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北方有一處竹屋庭院,本就是哪位仙神為近距離聽燃燈古佛得佛法擇了個安靜得地辟了處庭院。此院子坐落于群山環(huán)抱之中,峰巒拱翠,山巖嵯峨,曲溪清泉,峰回路轉(zhuǎn),花紅柳綠,百鳥歡歌。院內(nèi)飄蕩幾許七彩云霧,昭示靈澤簇簇匯盛。
如此佛家美景,別說人間難尋,就連九重天上亦難尋。一心愛美景地瑤思,今日陰差陽錯來了這么一個適合隱世得地方,反倒悶悶不樂。
她懶趴趴得坐在個竹凳上,打了整天腹稿的火鍋,莫名其妙變成了面前一堆的彩色蘑菇,外加一串像羊糞球一般,沒見過新品種又是什么鬼?
她捏了捏那串黑黢黢的物什,嘖嘖嫌棄一聲,“啪”的丟在面前竹桌上。
靠!
本來好好的等瀾淵放學(xué)找個地方吃頓火鍋,半路殺出個染荒死纏爛打也要去,多個人多雙筷子去便去了。
瀾淵這廝不曉得在上課的時候是不是被老師臭罵了一頓,一路上冷著個臉,七拐八拐將兩人引來個竹屋。
硬件設(shè)施不完善便罷了,火鍋也不讓吃,非說什么靈山圣地,不易冒犯。好在,這兩人魚鯪島一見,似緩和了幾分隔閡,總歸沒在大打出手。
一路上,染荒十分有眼力見的為瑤思摘了堆果子,尚且果腹。
瑤思見好就收的沒在抱怨,能將面前二位關(guān)系從冰點提提溫,吃頓果子也能接受,總算不枉她六界大善人的名號。
整整一天,她為了頓火鍋,一塊糕點都沒吃,如今已是餓的前胸貼后背,她抬手搓了搓面前飄過的一團祥云,噗呲咬了一口,祥云霎時化為一團無形的白煙從她齒間飛走。
染荒哼哼笑了笑,饒有興致的看這她,又將那羊糞球一抓,往嘴里塞了一顆,兩眼放光的喜滋滋點頭道:“這個真好吃,特別甜,你嘗嘗。”
瑤思半信半疑怔了怔,且不說這羊糞球外表不佳,就這個亂七八糟連名字都沒有的物什就往嘴里吃,萬一中毒了一命嗚呼了怎么辦?
她瞇著眼,覷了覷砸巴嘴吃的很甜的染荒,垂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吞了口口水,百般轉(zhuǎn)了轉(zhuǎn)面色,萬一有毒也是染荒先中毒,萬一有毒瀾淵也會救她,萬一有毒靈山上大佛也不會見死不救,哎!相比較那堆彩色的蘑菇,這羊糞球看上去更無公害些。
是以,她下了番決心,從染荒手中摘了顆羊糞球塞在嘴里,下一秒,她裂開了,白活了二十多年,竟連這么酸甜可口的果子都沒吃過。
果真是果子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兩人樂呵呵一口一個的吃著黑黢黢的羊糞球,不多時,瀾淵捧了幾顆桃子進了屋內(nèi)。
順視線覷了覷瑤思與染荒,又瞧了瞧桌上吃剩下亂滾的幾顆羊糞球,他默了默,將桃子放在兩人面前竹桌上,從容撩了撩長衫而坐。
瑤思熱絡(luò)的遞給瀾淵一串羊糞球:“好甜啊,吃個嗎?”
瀾淵頓了頓,將瑤思手中羊糞球放在桌上,幽幽開口:“這個有毒?!?p> 瑤思大駭:“哈?”
染荒大驚:“?。俊?p> 瀾淵一張清俊的臉依舊是清俊,不緊不慢道:“這是靈山特有的毒果?!?p> 瑤思與染荒面面相覷半晌,靠!有毒還說的這么淡定,非得等他們兩個掛了在打120嗎?瀾淵這急救意識有待增強。
瀾淵不動聲色為自己施了個無形結(jié)界。
染荒一個大驚,將手中羊糞球隔著層窗戶扔到墻外,哈哈大笑:“我想起來了,其實也沒大事,哈哈,就是,吃了后跟,喝了二斤似的,哈哈,好好笑,僅能持續(xù)五六個時辰,哈哈?!?p> 瑤思苦著個臉,憂郁的怔了怔。
下一秒,她蹭的拍案而起:“哈哈,你笑什么啊,誰喝醉了會笑啊,哈哈哈,你不是酒缸里長大的嘛,哈哈哈,喝二斤算什么,我看你能喝,哈哈哈哈,喝十斤?!?p> 瀾淵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一副哭笑不得模樣。
瑤思肩頭顫了顫,踉踉蹌蹌朝染荒挪了兩步,一把將染荒從竹凳上拽起,瞇著個眼,將破靈扇虛空一幻,往桌上一拍大喊:“把你那什么問殘弩,滅靈箭拿出來,哈哈哈哈,我們來比劃比劃。”
瀾淵大駭,鉚足了盡將破靈扇從瑤思手底下扯回,由此可見,瀾淵偷偷為自己加個護盾,那是相當(dāng)?shù)臋C智。
眼看面前兩人踉蹌趔趄,哈哈亂笑,他頗無奈的抿了抿嘴,提了個十分難得的意見:“你們二人比論術(shù)法實在不妥,不如,比誰先睡著吧。”
染荒撐在桌上,強捏了個清醒:“哈哈哈哈,睡覺?我堂堂魔君,你快將我倆劈……”
后半句似欲說還休之間,瑤思砰的將竹桌一掀,圍著染荒踢了兩圈正步:“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數(shù)一數(shù),我們?nèi)プツ圉q,咕呱咕呱,小點點要睡覺了,哈哈哈,哎!你們神仙還真夠可憐的,整天就是悟禪道,練心法,連點娛樂項目都沒有,哈哈哈,還有還有,染荒,你說你一個魔君,我讓你給我找個回家的地方,你找個大半年連點影都沒找到,哈哈哈,你是不是不夠哥們,???”
染荒大喊打斷瑤思話:“你在講話本嗎?哈哈哈?!彼活D,鼓了鼓腮幫,眸中略有些悲傷握住瑤思手腕:“哈哈哈,你回家什么家,啊,你那日做的丹青,我,我都掘地三尺也不曉得那是何地,哈哈哈,不過,不過,我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瑤思蹭的踩面前竹凳上,搖搖晃晃反手將染荒一摟:“哈哈哈,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畫的學(xué)校宿舍樓,哈哈哈,我靈魂畫作如何啊,哈哈哈,你,你還什么當(dāng)講不擋講的,都是哥們,但說無妨!”
瀾淵蹙了蹙眉,他雖聽的迷迷瞪瞪,人卻是清醒的,且順藤摸瓜縷上一縷,也曉得瑤思拖染荒要找回家的地,他奇了奇,亦有些不清不楚。
一旁的瑤思踩的竹凳咯吱亂響,他側(cè)身扶了扶瑤思,反倒被瑤思推了兩步遠。
染荒皺著臉,突然痛快的道:“我,喜,哈哈哈,歡、”
瀾淵浮云般的面色掃過一絲怒容,若說解決面前問題最有效最便捷的辦法,便是將兩人劈暈。
瀾淵本是個不輕易動手術(shù)法了人,若是萬事皆用了法術(shù)解決,那便沒了實際意義,如今,事情發(fā)展到這副田地,除了術(shù)法也只能是術(sh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