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眼看著吳堂主就要中鞭斃命。
忽然,山上卻傳來一聲蒼老的驚怒聲:“找死!”
然后就聽嗖的一聲,一點寒光從遠處后發(fā)先至。
“砰!”
一聲脆響,血紅骨鞭竟被那點寒光打的震飛開來。
黑袍男子輕咦一聲:“暗器?嘰嘰!原來有高手到了!不過今日此人必須死!”
說著,黑袍男子手腕又一抖,血紅骨鞭再次朝吳堂主打去。
“不知好歹!”
那蒼老的聲音怒喝道。
接著又是兩道寒芒一前一后,這次卻是更快更急,而目標竟是黑袍男子和他座下赤虎。
“嗚!”
“嘰嘰!老家伙!”
赤虎頓時發(fā)出不安的低吼,黑袍男子也語氣微驚。
他也不敢再托大,原本打向吳堂主的血紅骨鞭連忙猛地一收,先是一拍座下赤虎閃躲開來,然后血紅骨鞭一揮,迎著那兩點寒光極速打去。
砰砰!
又是兩聲清脆之聲,不過這次血紅骨鞭卻是被那兩點寒光打得震飛開去。
黑袍男子如白玉一般的手掌一顫,緊接著其悶哼一聲,顯然已經吃了不小的虧。
也就在這一耽擱的時間,兩道人影幾個閃動過后,就出現在護山城內,并緩緩往黑袍男子所在走去。
赫然是兩名白衫老者。
陸仁連忙定睛望去,只見這兩位老者都是一副懶洋洋的神態(tài),年紀看上去雖有六七十歲的模樣,但龍行虎步之間確有種不怒自威的攝人氣勢。
其中一名頭戴白玉發(fā)冠的老者面帶冷笑,一只手微微抬起,一柄寸許長銀光燦燦的飛刀被其夾在指間,看來剛剛出手救人的就是他了。
而另一名老者卻是披散著灰白長發(fā),手里正捧著本青皮書卷,其精光閃閃的眼睛半瞇半合,一副似醒未醒的慵懶模樣,渾然像個頗有傲氣的教書先生。
黑袍男子一見這二人出現,才知道自己確實過與自負了。
他本來半路盯上了吳堂主,一路尾隨來到飛靈門,自然是準備大鬧一場,好為師傅當年所受之辱出一口惡氣。
不過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來了兩位實力不弱的老家伙,看來只能到此為止了!
可就在黑袍男子萌生退意之時,那飛刀老者卻淡淡開口道:“閣下真是膽子不小??!竟敢只身一人就來我飛靈門鬧事?不過閣下既然來了,那也算是本門的客人!不如今日就別走了,跟老夫上山,也讓本門好好盡盡地主之誼!”
老者這話說的雖然不溫不火,但話語里的怒意,卻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黑袍男子聞言心中一驚,他自負若是真全力與這兩位老者動手,滅殺其中一人自然大有可能!
但黑袍男子畢竟跟隨師傅修行才區(qū)區(qū)十來年,修為還是太過淺薄,若手段盡出之后再被其余之人盯上,有可能就會壞了師傅經營已久的大事。
當下再不猶豫,將血色骨鞭一收,再一拍座下赤虎,就往城外奔去。
“嘰嘰!做客就不必了!不過本人還會回來的!至于下一次再見,諸位就準備好拿項上人頭款待本人吧!”
巨大赤虎縱身一躍,幾個閃動過后,黑袍男子人影就已到了城外一座山頭之上,并一轉頭惡狠狠的說道。
“哼!想逃?”飛刀老者手中寒光一閃,就要出手。
“算了!王長老!”手拿書卷的老者卻伸手攔住了飛刀老者。
“這……!”飛刀老者先是不能理解,但看了看書卷老者一臉淡漠的神情,也沒多話,頓時就收起了飛刀,不再言語了。
兩人這才打量起被黑袍男子襲擊的眾多弟子,當然也包括那位吳堂主。
當見到那些渾身冒出嘶嘶黑氣的傷者時,書卷老者不由眉頭大皺,過了小半會才對身邊一名剛到的紫衣弟子冷冷道:
“受傷的弟子通知回春堂來救治,至于中毒的……就地火燒了吧!切記,任何人不能觸碰那些黑氣!”
“是!武長老!”那紫衣弟子聞言臉色先是一變,不過片刻之后還是彎腰拱手行禮,就依命行事去了。
陸仁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經過層層盤查才上山來的。
但是當整個人放松下來,躺在這間位于半山腰的小木屋內時,他心里可謂是思緒萬千。
有震驚、有不安、還有滿腹的疑慮,但更多的卻是驚奇。
對于那出手詭異的黑袍男子,以及超乎常人的吳堂主,還有憑氣勢就驚退來敵的兩位老者,陸仁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像一個孩童發(fā)現了新鮮的玩具,忍不住想要去觸摸和窺探究竟。
但是出于本能,陸仁卻在心里告誡自己:“那是一個危險的世界!”
他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沒有半點拳腳根底的普通人。
這飛靈門內,哪怕最低級的弟子,恐怕也能對他造成致命的威脅。
“不過,一直這樣被動逃避也總不是辦法!看來有機會真得學點武藝用來防身了!”
陸仁忽然心血來潮,腦袋里更是突然冒出這么個古怪的念頭來。
而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連陸仁自己都大吃了一驚。
一直以來,奉行明哲保身的陸仁,無論做任何事情基本上都是謹慎萬分,尤其涉及到自身安危,他就更加是小心翼翼。
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后,陸仁唯一的心愿就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完這一生。
所以他盡量讓自己顯得普通一些,即使接觸過所謂的江湖門派高手之類的人或事,也是能躲就躲,能避則避。
可是現在,自己竟然主動生起要去學武的念頭,那不就是將小命丟進刀光劍影之中,實在是危險至極的想法嗎?
使勁搖了搖頭,陸仁這才迫使自己將那股瘋狂的念頭強行壓了下去。
“等到將那位長老所中之毒解去,有了足夠的錢銀,就再也不做犯險的事吧!”
這樣想著,陸仁才安穩(wěn)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過在睡夢中的陸仁,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未來的命運,從踏入飛靈門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二日一早。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還在睡夢中的陸仁吵醒了過來。
等到陸仁剛起床坐定,趙小蠻就氣喘吁吁的推門走了進來。
“陸神醫(yī)!這藥用不上!那幫頑固不化的老庸醫(yī)!他們根本不讓我靠近,不過好在錢師兄應該沒有性命的危險,但是重傷武功大退是肯定逃不過了!”
趙小蠻來到陸仁跟前,從懷里摸出一個黑色的小藥瓶來,先遞給陸仁,然后小嘴一鼓,氣憤憤的說道。
陸仁聞言卻是沒有感到意外,這樣的結果其實他在將藥瓶偷偷遞給趙小蠻時就已經想到了。
那幫聞訊氣勢洶洶趕來護山城救人的回春堂弟子,怎么可能允許一個外人砸了他們的飯碗。
不過這樣也好,陸仁可不想剛到飛靈門就樹敵,對于大出風頭這種蠢事他可沒什么興趣。
“嗯!那此事就以后再說!”陸仁點了點頭就將黑色藥瓶一收。
對于出手救那錢師兄,陸仁也是看在趙小蠻一臉關切的面子上,才囑咐他要拿藥偷偷救人,不過既然沒成,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對了,你父親趙鏢頭怎么不見他上山來?”對于趙鏢頭突然不見了蹤影,陸仁還是有些不解的。
“陸神醫(yī)有所不知!我們飛靈門向來門規(guī)森嚴,更有規(guī)定一般分支人員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上山的,我爹他今早剛在護山城交接完銀票供奉,已經回青山城去了?!?p> 趙小蠻見陸仁開口詢問,連忙毫無保留的回答道。
“那我不更是一個外人嗎,怎么卻能到此地來?”陸仁聞言卻一指面前的小木屋問道。
“呵呵,陸神醫(yī)自然是不同了,師傅早寫下過擔保文書,想來昨夜陸神醫(yī)只顧著一路看門內的風景,并沒有注意到此事了?!?p> 趙小蠻卻是會心一笑,在懷里摸索了一陣后取出一封書信來遞給了陸仁。
陸仁接過書信隨手就拆開看了起來。
可還沒等看上幾眼,趙小蠻卻突然又道:
“不過陸神醫(yī)您可能要在門中多逗留一些時日了,我?guī)煾邓蛞箘偸苊獬鰣?zhí)行一個緊急任務去了,恐怕要有一段時日才能回來的!”
“這么巧?”陸仁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
“應該是與那怪人襲城之事有關,今早我就聽幾位相識的師兄弟議論,說是門外靖州各分堂都發(fā)生了不太好的事情,應該是有大事將要發(fā)生了!”
趙小蠻搖頭苦笑了一聲,面有愧色的說道,不過話說到最后,以趙小蠻一向嘻嘻哈哈之人竟也難得露出了鄭重之色。
陸仁原本就有些警惕的心,被趙小蠻這幾句話一說,頓時又提高了幾分起來。
“看來飛靈門也不是久留之地,等給那位長老解毒之后就盡早離開吧!”
陸仁不由暗暗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