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人·假死術改”和“托萊多·萬能鑰匙”是戰(zhàn)斗之前用的,是潛入行動的事先準備。
戰(zhàn)斗之中,他們用了“諾拉法恩·泡狀防御術”和“莫爾達·蜥行術”。
一二三四……無名掰著指頭數(shù)道。
已經(jīng)用掉了四個,所以,還剩六個法術位。
至于這個,先連續(xù)防御降低對方戒備,弗雷突然出擊創(chuàng)造機會,然后無名以蜥行術爬墻,出其不意地發(fā)動攻擊的套路,是他們事先準備、排演好的戰(zhàn)術。
說來也巧,在做戰(zhàn)斗的訓練時,他們曾經(jīng)就把這個偶遇的拿著槍的達倫,作為假想敵排練過,沒想到如今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所以,當時弗雷只用了一個眼神,無名就知道該用這套戰(zhàn)術了。
至于還剩六個沒用的法術,是為了面對不同類型的敵人,弗雷分別做了幾套準備,以便應對各種奇怪的情況。
但是經(jīng)過此戰(zhàn),弗雷深刻地意識到,戰(zhàn)斗是不會跟著預想的安排走的。
就比如達倫那最后的反擊,就是完全預料之外的,誰能想到圣職者的身體強度居然能到那個地步,能做出那個夸張的掰腳轉體動作?
所以弗雷也只能急中生智的反應,直接把那瓶藥水砸了過去。
只是……弗雷很清楚,在那一瞬間,正確的做法,應該是【魔術師+攻擊魔法】。
對,那個昏迷效果的藥水,說到底是不穩(wěn)定的。
萬一不起效果?萬一只是延緩動作,卻不能使對方失去戰(zhàn)斗能力?
要把風險降到最低,就應該用魔術師,瞬發(fā)一個威力足夠、一擊斃命的攻擊魔法,徹底解決掉對手,排除所有的威脅。
但是,在那一刻,弗雷猶豫了,還是掏出了那瓶藥水。
為什么?
原因很簡單,弗雷沒殺過人。
他說到底,只是個從地球穿越過來的普通人而已,是沒有這種特殊的經(jīng)驗的。
雖然腦子里,還存著前世那個修仙門派少主的記憶,里面也不少殺伐的場景和回憶。但畢竟不是弗雷的親身經(jīng)歷,終歸只是陌生的記憶而已。
除非必要的環(huán)境下,讓弗雷在那一瞬間做出殺人的決斷,并不是一件易事。
并且,說到底,教廷是惡人嗎?
教廷這個組織,或者說達倫這個人,在弗雷的觀察里,并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惡行。退一步說,他也沒有主動與弗雷他們?yōu)閿常皇蔷S護秩序,守護教堂而已。
甚至說在普通人看來,那邊應該才是“正義”的一方。
因此,在闖入地下監(jiān)牢的時候,弗雷所使用的也僅僅是昏迷效果的藥水,而非致命的毒藥。
“救人,是我要完成的任務?!?p> 弗雷指了指一旁裝著吸血鬼的棺材。
“為了完成我要做的事,所以攔路、阻礙的人,我會打倒,我會解決。”
“……但是,要直接殺了他們,我還做不到。”
停頓了一下,弗雷把自己的想法明白地說了出來。
看向無名,她握著一把防身的小匕首,盯著達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剛剛還威風凜凜的達倫,此時毫無防備,像個睡死的醉鬼一樣趴在地上,隨時可以補刀。
他不止一次見過無名和弗雷,兩次交手下來,也多多少少能察覺到他們的秘密。按理說,是絕對不應該放過的對象。
如果無名要動手,弗雷自問不會阻止,或許這也是假正經(jīng)、真自私吧。
無名握著匕首,眼神冰冷。弗雷見過她幫助老杰克屠宰、剝皮野獸時的場景,她精準的下刀技術和解剖骨肉的手段,完全不像一個十多歲少女的精神狀態(tài)。
然而,一陣沉默過后,無名搖了搖頭。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p> 無名久違的聲音,傳到弗雷這邊。
找人?什么意思?
滅門慘案的仇人嗎……她報仇的對象,難道是教廷的成員?
沒有更多回應,無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雖然沒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弗雷感覺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無名的體力似乎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二人達成了共識,就沒有再去處理昏倒在地的達倫。她扛起那口裝著吸血鬼的棺材,尋找出口離開。
離開教堂的過程,就沒有再受到什么阻礙了,比起潛入時輕松得多。
那些普通的神職人員似乎看到了他們之間激烈的戰(zhàn)斗,沒人再敢出頭惹麻煩,都自覺的避開了“那個巫師”的路徑。
因此無名甚至都不需要再掩藏身形,大搖大擺地向門口走去。
不過,這時弗雷才注意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等等,太安靜了?
進入地下前,正門處還有著喧鬧的廝殺聲,那是夏爾和哈瑞斯特地做的掩護,他們把整個教廷的守備力量都吸引到了外面。
弗雷他們從地牢出來后,就是緊張的遭遇戰(zhàn),不知不覺中都忘記了這回事。
按理說,外邊應該還在打才對?。?p> 但是一切都太安靜了,透過頭頂?shù)臋淮翱慈ィ届o而湛藍的夜空,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戰(zhàn)斗結束了?這么快?
弗雷不由得提了一口氣,提醒過無名小心之后,謹慎地探出了教堂的大門。
看到的
——是夏爾和哈瑞斯。
弗雷終于松了口氣,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教廷大軍圍堵候著的糟糕情況。
“怎么?苦戰(zhàn)?”
夏爾笑了一聲,掃了一眼就判斷出了二人的經(jīng)歷。
她夸張的捂著鼻子,另一只手扇了扇風,“味道好重,用了多少啊……”
指的大概是那紫色藥水的味道,剛剛打碎了一整瓶,雖然也揮發(fā)了不少,但味道多多少少會殘留在衣服上。
無名的表情有些尷尬,揪起衣領在意的聞了聞。
弗雷反擊回去,“你們看起來,也不是很輕松啊。”
當然,這句話是在逞強。這邊的二人組比起他們,看上去要好上不是一點半點。
唯一有些狼狽的是哈瑞斯,已經(jīng)恢復了人形態(tài),衣著破損得沒幾塊完整的部分,他身上有諸多傷痕和血斑,腹部上還有一個駭人的洞穿傷。
不過,正因為【不死者】的異能,哈瑞斯身上的那些傷口都在肉眼可見的恢復之中。他腰桿筆挺,眼神平靜,不僅沒有絲毫虛弱,更是沒人看得出來剛剛還在趴在地上,處在瀕死邊緣掙扎。
而夏爾,就更夸張了。弗雷根本看不出來,她和平常在店里面有什么差別,法袍上一點血漬都沒沾染,整個人更是愜意,她帶著些許笑意,望著自己的學徒們。
她這是經(jīng)歷了一場血戰(zhàn)嗎,難道不是輕輕松松的散步歸來?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太慢了,等著都快無聊死了?!?p> 夏爾還恰到好處的打了個哈欠。
“既然等得這么無聊,怎么不過來幫幫忙?!备ダ子行┎粷M。
只要這兩個人進來稍微搭把手,剛剛和達倫的苦戰(zhàn)完全可以避免。
也正是因為外面沒動靜,也沒人進來幫忙。弗雷才會擔心,誤以為正門已經(jīng)被教廷全面鎮(zhèn)壓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