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蘭姆族木金神廣場一早就很熱鬧,來來往往穿梭著忙碌的族人,各族阿姆們領(lǐng)著隨侍們擺放著各種水果小食鮮花糕點,頤蓮家族的人身穿祈禱使者服準備著各項儀式所需物品,兩旁立柱旁站著的巴古漢子已然都在,不過卻不是原來那批??鼜埣肮拍蔚茸彘L接待著陸續(xù)入場的來賓,中央平臺蘭姆族舞者們跳著歡快的迎客舞,迎著遠道而來的訪客們紛紛落座。
夕夢和挽風等人步下馬車,簡若云扶著她阿姆,領(lǐng)著妹妹,頂娜佳同簡羅,眾人臉色青青,一看昨晚就沒休息好。尤其是簡羅,身為簡萊家子息,白麗家女婿,他既傷心又萬幸。傷心自然是卡桑所作所為,害的全族被封,萬幸是妻子力保得以讓母親等人免其罪。未免麗水土司懷疑,經(jīng)過商議,他們一行代表簡萊家族人出席盛宴。
步入會場,遠遠看到木措陪著卡桑在席面假裝品茶,對方同樣臉色青青,身側(cè)的卡桑樣子看起來就更….不大好,雙眼無神呈失魂席地而坐,隨著堂弟為其斟茶遞茶而動作,猶如傀儡僵硬的回應著,這..不是,心情徹底跌到谷底,無奈嘆口氣走過去,拍拍兄弟的肩膀。
伺候著全然失意的卡桑,木措并未有絲毫不耐,都是他造的業(yè)果。想起休憩在蓬曲家的阿伯,要是能治好他,該多好,也許簡萊家的未來還有希望。
肩膀傳來力量,抬頭望著來人苦笑,家族巨變他有大責,當不知怎么面對族人。簡羅已知前因,昨晚也想過,換成他是否有此等勇氣,答案...怕是也會,封族比滅族好吧,又有何理由責怪兄弟。等坐下,他小聲同其咬耳朵,字間流露安撫,要不是場合不對,木措估計會抱著兄長大哭。
頂娜佳并未同丈夫落座簡萊家,而是同阿姆坐在白麗家席位。她內(nèi)心仍未從一夜巨變中緩過來,丈夫家的亂象待看到對面簡萊家卡桑,心沉沉的,嚴重的情況除了封族,怕還有其他。否則大巫醫(yī)怎會對一家族長用蠱控制,且定是大巫師授意的,難怪阿姆今日堅決反對她同丈夫一塊,千叮萬囑之際竟有讓他們和離之意,揪緊衣角,不,她絕不會扔下自己愛的人,抬頭焦慮的望著對面的丈夫,心有靈犀對面也剛好抬頭對視。怕她擔心揮揮手憨憨笑著,眼中閃爍著我沒事。她就堅定內(nèi)心,沒關(guān)系,這次換我守護你。
簡若云悄悄交代阿姆及妹妹幾句,在夕夢等人陪同下,走過去朝入口處奎張等人施禮,
“奎卡桑,今日..我愿意去陪同麗水土司”,美人淡淡的臉頰上有著憂傷,一榮俱榮一榮俱損的道理丈夫同她解釋過,而今大難將至,她無法袖手旁觀,不顧家人反對,毅然下定。
“奎張大人,不嫌棄,小女們也可陪同陪同這位土司”。勸不住阿嫂,只好陪她一塊玩。夕夢今日特意換上蘭姆族摩梭裙,本就艷麗大方的容顏甚是光鮮照人。而身旁那位美麗不可方物的佳人,不是挽風是誰。
早膳時間看到他的裝扮,夕夢口中的牛乳盡數(shù)噴出,壞東西,竟然又美過她。
“你們,以為那是什么好事嗎,上趕著”,頤蓮古奈搖搖頭,望著三位風采各異的美人們,朝老友無奈露出苦笑,簡萊家云云他知道,其他兩位,老友又是那找來的啊。
奎張未搭話,他同樣無語凝視挽風的扮相,這孩子女裝….挺好看。又轉(zhuǎn)頭同其他女孩一一對視,從對方眼中看到勇氣和決心。心里思考片刻,是的,他們都忘記,那位土司身旁的守衛(wèi)也非擺設(shè),唯有近身才有機會撼動,這是個機會,而當下蘭姆族缺的就是機會。
“你們決定了,就去做吧”。古奈詫異的看著老友,他個古板,不是厭惡的很這種事,卻見對面的孩子們欣然歡喜,他們也怕奎卡桑不答應就無法行事。奎張又囑咐幾句,連連點頭答應。夕夢和挽風也表示有他們在,土司大人休想欺負阿嫂。聽完幾人大概計劃,奎張招呼懵逼的古耐,轉(zhuǎn)身去招呼其他人,而古奈大人,心中只有個想法,妖孽啊,那孩子竟是個男人。
當林悠舞等人入場時,就看到自家?guī)熜謳熃?,咳咳,美美的朝她們揮手示好。瞥眼身側(cè)的顧四,可謂今日蘭姆族四美。
尹少昊身體未痊愈,坐在木輪車同樣看眼會場,恩,布置的不錯。
珍珠悄聲同主子議論著挽風的扮相,兩人都感嘆,男人美起來真沒女人什么事情。
入座時,尹少昊示意余水將他扶到某人旁側(cè)落座,林悠舞想躲沒躲成,看著顧四似笑非笑模糊的臉,心里萬馬奔騰。男主大人,求放過啊。
待各族族人紛紛落座,滿滿當當?shù)南嬷皇I献沼?,奎張朝入口充當儀仗隊的兒子點點頭,一聲悠長的號角響起,兩側(cè)巴古漢子觸動著手中的巨大木劍,狠狠敲擊地面。嘴中發(fā)出“嗚啊嗚啊”的蘭姆族歡迎古曲。
就見土司所乘坐的八角轎隨著古曲入場,然后穩(wěn)穩(wěn)落下,隨侍掀起簾紗,上面緩緩步下一位身著大紅金絲華服,腳踩紅金布靴,淺褐色的長發(fā)用金釵簡單挽起,面如芙蓉皮膚白嫩掐出水的….男人,正是名滿南滇的“艷色土司”麗水布奉,比女人更纖細的手,著滿繽紛圖紋蔻丹,隨意放入隨侍手中,任其扶著進入主會場。來自土司府的八大漢子護衛(wèi)兩側(cè),每個高大威猛不輸蘭姆族。
奎張同古奈上前拱手施禮,代表蘭姆族送出祝?;ōh(huán),
“呦,奎張,好久不見,咿,木卡怎坐那,他不主持嗎”,男子未停步,邊走邊用蔻丹點點右側(cè)的人,似疑惑媚眼一視,不待奎張出口,一道鏗鏘有力的男聲從后響起,
“布奉啊,老頭許久未見你,今日不妨就由我來主持,當如何啊”。大巫師穆畢隨后而至,他身著藍白相間,金線滿繡各種古老文字的祈禱服,頭戴一頂木金圖紋高帽,白發(fā)并其整理貼服落在背后,手中持木金神杖入場,大巫醫(yī)同著祈禱服隨侍在旁。
麗水布奉露出魅惑眾生的微笑,點點頭,似無不滿,同其共同登上高座。
座位上的林悠舞從土司入場,目不斜視的盯著猛瞧,上次她沒機會見,沒想到真如書信所言,艷滿南滇誰與爭鋒啊,瞧這顏值,瞧這身段,瞧這一瞥一笑的風情姿態(tài),瞅眼顧四,看看師姐,都傻眼啰,挽風師兄完敗。另一側(cè)挽風望著發(fā)花癡的夕夢,恨恨的咬口果子,哼,不就是一身紅,我也可以。而尹少昊要不是手不方便,定要捂某人眼睛,看多也不怕長針眼。
余水心中嘆口氣,南滇風氣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