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陽光透過云層,落在蓬曲家族院落的木樓和花園陽臺間,聳立的樓層亦如初見澤澤生輝,花園里的蝴蝶依舊翩翩起舞著,不同的是擺設(shè)的不是歡迎宴,而是送別。入口停放著三輛馬車,由蓬曲家族的人組織著正在替吉人們裝車物件,花園里眾人放下碗筷起身話別。
“余水,老小子的情況記得嚴(yán)格按照我方子來,要是有突發(fā),敲碎給他服下可保命”
“烏達,那些破事勿擾他再操心”,反反復(fù)復(fù)交代著,被囑咐的人也不煩,經(jīng)過連夜救治,大巫師托孤算是失敗,爾后半年他需閉關(guān)靜養(yǎng),內(nèi)務(wù)暫時由圣地長老同余水共同代管。今蓬糟老頭取下塊骨雕塞入年輕男子懷中。要不是先答應(yīng)替那丫頭治病,又借此離開南滇,就老友這情況,他忽然又不是很想離開啰。
“放心吧,叔伯”余水慎重的朝其一拜,對方側(cè)身回避,哼,這會知道叫叔伯,倔小子。年輕男子無奈一笑。烏達長老也很慎重朝其施禮表達感謝,得蒙吉人們相助,大族長定會度過此后難關(guān)。
“吉人們,行李裝車好啦”,隨侍管家的聲音傳來,終是離別在即,挽風(fēng)扶起尹少昊,顧菱紗等人陪著林悠舞走出蓬曲家族院落登車,望一眼身后的木樓,有些不舍吶。
余水走到將軍車前施大禮,“大人,保重,稍晚朝廷會下發(fā)詔令,屬下處理妥當(dāng)就會追上”車內(nèi)的男子點點頭放下車簾。
車動,一行人往港口碼頭而去,直到看不見車隊,余水同長老們才返回等著那道關(guān)乎蘭姆族未來的詔令。
西瀾滄江港口,
簡若云登上威風(fēng)八面的官船,站在船甲板望著故土,清晨的冷風(fēng)拂過她美麗的臉頰,嘆口氣,即使自家阿嫂再三保證有她在家人無憂,后又有阿姆和妹妹的寬慰和保證,想起送往圣地醫(yī)治的卡桑和叔伯,還有被關(guān)押的族人心里仍舊酸酸的,沖淡了即將見到丈夫的喜悅。
“阿嫂,阿嫂”夕夢幾個起跳落下叫她,換回她的神思,美人拭去眼角淚珠,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扛起一躍而起,往廚房飛。
空氣中飄蕩過一句話,“九九那丫頭,鬧著要吃你做的鮮花糕,得罪啦,阿嫂”。
一炷香前,自從林悠舞變成孩子,那股子鬧騰勁半分不減,上船半刻不到,就弄的人仰馬翻。尹少昊一邊分心看著歸玄德和羅十三遞來的事務(wù)折子,一邊耳朵聽著外面甲板上的熱鬧,
“哈哈哈哈,娘,好好玩”,
“哈哈哈,笨叔叔,姐姐們,來追我啊”就見個扎著長辮子的女子,靈活的在甲板上串下跳,不是跳到船幫上眺望,就是使勁攀爬官船的船柱,差點被抓住又滑溜樣縮進船艙里藏起來,和他們玩起躲貓貓,哪像個病人,就是混世小魔王啊。
“臭丫頭,說誰笨,你能不能消停點,我們....快被你跑死噢”
“阿九,你....先下來,太高很危險的”,追逐幾個來回的挽風(fēng)和夕夢扶著柱子大口喘氣,仔細回憶番小時候,我的媽呀,沒師兄的看護,這丫頭要飛天。
“阿九乖,娘累啦,要不商量下,休息會”顧菱紗邊彎著腰喘息邊揪著人,瞧那嘻嘻哈哈的人,可不就是珍珠第N次逮出來的林悠舞,主仆兩人對視眼默默苦笑,可倒好,這丫頭折騰的她們連暈船都無時間。
此時此刻,心智幼童的某人腦袋瓜子轉(zhuǎn)轉(zhuǎn),忙不迭的點點頭,提出交換條件,她要吃鮮花糕,誰叫她們每日只準(zhǔn)她吃一次糕點,才有夕夢力扛阿嫂的故事。
船艙客房內(nèi),
歸玄德和羅十三稀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兩旁站著的人都見怪不怪,面上一派平靜。老頭們心中都在想,原來,持墨宿齋令牌的小子是個女娃娃,且是未來夫人,將軍真是有遠見,公事生活兩不誤。
他們口中的年輕將軍,此刻耐心十足的給吃著鮮花糕點的“小姑娘”講著江湖上的奇聞趣事,女子倚著他的手臂臨近靠著,腦袋聳拉在抱著的軟枕上,巴拉巴拉的眨著大眼仔細聆聽,
“漂亮哥哥,真有那種胡子長到腳跟的人啊,九九想見見耶”,拿起身側(cè)的紙巾替湊的很近的人擦擦嘴角的糕點渣,男子溫柔的摸摸她的頭表示有機會的,
“漂亮哥哥,你也吃,美人阿嫂做的好好吃”投桃報李的遞給男子塊糕點到嘴邊,對方笑著滿口吞下,對方嬌俏的笑起來,這時,不合時宜的又冒出只手,也想拿塊小蝶中的糕點,女子發(fā)現(xiàn)單手拍掉,
“哼,怪爺爺,你不準(zhǔn)吃”說完還沖其做個鬼臉,其他人悶笑,挽風(fēng)想了想,怪爺爺還是比叔叔更扎心,
“你個小氣鬼,知道吃了我多少寶貝不”搖搖腰間的骨雕,今蓬被其氣笑,原本打算睡個回籠覺,就被人叫來說什么怕她玩出好歹,讓其把脈看看。瞧瞧這小模樣紅頭花色的,瞥眼站成圈的其他人,我看你們才需要把脈,一個兩個臉色蠟白,上氣不接下氣的。
“我干嘛吃這白白的怪東西啊”
“因為你有病啊,不吃會死”
聽到有趣的她突然立坐起想湊近摸摸骨雕,結(jié)果又聽到自己要死啦,眼里迅速積累滿淚珠,嗚嗚嗚哭起來,
“漂亮哥哥,九九有病啊”,
“嗚嗚嗚,九九不要死啊”,立于旁的俊美男子冷冷瞪眼罪魁禍?zhǔn)?,今蓬瞬間感覺殺氣滿滿后退三步保安全,就見面前的年輕將軍單手挽抱過哭泣的人,將其圈在懷中低頭細語,受傷未好的手同時輕拍她的背安慰。
也不知失智的人是不是特別敏感,林悠舞現(xiàn)在稍微一點小事都會開哭,要是她清醒,肯定也會哭,嚇得哭,女主在旁還讓男主這樣,何其罪過啊。
萬幸兩日來其他人也都習(xí)慣她愛哭的毛病,紛紛瞪眼兼譴責(zé)老頭,你給我好好說話,再惹她哭就你來伺候。
“....切,我看這丫頭就是故意的,機靈鬼”,無語翻個白眼,今蓬取下個骨雕丟過去,就見哭的傷心的人分分鐘止淚,瞧,就是想要我的寶貝,哼,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就走,等到門口回頭一看,差點氣的升佛,那丫頭趁人不備正朝他扮鬼臉,一臉得意。
近距離替其擦著淚痕的顧四不出意外的瞅見這幕,好笑的很,竟還是個記仇的機靈鬼噢。捏捏她的哭臉,女子朝“娘”吐吐舌,誰叫怪爺爺要嚇?biāo)摺?p> 門邊的兩人有幸欣賞完一幕又一幕,想著回去后,三天三夜怕都擺不完的八卦,就激動的互相扶著彼此的下巴才沒落在地上,這和印象中的清冷孤傲的形象有太大..出入,南滇好風(fēng)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