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蹲下身子,用槍管從小諾曼父親的脖子周圍撥開更多的毛發(fā),他的喉嚨上纏著一條骯臟的繃帶,類似于他眼睛周圍的那種,小諾曼并沒有確切的估計這條繃帶在他的父親身上已經有多久了,但他猜想已經有好幾年了。
“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你母親懷孕了,他不想要第二個孩子,于是決定在醉酒昏迷中親手殺死這個嬰兒,我們沒有及時聯(lián)系到你母親,幾天后她失去了他的孩子,你的契布曼叔叔和我認為在那晚之后殺你父親太殘忍了,相反,我們決定讓他活著,這樣他就可以在自己行為的后果懺悔中度過余生?!?p> 維克多的手背擦過那人的面頰,那顫抖的男人不由得退縮。
“我說得對嗎?老諾曼。”
維克多把手伸進后兜,掏出一把小刀。他把刀片塞到老諾曼喉嚨的繃帶下面,嚇得他渾身僵硬,維克多迅速的移動了一下,伴隨著令人作嘔的聲音,撕裂了繃帶,當繃帶掉到地上時,小諾曼盯著他父親喉嚨上的黑色傷疤。
“我沒有讓他窒息,而是想到了阻斷他的聲帶,他再也不會說話了,但他的呼吸并不像塞在喉嚨里的襪子那樣困難,如果在當局找到他的地方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也永遠也說不出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諾曼想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個他多年來一直崇拜并深深懷念的人,現(xiàn)在卻像一個破碎的怪物,坐在他面前,當小諾曼掙扎著咽下喉嚨里的哽咽時,又有幾滴眼淚從他的面頰上滾落下來。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承受了很多,小諾曼,但我必須向你們說清楚,在這個鎮(zhèn)上發(fā)生的每一件壞事,并不是都給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有很多次你的契布曼叔叔和我處理了地球上一些可怕的人,我們算不上正義的使者,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現(xiàn)在我們回到房子里,我要和你還有契布曼叔叔坐下來,我們三個人要好好談談......”
維克多還沒來得及說完,小諾曼就從地上撿起鐵棒,高高的舉過頭頂,金屬的長度隨著令人作嘔的嘎吱聲砸在他的父親,老諾曼的頭上,地板上到處都是小血滴,有幾滴濺到他們的衣服上,老諾曼的喉嚨里又發(fā)出了一聲喘息,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響,他的一只歪歪扭扭的手出于自衛(wèi),慢慢的舉起來,小諾曼卻使出全身力氣揮舞著柱子,維克多可以聽到老諾曼的手臂里面的骨頭裂開,從皮膚表面伸出來,他立即把那只手縮回來,抵住自己的身體。
慢慢的,老諾曼沒了動靜。
維克多站在地板上,敬畏地盯著那具尸體,他原以為小諾曼會跟他父親說幾句不得體的話,但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維克多用袖子的背面擦去濺在自己臉上的血跡,抬頭看著小諾曼,雖然維克多躲過了大部分的血液濺射,但小諾曼的衣服還是浸在深紅色的液體里,那件法蘭絨襯衫和牛仔褲以后還得燒掉,以銷毀任何證據(jù),可能還有那雙現(xiàn)在正慢慢浸在向他腳邊蔓延的血坑里的鞋子。
“小諾曼......為什么......”
維克多想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他瞥了他的繼子一眼,仍然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他臉上的血倒映在頭頂昏黃的燈光里,當他的呼吸終于恢復正常時,小諾曼繼續(xù)盯著那具尸體,隨著一聲響亮的撞擊聲在谷倉里回蕩,那根鐵制的柱子倒在了地上,一部分落在血坑里,導致一些液滴飛到維克多的鞋子上。
“我們以后再來解決這個問題。”小諾曼說,口氣里沒有任何悔恨或勝利的意思。
小諾曼彎下腰,拉著老諾曼的手,當維克多聽到他手指上的骨頭斷裂時,發(fā)出了令人作嘔的嘎吱聲,小諾曼的拳頭里夾著什么東西,但維克多看不出那是什么,小諾曼最后看了一眼面前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慢慢的轉身朝樓梯走去,當他經過的時候,維克多盯著他的繼子的眼睛,曾經充滿他們內心的快樂和純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