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現(xiàn)在,漢考克回來了,一個統(tǒng)率力過人,進入學(xué)校僅僅三個月,就把全班所有同學(xué),都團結(jié)到自己身邊的漢考克!終于回來了??!
“杰諾,如何對付麥克斯,就由你這位突擊組組長來制訂計劃吧。”
漢考克用看似不經(jīng)意的方式,將接力棒放到了杰諾的手里。杰諾知道,漢考克是想當眾捧他,讓他在同學(xué)們中間,獲得更多的尊重與認可。還有,漢考克更是想趁機看看,他杰諾究竟有多少真材實料。
杰諾還沒有說話,他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個笑容,因為在這個時候,蓋沙特已經(jīng)慢慢走進了他們這個臨時避雨的山洞。
迎著一臉不敢置信的漢考克,杰諾輕描淡寫的解釋道:“蓋沙特只是在單挑中輸給了麥克斯,并沒有被他‘擊斃’,根據(jù)考試規(guī)則,他仍然可以留在賽場,所以這一路上我都給蓋沙特留下了導(dǎo)向路標?!?p> 這一路上拖著受傷的左腿勉強跟蹤,疲勞和痛苦,已經(jīng)消耗掉蓋沙特幾乎所有體力,沒有人能分清楚,在他的臉上究竟有哪些是雨水,又有哪些是因為痛苦而流出來的汗水。奇異的是,明明剛承受了一次最慘痛的戰(zhàn)敗,但是看著蓋沙特依然挺立如山的身軀,不知道為什么,就連漢考克在內(nèi),心里都不由涌起了安全的感覺。
就連他們所有人的士氣,似乎都因為蓋沙特的歸隊,而再次向上遞增。
“本來我還只有八成勝算,但是有了蓋沙特的歸隊,就連最后的兩成,也一并囊括在手了。”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杰諾會有這樣強的自信,在這種他們?nèi)藛T“死傷”過半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口出狂言。
“事實證明,麥克斯很強,一對一單挑,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如果我們以三人為一小組,只要沒有落入他預(yù)設(shè)的陷阱自亂陣腳,麥克斯就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所以,這一場戰(zhàn)斗,我們必須遵守的一個宗旨就是,至少以三人為一個戰(zhàn)斗單位,小心謹慎,步步緊逼,根本不麥克斯逐個擊破的機會!”
“還有,不知道大家注意了沒有……”
說到這里,杰諾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表情,“那群和麥克斯在一起睡了2000的利特拉,在下雨之前,可一直在我們的頭頂上打轉(zhuǎn)呢。嗯,對了,它們當時在空中飛翔的動作,還有排列出來的隊形,可真是有意思得很!”
聽到這里所有人①起聳然動容,在幾名隊員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坐到地板上的蓋沙特,更是用丆力①拍巴掌,放聲叫道:“我說怎么麥克斯好像對我們的行蹤了若指掌,總能成功避開我們的追sнā,又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對我們反戈①擊,讓我們①次次吃了暗虧。原來那群利特拉,跑到天空在給麥克斯放哨呢,**,這不是犯規(guī)嘛!”
“我們?nèi)鄠€人,圍追堵截他一個人,麥克斯被迫無奈,把那的朋友都招喚出來幫忙,倒也無可厚非。再說了,能指揮一群利特拉在天空當自己的眼睛,這也算是一種軍事特長嘛!”
沒有人想去反駁杰諾的話。
漢考克深深皺起了眉頭,“麥克斯在學(xué)校的校園里露天睡了4000年,對風霜雨雪的抵抗能力,肯定比我們強得多,頂著暴雨繼續(xù)追殺他,那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但是按杰諾你說的來看,就算我們等到雨過天晴,麥克斯指揮的那群利特拉,又會跑到我們頭頂,為他通風報信,這樣下去,除非他肯自己主動轉(zhuǎn)身和我們決戰(zhàn),否則的話,我們根本無法追上他!”
“沒錯,頭頂有這么一群打不得,趕不走,一直向麥克斯通風報信的小東西,是很麻煩?!?p> 杰諾淡然道:“如果是斯內(nèi)克教官親自使用這種戰(zhàn)術(shù),我們這批初級學(xué)員,那是應(yīng)該立刻舉手投降,反正最終的結(jié)局也不會有任何懸念。但是現(xiàn)在是麥克斯……他是不是真的能把一群利特拉玩得如軀使臂,是不是真的能看懂利特拉用特殊軌跡向他傳達的信息,那可就難說了!”
“我們不如做個小小的試驗吧!”
“蓋沙特重新返隊,有了他坐鎮(zhèn),再加上老大的運籌帷幄,麥克斯膽子再大,也不敢再對你們發(fā)起反沖鋒。而我,等到雨過天晴,會親自帶領(lǐng)兩名最擅長叢林運動突擊戰(zhàn)的成員,組成一支三人獨立作戰(zhàn)單位,游離于大隊之外。如果麥克斯通過利特拉子的報告,知道了我們的成員數(shù)量,很可能會以為,我們只是另外一支面臨淘汰命運,必須尋找到‘臂標’,再盡快撤出賽場,對他并沒有多少敵意的學(xué)員隊伍。一旦他對我們的身份,作戰(zhàn)能力,產(chǎn)生錯誤判斷,我就有機會,讓麥克斯在這場比賽中,付出絕不能承受的代價!”
“還有……如果我們的突襲戰(zhàn)術(shù)失敗,麥克斯僥幸逃脫,我也能廢了麥克斯在天空中的眼睛?!?p> 說到這里,杰諾的眼睛里,猛然透出了一股銳利的光芒,他沉聲道:“我們也學(xué)學(xué)麥克斯同學(xué),盡管不能使用分身,我們就扎它十幾二十來個草人,然后分出幾個人,一個拿著兩個稻草人,在密林里到處亂走。我倒想看看,斯內(nèi)克教官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利特拉,能不能分辨出稻草人和真人的區(qū)別。我更想知道,它們?nèi)绻娴哪芊直娉鰜?,又要通過什么方法,去向麥克斯報告它們的發(fā)現(xiàn)。至少,現(xiàn)在的我,就算是用戰(zhàn)術(shù)手語,也無法表達出‘敵方成員有三個,其中一個是真人,另外兩個是稻草人’這么復(fù)雜的含義!”
漢考克的眼睛亮了,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杰諾的欣賞,道:“如果麥克斯和那些利特拉之間的交流,只是粗放式的簡單溝通,那么他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到處都有敵人接近,到處都是有敵人的蹤跡!其中真真假假,他根本沒有辦法判斷,更無法做出適當?shù)膽?yīng)對?!?p> “對,”杰諾一字一頓的道:“我就是要虛虛實實,我就是要讓麥克斯草木皆兵!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他還不肯放棄最自傲的空中哨兵,不出一個小時,他的專注力,他的精神,包括他的體力,都會在過度緊張中,被高速消耗得干干凈凈!斯內(nèi)克教他的高級軍事技巧
麥克斯真的沒有想到,對方已經(jīng)看穿了自己和利特拉之間在用最粗放的方式進行溝通。
如果不是麥克斯頂著暴雨,收集了另外兩支參賽小組的駐扎位置,使他一開始就獲得了剩余人數(shù)的情報,不然的話就會吃上一個也許致命的大虧!
麥克斯毫不猶豫地使用了光學(xué)隱形術(shù)(只有在禁止不動時才能完全隱形,移動時身后的景物將會變得朦朧起來,這樣就會被發(fā)現(xiàn))
麥克斯使用了光學(xué)隱形,當他終于借助種種手段,和他們腳下的這片山,身邊的這片樹,完美融合到一起時,這個給淘汰學(xué)員用來做最后一次補考的比賽場,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由麥克斯主導(dǎo)的獵殺戰(zhàn)場!
麥克斯要獵殺的目標,只有一個……
當漢考克終于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的時候,一把貨真價實的頭鏢,已經(jīng)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那股冰冷而鋒利的質(zhì)感,讓漢考克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一起倒豎而起,而麥克斯低啞的聲音,更從身后直接傳送進他的耳膜,“不要動,一動你就會死!”
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游走在漢考克身邊的隊員立刻把手擺成了“L”字。
刀鋒逼得太緊,漢考克根本沒有辦法扭頭,他只能用一種怪異的動作轉(zhuǎn)動眼球,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眼麥克斯伏擊他的地點。
麥克斯藏身的位置,是一堆混合了雜草的爛泥潭,聞著麥克斯身上那一股股令人聞之欲嘔的腐爛味道,就算知道自己如果開口說話,喉嚨就有可能被刀鋒劃傷,但是漢考克仍然開口道,“我們一路走到你的伏擊點,至少用了五分鐘時間,能在這種地方趴上5分鐘,我佩服....”
在眾目睽睽之下,漢考克繼續(xù)問道:“我們?nèi)犠阕阌惺畮滋柸?,你整個人都趴在爛泥里,又是如何確定,剛剛從你身邊走過的人是我?”
“學(xué)校里你們沒有人愿意和我說話,在課間時間,我只能一個人傻傻的坐在教室里面,實在無聊了,我就自己跟自己玩各種游戲,其中有一項,就是聽腳步聲分辨究竟是誰。不好意思,你的腳步聲,我記得最清楚!”
漢考克擺出謙虛好學(xué)的姿態(tài),問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就是想要麻痹麥克斯,讓麥克斯在得意忘形中自動暴露破綻。
而麥克斯有問必答,更是在試圖打擊漢考克的自信,削弱他的反擊心理。
兩個人都是第五特殊部隊同齡學(xué)員之中,出類拔萃的精英人物,雖然都沒有成年,但是卻已經(jīng)隱隱具備了臨泰山倒而不變色的強者特質(zhì)。就在這種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在那里有問有答說得旁若無人,在他們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而實際上,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的明白,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jīng)展開了一次次心理、意志與智力方面的交鋒。漢考克依然一臉無所畏,在他的臉上甚至還揚起了一個挽惜的表情,“麥克斯,如果這是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我必須恭喜你,你單刀直入,用刺客式的攻擊,已經(jīng)成功的拽上了我這個敵方的最高指揮官??墒?,現(xiàn)在我得善意的提醒你,這是一場淘汰學(xué)員的補考比賽。我這個隊長陣亡沒有關(guān)系,反正這場比賽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只要有一束光線打到你的身上,你這個每次考試,都肯定倒數(shù)前十名的差等生,面對的,可就是無可逆轉(zhuǎn)的淘汰命運了!”
漢考克說完這些話,他已經(jīng)開始輕輕吸氣,他在等待,只要麥克斯面對這種無可辯駁的事實,心里稍有猶豫,動作中露出空檔,受過嚴格近距離格斗訓(xùn)練的漢考克就可能會在瞬間發(fā)起反擊。
但是架在他脖子上的頭鏢,依然穩(wěn)定得無懈可擊。
“沒錯,我們兩個一起被光線打中,要滾蛋回家的,的確只有我一個人。既然如此,你這個總指揮官,為什么不下令讓周圍的部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攻擊呢?我在等著呢!”
說到這里,麥克斯手中的頭鏢又微微向下一按,逼得漢考克只能抬高了下巴,他輕輕拖動刀鋒,那種感覺,就好象是要把漢考克的喉管,一點點的鋸斷般,“不過我也得善意的提醒高高在上的漢考克隊長一聲,大家的光線雖然打不死人,但是在這么近的距離,打到我的身上,我還是會痛。高高在上的按考克隊長,請您想一想,如果我痛得下意識手那么一抖,會發(fā)生什么樣的后果?”
漢考克的眼睛猛然瞪圓了,這小子是在恐嚇,赤裸裸的,已經(jīng)是真刀實光線的恐嚇!“麥克斯你小子嚇唬誰啊……”
蓋沙特的話才說了一半,麥克斯左手一指,對著距離他連100米都不到的蓋沙特,“B~~B~~B~~”連射出三道光線。
麥克斯一臉的平淡,就好像他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般,對著蓋沙特淡然道:“你已經(jīng)被我擊斃了,根據(jù)比賽規(guī)則,請不要再對我這個敵人說話,否則我會直接向?qū)W校投訴,說你惡意干擾比賽進程?!?p> 看著自己被“擊斃”,蓋沙特的臉在瞬間脹得一片通紅,他揚起了自己的拳頭,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是最終他還是死死咬住嘴唇,沒有讓自己再吐出一個字。到了這個時候,蓋沙特真的無話可說,要知道,遵守規(guī)則,這本來就是身為軍人,一個最基本的素質(zhì),更何況整個賽場都在學(xué)校的監(jiān)控之下,根本沒有弄虛作假的可能。
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麥克斯竟然調(diào)轉(zhuǎn)手指,又在另外一名學(xué)員的身上連射出幾道光線,用這種集卑鄙無恥于大成的方法,在那名學(xué)員身上也打下了“陣亡”的烙印。
如果他們一群人圍在四周,但是卻因為投鼠忌器不敢開火,就這樣被麥克斯單槍匹馬一個一個慢條斯理的盡數(shù)殲滅,先不說他們一群人丟人算是丟到姥姥家了,如此經(jīng)典,如此出人預(yù)料的戰(zhàn)果和經(jīng)歷,絕對會錄入阿瑞斯部隊學(xué)校史冊,載入經(jīng)典教學(xué)戰(zhàn)例當,成為也許會在學(xué)校流傳幾萬年的反面教材!
漢考克的臉色忽青忽白,他知道麥克斯想干什么。當年他用籃球輕而易舉砸碎了麥克斯所有的驕傲,一步步把他打回原形,更打得幾乎永世不得超生。而今天麥克斯的這一手,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別死撐著了?!?p> 麥克斯平時幾乎不說話,但是這絕對不代表他不善長說話,“我們都學(xué)過拷問與反拷問課程。你應(yīng)該知道,一個人如果精神像你這樣高度緊張,最多只能支撐三十分鐘,就會達到生理極限,進而變得反應(yīng)遲鈍,自我防衛(wèi)能力降低,更會犯上一些平時根本不會犯的錯誤?!?p> 說到這里,麥克斯拉長了聲音,緩緩道:“到了那個時候,只要你的心理防線被我突破,你真的……會哭給我看!”
漢考克抿緊了嘴唇,到了這個時候,他真的已經(jīng)無話可說。
“B~~B~~B~~”
麥克斯突然調(diào)轉(zhuǎn)手指,又將三束光線打到了繼蓋沙特以后,第三名“敵人”的身上。在開槍的時候,麥克斯雙眼一直死死盯著漢考克,捕捉著他臉上每一個哪怕最細微的變化,“你的眼角在跳,我只是把頭鏢架在你的脖子上不到五分鐘,聽到光線聲,你的眼角已經(jīng)開始微微跳動,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了?你是不是突然發(fā)現(xiàn),你原來并沒有自己
想象的那么堅強?”
說到這里,麥克斯先是右手略略施加壓力,讓漢考克覺得呼吸不暢,然后又低聲道:“說真的,你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擔心,自己半個小時后,是不是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裝得若無其事?”
漢考克還是沒有回答,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孤零零的掌聲就突然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響起,而一個聲音更清晰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從心理與生理兩方面同時入手,層層突破步步緊逼,不愧是斯內(nèi)克教官帶出來的徒弟?!?p> 能讓漢考克聽到聲音,臉上就露出如釋重負表情的人,當然是那個他平時已經(jīng)倚為左臂右臂,在這場比賽中,更綻放出非凡才華的杰諾。
雖然在這個時候,杰諾的臉上多出了幾條強行穿越密林時,被荊棘劃出來的印痕,但是往那里一站,他的身上,卻依然散發(fā)著一股只可能屬于智者的沉靜如水。他的目光在現(xiàn)場一掃,更是把麥克斯的伏擊經(jīng)過,甚至是現(xiàn)在的事態(tài)發(fā)展推敲得盡收眼底。
杰諾毫不掩飾對麥克斯的贊賞,道:“在看似彈盡糧絕山窮水覆的情況下,把自己變成最后一發(fā)子彈,打出最凌厲,瞬間就扭轉(zhuǎn)全局的一記攻擊,能忍常人不能忍,為常人不能為,麥克斯你的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強勁對手。佩服!”
“彼此,彼此?!?p> 麥克斯的目光落到了杰諾的臉上,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竟然迸濺出幾點無形的火花,“就是因為你謀定而后動,把我所有優(yōu)勢都逐一破除,我被逼無奈,才只有兵行險招!”
杰諾淡淡點頭,他一邊緩步向麥克斯和漢考克靠近,一邊沉聲道:“你的確成功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取得了絕對主動權(quán),作為莊家,攤開你的底牌吧。”
“4000年前漢考克‘熱情’的請我一起打籃球,大家關(guān)系都這么好了,所以今天我想請高高在上的漢考克班長,流著眼淚把我送下山?!?p> 聽到這個要求,杰諾斷然道:“不可能!”
麥克斯的雙眼猛然凝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無論是對峙還是談判,一旦對方撕破臉皮,這只能說明一點……杰諾已經(jīng)勝券在握,可以無視麥克斯的威脅了!
麥克斯犯錯誤了,他最大的錯誤,就是讓杰諾這樣一個絕不容小覷,和他一樣擁有瞬間逆轉(zhuǎn)戰(zhàn)局的危險人物,走到了自己面前不足100米的位置上。
嘴角帶著一絲必勝的笑容,杰諾右手緩緩舉起一枚高殺傷力破片光球,“這是一枚阿瑞斯部隊專用的破片殺傷光球,雖然它的殺傷威力和半徑,沒有你在‘分身’里暗藏的‘光球’那么變態(tài),但是100米半徑,絕對是它的有效覆蓋范圍?!?p> 麥克斯依然一臉平靜,他持刀的右手,更是穩(wěn)定得無懈可擊,讓任何人都不敢稍有輕舉妄動,但是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卻猛然揚起了一片驚濤。
也就是因為有了這一層顧慮,杰諾才沒敢在暗中直接痛下殺手,反而把一切都擺到了表面上。
不過把自己放到一個中立者的位置上,仔細分析了一下,就連麥克斯都必須承認,過了4000年和大家格格不入獨行特立,猶如人猿泰山般的生活。他每天晚上都在校園里,用白癡般的方式,進行自虐式的訓(xùn)練也就不說了,還喜歡對著利特拉訴說心事也不提了,單單說他外表木訥,思維卻過于活躍,內(nèi)心世界更太豐富,呆呆坐在那里可以幾個小時不吭氣,偶爾卻會突然想到高興處,發(fā)出幾聲令旁人無不毛骨怵然的嘿嘿笑聲……
這個,嗯,別說,他還真是有那么一點點,呃……與眾不同!
杰諾利用比賽條例,重新掌握了局勢,但是麥克斯也用了漢考克脖子上的一絲能量(就是血啦),找到了杰諾的弱點。在彼此愈發(fā)小心翼翼的對視與對峙中,杰諾和麥克斯同時輕輕吁出了一口長氣,他們兩個人心里都明白,這一場交鋒,他們算是拼出一個旗鼓相當。
兩個人就那樣輕輕瞇起眼睛,彼此對視著,而最慘的,當然是漢考克。
為了向杰諾施壓,麥克斯不停的用手中的頭鏢,一點點在他的脖子上拖動著,雖然知道這個小子就算是狗膽包天,沒有被人逼急了眼,也絕不會一刀狠狠砍下來,但是頭鏢被人架在脖子上,還象是宰雞似的在那里磨來磨去,耳邊幾乎已經(jīng)聽到了死神姑奶奶溫柔的呻吟與招喚,自己胸膛里的心臟,更隨著刀鋒的磨動和力道忽輕忽重,神經(jīng)質(zhì)的不規(guī)則跳動,這種滋味,誰***受得了???!
雖然知道在這種對峙中,誰先開口說話,就不可避免的落了下風,但是眼睜睜的看著豆粒大小的汗珠,不停從漢考克的臉上滲出來,其中有部分汗液,已經(jīng)緩緩滲進他的眼角,可是漢考克卻不能伸手去擦拭,只能眼皮子在那里不停的眨動,看起來說不出的難受,最終杰諾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喂!”
“嗯?”
“你這樣一直把刀子架到老大的脖子上,還壓得那么狠,就像你說的那樣,人面對高強度精神緊張,生理承受極限是三十分鐘,要是你的精神不繼,手一抖,真的在老大脖子上切了那么一刀怎么辦?人命關(guān)天,你還是先把刀挪開幾公分好不好?”
“你還不是一樣?”
麥克斯瞪著杰諾手中的光球,道:“你必須用手握著他,我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手心出汗了吧,你要是手指一滑,讓光球彈了出來,我的小心臟那么‘撲嗵’一顫,你說到那個時候,你家老大脖子上多了一刀,這罪魁禍首,算你的,還是算我的?人命關(guān)天,你往后退上幾步,好不好?!”
第二回合的交鋒結(jié)束,兩個人又一起閉緊了嘴巴。
麥克斯當然不可能主動放下手中的頭鏢,杰諾也不肯放下手中的光球。這就好象是兩
杰諾一馬當先飛跑過去,當他拔出塞在漢考克嘴里的那團雜草后,漢考克被塞得已經(jīng)有點發(fā)麻的嘴,猛然抖了幾下,他才嘶聲吼道:“快跑?。?!”
“嗯?!”
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杰諾心中電轉(zhuǎn),他雙手拉住漢考克腰間的包裹用力一扯,當他終于看清楚麥克斯綁在漢考克腰間的那件“禮物”時,一股絕對的涼意,在瞬間就狠狠刺中了杰諾——觸發(fā)行光球.......
“好一個漂亮的‘圍尸打援’,好一記漂亮的絕對反擊!”
“孤狼地隱忍。獵豹地敏銳。狐貍地狡猾。一旦憤怒。一旦被逼入絕境。就會打出破釜沉舟一擊地瘋狂。永不服輸?shù)囟分?。不知道什么原因塑造出來地謹慎與貌似懦弱。再加上一點點似乎永遠也長不大地天真……麥克斯。原來。這才是你地真實面目。一個夠強。卻因為缺乏自信。所以不會驕傲。永遠對力量保持著一種饑渴狀態(tài)地奇異矛盾體!”
說到這里。杰諾轉(zhuǎn)過頭。他目光已經(jīng)跳過層層群山。落到了阿瑞斯部隊精英訓(xùn)練學(xué)校地方向。如果他沒有猜錯地話。用盡種種手段。終于將數(shù)十倍于己敵人徹底全殲地麥克斯?,F(xiàn)在已經(jīng)帶著可以順利通過補考地臂標。昂首闊步地走向了歸途。
演習(xí)已經(jīng)由麥克斯“全殲”所有參賽選手而閉幕,可以預(yù)見。終于在這場考試中。取得足夠自信地麥克斯。從今天開始。終于像是一只破繭而出地蝴蝶般。在陽光下任意舒展自己地身體。再也沒有什么力量。能再壓制住他原本就擁有地驚人美麗與燦爛!
“原來斯內(nèi)克教官早就看出了你地特性。所以他們才會不由自主地寵著你。才會把自己最得意地殺手锏。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你。其實。仔細想想看。如果我是教官地話。也會喜歡你這樣地學(xué)生。對你另眼相看關(guān)愛有加。”
說到這里。杰諾已經(jīng)解開了漢考克身上地繩索。他低聲道:“老大。你還真是給自己挑了一個夠麻煩地對手??!”
“我輸了!”
漢考克用衣袖擦掉了臉上地字跡,他和杰諾一樣,凝視著學(xué)校的方向,迎著襲襲吹來,還夾雜著陣陣潮濕的山風,在漢考克的眼睛里緩緩滲出的,分明就是晶瑩的眼淚。
受到這樣的委屈,面對明明占盡絕對上風,卻被幾乎要被學(xué)校淘汰地學(xué)員轉(zhuǎn)手全殲的戰(zhàn)果,這4000年來走得順風順水,幾乎已經(jīng)忘了失敗是什么滋味的漢考克,他不能不哭。
但是和杰諾并肩站在一起,感受著兩個人之間,那種已經(jīng)不需要再用語言表達的不離不棄生死與共,聆聽著彼此有力的呼吸聲,漢考克地腰挺得更直了,“我輸了,但是我絕不后悔4000年前對麥克斯做的一切。想成為強者,想成為所有人關(guān)注地焦點,想獲得更多的肯定和關(guān)照,我就必須這么做。否則地話,我永遠只能站在麥克斯身后,仰仗他的鼻息生存。而事實早就證明,麥克斯不是一個好地領(lǐng)導(dǎo)者,他以前不是,現(xiàn)在仍然不是!”
“麥克斯你贏了,你贏得徹徹底底,你真的讓我流淚了?!?p> 漢考克揮手輕輕摘走了眼角的淚珠,看著手心里那一點溫潤的晶瑩,他低聲道:“直到這一天真的來了,我才知道,原來這種滋味,真***不好受!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現(xiàn)在心里,卻是即難受又快樂,杰諾,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什么現(xiàn)在會這樣矛盾?”
杰諾對著遠遠近近的群山和叢林,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他似乎想要用這個動作,把這片剛剛被雨水洗滌過,愈發(fā)顯得蔚藍與純潔的天,這片遼闊而深厚的大地,一起擁抱進自己的懷里,就是在這樣的懷抱天地中,杰諾悠然道:“因為物競天擇,因為人只有受到折挫,才會明白自己的不足,才可能加速成長的步伐!”
“能讓我杰諾看中的漢考克,絕不是一個受到重擊,就會一蹶不振的懦夫,面對突然強勢崛起的麥克斯,大哥你是會驚慌,是會有一段短暫的手足無措,但是老大你就是那種一旦做了,就絕不會對自己選擇后悔的強者,我相信很快,你就會攜著下墜后的反彈,拼死爆發(fā)出最強勢沖擊力,和麥克斯展開一場真正的強者對決!”
“那么,杰諾,在這場和我麥克斯的對決后,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我記得,麥克斯以前很喜歡用開國名將來比喻自己的一些行為?!苯苤Z微笑道:“那我們
也入鄉(xiāng)隨俗一次吧?!?p> 在漢考克微微愕然中,杰諾對著漢考克,認認真真的鞠躬拱手,做出一個古禮在古裝電視劇里常見的禮節(jié),在飽嘗失敗的苦果后,杰諾卻能微笑著,輕聲道:“大王,鄙人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己!”
“我~,你們兩個又是大王,又是鞠躬盡瘁的,在玩過過家嗎,還是打算以后不在部隊里干了,就轉(zhuǎn)行去當個演技派明星?”
漢考克和杰諾只覺得肩頭狠狠一沉,拖著受傷的右腿,終于追上來的蓋沙特,先是硬擠到他們兩個人中間,然后大手一伸,把他比熊爪還重的雙手臂,直接拍到了漢考克和杰諾的肩膀上,“反正不管干什么,別忘了算我蓋沙特一份,我們?nèi)齻€人,可是三位一體的?!?p> 感受到蓋沙特無恥把他絕大部分體重,都壓到了兩個人的肩膀上,漢考克和杰諾一起搖頭,漢考克打量了一眼蓋沙特的左腿,“腿還疼嗎?”
“疼,當然疼,你要不服氣的話,就自己讓麥克斯去踢上一腳!”
蓋沙特咧著嘴,一直絲絲吸著氣,但是他卻揚起了右拳,叫道:“這一次和麥克斯交手,是輸了,而且輸?shù)梅?。但是我輸,主要還是輸在我太大意,太自以為是上,下一次麥克斯再想用徒手把我擊敗,可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麥克斯和杰諾一**頭,就在這個時候,蓋沙特猛然發(fā)出了一聲狼嗥般的驚嘆:“呀,好美的火燒云??!”
經(jīng)過整天的激戰(zh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幕將來,金色的夕陽正在努力發(fā)揮著最后的光與熱,將整片大地都鍍上了一層玫瑰般的晶瑩。當山風掠過腳下的群山與密林,那金色與綠色交雜的天地,隨之波濤蕩漾,而在它們頭頂?shù)奶炜?,那大片的火燒云,更像是一團團正在不斷翻滾沸騰的火燒云,映紅了大片天空。
遙遙凝視著這大自然中最美麗的景觀,并排站在一起的三個人,雖然性格不同,處事方法不同,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心里想到的,卻是如此的相同:“麥克斯,下一次,我們一定不會再輸!”
也許只是偶然的巧合,也許是彼此敵對,自然而然擁有的心靈感應(yīng),麥克斯幾乎在同時,也抬起了頭。
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同一片大地上,麥克斯這個和漢考克、蓋沙特、杰諾吃相同的食物,喝相同的水長大,在同一間學(xué)校里接受訓(xùn)練,將來也會進入同一支部隊,為同一個國家服務(wù)的大男孩,面對頭頂美奐美侖的大自然景觀,看著利特拉在它的下方快樂的展翅飛翔,一種難以自抑的沖動突然涌上心頭,麥克斯連翻幾個跟頭,又撲在地上,雙手抱住頭,像狗熊下山坡一樣,連打了十幾、二十個筋斗,到了最后,麥克斯索性跳起來,合起自己的雙手,把它們并成了喇叭的形狀,拼盡全力,對著自己頭頂?shù)奶炜?,放聲叫道:“你好啊,云彩姐姐……你好漂亮??!?p> 當麥克斯終于走到山腳下時,看著他那一張突然容光煥發(fā)起來,當真是雨過天晴一掃
陰郁的臉,看著麥克斯那被自信和驕傲,重新填滿,重新高高挺起的胸膛,幾位重量級教官嘴角都輕輕揚起了一個微笑。
巴雷特笑了,蕾切爾笑了,博伊卡笑了,克魯斯也笑了笑。
看著這一張張笑臉,感受著他們對自己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迎,麥克斯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他在這個學(xué)校,并不孤獨!
“好小子!”
不需要再去問什么考試結(jié)果,巴雷特低喝了一聲,已經(jīng)飛撲過去,大手一抄把在大山與叢林中,以寡敵眾,經(jīng)歷了長達十小時激戰(zhàn),已經(jīng)累得不成人樣,就連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起來的麥克斯,狠狠抱進了自己的懷里。
足足過了一分鐘,麥克斯還是沒有說話,巴雷特低下頭,剛才說上些什么,但是最終他卻輕輕嘆了一口氣。
因為他清楚的能感到在他的胸前,有一股溫溫潤潤的液體,把一股熾熱的滾燙,一點點的浸進了他地心里。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把他們?nèi)麥缌?,我把漢考克和蓋沙特帶的兩支隊伍,一個不少的全部消滅了!我不用被淘汰了,我終于可以留下了,我終于可以和你們一起留起來了……”
麥克斯的頭仍然深深埋在巴雷特地懷里,而從眼睛里流出來的,快樂的淚水,驕傲的淚水,委屈的淚水,歡暢的淚水,再無法控制的一**傾灑出來,品嘗了失敗地苦果,品嘗了長達4000年的孤獨與酸甜苦辣,當這勝利的芬芳終于來臨的時候,麥克斯這個年僅5000歲不到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不痛哭失聲?!
聽著麥克斯嘶啞地低語??粗皇瘔K被樹枝被泥沼里各種亂七八糟地東西。劃得鱗體鱗傷已經(jīng)不成人樣地身體。聽著他如此驕人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阿瑞斯部隊歷史。也許后人再無可以沖破地巔峰戰(zhàn)績。除了幾位重量級教官之外。在場地人。又有哪一個沒有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
每一個人都靜靜地望著在巴雷特懷里地哭泣??粗薜萌矶奸_始顫抖。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終于有人走到一名助理教官身邊。低聲問道:“教官。這個小子真地單槍匹馬。就干掉了他們?nèi)昙壆斨?。成績最?yōu)秀地三十六學(xué)員?!”
“不止!”
負責記錄比賽成績和結(jié)果地助理教官。再次看了一眼手中地記錄簿。更正道:“麥克斯在十小時零十五分鐘地戰(zhàn)斗中。不但將負責追殺他們地學(xué)員隊伍徹底全殲。連帶還消滅了兩支同樣在參加補考地學(xué)員隊伍。所以他在這場比賽中。消滅地敵人數(shù)量為……四十一人!”
聽著這份無可置疑地比賽記錄。所有觀戰(zhàn)地高年級學(xué)員。都在忍不住絲絲倒抽著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