回頭掃了一眼,感覺這個陣容已經(jīng)不差,于是大手一揮:“諸位紫霧鎮(zhèn)好漢,若是俠肝義膽、性喜打抱不平,就跟著我手里這面大旗,一起去神蛛幫討個說法!”
說著把旗一搖,前面早有禮樂手敲鑼打鼓,喧聲震天。
人群中有人沖動,立馬跟上,也有人猶豫了一番,緊隨其后。出列的人,粗略一看,有三四十。
劉轟動和付梓正是其中兩個。
從紫霧鎮(zhèn)到神蛛幫不近,不直接穿過蜘豬草原的話,要走兩三個多時辰的山路。
敲鑼打鼓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后,一行人都有疲色。郭雍到底是注重細節(jié)的人,去找人家麻煩,精神一定要飽滿。把旗一插,正要下令休息,突然天邊砰地一聲巨響,強光閃爍,伴隨著強烈的靈氣波動。
“小子,還往哪里跑?隨老夫回去,給你個痛快,免受剝皮抽筋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