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炎炎夏日的到來,暴雨天氣也逐漸增多了。村上的好多工作也因此耽擱,心雨和柳懷生幾個村干部正在村里開會商量下步工作。
柳懷生說,“我先把昨天到鎮(zhèn)上開會的情況給大伙說說。當前正是防汛的重要時期,昨天鎮(zhèn)上傳達了縣里會議精神,講了防汛的重要性,要求大家要提高警惕,認真落實各項防控措施,做好風險點排查,做到有備無患。這就是鎮(zhèn)上會議的大概情況。下一步呢,我們幾個分分工,商量一下怎么把這個事情落實下去?!?p> 何正里覺得這是瞎耽誤功夫的事情,干不干都無所謂,隨即說,“這些工作年年都在干,冬水村雖然處在山區(qū),那么多年也沒見發(fā)過洪水什么的,有什么隱患可排查的?”
柳成巨也覺得防汛這個事情也就是應付一下,他還惦記著他家里的那些農活,也說到,“二叔啊,依我說這事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用費那心去排查,村里哪家情況我們不知道啊?”
心雨來冬水村這段時間,對這幾個村干部也逐漸有了了解,更知道他們各自的心思。村上的干部畢竟都不是全脫產的干部,各人還得忙著自己的生計,農忙的時候做農活,農閑的時候,他們也要出去干活掙錢。
柳懷生在幾個村干部中,年齡最大,已經50多歲了,兒子已經大學畢業(yè)在外工作,女兒大學畢業(yè)后,回來在村上的小學當了老師,他的家庭壓力并不是很大,平時主要就是他花精力在做村上工作。
何正里只有40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而且他又會點泥工,經常都會到城里去干活,掙得錢比他當村干部這個工資多得多,所以有時候村上叫他回來做事情的時候,他總認為是耽誤了他掙錢,積極性不是很高。
柳成巨前些年也在外打工,掙了些錢回來修了新房子、娶了媳婦、生了孩子,本來還想帶著媳婦再出去打工的,但是由于柳、何兩家的暗中較勁,被他二叔柳懷生攛掇到村上工作。不過,他可是個不安分的青年,心中也有一顆創(chuàng)業(yè)致富的夢想,這兩年,什么養(yǎng)雞啊、養(yǎng)豬啊、種生姜和大蒜啊,這些在電視上看過的致富項目,他都一一嘗試過,但由于對市場把握不準,加之規(guī)模較小,掙得也不是很多。
心雨雖然個性有點強勢,但她來村上后都是努力克制,并沒有輕易地去得罪他們幾個。只是有時候她覺得幾個村干部辦事拖拖拉拉,和她雷厲風行、說干就干的風格簡直是背道而馳,讓她十分氣惱。
況且心雨來到村上后,還遇到了一個問題。柳懷生總以為心雨要奪他的權,處處試探著她,提防著她。有時候還會給心雨出一些難題。
這不,今天柳懷生明顯知道何正里、柳成巨兩個想偷懶,不愿意做防汛的事情,便說到,“路書記,你是我們的第一書記,這事就由你來安排吧?!?p> 心雨知道,這是柳懷生又在給她出難題,最終地結果可能就是她一個人來干這個事情,她略微沉思了一下說,“柳書記,你才是我們的主心骨,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們的出發(fā)點都是把防汛工作做好,確保這期間村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不受損失?!?p> 柳成巨添亂地說,“路書記啊,排查這事兒也不難,只是這幾天我們手頭其他的事情都多,你就幫我們把這個事情先辦了唄?!?p> 柳懷生瞪了一眼柳成巨說,“你這說的什么話。路書記不在村上拿一分錢、一分工資,村上工作倒是她一個人做?。俊?p> 看著心雨沒有說話,柳懷生轉向何正里說,“何主任,你看這樣吧,我們村人家也不多,總共也就8個村民小組,我們一個人跑2個小組就可以了。這事兒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主要是讓大家都參與到村上的工作中,不能白拿了這份村干部的報酬?!?p> 何正里想了一想,村上工作畢竟還是要干的,同時也得為下一次換屆選舉做點群眾基礎,也就答應了。
柳成巨看何正里沒有表示異議,自己更不好說什么,況且他還得站在柳懷生這一邊,不然非得被他這個二叔罵他吃里爬外不可。
心雨補充說到,“那我們就按照柳書記的安排,我去比較遠一點的2個村民小組排查,你們幾個就在住家附近的小組看一看吧。”
商量好之后,大家各自分頭行動。
心雨除了去分給她的2個村民小組排查,還專門去村里那幾戶還住在土坯房里的貧困戶家看了一下,一再叮囑他們要把屋后的排水溝清理一下,確保下大雨的時候各方涌過來的水不至于灌到屋子面,浸透墻壁引起坍塌。
天色漸晚,烏云滿布在天空,不時響起一聲驚雷,震得人心惶惶。遠處的天邊,還可以看到閃電劃破夜空。這場暴雨憋足了半天的勁,總算是痛快淋漓地下了起來。
雨越下越大,心雨能夠清晰地聽到從屋檐上流下來的如瀑布般的水聲。
她的腦中浮現了小時候去外婆家的場景,那時候外婆家住的還是瓦房,屋頂的瓦經過風吹日曬之后,就不會像剛蓋好的時候那樣嚴絲合縫,每到下暴雨的時候,總有一些地方會被大雨攻破,順著青瓦的縫隙,往屋子里漏水,于是家中盆盆、桶桶都被派上了戰(zhàn)場,像是擺的各種陣法,在地上接住那些從屋頂漏下來的水。
又一陣雷聲轟隆隆而過,打斷了心雨的思緒。她又想到了村里那幾戶住土坯房的貧困戶,像今晚這樣的大雨,她的印象中還沒有遇到過幾次,她開始擔心起那些貧困戶的房子來。
快到半夜時,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是柳懷生給她打來的,心雨預感是要出什么事情。
合著稀里嘩啦的雨聲,柳懷生大聲地說,“李廣田的房子被山洪水沖倒了一面墻,屋子里面灌進了很多水,你抓緊組織一下村活動中心周邊幾家人,過來幫幫忙搶救一下屋子里的東西。我這邊也發(fā)動一些人,抓緊過去?!?p> 心雨連聲說,“好、好。我馬上就組織他們過來。”
心雨暗想,真得是怕什么來什么啊。她隨即起床,慌忙穿了雨衣,就去組織村活動中心周邊幾家的青壯年往李廣田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