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請進…”
說著小蘭退到了一邊,將閨門之位讓出,她知道大小姐的心意,便也未跟進去打擾。
云若院的門大敞,小蘭與方水兒加上小菊守在門邊,這女子的清譽只要未成婚都是重中之重!
三人也不說話,就靜靜地聽著里屋的聲響,只要方若有一點異樣便能立刻沖進去阻止!
目光回轉方若身上
女子透過朦朧的云絲屏,遠遠看到一米八尺高的一襲墨衣男子步履輕盈,衣袖輕擺,發(fā)絲隨著男子的步伐輕輕晃動,雙手自然垂落于兩側,就這么淡淡的走著走著……
他的步伐很輕好似踩在她的心上一般,想起那日的委屈,眼淚靜悄悄的爬了出來…
嗒嗒嗒的停在云絲屏外,帶了絲疑問道:“方若?”
女子閉上眸子捂住心口,帶著哽咽道:“嗯,坐吧?!?p> 這?才是她真正的聲音吧,她的音色真的很柔,很暖,像那柔軟的羽毛落在人的心上,癢癢的。
男子自然的坐在邊上為他準備的檀木椅上,打量著對面正襟危坐的女子。
透過云絲屏風只能看到大概的人兒,穿著一身天藍色的長裙,微瘦的身姿若扶柳般柔美。
雙手緊緊握住放在腿上,頭微微低著,隱隱約約的能看到女子含情脈脈的眸子,三千發(fā)絲自然的系在身后,未釵珠花。
許是帶著病的緣故,給人一種絕美柔弱氣息。
許齡世心中微動,語氣竟帶了絲溫柔道:“那日淋雨,可好些了?”
他是關心她嗎?可是扔下她的不正是他嗎?現如今來關心她?她不需要了!
語氣帶著疏離道:“多謝許先生掛念,已好了大半了,先生若是無事,還請離去,小女子有些困了。”
許齡世微微挑眉,她在給他下逐客令?幾日不見這小脾氣漲了不少。
片刻后男子淡淡的嗓音響起:“方若,你為何要女扮男裝接近我?”
女子不答
男子也不怒繼續(xù)問道:“有何陰謀?”
女子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盯著許齡世急道:“沒有!這么多日子來,我可有傷害你?”
男子微驚,反應這么大?想了想繼續(xù)道:“沒有,那是為何?”
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方若等著她的回答。
女子就這么站著,面露愁容,也不出聲,這問題她要如何回答?怎么回答?
“若無陰謀,可是喜歡?”
他很直白,感情他不懂,他只知將心中的猜測說出,去尋問她。
男子輕飄飄的話從耳里刺激到女子的思緒!
一個已有愛人的男子問一女子,不就是來警告她的嗎?讓她對他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把她當什么了?不知廉恥的青樓女子?
方若大怒聲音猛的拔高:“喜歡如何?不喜歡如何?小女子知許先生已有心上之人,往后也不會打擾!”
一氣之下背過身子,平息了怒氣不等男子接話繼續(xù)道:“小女子累了,請先生離去!”
許齡世不解,他什么時候有喜歡的人了?他怎么不知道?這小丫頭,變成女子這智商是怎么了?
男子也不怒,語氣帶著絲戲謔道:“聽這語氣,應該是好了不少,可不知面上看著如何?可要先生親自看看?”
方若大驚猛的轉身,語氣冷冷道:“堂堂先生竟有這潑皮行為!往日我竟看錯了你!”
許齡世帶著滿滿的無奈道:“我往日什么行為?再說,我何時有了心上之人?”
平日里不是挺乖巧的嗎?還很是有禮!今日這是怎么了?
“那日萬安寺你與歸云居的掌柜,小女子都看在眼里,先生放心好了,小女子不喜說別人的閑話!”一股腦的把這些日子壓在心中的話全部說出,也不管他會怎么想!
方若以為許齡世會很生氣,而后者只是用一雙不解目光看著她。
帶著無奈的淡淡道:“方若你這…”
似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接著道:“那日的事情,我只想與你一人解釋?!?p> 這門口站著幾人,讓他怎么說?如何說?
可在方若看來,他就是要騙她,什么只可與她一人說?明明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想這心中的怒氣越是大,也不想再與他多說什么!
“許先生,不用與小女子解釋,小蘭請先生離去!”
門口的被點名的小丫鬟,面露為難,這明明就是小姐的氣話,她是聽還是不聽?
眼神看著方水兒請求道:“二小姐,小蘭是去還是不去?”
方水兒拽了拽小蘭的衣袖笑道:“別去,大姐心中有氣,出了才能好?!?p> 小蘭心里也是不想去打擾的,大小姐這些日子的情緒一直不大好,便聽了方水兒的話。
許齡世覺得此時在方若的閨房之內,待久了于她的名聲會有影響,便拱手淡淡道:“方若,我并不心悅于她,今晚戌時竹院桃林,我與你說明一切,告辭!”
冷漠決然的語氣響起:“不送…”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女子輕輕轉身,默默念道:
行思,其實我只想知道那日你為何丟下我…一人離去……
她以為他聽不到,可誰知許齡世的內力何其之深,她的一字一句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一路出了云若院知會了方羽一聲,便離去了,他還要準備準備……
方若木訥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似在思考,又是在冥想著什么……
她覺得許齡世與歸云居的掌柜之間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竟然是秘密可是為何還要說與她聽?她去嗎?
似想到什么,坐于床前的病態(tài)之柔的絕美女子站了起來。
緩緩拿出藏于柜里的紅木匣子,抱入懷中,心中悲痛之情越加濃烈。
喃喃道:“祖母…若兒該如何抉擇…”
她要做那沒臉沒皮之人嗎?干涉他人的情感嗎?她該信他的話還是所見?親眼之見會是有假嗎?他丟下她時的冷漠……
她也騙了他……
這紅木匣子與易容之物都是祖母臨死之前留給她的,猶記祖母那時彌留之言:
“若兒,這紅木盒子…是祖母…珍貴之人贈于保管之物…祖母死后…便交你保管…切忌…不可…打開,否會…招來大難…還有這易容之…物便贈于你…希望…祖母死后…你能找到她…這便當做…你與她的媒介…吧…”
“祖母…若兒…謹記!”
后來祖母便去了,娘親告訴她,就因這紅木匣子爹爹辭了官,回了廬陽。
可是娘親又告訴她,爹爹的老家并不在此。
爹爹非但棄了官,丟了祖家的庇佑,還決然來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廬陽來,至今也猜不透爹爹何意…
“祖母,若兒怎可如此猶豫不定!”祖母說過,不堅定本心,猶豫不決的人最后都會悔恨莫及!
“若兒不想后悔…他是若兒第一個鐘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