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安妍,他清醒了下來,稍微離開了一點,“那個水晶項鏈送給安妍?!?p> “不行?!彼龜嗳痪芙^。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垂下了眼簾,溫言勸解道:“那個水晶項鏈不到六級不能佩戴。她已經(jīng)有點進展過快,再給她那么強的法器,非爆掉不可?!?p> 王楚斌無法反駁。
“換一個吧,小楚?”她的語氣好像自己的要求很無禮一般。
他不太適應(yīng)她這種柔順的口氣,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好在體內(nèi)那種不可抑制的沖動也就此消失。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征詢道:“我能不能先去看看她?”
“現(xiàn)在就可以去,不過別呆太久。”她起從茶幾上拿過那個手鐲,小心地給他扣上。
“這個能讓我和你聯(lián)系?”王楚斌現(xiàn)在感受到了手鐲的不同。
“這是最安全可靠的方式,不會被監(jiān)聽?!?p> 黑色越野車還是那么雪亮,但車體上多了些細微的擦痕,輪胎好像被很多小蟲子啃過一般,顯然是長途跋涉了很久。
車行依然平穩(wěn),后座上的軍紅卻一直抓著身邊王楚斌的手,眼睛也不時地看向他,直勾勾的,毫不掩飾。
被抓著的感覺很好,但王楚斌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找了話題,“戒嚴是怎么回事?”
軍紅娓娓地解釋起來,說的內(nèi)容和安妍的說法差不多,眼睛一直看著他,沒有任何躲閃。
王楚斌更加確信她不是因為害怕才躲出去,把自己和安妍甩下不管。他又問:“那個異能聯(lián)盟是怎么回事?”
“你說異能聯(lián)誼會?”軍紅想了一下,明白了,“異能聯(lián)盟三千年前就不存在了?,F(xiàn)在??ㄌ嵝巧袭惸苷叩墓俜浇M織,叫異能者聯(lián)誼會?!?p> “這個異能者聯(lián)誼會為什么要獵殺九級以上的異能者?”
“維持他們對異能者的控制。”她的語氣里有明顯的蔑視。
“九級之后就不受控制了?”
“如果能力足夠強大,誰會甘心這種命運?異能者如果成功突破九級,就可以單獨對抗一支軍隊?!?p> 什么樣的軍隊?
他剛要再問,越野車已經(jīng)在于幼兵的小院門口停下。
走進后院,只聽掛著門簾的房中傳出安妍的聲音,“該你了,依依,跟還是不跟?”
他放緩了腳步,走到門邊,輕輕挑起門簾。
安妍穿著小病號服坐在床上,頭上扎著幾支金屬細絲,亂七八糟的,不像是飾物,倒像是縫衣針,但遠比縫衣針要長。
她一只手扣在小方桌上的兩張撲克牌上,手邊擺著幾個牙幣,還有各式各樣的零碎,甚至衣物。
看她如常的面容,他心里一寬,這才注意到分坐在小方桌前的孫琦和依依都面如土色。
孫琦光著的脊梁上到處都是冷汗,對周圍的環(huán)境渾然不覺。身上的傷倒是都好了,只留下淡淡的紅痕。
依依拿著兩張牌,咬著嘴唇在思考,上身脫得只剩下內(nèi)衣,居然是半杯款,但尺寸太小撐不滿。猛抬頭看到王楚斌,她臉上飛起紅暈,把牌一扔,趕快去抓衣服。
“先寫欠條?!卑插焓謮鹤×艘路?,冷冷地說,聽上去中氣很足。
然后她問孫琦,“你跟不跟?”
依依用胳膊半擋著胸口,在一個白紙條上寫了幾筆,然后抓起上衣?lián)踉谛厍?,低頭擠過王楚斌,逃也似的跑開了。
孫琦看著桌面上的Q,7,10,A,4,又看看安妍的兩張牌,木然地說:“跟”,然后亮出了底牌A,K。結(jié)果被安妍手里的Q,4兩對干掉,只好又拿過一張白紙,開始寫畫。
安妍抬頭對著王楚斌甜甜地一笑,“小楚,你來不來?”
“斌哥?!睂O琦從茶幾上站了起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王楚斌和他握了握手,很好脾氣地說:“輸?shù)眠@么慘?”
“也不看我是誰。”安妍得意地跳下了床,過來拉著他的手,“走,小楚,去吃麻辣燙?!?p> “好,贏了錢就得請客,這才算有牌品?!蓖醭笠贿呎{(diào)侃著,一邊插空問了問孫琦這些天的情況。
但除了知道孫琦和依依都被于幼兵雇傭當(dāng)助手,剩下的就是安妍如何打德州撲克贏光了他們的錢。
兩人正說著,于幼兵和軍紅進了后院。依依也穿戴整齊跑了出來,忙著給幾個人倒水。
老殘過來沖孫琦一招手,兩人出了院,然后把大包小裹的往后院的儲藏室里搬。
于幼兵看了看表,讓安妍坐好,把她頭上的那幾根針樣的東西拔了下來,交待依依去清理。
看王楚斌好奇地看著那些細針,于幼兵給他解釋了幾句。原來這是流傳了幾千年的一種特殊治療方式。
“于大夫,我餓了。”安妍甜甜地說。
“餓了好,多吃才恢復(fù)得快。今天可以吃肉了,不過,不能多吃?!庇谟妆吞@地說,然后一轉(zhuǎn)身,嚴肅地對王楚斌說:“你可不能吃。你這兩周都不可以進辛辣油膩?!?p> “你得趕快跟我回去,還有事要辦?!避娂t在旁接口。
趁大家在收拾東西,王楚斌向軍紅要了一大把牙幣,然后把孫琦拉到了一邊,把牙幣塞到他手里,低聲說:“多陪她玩會。我明天還過來?!?p> “讓老殘開車送你們?nèi)グ??”軍紅對于幼兵說。
“不用。就兩步路,多走走沒壞處?!庇谟妆鴵u了搖手,拉著安妍出了院門,孫琦和依依也跟在后面。
上車之后,王楚斌一直回頭看著安妍的背影,等車子轉(zhuǎn)彎,再看不到四人的身影,他才轉(zhuǎn)回身問,“安妍徹底沒事了?”
“還要觀察幾天,”軍紅的語氣并不輕松。
轉(zhuǎn)頭打量了王楚斌一下,她又開口道:“反正也不能總瞞著你。她的問題不全是VNX毒氣,很復(fù)雜?,F(xiàn)在只能是先保住身體再說。”
“別的方面是?”
“最糟的話,可能異能不會再進階?!?p> 這個結(jié)果還可以接受。
雖然知道安妍對異能的追求有多執(zhí)著,但王楚斌總不能把她這么一個小孩子的未來和什么對抗軍隊的異能高手聯(lián)系起來。
或許正好,她可以干點別的,笑容也可以多些。
“那格朗太說的……”他不知道怎么問出口。
她低聲說,“那種強心針,總是對人體有損傷?!?p> 心立刻墜上了一個鉛球,縮成一團,還向下扯去,疼得渾身微微顫抖。
她輕輕抓住他的手,“你已經(jīng)盡力了。如果不是你及時把她送到于大夫那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p> “對不起。”他覺得這樣說無以表達自己的心情,即使他知道自己根本沒必要道歉。
“天意如此?!彼杨^靠在了他的肩上,有點無奈,“我一直管著她,就是怕她太膽大,出類似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