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秦歷看著自己臉上的黑眼圈,也沒有太在意。
他被勾辰的故事所震驚,以至于整個晚上都在想一件事情:
等自己把這家伙收了,怎么讓他開心?
他想了不少辦法,將其紛紛刻在腦子里。
大堂的門被叩響,秦歷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到大堂前開門。
前來送衣服和幫他梳妝打扮的兩位侍女一愣,顯然對于對方親自來開門的舉動有些詫異。
“不好意思,我給我的侍女放了個長假?!鼻貧v知道暗中有個人在看著自己,只好笑著說道。
兩位侍女看見對方的黑眼圈,心道可能有的忙活了。
……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shí),秦歷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雖然他的臉皮一直很厚,但現(xiàn)在還是有些擱不下來。
畢竟入贅,在現(xiàn)代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他會受到所有人的嘲笑與譏諷,他的自尊會被放在地上,來者皆可踩上兩腳。
穿著紅色長袍,被胭脂遮蓋著黑眼圈的秦歷,居然顯得有些好看,清秀的臉龐上棱狀分明,雙眼也十分有神。
兩位侍女呆呆看了一陣,這才臉上一紅,說道:“如果您準(zhǔn)備好了,就上馬車吧?!?p> 秦歷甩了甩自己的袖子,走出自己的房屋。
上了馬車后,他能清楚感受到暗中的那一道目光。
由于提升了一點(diǎn)敏捷,他的眼神敏銳地掃過街邊一個正在要飯的乞丐,隨后裝作無視地朝旁邊看去。
秦歷還能感覺到自己的斥候正在后面不急不緩地跟著自己,一旦有任何異動,他就會迅速前來幫忙。
自己的敏捷明明與斥候差不多,可對于隱藏和敏銳卻遠(yuǎn)遠(yuǎn)不如對方,這就是職業(yè)帶來的好處?
他閉上眼睛養(yǎng)神,以準(zhǔn)備接下來的一系列演戲。
……
馬車隨著一震顫抖,停了下來,秦歷估算了一下時(shí)間,大約用了一個多小時(shí)。
他走下馬車,那一瞬間他感覺到暗中帶有敵意的注視消失了。
院子里站了大約有二三十個人,每個人的衣裝都十分華麗,面相也呈現(xiàn)富貴,舉手投足都十分得體。
近乎整個木華城的貴族都前來祝賀,還有一些前肅慎國的爵士們也在場。
秦歷憑借目光,就能夠感覺到那些亡國的爵士們。
與那些達(dá)官貴人不同,他們的眼里沒有帶著譏諷與看笑話的意思,更多的是惋惜與痛苦。
見到自己曾經(jīng)效忠的王室下場如此,他們紛紛低下頭來,不再繼續(xù)看下去。
秦歷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的人。
一個穿著白袍的人站在這由紅色地毯鋪就的道路盡頭,他的頭發(fā)稀疏,雙眼里帶著審視的味道,腰板挺得筆直,雙手負(fù)在身后,嘴邊的一圈絡(luò)腮胡子整整齊齊,更為他添加了一分硬漢的氣質(zhì)。
他是沐氏家族的家主,也是一目國的伯爵,更是曾經(jīng)為國王出生入死的將領(lǐng),是真正上過戰(zhàn)場的軍人。
就看起站立的姿勢,就能看出來,雖然已經(jīng)退伍多年,他也沒有停止過戰(zhàn)斗方面的訓(xùn)練。
見正主如此嚴(yán)肅,那些正在說話的貴族們紛紛閉嘴,將注意力放在秦歷與沐氏家主的身上。
秦歷聽過對方的名字,沐承德。
后者開口說道:“十分感謝各位來參加小女的婚禮,我特意準(zhǔn)備了一頓豐盛的大餐,請各位前往大堂食用?!?p> 眾人紛紛謝過,從側(cè)門陸續(xù)走入大堂。
沐承德看著波瀾不驚的秦歷,臉上居然閃過一絲笑容,說道:“很久不見,女婿?!?p> 后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宛若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此時(shí)秦歷的心里想的,全部都是王子日記里寫的那一筆引起所有人動容的財(cái)產(chǎn)。
“也許沐芷與你說了什么,但是不要在意。同時(shí),我也會想你保證,在這院子里,你不會受到監(jiān)視?!便宄械滤坪鯉е还汕敢?。
秦歷多看了對方一眼,說道:“謝謝。”
沐承德似乎并未在意對方冷淡的回復(fù),只是嘆了一口氣。
希望自己的女兒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
沐家大院,二樓。
沐芷穿著嶄新的紅色旗袍,畫著濃厚的彩妝,為其美麗的臉龐上再添一分姿色。
她看著鏡子里穿著婚禮服裝的自己,想到自己要嫁給只在昨天見過一次的人,心中的怨氣便遏制不住,縱然對方入贅過來,也無法平息她的憤怒。
她感覺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燒,但為了父親的計(jì)劃,與家族的未來,那一股火焰便被熄滅,連火星都不剩。
沐芷站起身來,接過侍女手里紅色的油紙傘,朝著外面走去。
……
“你說什么?”秦歷一挑眉頭。
自己只是想回到房間休息一陣,順便數(shù)數(shù)錢,沒想到面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雖然自己不認(rèn)識對方,但能夠猜到對方的大概身份,后者定然也是受邀進(jìn)來的,而且他對于沐芷絕對有感情。
“我說,你根本配不上她,你連嫁給她的資格都沒有?!鄙聿挠行┌〉哪腥苏f道。
秦歷聳聳肩,說道:“你跟她說去,跟我在這吐氣有什么用?
讓我猜猜,你肯定是那千百個追求者中比較慘,但內(nèi)心里對自己的定位很高的那個,嘖嘖,不是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么?怎么被天降正義了?”
“哼,世人皆知,等沐家過了這一段危險(xiǎn)的時(shí)機(jī),你們兩個人會迅速離婚。而且你連得到她的資格都沒有,一個入贅的廢物而已?!?p> 身材矮小的男人還欲說話,可他的肩膀已經(jīng)被一個人抓住了。
這人留著一頭長發(fā),雙眼炯炯有神,高挺的鼻子下是整整齊齊的下巴,他長相十分出色,在衣袍下微微鼓起來的肌肉更讓人注意。
秦歷敏銳的捕捉到對方手上有幾個濃厚的繭子,且沒有消退的跡象。
“老三,別鬧了。這等事情并不是他們二人可以決定的,如果你真覺得自己有機(jī)會,更不應(yīng)該來這里吵鬧?!绷糁L發(fā)的男人說道。
被叫做老三的男人身子一顫,連忙低下頭來,屁顛屁顛地走了。
“很高興見到你,我叫皇甫辰。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皇甫辰的臉上帶著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
“秦歷。我也這么覺得?!?p> 雙方伸出手,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