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生出許多誤會來的鐘言盛正在祁鳳宮里看奏折。
他現(xiàn)在隨便抽出來一本都是彈劾皇后的,幾番打開又扔,換了一本還是差不多的內(nèi)容后,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煩躁。
“啪——”
鐘言盛將桌上的奏折一掃而落,誰知云瓊姝也回到了祁鳳宮,正巧她走進來,有一本落在了她腳邊。
“姝兒…”
鐘言盛剛起身要制止,卻見她已經(jīng)撿了起來,打開。
“……”
屋子里一陣沉默,半晌云瓊姝將地上的奏折都一一撿起來重新放在桌子旁,什么其他的也沒說,“用午膳吧?!?p> 鐘言盛臉上說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點了點頭,負著手往八仙桌那走。
“馨兒,讓人傳膳?!?p> 二人在八仙桌旁坐下,互相低著頭,也不看對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幾個小宮女將菜肴都擺在了桌子上,又識趣地退了出去。
“……”
“……”
云瓊姝望著上面的山珍海味,遲遲沒有動筷。
“這個是你素日愛吃的?!苯K歸是鐘言盛打破了沉靜,夾了一片肉放進云瓊姝的盤子里。
她盯著盤子好一會,才機械地拿起筷子,夾起肉片放進嘴里。
味同嚼蠟。
鐘言盛見她不想理自己,也沒有多說什么,隨便吃了幾口便道,“我吃飽了?!?p> “嗯。”云瓊姝應(yīng)了一聲,也放下筷子,“撤下去吧?!?p> “你還什么都沒吃…”鐘言盛皺著眉道。
云瓊姝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我今天沒有胃口?!?p> “姝兒,”他突然變得鄭重其事,“我不希望你我之間因為旁的事而疏遠了?!?p> 云瓊姝又抬頭看了他一眼,那樣子是異常的嚴肅。
“嗯,我知道。”她別過目光,輕嘆了一聲。
鐘言盛沒再多說什么,只是甩袖離去。
一刻鐘后,裴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帶人奉命前來搬走了那些奏折,臨走前還一步三回頭地看云瓊姝的臉色。
面沉似水。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雖說鐘言盛是不希望和云瓊姝疏遠的,但那天晚上還是在自己的長安殿歇下了。
這可驚了整個皇宮。
要知道鐘言盛可是日日都宿在皇后宮里,如今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百分之百是鬧矛盾了。
前朝的有些大臣們很是興奮。
說不定再煽風(fēng)點火一段時日,皇帝一不高興,就廢了云瓊姝呢!
畢竟全天下哪個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與其他男子不清不楚,紅杏出墻。
更何況鐘言盛還是皇帝。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云瓊姝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件事。
但馨兒從她眼底的烏青看出來,昨晚鐵定是沒怎么睡好。
“娘娘還在擔(dān)心皇上他會…”
“沒有?!痹骗傛豢诨亟^。
馨兒嘆了口氣,輕聲道,“其實有些東西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不然憋在心里還是難受。”
“……”
云瓊姝沒有答話,只是悶悶不樂地托著腮,想著自己的事情。
人總要往長遠了想,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鐘言盛真的相信了那些大臣的話,她也真的沒有必要再與其進行下去。
若真有那一天,就算鐘言盛不廢了她,她也會自請廢后,然后帶著鐘長澤永永遠遠地離開…
“娘娘,您昨個胃口不好沒怎么吃東西,所以皇上特命人做了酸梅子給您開開胃?!?p> 馨兒的話打斷了云瓊姝的思路,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宮女將一盤接著一盤的美味放在桌子上,又望了望身邊空蕩蕩的椅子,不由得失神。
馨兒見狀連忙將那盤梅子推到云瓊姝面前,“您嘗嘗?!?p> 云瓊姝不忍弗了馨兒的面子,于是用筷子夾起一顆放在嘴里,雖然酸的她直皺眉但還是一連吃了好幾個。
馨兒大喜,忙給云瓊姝布菜,一會讓她嘗嘗這個,一會讓她嘗嘗那個。
云瓊姝無奈只好一一吃下,抬頭看見馨兒的笑容時,竟讓她恍惚看見了幾年前那個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她。
“母后——”
“抱抱——”
就在此時,小長澤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奶聲奶氣地喚著云瓊姝,還舉起了自己的小胳膊要抱抱。
云瓊姝的一顆心都快要融化了。
仿佛一切的不快都就此煙消云散。
她將小長澤從地上抱到自己膝頭坐好,小家伙看看這,看看那,最后抓起桌上的箸枕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跟著進來的乳母笑瞇瞇地沖云瓊姝行了個禮,然后捧著一碗雞蛋羹放到桌上,“小太子非要來找您,老奴也是拗不過…”
“無妨,你先下去吧,一會兒我讓馨兒抱他去午睡?!?p> “是。”
云瓊姝一手抱著小長澤,一手拿起瓷勺舀了一塊雞蛋羹,低頭吹了吹才送到小長澤嘴邊,“來,長澤,啊…”
小長澤乖巧地張開嘴巴,將雞蛋羹吃了下去。
馨兒在一旁忍不住地笑了,“殿下還是最聽娘娘的話…”
云瓊姝又盛了一勺喂給小長澤,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頭道,“說來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吧?可有鐘意郎君的?”
馨兒一聽臉上赫然顯出一抹淡紅色,“沒…奴婢…奴婢想在娘娘身邊一輩子…”
“可是…”
“母后,母后,要父皇!”
就在云瓊姝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小長澤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用肉乎乎的小手去撫云瓊姝的臉頰。
“要父皇,要父皇!”
菀笙歸
跨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