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歷伸了個懶腰,摸了摸自己還沒有愈合的傷口,臉上的肌肉不斷抽動。
自己只要在沐家待超過一天,那準(zhǔn)就是被打殘了。
他掙扎著起床,自己穿起衣服。
今天穿的是比較正式的裝扮,因為好歹也算是一個隆重的場合,雖然對自己來說并不是很重要。
沒錯,今日就是沐家進(jìn)行休夫大會的日子。
早在昨日,他們就在整個城市內(nèi)發(fā)布號令,上到王宮魔法學(xué)院,下到街邊小巷平民百姓,全部都聽聞了這個消息。
沒有一個人是驚訝的。
畢竟沐家大小姐在婚禮上的動作,就代表了這是一個殘缺的婚姻,而愛女心切的沐承德做出這樣的舉動,也很符合常理。
不論是失意閣或者是一目國的監(jiān)督者,在經(jīng)過一番討論后,也同意了沐承德的提議。
雖然現(xiàn)在人們都知道秦歷的廢物之名,但所謂物極必反,現(xiàn)在真的有人相信他就是夢魘,而且勢頭不小。
這對于他們鞏固一目國的前臣們起到了反作用,在他們眼里,秦歷早就是一顆眼中釘。
失意閣巴不得秦歷快點離開木華城,在這里不單單有沐承德和秦屹暗中的保護(hù),更有王國護(hù)衛(wèi)隊和圣殿騎士干擾。
只要秦歷一走出這個木華城,他面對的就是失意閣真真正正的攻擊。
在偌大的木華城中,居然沒有一個人反對沐承德這么做。
這也讓后者對秦歷的心計有了一絲顧忌。
“你看起來有些緊張?!便宄械伦谇貧v的窗戶前。
后者倒是習(xí)以為常,因為一般那里都會坐個人,一般來說是游牧兵。
“我也才第二次面對這種場合,這一次比起上回還要隆重,明明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這些人卻看得津津有味。”
秦歷苦笑一聲。
這一次聲勢的浩大是他沒有料想到的。
上一次也才是木華城內(nèi)一些比較有實力的權(quán)貴,王宮里則是隨意派了一個人來,至于圣殿,他們出了一個主持人。
那批人加起來也不到三十個人,而這一次,就連一目國的國王,都決定來看看。
不僅如此,還有圣火教的特萊斯大主教、和駐扎木華城的圣殿騎士團(tuán)大隊長、木華城魔法學(xué)院院長。
這四個人,可謂是這個國家最為頂尖的人。
當(dāng)然,他們不是沖著秦歷來的,而是沖著沐承德而來。
其中又以國王為最,他尤其希望沐承德能夠為一目國的軍隊起到一些作用,要么上場打仗,要么培養(yǎng)將領(lǐng),不希望浪費這么一個人才。
“因為人數(shù)太多,所以我們得去中心廣場?!便宄械抡f完便跳出窗子。
秦歷摸了摸自己的傷口,想著一會要不要開啟力能扛鼎來走路。
……
“大小姐,距離休夫大會還有一個時辰了,您需要快點梳妝。”一旁的女仆都快急壞了。
“急什么?這又不是婚禮,我不用打扮也行?!便遘谱谝巫由?,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沐承德推門而入,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不高興嗎?”
“沒有,我很高興。”沐芷仍然保持冰冷的語氣,但沒有以前那般充滿怨氣。
“我們要早半個時辰去,我?guī)闳ヒ妿讉€人?!便宄械抡Z氣很是溫柔,“當(dāng)然,如果你看上了他們的兒子,那就憑你的本事了?!?p> “少放屁!”沐芷白了一眼,還是坐在桌前,讓女仆幫自己打扮起來。
我是為了自己更好看一點。
她在心里如是說道。
……
“你的傷還沒好,這么著急干什么?!”
皇甫玖這兩天快操碎了心,自己哥哥癱在床上整整兩天了,現(xiàn)在居然自己站了起來,還要換上一身正裝。
“今天是個大日子啊姐姐,你要理解辰哥。”一旁的皇甫星連忙幫自己的哥哥開脫。
好小子,不虧我平常這么待你。
皇甫辰暗地里給弟弟比了一個大拇指。
皇甫玖的腳底板直接踹在后者的臉上,說道:“什么日子都不能出去!”
看著家里唯一一個女人憤怒的表情,無論是槍爵還是皇甫星,在那一瞬間都感覺到了一股殺機(jī)。
“小玖,今天很重要,是秦歷被休的日子?!被矢Τ奖M量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嚴(yán)肅。
“所以呢?”皇甫玖帶著微笑,一旦對方說了自己不愛聽的話,兩個耳光就會印在他的臉上。
“秦歷如此丟人的場面,我們又怎么能錯過呢?”皇甫星終于憋不住了,在地上大喊大叫。
哥哥和弟弟一起大笑起來,前者笑的前翻后仰,就算身上很是痛苦,也抑制不了那一股開心的氛圍。
皇甫玖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兩個人算是這輩子第一次不言而合。
……
“我說老頭,今天是秦歷被羞辱的日子,你著急趕過去干什么?”秦屹看著已經(jīng)忙碌了一整天的宰相,有些無奈的問道。
山羊胡子宰相臉上帶著一股怒氣,說道:“小兔崽子,我做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出聲!
你在教我做事嗎?!”
秦屹挑了挑眉,默默走到一邊,看著宰相不斷收拾東西。
他聽說秦歷很缺錢,把家里值錢的東西幾乎都打包起來了;聽說他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把自己祖?zhèn)鞯膶毜兑惭b了進(jìn)去,還幫對方買了一副堅硬至極的盔甲,一匹駿馬,就差沒送一個老婆給對方了。
知道些許內(nèi)情的秦屹正想勸勸,但想到這也許是那小子計劃中的一部分,便沒有出聲。
他只是十分心疼面前忙碌的老人。
后者可以說有今日,都是因為肅慎國王的照顧與包容,讓他從一個無名之輩,變成名揚(yáng)天下的宰相。
就算他已經(jīng)跟隨肅慎國王十來年,為那個國家付出了無數(shù)的心血,他仍然覺得自己虧欠著,永遠(yuǎn)在默默的付出。
山羊胡子宰相忽然停下動作,他從自己陳舊的書桌里翻到了一個東西。
肅慎國的相印。
他閉上眼睛,把巨大的包裹放在秦屹身上,說道:“我也許不該出現(xiàn)在那里,但我又覺得應(yīng)該要看著。不然,我怎么吃得下飯,怎么睡得著覺?”
老人眼里噙淚,說話也有些哽咽。
秦屹欲言又止,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您放心吧,這包裹我肯定給他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