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諸神

　　“等等！等等！”大介急忙出聲打斷，他用手扶住自己的腦袋，感覺腦袋如同針刺一樣疼痛。他強(qiáng)忍著問道：“你剛才說的什么……TPC？是TPC嗎？”他驚詫得幾乎要再一次昏過去。傳說在很久以前，在那個大災(zāi)變還沒有發(fā)生之前，TPC作為國家秘密組織的機(jī)構(gòu)，運用當(dāng)時最先進(jìn)的武器來對抗著在地球上層出不窮的怪獸。大介曾經(jīng)聽過那樣的傳言，那時的TPC與諸神們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大災(zāi)變過后，這組織更是一躍成為了國家最重要的軍事機(jī)構(gòu)，所有的先進(jìn)的武器、通訊系統(tǒng)、能源供應(yīng)系統(tǒng)，全部掌握在這個迷一樣的組織手中。他們和一般軍隊完全不在一個編制，而是獨立于所有軍隊之上，是國家最重要也是最看中的機(jī)構(gòu)。所有原本投資在農(nóng)業(yè)、輕工業(yè)上的資金和資源，全部被轉(zhuǎn)移到了這個部門里，它就像黑洞一樣吞噬了所有原本屬于普通百姓的東西，但卻完全不讓人們看到自己的血汗錢和國家原本的補(bǔ)貼究竟被花到了哪里。在民間，人們對TPC是又恨又怕。至少，在大介所在的小鎮(zhèn)子里是這樣的。

　　“TPC……他們來做什么？”大介輕聲問道，“為什么要把我們的實驗終止，還要從這里趕出去？”他的語氣中也不禁充滿了怨恨與無奈，自己辛苦奮斗了多少年的事業(yè)，眼看就要取得突破性的成就了，卻突然不得不中斷，這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指揮官緊張地向四周望了望，隨后湊到大介耳邊，稍稍地說道：“我也沒有確切的消息……也只是道聽途說來的……”他指了指窗外，一輛輛重型坦克和裝甲車緩緩開過，“昨天，巨人不是又一次降臨了嗎？據(jù)說……是國家下達(dá)了命令……讓TPC在這里布置最精良的武器和軍隊?！彼钗豢跉?，說道：“石像并沒有被搬走……這證明那巨人一定還會回來……到那時候……TPC的任務(wù)是……捕獲那巨人！”“諸神嗎……”我夢低下頭，仔細(xì)地咀嚼了這個詞語?！澳銈儼阉鼈儭醋鍪巧駟帷彼麌@了口氣，結(jié)束了這次對話?！皩嵲诒?，我必須趕時間去了。和你聊天已經(jīng)耽誤了不少功夫，再這樣下去我可就要遲到了，懲罰可是很嚴(yán)格的啊……”他抬起手拍了拍大介的肩膀。“我和你很投緣……或許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也說不定你是住在那邊的小鎮(zhèn)子里嗎？那是個很美的鎮(zhèn)子啊……改天有空我會登門去拜訪的?！彼D(zhuǎn)身上了車，緩緩搖上車窗?！澳敲淳驮僖娏恕！毖b甲車又轟鳴了起來，載著我夢向著基地的方向駛?cè)ァ?p>　　大介久久地佇立在那里，看著裝甲車最終成了自己視野里一個小小的黑點。他才騎上摩托車，向著鎮(zhèn)子駛?cè)ァＫ男闹泻孟裼秩计鹆艘粓F(tuán)火焰，這個世界上似乎還是有人能夠理解他的。同樣身為普通的研究院，高山我夢能夠意志堅強(qiáng)地走下去，他又有什么理由放棄呢？“車到山前必有路……”他這樣想著，把摩托車的油門踩到了最底。夜幕下的公路上，他疾馳而去。

　　回到家里的時候，整個鎮(zhèn)子的電力供應(yīng)都已經(jīng)被切斷了。這是政府制定的政策，為了最大限度地節(jié)約能源，每個鎮(zhèn)子的電力供應(yīng)都是限時的。打開院子的門，整個庭院里靜悄悄的，未來估計已經(jīng)睡了。他疲倦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床底下的小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手電筒和一個極其陳舊的筆記本。他把筆記本打開，借著手電筒的光亮一頁一頁地翻著。這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這筆記本上的每一頁都是一篇畫像，畫的都是各式各樣的巨人。每一個巨人旁邊，都只是簡單地標(biāo)注了一個名字。他一頁一頁仔細(xì)地翻看著，一邊看一邊努力的回憶，回憶那夢中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戰(zhàn)斗。那巨人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里，怎樣都無法去除。這筆記本他平時從來都不會輕易翻動。上一次他打開這筆記本，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那石像的時候。也是通過這個筆記本，他知道了那石像的名字。

　　他不愿意經(jīng)常去翻閱這筆記本，因為諸神的榮光是不能長久地窺視的。但這一次，好奇心促使著他再一次翻開了這本子?！罢业搅?！”他驚喜地說道。中間的某一頁上，身體上有著紅、白、紫三色的巨人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他瞇起眼睛，拼出了巨人的名字。

　　“迪迦……嗎？”清晨的太陽照常升起，透過厚厚的云層拼命地把點點的陽光送到大地上。大介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的暖意，于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柔和的光芒透過窗子照射進(jìn)來，傾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十分舒服。他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突然間，一陣隱約的叫喊聲闖入他的耳朵中。他皺了皺眉，在心中默默地祈禱事情千萬不要如他想象的那樣。然而事與愿違，過了不一會那喊叫聲便由遠(yuǎn)及近，最后甚至吵得他耳膜都在疼痛，仿佛那幫發(fā)瘋了似的人就在他家的院子里叫喊似的。

　　他站起身走出臥室，看見客廳里未來正在一邊擺弄著鍋爐，一邊又加了一些柴火進(jìn)去。米粥的香味飄進(jìn)鼻子里，他的肚子立刻不爭氣地叫喚了起來。“早上好啊，未來。今天這么早就起來煮飯了啊?！彼蛄藗€招呼。

　　未來轉(zhuǎn)過身來，沖著他無奈地笑了笑?！皼]辦法啊，那幫人實在是太吵了，我根本睡不著?！彼贿呎f著一邊揭開鍋蓋，陶醉地聞了聞里面米粥的香氣?！按蠼?，你說，這幫家伙什么時候才能停止這種無謂的爭執(zhí)吵鬧呢？”

　　大介聳了聳肩，“至少短時間內(nèi)我看咱們是不用指望了。就憑咱們現(xiàn)在的這種資源儲存狀況，五十年都不要想能喂飽這群難民?！边@種難民大規(guī)模的示威游行他們已經(jīng)遇到過無數(shù)次，都已經(jīng)到了麻木的程度了。一開始的一兩次他們還有些害怕，但后來漸漸地便放下了心來。這群難民似乎一直都只針對政府的部門，對于普通民眾沒有任何的威脅。大介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為什么這群難民這樣堅定地認(rèn)為可怕的饑荒就一定是政府造成的。雖然，大介有時也會有些懷疑，這樣長期的災(zāi)難究竟與政府有無關(guān)系。畢竟在“大災(zāi)變”以后，人口可是銳減了三分之二還多，按理說，資源供應(yīng)的壓力應(yīng)該會小了很多才對，可是恰恰相反，全世界資源的總量似乎也隨著人口極度銳減，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黑洞，把所有之前用來發(fā)展經(jīng)濟(jì)與民生的資源全部都吸了進(jìn)去。

　　“大災(zāi)變”后，全世界的經(jīng)濟(jì)都嚴(yán)重倒退，數(shù)以千萬記的平民流離失所，成為了游蕩在荒野中的難民。他們沒有未來，也看不見希望，只有每天渾渾噩噩地度日每一次大介看到他們，心里都感到無比的難過與無助，所以當(dāng)他看到這些難民對政府做出什么不公正的事情是，他的心里居然并沒有什么反對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著他：“這一切災(zāi)難的緣由……都是諸神拋棄了這個星球，拋棄了人類?！薄暗钢吧衩鞯慕蹬R是個好兆頭……但愿我們能夠重新得到救贖?！彼谛闹心仄矶\著?？吹轿磥硎⒊隽艘煌朊字喾旁谧雷由?，他趕緊做到桌邊拿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嘛，現(xiàn)在我們這樣的人瞎擔(dān)心也是沒什么意義的。能自己安穩(wěn)度日，每天能把自己喂飽，就應(yīng)當(dāng)很滿足啦！”未來十分樂觀地說道，“至少，大介你每天還有活干，還有一份收入，這就很好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大介苦笑了一聲，頓時感覺沒了胃口。猶豫了很久，他艱難地開口道：“未來……呃……我有個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他深吸了一口氣，著實感覺難以啟齒，“我失業(yè)了。”

　　良久的沉默，未來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他，覺得難以置信?！澳恪阏f什么？你失業(yè)了？”他皺起眉頭，“不應(yīng)該啊！你的那項目進(jìn)行得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就停了？”

　　大介嘆了口氣?！拔夷睦镏馈坪跏且驗橹熬奕私蹬R以后，TPC將要有所行動了吧?！彼虼巴?，惆悵地感慨道：“說不定……過幾天我們也會變成像外面那幫難民那樣呢。”

　　未來沒有再說話，而是輕輕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垂著頭，就像被父母狠狠地批評了一頓的小孩子一樣。大介是頭一次看到未來流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他能夠感覺得到未來悲傷的不是他們的經(jīng)濟(jì)來源被斷絕，而是他從此就失去了自己勵志要為之奮斗終生的事業(yè)。大介的心也疼了起來，他移動椅子坐到未來身邊，拍了拍未來的肩膀，故意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別怕！有什么大不了的！世界這么大，難道還沒有我們兩個的容身之處嗎？”

　　良久，未來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向大介露出燦爛的笑容，伸出右手高高地豎起大拇指?！癎IG！”他大聲說道。

　　大介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端起碗把米粥三口兩口喝完。他豪邁地放下碗，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翱傊兆舆€得繼續(xù)過下去啊。打起精神吧?！彼舐暤匦?，內(nèi)心中卻沒有表面看起來那樣的充滿自信。他原本十分清楚自己的使命，就是全心全意地做研究，去探尋諸神的秘密。然而如今巨人的降臨改變了一切，他的生活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的命運似乎被隱藏在了濃濃的迷霧之中，讓他如同霧里看花，再也找不到前進(jìn)的方向。他一生中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迷茫過，他不禁更加希望母親此刻還能夠站在自己的身邊，如以前的那么多次一樣，給予他最重要的指引。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又重重嘆息了一聲。

　　突然間，大地猛然震動了起來，劇烈的搖晃讓兩個人差一點就跌倒在了地上?！稗Z——轟——”伴隨著雷鳴般的響聲，地面一下一下地劇烈顫抖，桌子上的瓷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墻壁甚至都承受不住幅度如此之大的抖動，墻體中的灰塵嘩啦啦地從房頂上掉落下來。

　　“是地震嗎！？”未來驚恐地大吼。

　　“不是……”大介掙扎著站起身來，扶著墻壁一路走到門口，他停頓了一下，隨后以無比沉重的聲調(diào)說道：“恐怕是……怪獸出現(xiàn)了?！彼昧ν崎_了門。下一刻，野獸震耳欲聾的嘶鳴聲迎面而來，震得大介的耳膜生疼。他趕緊把右手按在耳朵上，還好，沒有感覺到那種粘稠的觸感，也就意味著他的耳膜還僥幸沒有被震破。

　　“……是之前的那只怪獸嗎！”未來也急忙沖出了屋子，整個小鎮(zhèn)都在一波一波的震動中無助地顫抖著、呻吟著。他們沿著街道狂奔，無數(shù)驚恐惶急地逃命的村民與他們擦肩而過。他們一路沖到小鎮(zhèn)對著研究基地的那一邊。隨后，眼前的場景讓他們沉默了下來。

　　“不是……”大介緩緩開口道，“那是……哥爾贊！”

　　巨大的怪獸就屹立在離研究基地不足5公里的地方，它的軀體高大得如同一座山峰，身上布滿比巖石還要堅硬的皮膚，在它的頭部，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散發(fā)出讓人膽寒的目光來?！澳鞘恰了谶h(yuǎn)古時期的強(qiáng)大邪惡的兇獸！不……他應(yīng)該被消滅了才對??！”大介說道，“怎么會又在這里出現(xiàn)呢！”

　　未來死命地拽著大介要走，“你別忙著分析這分析那了！我們也趕緊逃命吧！”他們看見那名為哥爾贊的惡魔正在一步一步向著研究基地的方向走去，它的腳每一次落在地上，大地就猛烈的顫抖一下，仿佛隨時都會被它給踩塌。它的步伐很緩慢，但每一步都跨越了幾十米的距離！它正直直地向著研究基地的方向走去！“快走吧！快走吧！”未來大聲地吼叫，“你怎么就是不聽勸！快跑??！不然我們真的會死的！”

　　大介頭也不回，死死地盯著那恐怖的惡魔，右臂用力甩開未來的手?！安?！我已經(jīng)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差一點喪失機(jī)會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逃避了！”他的語氣中充滿著讓人無法理解的虔誠，“諸神一定會再次將近的！當(dāng)惡魔肆虐的時候……諸神的榮光，一定會將它們化為灰燼的！我不會再躲避了……我要親眼目睹諸神的戰(zhàn)斗！”

　　“你瘋了！快走?。?！”未來聲嘶力竭地大吼，可是就和之前一樣，一點作用都沒有。他無奈地收回手臂，和大介并肩站立。他絕對不會拋下大介一個人逃命的，因此也就只能和大介一起面對這毀天滅地般的末日之景。

　　哥爾贊的步伐越來越快，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離研究基地只有一百米的距離了。眼看著基地里的眾多建筑即將在惡魔的巨足下化為塵土，大介的拳頭已經(jīng)牢牢地握緊。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深深的無力，面對這樣恐怖的怪獸，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災(zāi)難在面前發(fā)生。他雙手握緊放在胸前，閉上眼睛祈禱著。祈禱在那天國中的諸神，能夠再次降臨人間，庇佑地球上的生靈。

　　下一刻，無比耀眼的藍(lán)色光芒覆蓋了整片大地！“我能夠感覺得到……”未來輕聲說道，“我……原本是有能力打倒那怪獸的！可是為什么……”他雙手痛苦地扶住了腦袋，感覺頭部又開始鉆心地疼痛了起來。無數(shù)殘影在他的腦海中飛速地閃現(xiàn)，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變成了巨人，腳下的大地離自己是如此的遙遠(yuǎn)。他似乎正在揮舞著左手上的光劍，把面前的怪獸斬成碎片，但隨即更多的巨人圍住了他，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光劍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瘋狂地向著那些巨人們砍去……

　　“不不不不不！！”他痛苦地蹲了下去，如同發(fā)了瘋一樣大吼著。

　　然而大介卻無暇顧及未來了。伴隨著哥爾贊響徹云霄的怒吼，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地動山搖，一陣清脆的響聲讓大介不寒而栗。能量場中破了一個大洞，哥爾贊咆哮著沖了出來，它似乎已經(jīng)完全被激怒了，要把面前這群敢阻撓自己的螻蟻全部都捻成碎片。大介又一次地感受到了人類在怪獸面前的深刻的無力感，那種天塹一樣的差距幾乎是不可能彌補(bǔ)的。絕望如同無法甩開的烏云，再一次纏住了他。他面色蒼白地向后退了幾步，最終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他怔怔地看著那即將要發(fā)生的毀滅慘狀，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看到TPC的軍人以及隨行的研究員們正驚慌失措地逃竄著，就如同躲避著人類腳步的螞蟻一樣，看起來既渺小又無助。他突然又想起了高山我夢，那個行為古怪的研究員此刻是否有也在驚惶地逃跑呢？他看到哥爾贊的一只巨腳已經(jīng)踏進(jìn)了營地的邊緣，一群小小的黑點就那樣被壓在了它的腳下。大介不敢想象究竟有多少無辜的人就在那一剎那喪失了性命。原本一切都是正常的，這些研究員只不過是剛剛來到這里準(zhǔn)備展開研究，才過去不到兩天，恐怖的怪物就突然出現(xiàn)了。這些人曾經(jīng)是那樣鮮活的生命，大介不禁開始想象他們之中是否也有和自己一樣，懷著對諸神的信仰來到這里，打算用自己畢生的努力來讓那石像重新復(fù)活的人。但這一切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們來時或許還充滿著希望，然而轉(zhuǎn)瞬之間，一切便已成為人間地獄。那是另一個巨人，他全身都是紅色，白色的條紋夾雜其中。他的胸前沒有大介見過的其他巨人都有的那種指示燈，而只是能夠看出流線型的、極其富有力量的軀體。他的頭頂上只一個白色的頭鏢，黃色的大眼睛中透露出讓人渾身發(fā)顫的目光。大介突然感覺到這個巨人和之前將近在地球的那個紅藍(lán)兩色的巨人有種奇特的相似感。但這個巨人似乎更加的穩(wěn)重、成熟，相比之下，這個巨人似乎更加具有神明的那種威嚴(yán)與莊重。他身體站得筆直，隨后緩緩地降落在了地上。

　　哥爾贊更加地恐懼了起來，它連連向后退去，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威勢，就好像弱小的動物遇到了自己的天敵。紅色的巨人一步一步地向著哥爾贊走去，他的步伐極其的穩(wěn)重，沒有那種讓整個地面都在顫抖的感覺。但越是這樣，大介就愈加地感覺到這位新降臨的神明的神秘與強(qiáng)大。“未來……你看啊。”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巨人，同時使勁用胳膊肘捅了捅還蹲在地上的未來，“諸神終究還是聽到了我的祈禱……他們又回來了！地球……還是有救的！”

　　良久都沒有人回應(yīng)，他疑惑地轉(zhuǎn)過身來，看見未來也和他之前一樣死死地盯著降臨的巨人，但未來的眼中，卻充滿著濃濃的恐懼。

　　“未來……你怎么了？”大介突然感覺心臟跳露了一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恐懼的未來。他一直覺得未來身上有種奇特的勇氣，就好像他曾經(jīng)面對過比那些怪獸都要恐怖無數(shù)倍的困難似的。但這一次，那降臨的巨人卻好像集中了未來的軟肋，把他嚇得好像丟了魂魄。那就好像一種……深藏在靈魂中的恐懼。

　　“賽文……哥哥……”未來的眼睛猛然瞪大，他的聲音中透露出徹骨的寒意來?！笆病裁?？賽文？”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大介感到無比的驚訝，更讓他吃驚的是這個詞居然是從失憶了許久的未來口中說出。未來捂著腦袋，無比痛苦地跌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大介急忙沖上去把他攙扶起來。大介的心中猛然一動。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有關(guān)諸神的東西出現(xiàn)時，似乎都會觸動未來的記憶，都會讓他模糊地回憶起些什么，然而同時卻也帶給他無窮無盡的痛苦。即使是在哥爾贊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中，未來的慘叫聲依然無比的刺耳。

　　“你別管我！”未來似乎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神志，他一下子掙脫來大介的手臂，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向著小鎮(zhèn)里跑去。

　　“喂！未來！很危險的！”大介大聲地吼道，但是未來根本就聽不進(jìn)去，跑得更加快了。大介咬了咬牙，正打算追過去，大地卻突然又是一陣極其猛烈的顫抖。他心中頓時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yù)感，于是連忙回頭看去。只見哥爾贊終于已經(jīng)被那紅色的巨人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它憤怒地咆哮，沖著紅色的巨人猛沖了過去。大介絲毫不懷疑那巨大的力量能夠夷平一座山脈，或者把一片樓房都化為碎片。他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接下來的場景。

　　想象中巨人倒地的聲音并沒有出現(xiàn)，他難以置信地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紅色巨人僅僅是伸出了右手，按住了哥爾贊的頭部。那手臂和哥爾贊猙獰的外表相比起是如此的瘦弱不堪，可是無論哥爾贊怎樣地掙扎，都無法再前進(jìn)一步！

　　“這就是……真正的神的力量嗎……”大介的表情完全呆滯了。這個紅色的巨人簡直強(qiáng)大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么諸神拋棄了人類以后地球會落到這般田地。沒有了這樣強(qiáng)大的巨人的幫助，人類該如何應(yīng)付那些恐怖的怪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