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里新年的倒計時開始倒數,安然在心里也默默跟著數,當煙花上空的瞬間,她第一時間對陸承曦說,“哥哥,新年快樂!”接著是陸承易,陸崇澤,劉蘭,她一一向他們道賀,送上新年里的第一個祝福。
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開始亮了起來,各式各樣的祝福接踵而來,安然回復了自己的舍友的祝福,也對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給予同樣的祝福,而那些一看就是群發(fā)的,平時都沒說過一兩句話的陌生人,她就沒有一一進行回復,意義不大。
狂歡過后的沉寂快得讓人猝不及防,煙花散去之后,整座城市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安靜了下來。
陸崇澤和陸承易還沒有睡意,安然卻已經開始犯困,她牽住陸承曦的手對他們說,“爸爸,大哥哥,我送哥哥回房?!?p> “去吧,看來小曦是上頭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靠著安然沒動?!标懗幸子行┖蠡诎丫平o他倒多了。
陸承曦笑了笑沒說話,酒確實上了頭,焉不知他有故意的成分,他故意賴在她身上,清甜香軟的氣息沁入心脾,讓他整個人猶如被棉花托在半空中,又如泡在氤氳的溫泉里,渾身舒暢。
安然牽著陸承曦回房,讓他坐在床沿,左右打量著他,嗯,除了臉色有些泛紅,眼神有點懵之外,沒有其他的異樣。剛剛上樓的腳步也穩(wěn)健不漂浮,料想應該沒什么事。
“晚安,哥哥,聽說喝了酒之后很好睡,新年的第一天,祝你做個好夢?!?p> 她的手抽了一下,沒從他掌心里抽出來,她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這才放松了掌握的力度,讓她順利從他手掌心中抽走自己的手。
陸承曦望著突然變空的掌心,溫暖和柔軟從自己的手心里溜走,心里涌上一股不舍。他抬頭看著她,嘴角輕抿,帶著委屈的弧度,看得安然心軟又好笑。
她伸手蹂躪他的臉頰,撥亂他柔軟的頭發(fā),最后揪著他的耳朵說,“哥哥,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三歲的小孩子,傻傻的,呆呆的,好可愛?!?p> 他微微歪著頭,認真地想著自己三歲的時候,不知想起了什么,對她說,“不傻,也沒有呆?!?p> “哈哈哈,你還記得自己三歲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嗎?”
他搖了搖頭,“不記得,但耳朵聽得見,不會傻?!彼丶恿艘痪?,“那時候見到安安就好了。”
安然輕輕戳了下他的額頭,“你三歲的時候我還沒有生出來呢,你怎么能見得到我呢?我看你三歲的時候不傻,現在已經傻了,都開始說胡話了?!?p> “安安……”
“好啦哥哥,我困啦,你也該睡覺了,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好不好?你以后在外面不許喝酒哦,你這個樣子在外面太危險了,會被人拐走哦?!?p> 安然按住他的肩膀讓他躺下,拿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好。陸承曦的手臂從被子里伸出來,箍住她的腰身,把她按在身前。他們兩個中間只隔著一條薄薄的棉被。
“哥哥?”
陸承曦的下巴在她的頭頂上輕輕摩挲著,“安安,要親親?!?p> 安然趴在他胸口動彈不得,也哭笑不得,他的記憶果然回到了小時候,晚安吻是他們小的時候每晚睡前的必備功課,但是長大之后都只是口頭上道晚安而已。
她的手附上他的手背,他的力道馬上卸去了許多,卻依然沒有放手。她沒有起身,在他身前抬起頭,下巴擱在他胸膛的被子上,看著他的眼里閃著亮光。
她甚至伸手捏了下他的鼻子,“哥哥,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親親?!?p> 陸承曦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眼里閃著委屈和傷心,“不管,要親?!?p> 時間已經太晚了,安然無奈極了,“好好好,親,我親,你先放手讓我起來?!?p> 她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摸著他的耳朵說,“這下可以睡覺了吧我的哥哥?!?p> 陸承曦的手摸上她的后腦勺,把她的小腦袋往下壓,也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吻,“安安,晚安!”
安然關門出去之后,原本閉著眼睛安然入睡的陸承曦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何曾有一絲絲醉意與茫然。他摸著剛剛被她親吻的地方,嘴角擒著一抹笑意,眼里閃現的是攝人心魄的勢在必得。
新年里,陸家有點壁燈的習慣,昏黃的壁燈驅散一切黑暗,讓冬天變得溫暖起來。
安然睡得正香的時候被肚子脹醒,肯定是吃火鍋的時候湯喝太多了,她不得不起身去洗手間。
二樓沒有每個房間都配備洗手間,她和陸承曦的房間都沒有,所以出房門。
安然迷迷糊糊地看到靠近陸承曦房間的走廊上有一個人影,燈光昏暗,她也沒有完全清醒,看不清是誰,但從身形上看,絕不是陸承曦,而除了她和陸承曦,其他人要上洗手間是不用出來的。
“誰在那里?”
那個身影一頓,慢慢地轉過身面對安然,她走近一看,詫異地問,“小秋姐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劉梓秋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尷尬地笑著說,“樓下只有我一個人,太安靜了,我害怕,就上來上洗手間。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我也沒想到你會剛好出來?!?p> 安然已經清醒了很多,雙手交叉環(huán)在胸前,“哦,小秋姐姐難道不知道客房有洗手間嗎?”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我從來沒住過客房……我忘記了……”
“那你的記性確實太差了,才離開這里一年多,卻忘了自己生活過十幾年的地方,真令人匪夷所思。”安然會相信她的話才有鬼,果然是慣常說謊的人啊,謊言張口就來。
“對……對不起……我馬上回去?!眲㈣髑镌竭^她,腳步慌亂地想要離開。
“小秋姐姐,”安然轉身叫住了她,“下回說謊之前先打好草稿吧,你都不知道你的謊言有多么可笑,但是最可笑的是,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當成了傻子?!?p> 劉梓秋不敢多說,快走了兩步又聽她說,“還有,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會讓你得逞。如果你敢做出傷害媽媽,傷害家里人的事情來,我保證,一定會讓你過得比現在凄慘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p> 劉梓秋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步履凌亂地落荒而逃。
安然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之下,打開陸承曦的房門進去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異樣才安心出來。剛走到門口就察覺到不對勁,門外有人,難道是劉梓秋去而復返。
她做好了戒備,輕輕地開了門,看到門外倚靠的人時瞬間松了口氣。
“大哥哥,你怎么站在這里?”
“嗯,聽到了動靜,出來看看?!?p> “你不是喝了酒嗎?”安然有些心疼他,“大哥哥,這是在我們自己家里,你可以不用這么警惕?!?p> 陸承易摸了摸她的腦袋,笑了笑說,“習慣了?!?p> 安然摸著肚子,難受地說,“大哥哥,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廁所?!?p> “快去吧,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