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狗在遠(yuǎn)處露頭,拉澤一邊開車,一邊用手里的鍍金沙漠之鷹亂射。
槍聲的巨響讓王楚斌的心情漸漸恢復(fù),也拔出手槍,一邊射擊,一邊看著電腦,指引著拉澤的方向。
一個小時后,兩人開到了信天翁十七號藏身的山谷。
看著山谷的地形,拉澤說:“這地方不會有的。你看這地形,蜈蚣要生活在……”
“跟你說了在垃圾星背面。咱們?nèi)ラ_船?!蓖醭蟛豢蜌獾刂棺×怂尿隍冀?jīng),指揮著他在信天翁十七號藏身的垃圾堆停下。
“這種老古董居然呆在這里這么多年沒被人發(fā)現(xiàn)?”拉澤圍著飛船轉(zhuǎn)了一個大圈,越看越驚奇。手在噴射口抹了一把,看了看,更驚奇了,問王楚斌,“你啥時候看到這個的?”
但沒等王楚斌回話,他已經(jīng)一頭鉆入了飛船的底部。等王楚斌跟著鉆了過去的時候,他的半個身子已經(jīng)沒入了檢修艙口。接過王楚斌遞過來的頭燈擰亮,他直奔總控制室,到處查看著,頻頻點頭。
王楚斌好整以暇地把黑肚皮的光腦取了出來,插入了主控臺的CPU插槽。
“歡迎來到信天翁十七號。哈哈哈哈。”黑肚皮學(xué)拉澤的狂笑惟妙惟肖。
“咦,你小子怎么有這個能耐?”拉澤假裝驚奇。
“看這里。”黑肚皮打開了全息影像,那個裸體女人又冒了出來。
“拉澤,別跟任何人說這事?!蓖醭笳珖诟赖?。
“知道,知道。我沒那么傻?!崩瓭尚蕾p了一下裸體女人,對黑肚皮說:“你品位夠差的。這女人都老幫菜了?!?p> “沒辦法,這是原來的家伙搞的?!甭泱w女人聳了聳肩。
“等回去的,我給你找點最新的圖。亞麻頭公司的最新款?!崩瓭纱蟠筮诌值刈拢謫柡诙瞧?,“你還能干啥?能破解長波通訊不?外星通訊體系能不能黑了?”
看拉澤和黑肚皮聊得正歡,王楚斌轉(zhuǎn)身出了太空船,自己把家伙一趟趟往上搬。
反正拉澤比他懂得多。
拉澤對??ㄌ嵝呛虯.D.N很了解。他告訴王楚斌,只要把信天翁十七號設(shè)成是華叔那里的交通船代碼,別飛太高,飛行的時候就沒人管。
他對巡狩人也非常不屑,認(rèn)為不必在意他們,“這幫家伙都是欺軟怕硬。他們本來都有案底,說話沒人信?!?p> 黑肚皮說這樣的話,信天翁十七號六小時就能到王楚斌的老窩。
不過得先去偷點燃料。
拉澤立刻打消了讓格朗太送燃料過來的想法,設(shè)定了飛船的航線,把控制權(quán)交給黑肚皮,再次問王楚斌,“你到底有多少紫電珠?”
“到了不就知道了?一直沒回去過,不知道還在不在?!蓖醭笤俅畏笱芰艘痪?。
不清楚會不會有其他巡狩人找到自己的救生艙那里,所以他一直沒敢跟拉澤說死。
就算是拉澤這樣的家伙,在這樣的事上失望,也會很難過。
“沒事。只要能確認(rèn)那種蜈蚣是產(chǎn)紫電珠的就行。有這飛船,還有槍,還怕搞不到二百顆?不行叫人。”
兩人把腿翹到控制臺上,叼著雪茄玩撲克,悠哉得讓王楚斌心情大好。他不再心煩,也沒有去想軍紅,專心致志地收拾著心猿意馬的拉澤,最后贏了他一百多萬牙幣。
但去艙里睡覺的時候,他又夢到了水潭邊。
果然如拉澤所說,一路平安無事。
垃圾區(qū)這邊正是落日時分。出于謹(jǐn)慎,兩人還是全副武裝地出了艙,走向山崖下的逃生艙。
自動門仍然可以開啟,看來連太陽能裝置都沒有被野獸破壞殆盡。里面也保留著王楚斌離開時的樣子,連灰塵都沒有。
“斌子,”拉澤把頭盔放到控制臺上,正色問道:“你住這里?”
“住了三年?!?p> 拉澤一臉凝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受苦了?!?p> 王楚斌看著拉澤,不知道他真的假的。
“沒女人,沒蔬菜,打手槍都不敢用右手,怕沒法扣扳機(jī)。悲催哇,太悲催了哇?!崩瓭烧f到最后幾個字,裂開大嘴,狂笑不止。
王楚斌早就準(zhǔn)備拉澤會來這么一出,所以根本不在意。他把簡易床下的桶拿了出來,里面是幾十個洗干凈的蜈蚣珠。
現(xiàn)在他可以明確地感受到蜈蚣珠上的異能波動。
“嗯嗯,”拉澤看到蜈蚣珠,立刻止住了假笑。他蹲身撿起一個,仔細(xì)檢查了一番,還從兜里掏出個儀器測了一下,抬頭看著王楚斌,贊許地說道:“還行,還行??嘈猩纳羁偹阌胁恍〉氖斋@?!?p> “你這個儀器是什么東西?”
“華叔給我的珠幣檢測器?!崩瓭蛇f給他,“免得我被人騙?!?p> 王楚斌好奇地翻檢著手里這個羅盤一樣的東西,發(fā)現(xiàn)其實就是個簡單的異能裝置。不過能讓拉澤這樣根本沒異能的人用,倒是很巧妙的設(shè)計。
有空得向華叔打聽打聽。
想到此處,他又想到了軍紅,立刻又煩躁不安起來。
拉澤四下打量著逃生艙的設(shè)施,看到墻上掛著的毒囊,拿過來琢磨了琢磨,又放下了,問王楚斌:“你怎么打蜈蚣?用毒?”
“矛,”王楚斌從腰帶里掏出生存箭頭,卡在了金屬桿上,示意道:“喏,就這樣?!?p> 拉澤看了看金屬矛,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槍,說道:“那還是每天下毒吧。否則一個個洞去掏,還得等著,四十個得打半個月?!?p> “應(yīng)該不用。”王楚斌沖拉澤一招手,戴上頭盔走了出去。
領(lǐng)著拉澤走到逃生艙外面不遠(yuǎn)處的一個垃圾堆,他突然止步,伸手掏了掏邊上貌似疊落在一起的垃圾,幾下就掏出一個不小的洞口。
他也不和拉澤解釋,自己一頭鉆了進(jìn)去。
果然都還在。
他搬過一桶,遞了出去:“接著?!?p> 聽外面拉澤驚詫了一聲,他心中暗樂,又搬出一桶,“還有呢。”
然后又是一聲驚詫,聲音更大。
他也不說話,又是一桶。
外面沒聲了。
等他把第十二桶蜈蚣珠遞出去的時候,拉澤卻沒有接。
外面?zhèn)鱽矸侨说穆曇簟?p> 他搬著桶走了出去,立刻一臉愕然。
拉澤光著腦袋跪在十一桶蜈蚣珠面前,淚流滿面。“我真是白活了哇。這是兩輛勞斯萊斯幻影,”他指著一桶蜈蚣珠道。
然后他又抱起一桶,“這可以買下紅燈區(qū)所有初夜。”
他雙臂一張,身子一傾,撲在了整齊擺放的桶上,嘴里念念有詞,“這是能量玠,這是高斯炮,這是,這是,RR超光速引擎?!?p> 他就勢一個滾翻,整個人仰面躺在了桶上,哀嚎道:“老天哇,我這三年真是白活了。”
王楚斌看著他的表演,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
這家伙到了垃圾星之后,搞怪能力居然突飛猛進(jìn)。
“呃,”拉澤一激動,把一顆蜈蚣珠吞了下去,卻卡在氣管里,噎得直翻白眼。
王楚斌趕快止住笑,轉(zhuǎn)到他身后,雙臂抱住他的腰腹連接處,猛力一兜他的隔膜。
“噗”的一聲,拉澤把那珠子吐了出來,窩著腰干嘔,眼淚真的出來了。
王楚斌哭笑不得。
拉澤忽然止住了干嘔,直起身,正色看著王楚斌,輕聲道:“斌子,我們可以逃出去了?!?p> 似有一股電流貫穿了王楚斌的全身,他渾身戰(zhàn)栗,眼眶也濕潤了。
兩個年輕男人相對無言,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自己。
終于,拉澤伸出了左拳。
兩兄弟的拳面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