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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傳說之萬界傳奇

海的王者

異界傳說之萬界傳奇 林天斗羅 8499 2021-02-26 02:39:00

  如果說生命是一條有微小厚度“曲線”,無數(shù)個生命連接在一起就能構成一個空間;如果將這個空間沿著某條直線無限地拉伸下去,那么什么都是永無止境的。

  誰都不能缺少,因為缺失了哪怕一個個體,這條直線就可能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一個生命的出現(xiàn),都有一個恰當?shù)睦碛桑家驗楸囟ㄓ袞|西需要他們的守護。所以誰也沒必要問所做的一切有沒有意義,沒必要問你到底在為了守護什么而努力。意義這東西,永遠都是存在的,它就在哪里,只不過你可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

  那還有誰敢說自己的生命是沒有意義的呢?生命是人生最大的謎,當然,最好的解謎人就是自己,也只是你自己。

  一愛即禍,愛即恨

  一個夏天的夜晚,李銘欲一直在夢里重復看著這樣一個片段——大海蒼茫,滔天的海浪把天地都暈成一片深灰,一切都沒有聲音,安靜得詭異,讓人感到從骨子里滲出的凄涼,不可名狀的凄涼。遠遠地,他看到了一塊黑色的礁石,上面隱隱有一個淡藍色的人影。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感覺到一股僅屬于王者的孤傲。青黑色的迷霧從海水中彌漫開來,籠罩了夢境里的一切,一片迷茫中,一縷一縷有著水晶般光澤的深藍色的長發(fā)順著那塊礁石在海里散開,厚重的顏色在這樣的世界里流光溢彩,讓他竟不能移開目光。他看到,礁石上的那個人回過頭來看他……那是一張蒼涼絕艷的臉,驚艷地一現(xiàn)竟能讓人無法呼吸。但是那張臉的皮膚蒼白得仿佛沒有顏色,妖異地上挑著的眼睛沒有神采,只能看到寂滅之后的空洞。李銘欲的心猛地被揪了起來,疼得撕心裂肺。他不敢去看那個人,但是卻根本無法移開目光。那人看著他,然后淡淡地笑,笑得令人心痛,令人痛得想沖上去將她擁進懷里,只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何止是天與地,那是越不過的世界之間的距離……

  他一次一次在胸口的疼痛中迷迷糊糊地醒來,又無法控制地再次入睡。這樣的重復讓他筋疲力盡,甚至連逼迫自己醒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凌晨三點,他還是醒了過來,渾身上下都是讓人難以忍受的空洞感。他躺在床上,細細回想著做過的夢,卻什么也想不起來,只記得一片一片淹沒了他的壓抑的顏色。他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后把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慢慢翻身起來,挪到窗臺上坐下。

  李銘欲抱著雙腿,冷風從背后滲進身體,全身都好像沒了溫度——原來他出了這么多汗。這個時候窗外還是黑色的一片,他只能看到遠處燈塔的一點光亮。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無比熟悉的海水,他竟然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一定有什么東西不對勁,只是他說不出來。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但是李銘欲依然非常清醒。他把頭埋在臂間,就這樣坐到了天亮。

  他聽見隔壁臥室的門打開了,是姐姐輕輕的腳步聲。十分鐘之后,另一扇門打開,粗重的呼吸聲傳出來,讓他不由地咬了咬牙齒。他抬起頭,看到了外面陰沉的天,以及變成深灰色的海水,覺得一陣恐慌。

  李銘欲隨后握緊了拳頭,然后松開,從椅子上抓起昨天脫下來的衣服兩下套上。他從地上提起書包,一步跨到門口,就在要壓下把手的時候,他遲疑一下,但仍拉開了門。

  他爸爸正在看電視,聽到這邊房門打開的聲音,焦慮而急躁的呼吸很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媽【和諧】的,那幫狗丆【和諧】日【和諧】的早該完蛋。”他爸爸終于還是把這句話吼了出來。

  本來李銘欲是不想知道原由的,可是他被什么自己感覺不到的力量驅使著,幾步走到客廳,問道:“怎么了?”

  他爸爸的臉色由激憤驟然變得陰郁,惡狠狠地瞟了一眼李銘欲,皺著眉吼道:“背單詞去,管那么多干啥?!”隨后是一陣搖頭嘆氣。他“啪”地一聲關了電視,然后一把扔了遙控器,一臉失望地靠在沙發(fā)里。

  李銘欲上高一的姐姐李瑞菲坐在飯桌前,靜靜地看著爸爸,一動不動。李銘欲一頓,藏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握緊。

  到底想讓我怎么樣?!李銘欲感覺到身上滿是滾燙的刺痛。

  他的理智還是在的,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深深吸進一口氣,再次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然后一把抄起地上的書包,冷冷地說:“我現(xiàn)在就上學去,不吃飯了?!?p>  摔上門的一瞬間,他聽見了爸爸從沙發(fā)跳起來的聲音,然后一個玻璃杯就在他身后的防盜門內側摔碎了。如果李銘欲關門的動作不夠快,中考就不用考了。

  看了一眼天色,已經有幾顆豆大的雨點砸向地面了,她仔細檢查了雨傘,確定沒有損壞之后飛快地收好,用手擋在頭頂,向李銘欲追去。

  大雨沖散了濃霧,但是用一片徹底的灰白、打在人身上的疼痛,還有不間斷的巨響把這個城市更牢固地困在陰影之下,仿佛能阻斷所有的連接。一個姐姐的腳步聲在這個時刻變得如此渺小,完全可以忽略。

  淹沒城市的大雨在李銘欲的腳踏入課室的瞬間停止了,空留下壓抑的烏云和閃電。這種景象分外詭異,但他也沒有過多地留意,只是當自己今天倒霉而已。已經適應剛才的灰綠色的眼睛突然被炫目的白光刺中,帶起了他全身的刺癢。他站在門口閉了閉眼睛,好像若無其事。教室的溫度比外面高許多,又開了風扇,李銘欲只是站在門口也一下子感覺到了來自每一個毛孔的鈍痛。他搖搖頭,深呼吸,努力趕走了嘔吐的感覺。

  他整個人已經濕得像是用水做的了,可是他好像也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只是木然地進了教室,木然地走向自己的座位。那是最后一排一個靠窗的座位,沒有人過來將窗戶關上,所以桌面上以及地上的書全部都被泡得發(fā)爛了。

  李銘欲抹掉了即將流進眼睛的雨水,甩在地上,低著頭拉開了自己的椅子,剛剛坐下時,又站了起來,伸手把桌面上已經成為一堆爛紙的書本扒到地上,又一腳踢開了地上的紙張。濕透的紙被他這兩個動作徹底摧毀,化為一堆堆不同顏色的紙漿在粘在地上。幾塊糜爛的紙片也牢牢粘著地面,隨著他腳的踩動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撲哧”聲。

  濕發(fā)粘在臉上,仿佛印出了幾道很奇怪的花紋,他伸手撩開擋著眼睛的發(fā)絲,但沒有注意到被他撥動了的頭發(fā)又慢慢地回歸到了初始的位置。

  他低著頭,把書包里的東西一件一件掏出來,在桌面上鋪開,卻用余光輕輕地掃了掃坐在他左邊的那個女孩子。還有三天,還有三天她和自己的人生就可能再無交集。李銘欲逐漸放慢了手下的動作,像是要留住這每一刻。

  他敢說,高未靈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此刻,那個沒有穿校服的叫高未靈的女生,正從書包里掏出一包抽拉式紙巾遞給李銘欲。她的臉上有著溫婉如蓮花的輕輕的微笑,周身是一種溫柔而有力的氣場。這和以往那個高傲的她……是一個人嗎……

  李銘欲終于抬起了頭,一時間慌了手腳?!啊彼乱庾R地伸出了手,但是手就這樣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因著了涼而呈現(xiàn)青白色的臉慢慢地泛出了一點血色。他從來沒想到,高未靈竟然會在這個時刻突然對他這樣。這個簡單的動作是他幻想了數(shù)萬遍的,但是當它真的發(fā)生了他反到無法接受。

  高未靈看著他輕輕地笑出聲來。她永遠都是這樣輕輕的,但是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臣服,還心甘情愿,只是她以前的笑帶著凌人的高傲,但是現(xiàn)在的笑意,是溫柔的,放下了一切架子和偏見。也許高未靈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李銘欲一樣沒有,但是他真的愿意有一天自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不再無所適從,不再像現(xiàn)在這樣惶恐,不管是以何種身份。

  也許……她本來就是這樣,對所有人都很體貼,都很溫柔,包括對自己,只是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別說笑話了,她明明一直高高在上,怎么可能會對自己這么關注。李銘欲自嘲。

  說真的,高未靈的長相不是非常的美,但是她有只屬于舞者、從骨子里透出的一股隱忍的傲氣。她是一個古典舞的特長生,其實她在半年之前就已經考上了這個城市最好的舞蹈學校,只是她一直沒有去那里上學。對于這一點她給同學的理由都是那邊要等她初中畢業(yè)了才開始,但是李銘欲隱隱覺得她好像在等著什么。

  高未靈只是淡淡地微笑,把紙巾放在了他的桌面上。李銘欲反倒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這個動作。

  他明明已經適應了這種很亮的白光,可是他又感覺到眼睛的一陣異常的酸痛,像是要裂開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僅剩的一點水分都在拼命地沖向本就潮濕的空氣里。眼皮也好像干了,每一次眨眼都伴隨著一陣刺痛。這是長期睡眠不足造成的。日光燈發(fā)出的光本是一片均勻的亮白色,但是在酸痛快要開裂的眼睛中自動變化成一道道刺眼的強光,從每一根神經直入大腦,直到把人徹底逼瘋。

  盡管他對眼睛的傷早已麻木,但是對爸爸的恨正在成指數(shù)倍增長,只不過他一次次壓住了恨意的決堤。

  他從來都感覺不到父愛,和一個只給他留下黑色回憶的男人能談什么愛?

  只有失望,只有責罵,只有皮帶和耳光,只有命令……

  我恨你!

  他神經質地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吸,使勁咬著牙齒,盡全力壓制著從心底里升騰起的恨意。

  “趕快把你擦干,不然會生病的?!彼穆曇艟従徬肫?。李銘欲的心里驟然平靜了,像是觸電了一般。她又說,“你帶了換的衣服沒有啊?”李銘欲震了震,清醒過來,然后搖了搖頭。他又一次怔住……

  李銘欲只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沒有了時間空間的概念,沒有窗外尚未散去的烏云,沒有慘白的閃電,沒有刺眼的光芒……什么都不存在了……

  那一個不過十幾秒的場景讓李銘欲牢牢記了一輩子。但是后來,等他回想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沒有抓住。

  他無意識地抽出幾張紙巾摁在身上,那一部分的衣服微微干了一點,但是周圍的水分立刻漫過來。又濕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察覺到了異樣。高未靈向來是班里的八卦集中點,就算她站的位置夠高,她可以完全無視那些人,但是別的人做不到。而現(xiàn)在,高未靈和他這么一個從來都在以叛逆和欠扁示人的大眾臉作出這樣的舉動,竟然沒有一個人回頭看。

  他再去看高未靈的時候,她已經用側臉對著他了,溫潤的側面線條又一次被尖銳的傲氣覆蓋。

  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李銘欲突然發(fā)覺自己完全清醒了,身上也騰起了一陣非常舒服的熱量,衣服變干的速度明顯快了。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現(xiàn)在這般清醒。

  隨著時間的推移,閃電發(fā)生的頻率越來越小,天空也放晴了,剛才滿天的烏云都消失得莫名其妙。雨后的空氣帶著泥土和爛掉的樹枝葉的甜腥味,還有淡淡的濕潤,令人非常舒服。李銘欲的心境平和得很快,他在上午第二節(jié)課過后去儲藏室拿來了拖把,把被他弄得一團糟的地面清干凈。正待他轉身離開時,高未靈突然起身,在他后面說:“看過今天的報紙沒有?!?p>  李銘欲說:“沒有啊?!彼蝗话l(fā)現(xiàn),自己聽到她的聲音時,已經沒有那種慌亂的感覺了。高未靈察覺到了他表情的這一絲變化,不易察覺地挑了挑嘴角。

  “跟我出來一下?!彼氖种篙p輕掃了掃李銘欲半干的衣角,又道,“順便帶上點錢,你得再去買套衣服?!?p>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穿過了周圍的同學,沒有人議論他們,甚至連一個投過來的眼神都沒有。

  高未靈走在前面,有意無意地踢著地上的積水,水珠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閃光的弧線。她仿佛看見了李銘欲狐疑的眼神,笑道:“放心吧,今天星期六,除了我們就是高三的人在考試吶,隨便去哪沒人管的?!?p>  李銘欲咳嗽了兩下,干巴巴地說:“我覺得……你今天……有點……”

  “奇怪?”高未靈半側著臉看他,挑出一個帶著淡淡的妖異的笑,“我從來都沒有奇怪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問你,你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忘掉家里發(fā)生的事情?”

  “……”李銘欲沉默。

  “那你三年和我們說過幾句話?有沒有試過不被別人說的話左右?比如說,別人說你無藥可救,說你冷血?”

  他突然一怔,猛地抬起頭,對上了高未靈的目光,隨即又把頭低了下去,依然沉默著。

  身上藏著一股很奇怪的力量?!?p>  李銘欲感覺到了一股壓迫力,那股力量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心,讓他不能思考,但是卻讓他的聽覺異常敏銳,高未靈說的話全都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大腦,似乎永遠也忘不掉了。他突然間覺得恐慌,拼命地想掙脫這種感覺,但是毫無疑問他根本沒有力氣。只是在極度的恐懼中,他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那股力量,把它從無形轉化成了一條非常細的線,然后,他的意識在不知不覺中順著這條線一直追溯到它的源頭。他的心臟突然一陣狂跳,然后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沖破了他身體里的所有限制,沖出了身體。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擊中了,然后,有人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驟然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站著另一個女孩子。

  雨后的林蔭道上有炫目的光點,地面濕潤,空氣也濕潤,陽光毫無遮攔,絢爛但是讓人可以毫無顧忌地直視。而她竟能讓人完全忘記她的相貌,只記得她漂亮得令人發(fā)指。這樣一個人站在這樣的地方,完全可以成為所有鏡頭的焦點,將除她之外的東西全部虛化。只是,李銘欲眼中的她,在驚艷地一閃之后,褪盡光芒。他看清楚了她的長相——一頭黑玉般的長發(fā),有著美麗而高貴的大波浪卷曲,一直垂到腰間;眼睛狹長,眼珠是奇特的暗紅色;皮膚很白,白得隱隱發(fā)光,沒有一丁點瑕疵,就像一塊羊脂玉。她的面容很年輕,身材也很年輕,但是眼底里有一股超越了時間性別和種族的滄桑的妖媚。

  李銘欲雖然沒有電視看沒有電腦玩,但是慕容冰華這個人他還是知道的,因為她是已經紅透半邊天的國際影視天后。那種無人能抗拒的美透過報紙上的照片傳遞出來,即使只看過一眼也能不由自主地永遠不忘。而她,現(xiàn)在正站在他的面前,穿著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七分褲和連牌子都沒有的運動鞋。

  “冰華姐,”高未靈的聲音傳了過來,李銘欲這才意識到她的存在。但是當她走到和她一樣高的慕容冰華身邊并肩而立的時候,李銘欲驚訝地發(fā)現(xiàn),高未靈竟然絲毫沒有被冰華淹沒。慕容冰華的氣場很強,即使不說話、沒有絲毫動作也能讓人移不開目光,但是高未靈有著渾身上下的中國古典韻味,帶著淡淡的高傲和溫婉,唇邊有一縷看上去很開心但實則不露感情的微笑,淡然清新,不帶任何修飾,卻能恰到好處地從冰華的氣場中穿越而出,又不顯突兀。

  李銘欲越來越感覺到這個在他身邊坐了兩年的女孩子竟然是那樣的讓人看不透。

  “小靈子,你不覺得你這樣有點多了嗎?”慕容冰華挑眉輕笑。

  “不?!备呶挫`唇邊依然浮著淺淺的微笑,“他非常特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就像一處沒有經過開發(fā)的寶藏,非常有韌性,讓人感覺不到盡頭在哪里。之前沒有任何基礎,但是第一次被你的讀心術侵入就能反擊的人,校長他們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招進來的?!?p>  李銘欲一怔,湊了上去,說:“你們是說……讀心術嗎?那種東西不是被人想象出來的嗎?”

  慕容冰華愣了一瞬,然后爽朗地笑著,道:“當然有啦,不然怎么可能有人能把它們記錄下來?!?p>  高未靈用手肘頂了頂李銘欲的胳膊,說:“你以后會見到更多被別人認為是想象的東西。包括現(xiàn)在,我們站的地方?!?p>  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順著自己的脊椎蔓延開來,看著高未靈臉上看似無害實則詭異的微笑,他不由得回過頭,看了看自己來時的路……

  那里是一片空白!不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而是真正的一片空白。農大的林蔭道隨著他們往前走的腳步,逐漸在他們身后消失,但是如果只是往前看的話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然我們絕對不會在這種地方討論問題?!蹦饺荼A聳了聳肩,“對于雷斯勒來說,我們所有人的身份、所說的和一般人看到的世界有任何不一樣的話都是機密。所以……”她勾起了嘴角:“歡迎來到我們的領域?!?p>  李銘欲徹徹底底地懵了。

  “和你從前在小說電影里看到的場景不一樣對不對?我們的雷斯勒不需要一個偽裝面貌,因為除非能打開我們自己建造的領域,沒有人能看到它。從你和我一起出了學校開始,我們已經進去了。當然,畢竟的范圍很小,所以在進入雷斯勒之前,你走過的每一段路都會在你身后消失?!备呶挫`解釋道。

  李銘欲感覺到了強烈的召喚力,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馬上就要出現(xiàn)。但是與此同時,他又感覺到同樣強烈的不安正撕裂他的理智。他一聲驚呼,然后轉身就跑。

  身后的一片空白生生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接著,出現(xiàn)了震耳欲聾的坍塌聲。慕容冰華和高未靈對視了一眼,雙雙向著李銘欲奔跑的方向沖去。

  兩人終于再次看見他的身影時,李銘欲又轉瞬即逝,她們完全失去了方向。

  “這小子暗戀你很久了?!蹦饺荼A停下腳步,說。

  高未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岔開話題:“他只是純血統(tǒng)的人類,但是竟然能爆發(fā)出這么強的力量,連雷斯勒的領域都能打破,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p>  冰華摟住了她,笑道:“你不也一樣,學校的人第一次見到你全都被你嚇到了?!薄暗撬臀也灰粯影?。我的能力能找到來源,但是他的力量,我們連那是什么都還不知道?!备呶挫`苦笑,“不過有一點你放心,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錯過這次改變命運的機會。而且……我為什么感覺,他和我差不多是真正的一類人。一樣沒有選擇的可能,一樣背負著別人絕望的愛。雖然他可能不像我一樣走投無路,但是如果他爸再繼續(xù)這樣……我不知道他會怎樣?!?p>  慕容冰華愣住了。

  第二章水和光

  李銘欲拼命地朝著一個方面奔跑,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只是想要盡可能快地逃離那個地方。腿已經沒有知覺了,但是他仍然不敢停下。他并不害怕去挑戰(zhàn)未來,他只是覺得莫名的恐慌。直覺告訴他,一旦他和高未靈還有慕容冰華繼續(xù)走下去,就有什么讓他無法承受的事情發(fā)生,所以他只能逃開。他很早以前就發(fā)瘋地想要逃離現(xiàn)在的生活,他根本不怕不能回到普通人那種雖有壓力但是非常安定的生活,讓他面對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不能自保的危險境地他都敢說自己沒問題,直覺也告訴他,也許和高未靈一起走是完全正確的,但是他仍然不能說服自己扔掉心里所有的掛念。他不知道自己在掛念什么,只是知道那很重要。

  他神經質地向前跑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已經疼得快炸開了。他覺得自己已經逃出那一片空白,但是他的眼前仍然什么都看不見。所有的東西都連成一條一條令人眩暈的線,飛快地劃過他的眼睛。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自己撞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被多少人撞過。在拼命的奔跑中他已經連自己都感覺不到了。

  “喂!你神經病??!”恍惚中,有人在他耳邊大吼。

  他突然一陣眩暈,后背還有頭重重地撞在堅硬的物體上,疼得他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這樣的疼痛讓他的意識從發(fā)狂的奔跑中清醒了過來,他哼了兩聲,眼前的東西漸漸變得清晰了——他依然在學校后面的農大的那個林蔭道上,所處的位置和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那個奇怪的領域里時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他拼命地跑了這么久,要么是幻覺,要么他剛剛從那個領域里脫離出來

  他的冷汗在這個時候再也憋不住了,瞬間浸濕了剛剛干了的上衣。

  等到他感覺好一點兒了,用手肘撐著地面慢慢地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的地上,躺著一個8、9歲的小男孩。他穿著淺棕色的T恤短褲,還有一雙同色的運動鞋,黑亮的短發(fā)襯出牛奶果凍一樣白得透亮的皮膚,可愛得讓人想撲上去狠狠地捏。

  他正閉著眼睛,四肢松散地在地上攤開,儼然已經暈過去了。

  李銘欲一聲驚叫,翻身跳到了小男孩的身邊,完全忘記了身上的疼痛?!澳銢]事吧!喂你醒醒??!”他邊搖那個小男孩邊喊道。

  他驟然睜開了眼睛,瞳孔是很亮的深黑色,清澈得沒有一絲瑕疵,那種秋水一般的光芒直直照射進了李銘欲的心里,讓他一怔。

  他抓著李銘欲的手坐起來,純真的臉上帶著一點點驚訝的微笑,然后嘟起嘴,霸道地說:“你把我撞倒了,所以你要請我吃飯!”

  李銘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住了。小男孩不滿地搖了一下他的手,喊道:“喂!你要請我吃飯!不然我去你家告訴你爸說你不僅逃課還撞傷人!”

  李銘欲下意識地停滯了全部的動作,然后瞪向了他,道:“你是誰?”

  男孩滿不在乎地笑了,重新躺回地上,說:“我叫夢天,你可以叫我天天?!?p>  “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些,你到底是誰?!”李銘欲加重了語氣。

  男孩跳起來,兩個人的目光對到了一處。“我說過了啊,我叫夢天,你可以叫我天天?!彼秩鰦傻乇ё×死钽懹母觳?,邊搖邊哼道:“快點啦,哥哥你最好人了~~~”

  他的身上有一股陽光的味道,很舒服很溫暖,讓李銘欲不由得松懈了戒備。李銘欲的直覺再一次發(fā)揮了作用,告訴他這個小男孩絕對不會對他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看著他軟硬皆施的手段用得這么嫻熟,他在蹭吃這個方面上一定是個老手,說不定,他會把那句“我去告訴你爸爸”說給每一個被他瞄上的人聽。李銘欲笑了笑,說:“好啊,去哪里?”

  “耶!”他跳了起來,直往李銘欲懷里鉆,死死地抱住他,在他肚子上蹭了兩下,撲閃著大眼睛說,“去MILA咖啡館吧~”

  “不過我身上只有五十塊錢。”李銘欲說。夢天抱著他的胳膊笑:“夠拉夠啦~~哥哥你最好人了~~”

  李銘欲笑了,他甩甩頭,想把那些讓他不舒服的東西都甩出去,包括家庭和學校里的壓抑、高未靈和慕容冰華剛才給他帶來的那種感覺,還有一切他不想想到的。這個時候,他愣了一下,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叛逆煩躁了,但是實際上,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不然,僅僅是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的撒嬌根本不可能讓他做出現(xiàn)在的舉動。他沒有察覺自己的臉上已經是燦爛的微笑了。

  這樣的親和力也許蘊藏這什么危機,但是這個清澈的小男孩讓他完全忘掉了可能會有的危險,倒是開始擔心起來,萬一夢天遇到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他該怎么辦。但是看著夢天的樣子,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種奇特的力量在時刻保護著他,讓他有足夠的本錢去過得開開心心的,什么也不用考慮。

  突然間,李銘欲看到了夢天脖子上的一條項鏈,淡淡的銀色,但是周圍流轉著一圈金色的光暈。他聞到了項鏈上傳出來的一股像陽光一樣的味道,和夢天身上的一模一樣。

  媽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在心里罵了一句。

  MILA咖啡館就在李銘欲的學校附近,有兩層樓,面積不大,但是裝修非常有風格。小小的屋子色調偏黃,非常干凈整潔,幾乎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就連墻角和桌腳周圍的清潔死角部位都非常干凈。

  夢天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一屁股坐下,似乎對這里已經非常熟悉了。李銘欲坐在他對面,看著服務生端上兩杯蘇打水,問:“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我在這邊上了三年學都沒有看到?!眽籼爝肿煲恍?,說:“無意中看到的。對了,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你會很驚訝嗎?”

  “嗯?”李銘欲微微歪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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