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放和胖子向后倒下的時候,不知怎么就成了并排,房冬隨著慣性壓在二人身上時,雙手叉開,正好一手一個。
房冬下意識地馬上雙手一撐便跳了起來,情急之下,右手撐在胖子的胸部,左手在吳放放身上,位置嘛……
房冬立刻囧在了當(dāng)?shù)兀骸澳?,你擋著干什么??p> 這樣一來也不能重新組織進攻打胖子了。
奇怪的是,吳放放好像并沒生多大的氣,只是用一種帶些怪怨的眼神看著房冬,右手捂住被房冬摁疼的地方。
“不,不好意思……”房冬話說到一半也不知該不該繼續(xù)往下說了。
吳放放還是沒說話,胖子來勁了:“有啥不好意思的,放放姐,他打我是假,奔你才是真啊!”
“行啦,二位領(lǐng)導(dǎo),你們愛真就真,愛假就假,不陪你們玩了,再見!”房冬突然覺得身邊這些人就像腳底踩到的口香糖一樣,洗不掉刮不凈的,自己完全對付不了。
前一天還想了無數(shù)種和吳放放戰(zhàn)斗下去的方法,現(xiàn)在……提前宣布戰(zhàn)敗了。
有胖子這種豬隊友,不敗才怪。
錯,胖子連豬隊友也不算,就是個敵人。
其實房冬也明白,包括胖子在內(nèi)的這些兄弟在自己和吳放放發(fā)生的這次矛盾中故意攪混水的目的就是想讓二人盡快和好,房冬雖然事情剛發(fā)生時氣到快要毛發(fā)倒豎的程度,可經(jīng)過一晚上的思考,再加上兄弟們殷切的目光,氣已經(jīng)消了大半。
只是吳放放這個死不認(rèn)錯的態(tài)度讓房冬心里很別扭,如果她說一聲我錯了,也許房冬將就將就把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可她寧愿通過忍受房冬對她言語和行動上的刻意攻擊體現(xiàn)出來的大度來換取房冬對她的原諒,也不肯道一次歉。
這是一種什么性格啊,可怕。
顛倒黑白、正理歪說、無理三辨和撒潑罵街等都是不講理的初級階段。
如果一個人認(rèn)為自己從來沒做過錯事,這才是不講理中的王者。
當(dāng)然還有更高的一種不講理境界,那就是別人做得都不對……這已經(jīng)是仙境了。
吳放放好像就是在王者奔仙境的途中。
房冬頭也不回地走出屋門,吳放放又追了出來:“錢的事是胖子他們聽錯了,我先從盛夏那兒借了一萬給丁峰,他急用,剩下的一萬半個月之內(nèi)給他就行,一共是兩萬?!?p> 做這一番解釋的時候太一本正經(jīng)、太正式,仿佛又回到了房冬剛認(rèn)識她的時候。
“噢,知道了,那我出去吃個早點就去小吃城了。”房冬也一本正經(jīng)地說。
“能再說兩句話嗎?”
房冬停下了腳步看著吳放放,這是要給自己道歉了?
“你是不是因為李倩這件事特恨我?”
房冬沒有回答,仍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是不是想打我一頓?”吳放放又問。
“是,”房冬沒否認(rèn):“如果是昨天,如果你是個男的,我一定把你打個稀巴爛。”
吳放放突然笑了起來:“你的假設(shè)就不成立,說明你根本沒想打我,對不對?”
“我就是想打你,做夢都想,昨天我做了個夢,夢見你跪在我面前乞求原諒,要不是胖子把臉盆摔地上吵了我的夢,我一定會打你!”房冬把早上的夢如實告訴了她。
“啊?”吳放放把一根手指放到微微張開的雙唇上:“你的夢想……好偉大啊!”
我去,本來和她講夢中這件事一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二是想順理成章地引出她一句道歉,算是給她個臺階吧,沒想到她又來損自己了。
“好了,沒別的事我走了?!狈慷瑳Q定除了生意上的事,再也沒必要和她聊其它問題了,這伙人都瘋了。
自己也快被他們逼瘋了。
吳放放喊著“等等!”可房冬再也沒回頭。
特意沒騎三輪出來,還在昨天早上那家早餐店坐了下來,仍像昨天一樣慢悠悠地把早點吃完,直到看見胖子和吳放放從巷子里出來,自己才返回院子去騎三輪。
……
房冬不想接涮吧主要是考慮到轉(zhuǎn)手費太高根本掙不出來這一個原因,沒想到吳放放談了這么好一個條件,合作經(jīng)營。
能拿到這個條件應(yīng)該和吳放放與丁峰的多年的交情有關(guān)系,他們倆人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哪年認(rèn)識的,房冬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
涮吧必竟是個大檔口,營業(yè)額彈性大,還是滿有挑戰(zhàn)性的。
昨晚秀秀的一席話后,加上馬小龍幾個的勸說,和吳放放分手的事……再說了。
如果涮吧經(jīng)營得好,才有可能拿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做足了準(zhǔn)備要和吳放放干一場,現(xiàn)在以這種方式休戰(zhàn),房冬都覺得自己有點搞笑。
一路上房冬還在想,自己莫非真的是他們所說的那種小男人?
單就李倩這件事來說,算是吧。
房冬心里又重新打好了主意,什么臉啊,面啊,都不要了,掙不到錢永遠(yuǎn)沒人給你臉,也永遠(yuǎn)獨立不了。
想事就會走神,一不小心在斑馬線上闖了紅燈,被協(xié)管交通的大媽叫到一邊教育了一通,等房冬來到小吃城時,已經(jīng)近十點了。
頂峰涮吧就在小吃城一進門賣酒水檔口的對面,房冬往涮吧方向一拐,一位小姑娘就迎了上來:“老板,是不是今天就交接啊?”
敢情涮吧這面早就做好準(zhǔn)備了?
還稱自己為老板,這倒不奇怪,小吃城就這不到二十個檔口,就算沒說過話大家也都知道對方是干什么的,是老板還是員工。
“你們于經(jīng)理呢?”房冬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丁峰的這位馬仔,老板肯定不合適,但既然是個管事的,叫個經(jīng)理比較妥。
“小于還沒來呢。”沒想到這位姑娘反倒不稱小于為經(jīng)理。
“他每天啥時候來?”
“不一定,有時候十來點,有時候快中午的時候才來?!?p> 我去,這么做買賣不倒閉才怪,想早就早,想晚就晚,和吳放放一個風(fēng)格。
“你叫啥?”
“我叫常素芳。”小姑娘答道。
“咱們這兒幾個員工?”房冬又問。
“算上小于一共三個?!?p> “怎么就你一個,除了小于不是還有一個嗎,哪兒呢?”
“還沒來呢?!?p> “這怎么行?!”房冬有點火,忘了自己在吳放放面前表示過只做普通職工的事了。
就像吳放放除了當(dāng)董事長啥也干不了一樣,莫非自己天生就是個當(dāng)經(jīng)理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