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人走茶涼
“娘,該喝藥了?!笔捬芏酥幫脒M屋,周鳳撐起身子,靠在墻上,“嗯,知道了?!?p> 周鳳自從聽到蕭昭陵的死訊便病倒了,一直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全靠蕭衍照顧。
“問兒還是不肯跟你說話嗎?”
“嗯,沒關(guān)系,時間長了就好了?!?p> “剛才我聽見聲,是張誠家來要債吧?!?p> “嗯,娘,你不用擔(dān)心,已經(jīng)被我打發(fā)走了?!?p> “這幾天,好幾家人來要債了,你爹他開鋪子是借錢了,但哪里借了這么多,他們就是欺負咱們孤兒寡母?!?p> “娘,你放心,有我在,斷不會讓他們欺負過去?!?p> “周家的,欠我家的錢該還了吧。”
屋外傳來敲門聲和叫喊聲。
“衍兒,他們又來了,咳?!?p> “娘,你先躺下休息,有我在,沒事?!?p> 蕭衍打開門,看著門口的顧雷顧兵兄弟?!鳖櫪资?,顧兵叔,剛才侄女聽到你們的話了,還請你們等明天午時在我家,我到時把錢還給你們?!?p> “當(dāng)真,你不會框我們吧?”
“我就住在這,還跑的了嗎?”
“看你說的,我沒那意思。”顧雷打哈哈。
“我也是跟顧雷叔你開個玩笑,顧雷叔你別當(dāng)真?!?p> 顧雷看到蕭衍這么禮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懊魈煳鐣r我一定來,你可得記得?!?p> “當(dāng)然,絕不會忘記的?!?p> 大暑夏季,陽光曬得人發(fā)暈,尤其是午后,陽光更是曬得人皮膚火辣辣的。
“怎么這么多人?”顧雷走進蕭家院子,看著院子里的幾家人家很是驚訝。
蕭衍迎了上去:“顧雷顧兵叔,就等你們了?!笔捬苓f給顧雷顧兵一人一把椅子:“顧雷叔顧兵叔你們坐?!?p> 等顧雷顧兵坐好,蕭衍回屋拿了一把椅子擺在屋門口臺階上,挑起衣袍,坐下。
蕭衍俯視著身下的十幾個男男女女。
“蕭衍,你不說要還我錢嗎?怎么還不拿來?”張誠沖著蕭衍嚷嚷道。
“對啊,還有欠我家的錢,趕快換回來來!”李力跟著附和道。
“還有我家的!”
蕭衍拿起門口的玻璃揚起用力一甩,砸到地上。刺耳尖利的聲音頓時讓吵鬧的眾人安靜下來。
蕭衍不顧被玻璃碎片劃傷的手,神色平靜,看著坐在院子中的眾人。
“你們說我父親錢你們錢,有何證據(jù)?”
張誠先開口“當(dāng)初你父親開鋪子向我借了5兩銀子,你父親著急沒打借條,但不能不算,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p> 李力跟著說道:“你父親開鋪子時也向我借了10兩銀子,也是看你父親著急就沒打借條,但張誠說的對,欠錢就得還錢?!?p> “欠錢還錢是應(yīng)該的,但凡事都得有個依據(jù),你說我父親欠你們錢,拿出欠條??湛跓o憑,我憑什么信你們?你們要想鬧,咱們?nèi)ス俑?,讓官府定論!?p> 底下一下子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張誠站了起來,嚷嚷道?!拔也还?,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不還錢,我就天天來鬧!”
蕭衍怒急反笑,“說得對,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p> 蕭衍從懷中掏出一個賬本“成治二十二年二月十七號,張誠借錢六兩銀子買種子?!?p> 蕭衍拿出夾在賬本中的欠條?!斑@是欠條,白紙黑字,不知張誠你何時把欠我父親的錢還了?”
張誠一下子僵在原地,不在說話。
“成治二十三年,李力借銀子五兩建房。成治二十一年,高原借二兩銀子買牛。寧慶元年趙倫借三兩銀子給老母治病,這里記的每一樣都有借條。說的好,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不知道各位準(zhǔn)備何時還錢?”
底下的人都僵在原地,低著頭,面色發(fā)紅。
顧雷猶豫著,最后還是說了出來?!笆捬苎绢^,我沒欠你父親的錢,你父親向我借了5兩銀子,沒打欠條,你們娘仨也不容易,給二兩就行了?!?p> “顧雷叔,您叫我一聲丫頭,我叫您一聲叔,我還記得我父親在世時你經(jīng)常來我家,總愛叫我蕭衍丫頭?!?p> 顧雷聽后,覺得兩耳通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蕭衍握著欠條,一陣風(fēng)吹過,紙條發(fā)出呲呲響聲。
“天齊元年三月顧雷借銀子五兩買田地,這才兩個月啊,我父親要是知道該有多寒心?!?p> 顧雷聽后滿臉通紅,站在原地不停搓手,羞愧后悔一齊襲來。
嘶,嘶。
眾人驚詫的看著蕭衍。
蕭衍張開手,手中被撕壞的欠條被風(fēng)吹走。
“我在這里叫各位一聲叔叔阿姨,我父親在世時,各位跟我父親交情都不錯,我父親辦葬禮時,各位也都來拜祭過,沖著些我就謝謝各位,你們欠的銀子,我不會再要,愿你們平安喜樂,一世長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