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計劃當(dāng)然不是這樣。
但虛昭大約是顧及到白擎的存在,愣是以最為張揚的方式把木卿彤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她也的確受得住一切目光。
木卿彤失笑,轉(zhuǎn)瞬又收了收表情,在眾人各色的眼神注視下淡定從容地走上了臺前,站定,微微頷首,神態(tài)自若。
“木卿彤,請多指教?!?p> 白擎的面色果然更加難看了。這可不單單是一句簡單的介紹,虛昭是輕描淡寫就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若是木卿彤沒有在所有的新生面前露過臉,哪怕最后有好勝心強的學(xué)生要求比試,最多也就是留下個實力強勁的形象。再一結(jié)合上六家平日里對待木卿彤的態(tài)度,明眼人自然會把她當(dāng)成“上級”來看,而不是與自己身份等同的學(xué)生。
可眼下,虛昭卻把木卿彤歸到了“新生”一列,還名正言順地讓她成為了第四百名學(xué)生,于公于私,還真真是半點錯處都叫人挑不出。
學(xué)生之中大多都面露詫異,不少還頗為不屑。
可上六家卻知道這其中真正的差別在哪——從此刻開始,木卿彤將真真正正地進(jìn)入無因?qū)W院,不光是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進(jìn)行“視察”,同時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參與日常生活。如此一來,上六家才是真的處處受制,再沒有亂來的余地了。
白擎野心太大,未必不是受了蒼聞的影響。妖界能一家獨大,為何人界就不能這樣?
然而他卻忘了,妖界尊蒼聞為帝不是平白無故的,也不單是依靠的家族權(quán)力之爭,而是蒼聞實打?qū)嵉亟y(tǒng)一了妖界,用絕對強大的實力換來的。
虛昭示意全體學(xué)生安靜下來,“日后阿秋便會是無因?qū)W院的一員。至于她為什么沒有參加考核,與蒼家的孩子的原因一樣?!?p> “誒——”
“誰信?。】隙ㄓ质巧狭夷硞€家族的寶貝千金吧!”
“看上去就沒什么實力!”
“…………”
臺下的話木卿彤一字不漏聽進(jìn)了耳朵里,沒做出什么反應(yīng),微微一笑。
“據(jù)說無因?qū)W院是以榜單的形式給各位培養(yǎng)競爭意識的?”
虛昭點頭,“正是。每位學(xué)生在無因?qū)W院的地位,在榜單上都有最直觀的反映。新生入學(xué)三個月內(nèi)都會有新生榜,首次排名便是大家這三天的比試結(jié)果,后續(xù)會根據(jù)實際情況調(diào)動。另外,武法榜和心法榜是各位同學(xué)上課結(jié)果的檢驗,不合格者需要接受特訓(xùn)。最后,自然是備受矚目的——星榜,在場的各位想必也早就有所耳聞,這個榜單的順序按每位學(xué)生在擂臺賽的積分順序排列?!?p> 一聽到星榜,許多學(xué)生都露出了向往的眼神,顯然都躊躇滿志,想要在上面一展實力。
木卿彤:“懂了?!?p> 虛昭神秘一笑:“諸位對這位同學(xué)的身份有意見的同學(xué)稍安勿躁。新生榜的第一名,將能得到挑戰(zhàn)阿秋的機會,到時候自見分曉?!?p> “?。。 ?p> “什么?!我沒聽錯吧?新生榜第一名?”
“院長這是什么意思?這個女生能比白晝書還厲害?咱們這一屆最有希望拿到第一的就是他了吧!”
“不知道呢!話說,院長還是沒說這個女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嘛!”
木卿彤反而是最興致缺缺的那一個,“嗯”了聲便走下了臺。一眾新生都不敢靠她太近,只有凌子木瘋瘋癲癲跑過來撒了個嬌。
“小秋秋!你只和第一名比試嗎?”
木卿彤一眼便看透了凌子木的小心思,只作不知,笑問:“怎么?”
“我肯定打不過小晝晝啊……但是我又想跟你比試,怎么辦?”
木卿彤看著他扁著嘴一臉委屈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揉了把少年的頭發(fā),軟乎乎的,像他的性子。
她的聲音放軟半分,“放心吧,不過多久你就有機會跟我比試了,不限次數(shù)哦。”
“真的?!”凌子木星星眼。
“我會騙你?”
“唔……不會!我的朋友不會騙我的!”
“這就對了?!?p> 跟在他身后的幾人:……
木卿彤這才不著痕跡地又多瞧了來人幾眼。白晝書和姜蕭禹跟來沒什么毛病,他們對自己有好奇心也是再正常不過,可冥夜白為什么又跟來了?
一次兩次還能算做是一時興起的湊巧,可這會兒他不跟上六家的待在一塊兒,反倒是總陪著凌子木跑東跑西……
木卿彤的視線意味深長地在冥夜白和正跟他活蹦亂跳分享著開心事兒的凌子木,了然一笑。
原來如此。
凌子木告訴了冥夜白自己也會有機會跟木卿彤比試的好消息,便又拽住了木卿彤的手不肯放了,左搖搖又晃晃,不時還要動鼻子湊近了嗅嗅,活脫脫跟個脫了線的兔子一樣。
木卿彤不為所動,由著他沒規(guī)沒矩的,冷不丁犯了“男女有別”的忌諱也沒有出聲阻攔。
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不清楚這里的女性意識開放到何種程度,光是觀察女性的穿著便知道,不一定和自己的原世界一樣開放思想,卻也不至于保守太過。因此便隨凌子木去了,反正在她眼里,凌子木就像是以前組織里的小七一樣,像個可愛的弟弟,喜歡撒撒嬌賣賣蠢。她從前就比較寵小七,連帶著跟小七特別像的凌子木也帶了點寵溺的意味。
然在場的另外三個男孩子卻都黑了臉。
感受到冥夜白刻意遮掩卻還是露了餡的別扭眼神,木卿彤才又想起了自己方才的推測,在凌子木腦門上彈了一記,口氣不輕不重道:
“離遠(yuǎn)點,還真黏上我了?!?p> 凌子木嘻嘻直笑,什么都沒察覺到似的回:“小秋秋的身上好香!”
“你要是用花瓣泡澡也香?!?p> “那不一樣!我娘也用花瓣泡澡呀,可她身上不沾香料就沒有你的那么好聞!”說著還要再湊到木卿彤脖間去。
終于有人聽不下去了。白晝書黑著臉直接上手,捂住了凌子木的嘴,“你閉嘴!”
姜蕭禹拍下凌子木試圖反抗的手,“子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登徒子,要孟浪人家秋小姐呢?!闭f罷對木卿彤一笑,“唐突您了?!?p> 木卿彤看著姜蕭禹美得賞心悅目的臉,好脾氣地笑了笑,“跟他們一樣喚我阿秋便是,年紀(jì)上來說我與你們同輩,敬稱還是免了吧?!?p> 白晝書顯然沒姜蕭禹這么好說話,帶著脾氣瞪了她一眼,“你身為女子也該注意點,他湊過去你就不知道躲?”
木卿彤捏了捏凌子木的臉蛋,下手不輕,把后者扯得嗷嗷叫了出來。
她笑出了聲,反問白晝書:“你在見到一只傻兔子的時候,會想著要直接把他扔遠(yuǎn)一點?”
不等白晝書有反應(yīng),姜蕭禹就先笑了。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