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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開疆

第九章 雷暴與奸細

天外開疆 隱仙鄉(xiāng) 3671 2020-08-19 08:36:59

  轉(zhuǎn)眼兩周過去了,眾人已將基地建設(shè)的煥然一新——他們將河水引了進來,還在河邊建造了消防站;又把方圓五公里的草木全部清除干凈,增加視野的同時還擴大基地規(guī)模。大家每天同吃同住同勞動,關(guān)系也愈加密切,樂觀向上的情緒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衍注意到這段時間,兩位指揮官并沒有跟大家一起行動,而是每早去往西南方時空行者號的方向,直到下午才回來。好奇的他幾次想偷偷過去一探究竟,但都因為任務(wù)太多無法脫身。列采薇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發(fā)現(xiàn)這些隊員相比北殷集團的其他員工,似乎更上進,思想也更靈活。這讓她不安的內(nèi)心泛起一絲喜悅,對接下來的計劃充滿了信心。

  不過意外總比計劃來得快。這天早上,八荒的天空陰沉如暮,好似要下雨一般,可空氣卻沒有一絲水分,干燥的讓皮膚都快皸裂了。

  “這鬼地方,又悶又熱,還說宜居呢?!北P縉一邊抱怨一邊揪了揪貼在身上的衣服,轉(zhuǎn)頭又對衍說道:“欸,你那個萬事通室友呢?他不是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嗎,不知道會不會求雨啊,哈哈哈!”他的幾名室友也跟著笑了起來。

  衍知道他說的是左師昭。自從上次水草蛉事件后,二人就一直不對付,時常相互吐槽。也難怪,盤縉粗人一個,對左師昭這樣的書生難免不屑,而左師昭自然也看不上胸無點墨、言語粗鄙的他。不過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衍發(fā)現(xiàn)盤縉脾氣雖暴,但十分仗義,且沒什么心機,所以對他并不抵觸,于是說道:“左師昭一早就去山上研究軍團蛄了,估計中午才能回來?!?p>  話畢,一個聲音從身后響起:“怎么樣,工作都差不多了吧?”二人回頭看去,是德硯清來巡視了。

  “報告隊長,一切正常,應(yīng)該很快就結(jié)束了。”盤縉的室友甘文臺搶著答道。

  “很好……天氣干,多喝點水,中午咱們一起吃飯哈?!钡鲁幥逍Σ[瞇的叮囑道,然后又到下一個地點巡查去了。待他走遠,盤縉一巴掌拍在甘文臺背上:“誰讓你接他話了?這家伙,一天啥也不干,還比我們受器重,我們就應(yīng)該給他點顏色瞧瞧。”

  原來,德硯清能力出眾,前幾天剛被擢升為主管,全權(quán)負責基地建設(shè)。他也不負厚望,不但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且為人通達疏闊,對隊員們也十分關(guān)心,深得眾人信賴。不過在盤縉這個粗人眼里,這樣的工作就是“什么都不干”,所以背后沒少吐糟他,還拉著室友們一起孤立他。甘文臺被嚇得不敢說話,只是連連道歉:“盤老總饒命,我不是故意的。”

  老總一詞是高古時代對那些吆五喝六的軍隊長官的稱呼,本有一定的貶義,但很少有人知道。左師昭故意用這個外號挖苦盤縉,不想大家沒他那么博學(xué),只把這當成個中性詞,久而久之竟叫開了。衍看著盤縉現(xiàn)在的樣子,越發(fā)覺得覺得這外號起得傳神,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不想盤縉聽了,黑著臉質(zhì)問:“衍,你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問問盤老總,有勇氣打手下人,為什么沒有勇氣把剛才的話當著德硯清的面說出來?”

  “你傻?。∵@種話哪有當面說的?!”盤縉也是耿直,竟沒聽出他在打趣,還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不過下一秒就反應(yīng)過來?!昂伲?,討打!”說完,揮拳就朝衍的肩頭撲來。誰知衍一個側(cè)身,不但躲過攻擊,還差點把他誆倒。盤縉不信邪,反手又去抓他衣服,卻覺得衍身上如同抹了油,無論如何都抓不住。他平日里與基地的人切磋,還從未輸過,如今在衍這里吃了虧,覺得折了面子,便非要抓住他不可。衍久在江湖,知道像盤縉這樣的人若是硬碰硬,必然是兩敗俱傷,于是連連擺手:“慢著慢著,我可打不過盤老總……”這話倒是出乎盤縉意料——他早已看出衍身手不比自己差,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zhàn),沒想到對方竟主動示弱,心里倒升起一分敬重,于是順水推舟:“這還差不多,就不跟你計較了?!?p>  有說有笑地忙到中午,陰沉的天空又刮起了大風,地上的塵土被卷起,轉(zhuǎn)眼間一片昏黃。這種沙塵天氣在九宇春天十分常見,大家不以為意,優(yōu)哉游哉的走去餐廳吃飯。可地上的風沙卻越來越大,很快成了旋風,天空的云也如同被什么東西牽引,緩緩垂了下來,在空中凝成了一個巨大的藍黑色球體,像氣像霧又像云,奔涌流動中迸發(fā)出耀眼的閃光,還伴隨低沉的雷鳴,如巨獸嘶吼,震懾人心。

  “這他娘的什么東西?”盤縉注意到頭上的變化,指著它問道。

  “是球狀閃電嗎?不對啊,要是這么大,我們早就被烤焦了?!眲傏s過來的德硯清也有些不解,于是趕緊大聲詢問不遠處的列采薇該怎么辦。列采薇并不知道這是什么天氣現(xiàn)象,但本能的感到一絲不安,于是讓眾人迅速收拾周圍的精密儀器,以防萬一。可話未講完,一道閃電便從黑球中竄出,在空中劃出一條耀眼的白線,猝不及防的打在衍等人周圍,濺起數(shù)米高的塵土和碎石,當即便有好幾名隊員被濺傷。巨大的雷聲隨后而至,震的大地都在顫抖。幾個呼吸之間,更多閃電從黑球中傾瀉而出,如同天降神罰,恣意轟擊著渺小的生物。

  “大家不要慌,跟我去保護儀器……”列采薇大聲喊著,抱起一臺便朝倉庫跑去,德硯清立刻跟上去幫忙。“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儀器。”衍心里嘀咕著,便招呼著大伙趕緊躲到了距離最近的餐廳去。

  這里由巖石碎屑建造,雷電一時奈何不了?!斑??甘文臺呢?”一名隊員突然緊張的問道?!把?,盤縉也不在?!绷硪幻爢T說道。衍心下一驚,朝窗外望去,果然發(fā)現(xiàn)甘文臺似乎受了傷,正在不遠處痛苦的呻吟?,F(xiàn)在外面天雷滾滾,不去救他恐怕必死無疑,可去救他,就等于直面雷霆。衍正猶豫間,突然看到沙塵中浮現(xiàn)出盤縉的身影,只見他不顧一切的沖到甘文臺身旁,將他扛在肩上,便朝一旁的建筑內(nèi)跑去。雖然扛著個人,但他依舊身手敏捷,而且還巧妙的利用已經(jīng)被雷擊中的地方做落腳點,終于平安的抵達。

  “真是個講義氣的男人!”衍心里感慨道,又聽身后一聲呼喊,原來有一個名隊員被飛濺的石子打傷腹部,血流不止。雖然這里有急救箱,眾人在九宇也學(xué)過急救流程,但遇到真實情況,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頭頂不時傳來雷擊聲,更讓人焦躁,很多隊員甚至急得哭了起來。好在衍常年刀口舔血,不懼此景,一邊安撫大家的情緒,一邊組織搶救。所謂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有了主心骨,這才終于有條不紊起來。

  就在眾人如火如荼的救人時,天空中的黑球卻越來越大,其中的能量也越來越強。突然一個炸雷劈下,餐廳左側(cè)房頂竟如餅干般碎裂開來。這斷金裂石的力量,直接將眾人嚇懵了。好在衍還保持著冷靜。他四下一瞟,讓眾人把桌子聚攏到遠離裂縫之處,然后躲到下面,將傷員護在中央。這餐桌與房頂一樣,都是巖石粉末制造,萬一房頂塌下來,也可以保證他們不被砸死。此時的眾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這樣這樣龜縮在一起,聽著頭頂?shù)袈涞乃樾?,默默祈禱剛才那樣強勁的雷電不要再來了。五、六分鐘過去,就像五、六年一樣漫長。突然,衍嗅到空氣中有一股鐵的氣味,接著,一條條電光竟在周圍憑空乍現(xiàn),伴隨著嗶嗶啵啵的爆炸聲,好像是無數(shù)閃光燈交錯開啟。這其實是巖石和地上的鐵屑被磁化而懸浮在空中造成的,可眾人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眼前的一切無比絢爛,又無比危險。就在此時,一條閃電受到吸引,從房頂縫隙中鉆入,沿著懸浮的鐵屑,如樹枝般四散開來,延伸至房間各個角落。眾人只覺得渾身酥麻,發(fā)出陣陣哀嚎。好在懸浮顆粒中不全是導(dǎo)電物質(zhì),大大減弱了閃電威力,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不能坐以待斃。衍的大腦飛速轉(zhuǎn)動,很快又有了主意,他沖出桌底,把一部分桌子放倒,圍成墻壁,中間放上幾張做支柱,其余的則倒扣在上面做頂。高科技打印的方形的桌面光滑無比,卡的嚴絲合縫,就如堡壘般保護著眾人。此時,越來越多的閃電被鐵屑吸引,順著房頂窟窿魚貫而入,在餐廳內(nèi)四處流竄,如大氣般縈繞在石桌堡壘周圍,把整個房間都照的通透。不過由于威力不強,并未突破石桌的防御。大家手挽手擠在里面,互相扶持,互相鼓勵,這讓衍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溫暖,也讓他更加擔心起在外面工作的好友。

  話分兩頭,卻說左師昭和幾名同事一早便來到十幾里外的山頂,研究之前發(fā)現(xiàn)的軍團蛄巢穴。雖然它已被那日的鵬梟摧毀殆盡,但畢竟是第一次近距離研究外星生物,幾人還是認真的丈量、拍照,記錄并采集樣本。中午時分,突然刮起了大風,山高氣薄,狂風凜冽,讓他們幾乎無法立足,無奈之下只得返回。走誰知在半山腰時,就看到基地上空塵土飛揚,仿佛被扣上了一頂昏黃的草帽,而天上的云則明顯受到牽引,呈倒錐形向下擴散,猶如水珠欲滴,在百米高處形成一個巨大的藍黑色球體,球內(nèi)雷光閃耀,還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左師昭等人急忙聯(lián)系基地,告知危險,卻發(fā)現(xiàn)電話打不進去。無奈之下,只得加速返回。

  可等他們來到近前,竟發(fā)現(xiàn)基地已被一個奇特的鐘形屏障所包圍。這屏障顏色昏黃,似是由塵土砂石組成,頂部巨大的藍黑色球體正不斷放電,卻被牢牢限制在屏障之內(nèi)。內(nèi)外雖然都刮著大風,可就如同兩個世界一般,無論風速、風向都不相同。左師緩緩靠近塵土屏障,電光映照在臉上,慘白的看不出血色,汗毛受到電力牽引,盡皆豎起,這感覺真是奇妙。他抬起手,慢慢伸進屏障之內(nèi),那些平日里纖細輕薄的微塵,此時就如粘滯的膠水般在手上劃過,接著一陣酥麻之感傳來,他立刻將手收回,破損的屏障也迅速復(fù)原。

  突然,一個溫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白髱煟∧銈兓貋砹?!”是扶盈帶著其他幾名隊員跑了過來。左師昭立刻詢問發(fā)生何事,扶盈卻表示剛才基地外有人受傷,她們前去查看,沒一會兒就聽狂風大作,待反應(yīng)過來,基地就被這黃褐色屏障籠罩。一名同事嘗試進入,卻被閃電擊中,昏了過去,他們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左師昭自詡博學(xué)多聞,卻從未見過此等奇景,一時間也手足無措。正在此時,豐卓從西南邊的樹林里跑了出來,左師昭喜出望外,趕忙迎上去,未及開口,便被豐卓搶了先:“情況我都了解,我剛才去做了個實驗,大概得到一個推論。這里的土壤中含有大量鐵磁性物質(zhì),如今被旋風吹起,沿一定方向運動,形成了一個順磁場,牽引天空中帶電粒子下沉聚集,懸浮于空中,待電荷飽和,便釋放閃電,而閃電又加劇土壤磁化,形成了一個屏障?!?p>  左師昭明白了原理,不禁眉頭一皺:“這下糟了,天雷加速磁化,流動的磁性顆粒又會產(chǎn)生電流,給雷云充電,這不就像一個大電池一般,只有等能量慢慢損失殆盡才會停止啊……”他邊說邊不可思議的搖頭,不單是驚嘆眼前的奇觀,更是因為剛剛豐卓的這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可以輕易被寫入九宇最高級別的科學(xué)論文了。

  “哎呀,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在討論原理!”扶盈打斷道:“當務(wù)之急是如何救大伙啊?!?p>  “水!”豐卓和左師昭異口同聲的回答,彼此相視一笑,然后由左師昭解釋道:“磁性金屬只有鐵、鈷、鎳等少數(shù)物質(zhì)及其化合物,但這些東西的顏色都不是土黃色,這就說明它們應(yīng)該是與土壤顆粒黏在一起的,只要噴水讓其沉降就可打破電流循環(huán)?!币慌缘呢S卓則暗自佩服——左師昭平日里總自夸博聞強識、涉獵廣泛,今日看來,確實不是妄語。

  商定好計劃,眾人即刻趕往河邊的消防總站,好在之前都進行過訓(xùn)練,他們很快便將高壓水槍架設(shè)妥當,豐卓一聲令下,扶盈啟動水泵,數(shù)條水柱如蛟龍出海,突破黃色屏障,將土壤與磁性物質(zhì)的結(jié)合體沉降到地面,天上的雷球沒有了磁場的限制,如猛獸出閘,恣意釋放著千萬伏特的電流,在河里、地上炸開,激起數(shù)米高的塵土和水柱。好在他們早已料到這樣的情況,并沒有親自握著水槍,否者必死無疑。空中雷球如同困獸一般做著最后的抗爭,奈何失去了黃土磁場補充能源,很快釋放完全部能量,煙消云散了。

  衍這邊聽到雷電聲漸消,便慢慢打開“堡壘”縫隙查看,但見天清日朗,與剛才截然不同。感到安全的眾人紛紛從桌子中走出,一方面慶幸自己死里逃生,一方面連連感謝衍的聰明決斷。衍自幼獨來獨往,第一次被這么多人稱贊,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就在這時,餐廳的門突然開了,左師昭和豐卓沖了進來:“衍!你們在這里啊,沒事吧!”

  衍見二位好友平安,也長舒一口氣:“我很好……大家也都好……你們怎樣?”

  “嗨,我能有什么事!”左師昭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多虧了豐卓,他通過實驗,發(fā)現(xiàn)了雷電和磁障的成因,我們與醫(yī)療部的同事一起,制止了事態(tài)惡化。”

  眾人一聽是他們解決了雷暴,紛紛圍上來詢問詳情,左師昭最喜歡這眾星捧月的感覺,繪聲繪色的描述起外面發(fā)生的事。豐卓看著他好為人師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此時衍突然想到,適才列采薇和德硯清去搶救設(shè)備,盤縉也去救人,不知怎么樣了,于是走出餐廳查看,才知道外面已一片狼藉。不少房屋都被雷電擊毀,廣場上血跡斑斑,扶盈等醫(yī)務(wù)人員正忙得焦頭爛額。人群之中,列采薇正與澤門曦慕指揮工作,德硯清和盤縉也在那里?!翱磥硎菦]事啊?!毖苄睦锵胫L舒一口氣,就準備去問問扶盈需不需要幫忙,誰知卻被列采薇叫?。骸拔?!你們幾個躲在餐廳的,有沒有傷亡啊?”

  衍走到她跟前,表示受傷的有,但沒人死亡。其余人此時也跟了上來,把衍之前的義舉大肆夸贊一番。列采薇聽后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嗯,北殷公子果然沒看錯人。衍,你跟盤縉這次都立了功,以后我會嘉獎你們的?,F(xiàn)在你們帶上幾個人,去幫沙吾提教授修繕破損的實驗室?!?p>  得到指揮官的夸贊,還親自給分配了任務(wù),盤縉很是高興,可衍卻無動于衷:“我看扶盈那邊更需要幫助,修復(fù)實驗室什么的,還是暫緩吧?!?p>  “嗯?”列采薇眉頭一蹙,盤縉等人看到這表情,都仿佛自己犯錯一般心頭一緊,同時也替衍捏把汗。誰不知道她令出如山,衍竟敢討價還價,真是自討沒趣。果然,列采薇有些不高興了:“越是混亂,就越要遵守紀律,若都像你一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何能高效,如何能發(fā)揮每個人的長處呢?快去吧,這是命令?!?p>  衍感覺自己就像小孩子般被老師訓(xùn)斥,內(nèi)心極度不爽,可此時的情景,確實不太好跟她糾纏,于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行吧……我去就是了……”說完后,心里再度感慨了一聲遼道乾的話:想要指使別人,就得先受別人指使——自己從未想過指使誰,到頭來竟還是要聽命于人,這份工作到底不如賞金獵人自由啊。

  大自然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覷,眾人花了兩周多修建好的基地,只消十幾分鐘,便幾乎被摧毀殆盡。不過這次天災(zāi)也有部分人禍在里面——若不是他們砍光周圍草木,風就不會把塵土吹起來,也就不會形成磁流體效應(yīng)了。在被大自然狠狠敲打之后,眾人內(nèi)心又平添了許多敬畏。

  夜幕降臨,列采薇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殘缺不堪的指揮室,只見澤門曦慕正坐在破損的房頂下飲著茶。紅色睡裙掩映著潔白的雙腿,小巧端麗的玉足不時輕輕擺動。纖纖玉手拈起茶杯,呵氣如蘭,吹去上面的氤氳;紅唇微抿,品入清茶的芬芳。月光靜靜灑落,在她栗色的長發(fā)上留下一抹銀光,似仙子臨凡般如夢如幻,讓同為女人的列采薇都看出了神。良久,她打破了寂靜:“澤門小姐好興致啊,都這樣了,還有心思喝茶?!?p>  澤門曦慕淡然一笑,貝齒輕叩:“今日雖遭遇天災(zāi),卻無死亡,實屬不幸中的萬幸。更何況我們用這兩周的時間,探查了當年的所有礦井,完成了預(yù)定計劃。難道這兩件事還不值得慶賀嗎?”

  “這兩件確實是好事,可我們今晚就要露天而睡了啊,你還能笑的出來?”

  “這還不是列指揮官心系下屬,把自己的居所排在最后維修,才誤了時辰嗎?我也只好苦中作樂了?!?p>  列采薇沒有回話,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坐到對面的椅子上,自斟自飲了一杯,然后面帶惆悵的說道:“真是出師不利啊,不知道后面還有什么樣的危險……”

  澤門曦慕卻生性樂觀:“今天大家互幫互助,共克難關(guān),更讓我感到咱們帶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隊伍。有了他們,一定沒問題的?!绷胁赊眲t低下頭,并沒有說什么。

  “怎么?好像不太認同我的話呀?!?p>  “隊伍是好隊伍,可總有些人……我感覺不好控制,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計劃。”列采薇聲音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語。澤門曦慕卻聽的明白:“你是說衍?他確實與眾不同,很有自己的想法,不過最后不還是聽了你的話嘛。不要擔心,他恐怕之前野慣了,多磨一下就好了?!?p>  聽了老朋友的安慰,列采薇心情也好了許多,站起來看了看表,說道:“行啦,咱們把幔帳圍上,早點……”話說到一半,她突然盯著角落里的一些碎石發(fā)起了呆,遠山似的眉頭漸漸皺起,三兩步走過去,從地上撿起一個薄薄的小圓片。

  “這是什么???”澤門曦慕好奇的問。

  “竊聽器!”列采薇一字一頓的說道。

  “什么?!竊……”澤門曦慕話到口邊,又捂住了嘴。

  “放心吧,已經(jīng)壞了。”列采薇解釋道。

  “這……是從墻里掉出來的!誰放進去的?什么時候放進去的?”

  列采薇并未回答,先從行李里取出了一柄探測器,把房間內(nèi)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問題,才緩緩分析道:“這竊聽器是軍方的型號,想來是總統(tǒng)伽圖頌的人……”

  “伽圖頌……唉,千防萬防,還是讓他滲透進來了?!睗砷T曦慕感慨道,又想到所有建筑都是現(xiàn)場打印,一次成型,如果要放在墻內(nèi),就必須在建造時下手。列采薇自然也明白,立刻調(diào)出了德硯清上傳的任務(wù)分配表,赫然發(fā)現(xiàn)指揮室的建造者一欄寫著衍的名字?!笆撬绷胁赊蹦抗庵虚W出了一絲殺意,可轉(zhuǎn)念又一想,這建造任務(wù)是德硯清隨機安排的,打印期間又人來人往,大家其實都有嫌疑。

  澤門曦慕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建議將他們一個個招來,旁敲側(cè)擊地問問,可列采薇卻擺擺手:“不可,現(xiàn)在敵暗我明,這樣極易打草驚蛇……”說完停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本筆記,從容不迫的繼續(xù)道:“不必著急,當年的真相還在我們手里,只要在原計劃上稍作改動,便可釣出潛伏的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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