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伐告訴我,等他忙完了,就會經(jīng)常來看我,聽了這話我自然歡喜。
回到院里,慕心正焦急的到處尋我,見我回來不免責備了幾句。
我不明白,趙伐作為上都三皇子,為什么還會有人想要殺他,于是就問了慕心。
慕心告訴我,說這上都皇帝在深宮中有成千個妃子,卻只生得三個皇子,一個公主也沒有,大皇子為皇上最寵愛的曹貴妃所生。
據(jù)說這曹貴妃生得極其艷麗魅惑,宮中都傳她是粉黛麗人,據(jù)說她長了張精致小巧的臉,那一雙大眼睛攝人心魄,胸前豐滿圓潤,那腰肢就如柳枝般柔弱,一雙長腿又白又細,慕心一邊說著,眼睛一邊放出光亮,好似真是難見的美人一般,說得我都心動了,我倒想見一見這俏麗佳人。
這也難怪曹貴妃能成為皇帝最愛的妃子,要我我也把持不住。
皇后去世兩年,皇上卻遲遲不肯立后,后宮中的事務(wù)都是交由曹貴妃管理,大皇子的母妃自然成了明面上的皇后,宮人也都看形勢行事,皇帝寵愛貴妃,大皇子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太子的最佳人選。
據(jù)說這大皇子放蕩不羈,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不過卻深得皇上寵愛,他從小便得皇帝寵愛,宮中官吏都傳皇上有意將太子之位傳授與他,現(xiàn)階段正磨煉他的心性。
說到這里我不由得想到那晚在承乾殿,大皇子與與一女子……
這大皇子都被關(guān)禁閉了,還如此浪蕩不羈,這樣的人如何勝任得了太子之位,也不知道這皇帝是如何想的,我不由得氣憤起來,為皇帝的眼光擔憂。
“那趙伐呢,他怎么樣?”我好奇趙伐在宮中的情況,便打斷慕心問到。
慕心看了看我,她的眼神好似早晨的陽光一般,頓了頓才說道:“三皇子就比較悲慘了,生母在他五歲時因病去世,從小便跟著曹貴妃,曹貴妃待他倒還親切,不過這曹貴妃他有自己的孩子,肯定比不了對待大皇子上心,日子能好到哪里去?!蹦叫囊贿呎f著眉眼也漸漸底下。
“三皇子做事卻殺伐果斷,據(jù)說在他14歲時便想出了攻打羥巫的方法,羥巫位于上都北面,地勢險惡,群山環(huán)繞,羥巫人更是精通戰(zhàn)術(shù),他們身強體壯,羥巫王前兩年常常侵犯上都,占了上都好幾塊地盤,皇帝沒法,只得一味的忍讓,那知這羥巫人得寸進尺,屢次侵犯我國,于是三皇子想了個策略,跟隨御林軍出征,僅僅兩個月,上都便拿下羥巫,成為中原的霸主,從此其他小國再也不敢侵犯我國,這也使得三皇子俘獲了不少大臣的心。三皇子的事跡在明間都有所流傳,三皇子愛戴百姓,又這樣有勇有謀,誰人不愛呢,宮中女娥盡獻愛慕,不過這么多年三皇子好像也沒喜歡過誰,一心練功法,宮人都說他有做君主的氣魄,有謀略,是天神下凡,注定要成為君主的。其中李相更是看好他,這么多年都跟隨著三皇子,盡心盡力?!?p> “可是盡管這樣,這么多年來皇上對三皇子總是不冷不熱的,不管他做出多大的業(yè)績,皇上也只是明面上夸兩句就了事,沒有其他的表示。宮人不明白,我也不明白,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人為何還得不到皇上的青睞呢?甚至有宮人傳,說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脈,當然這只是傳的?!?p> 慕心這樣一說,我敬畏趙伐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他從小缺少母親的陪伴,難怪臉上的笑容這樣少,這樣厲害的人卻得不到父親的認可,他的心里一定很難過吧!
自我與他相識這些日子,他的笑總是那樣晦暗,琢磨不透,總覺得不是由心的笑。
一旁的慕心繼續(xù)說道:“自三皇子母妃去世后,三皇子的性格就變了,話總是很少,做事變得神秘,待人也總是很客氣,身邊倒沒有親近之人,我想他唯一親近之人便是他的護衛(wèi)黎驍了吧?!?p> “黎驍?”
“對,他好像從小便跟著三皇子,三皇子視他為心腹,黎驍驍勇善戰(zhàn),當初還跟著三皇子一起攻打羥巫了呢!”慕心說著說著臉頰便泛紅了起來,雙手拖住臉頰,她這明顯是愛慕那黎驍?。?p> 見她這樣,我不免逗趣到:“怎么臉紅了”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捂著臉說到:“姑娘就別逗趣我了,這深宮中美人多得是,黎將軍他不會喜歡我的?!?p>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慕心愛慕黎驍,趙伐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這深宮之中的事還真是比我想的要復(fù)雜。
那天下午慕心說了很多,我只覺得趙伐是個可憐之人,我從小都被阿姐父皇保護著,而他卻要獨自面對這一切,他長大的過程一定很痛苦吧,慕心還在一旁說著什么,我已無心聽下去。
我隱約聽到戰(zhàn)火的聲音,趙伐手持利劍凌駕于一匹黑馬之上,他身披戰(zhàn)袍,那鎧甲金光閃閃,閃得我不能看清他的臉,顯得他遙不可及,很奇怪,明明是這樣近的距離,可我覺得他離我好遠好遠,他身上散發(fā)的氣息讓我不敢靠近,成千上萬的士兵涌過來,他們拔劍而來,遠處盡是馬蹄聲,馬蹄奔走后揚起的塵埃失落在空中。
一陣刀光劍影的搏斗后,大地上盡是血,戰(zhàn)馬,看著那些個戰(zhàn)士紛紛倒地,與那血溶在一起,空氣中都帶了血腥味,這血腥味與空中的熱氣混在一起很是難聞,遠處,趙伐高舉利劍,原本白凈的劍已變?yōu)轷r紅色,劍底的血還在向下滴落,那一顆顆血滴入地上,揚起點點灰塵,那血順著劍柄下落,將趙伐的手浸濕,他勝利了!他勝利了!
我著急跑過去,不等我邁開步子,他人連帶馬一起消失不見,空中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四下環(huán)顧,大地之上,那些個死去的士兵還帶著猙獰的面孔,他們咬牙切齒,似心有不甘,手里還緊緊的握住刀劍,他們的臉上帶著鮮血。
空中漸漸響起穆林的禁歌“是你啊,在我的心底留下印記,可是你啊,還是那樣不聽話,圣潔池的荷花啊,它終究要凋謝……”一股熱流涌上我的腳,我定睛一看,是那些士兵的獻血涌了出來,這血漸漸匯在一起朝我涌來,我開始恐懼,仔細一看,我的身上更是沾滿了血跡,這血已將我那紫色的衣裳侵沒,看不見一抹紫色,“那圣潔池的荷花啊,終究會凋謝?!边@歌聲不斷在空中響起,我只覺得陣陣恐懼,后背發(fā)涼,我慌了,我該去哪兒,這血不斷的上升,埋過我的膝蓋,我只感覺胸口被什么東西堵塞一般,讓我不能呼吸,我猛的坐起身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夢啊,還不等我緩過來,額頭上的汗珠便落了下來,這個夢太可怕了,我緩了緩,深吸了口氣,看窗外天色已亮,我才起身。
剛走出門外我便瞧見趙伐帶著黎驍和一群宮人走了過來,慕心上前拜見,或許是做夢的緣故,我還沒緩過來,整個人懵的,直愣愣的盯著趙伐看,趙伐看了看我,轉(zhuǎn)身趕緊將黎驍?shù)难劬γ缮?,黎驍似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直到那群宮人都噗嗤的笑出了聲,我才反應(yīng)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就一層單單的睡衣,衣衫不整,論尷尬也不過于此吧,我真是想找個地洞鉆進。
我趕緊縮回閨閣中將外衣穿上,出來時確實有幾分尷尬,但面上倒沒表現(xiàn)出來,慕心在一旁低頭輕笑,笑完又看了看我,她這笑容倒挺燦爛。
我撇了撇嘴,想到上次他的傷,連忙問到:“你的傷好些了嗎?”
他好似不在意一般應(yīng)到?jīng)]事,怎么會沒事,上次的血流了那么多,我不聽他解釋,上前掀開他的手臂,一條長長的疤痕貼在手臂上,不知怎的,我的心里一酸,眼淚不自主的落了下來,但我并沒有哭出聲,就是淚珠不斷的涌下來,我想到他從小沒有娘,又不得父皇待見,又被人刺殺,可他總是一副很堅強的模樣。
他怔了怔,似沒料到我會哭,低頭看了看我,聲音細微的說到:“怎么又哭了,不哭,不哭,我沒事,這點傷不算什么?!彼贿呎f著一邊拭去我臉上的淚水。
一旁的黎驍轉(zhuǎn)身去了門外,慕心見狀也跟了出去。
我還是擔心,諾諾的問到:“兇手抓到了嗎?”
趙伐將我擁入懷中,輕輕的撫慰我,好一會兒才說到:“馬上,快了?!?p> “要是被我知道是誰要刺殺你,我就用蛛線勒死他!”我心中氣憤,卻又不得不輕輕的說著。
趙伐不覺噗嗤一笑,手點了點我的額頭,“就你這樣的螞蟻都不敢殺,別說是人了。”
他樣的笑容我還是第一次見著,陽光燦爛,發(fā)自內(nèi)心,我倒是希望以后他能每天都這樣笑一笑。
看他這樣我自然心情明朗起來,看著身后的宮女都手拿托盤,不由問到:“一大早來干什么,難道要送我禮物嗎?”
身后那群宮女便將手中的東西呈上來,掀開布簾那紫色的羅裙出現(xiàn)在我跟前,這裙子真好看,做工精細,花邊細紋羅列,上面有白色絲線印著的大雁,大雁展翅而飛,我還沒見過如此好看的裙子,不由的問到:“給我的嗎?”
趙伐緩緩上前,撫了撫盤里的裙子,道:“這裙子是羥巫的貢品,世上只有這一件?!?p> 羥巫?對,慕心說趙伐出了計策攻下了羥巫,
這裙子真的太好看了,我不停的在打量著,趙伐見我欣喜歡快的模樣,上前輕輕的到:“明晚是大皇兄解禁的日子,宮中挑選能歌善舞的人去獻舞,我總覺得你穿會更好看!”
“獻舞?”
“對”
我從小便愛舞蹈,特別是穆林之舞,當然我的舞蹈也相當不錯,在上都憋了這么久,倒難得讓我有展示自己的機會,不過卻是慶祝那大皇子,我心里倒有幾分不甘。
趙伐似看出我的猶豫,托起我的雙手,看著我,他的眼底盡是柔水,“別怕,以后有我保護你!”
他的話讓我心底充滿了暖意,我拋下一切跟他來到上都不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嗎,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看著他的眼睛默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