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要賠款金兵宣婬~擄掠皇室北宋終結】
話說粘罕既扣天子,在齋宮向北備設香案,令宋君臣向北跪拜,以盡臣道,宣讀降書,粘罕才放天子回城。
天子方回宮里,粘罕便使人索要黃金一百萬錠、白銀兩百萬錠、布帛一百萬匹,天子甚懼,令籍沒梁師成家財,大括金銀。斡離不又要騾馬、女子,天子只得依從,竭盡京都之力,與金軍騾馬數(shù)千、女子萬人。
依《開封府狀》所載,內(nèi)中更有妃嬪八十三人,王妃二十四人,帝姬二十二人,嬪御九十八人,王妾二十八人,宗姬五十二人,御女七十八人,近支宗姬一百九十五人,族姬一千二百四十一人,宮女四百七十九人,采女六百四人,宗婦二千九十一人,族婦二千七人,歌女一千三百十四人,貴戚、官女、民女三千三百十九人。共一萬一千六百三十五人,皆供金軍淫辱。
斡離不亦下令道:“但凡有孕,皆聽醫(yī)官下胎。”
金主吳乞買下詔元帥府:“將帥士卒立功者,第其功之高下遷賞之。其殞身行陣,歿于王事者,厚恤其家。賜贈官爵,務從優(yōu)厚?!笔雇觐佦镁蛙娭袆谫n,粘罕、斡離不皆執(zhí)其手以勞之。
粘罕等問完顏勖想要什么?完顏勖笑道:“國中稱我為秀才,不愛金銀,惟愛好書?!闭澈碑敃r命人裝載汴京城里數(shù)車好書,讓完顏勖帶回國去。
粘罕再逼道君皇帝、皇后、天子同入青城寨,繼而扣留不放,遂縱兵劫神衛(wèi)營,剽掠含輝門,焚五岳觀,四處搜刮金銀,直弄得偌大東京,狼聲犬吠,滿目瘡痍。
金人以內(nèi)侍鄧述寫出諸皇子及后宮位號,盡取入軍。當時肅王趙樞已出質(zhì),鄆王趙楷等九人先從帝在青城,于是安康郡王趙楃等九人及王貴妃、喬貴妃、韋賢妃諸后宮,康王夫人邢氏與王夫人、帝姬暨上皇十四孫皆出,唯廣平郡王趙捷藏匿民間,金人檄開封尹徐秉哲取之,終究不免。
金狼主吳乞買詔令宋天子廢為庶人,斡離不自與兀術率大軍攻入汴京內(nèi)城,令吳開、莫儔入城,推立異姓為新帝。先是粘罕欲留蕭慶守汴京,又有人推舉劉彥宗守汴京,蕭、劉二人辭不敢當,遂有別擇之議。
留守王時雍召百官會議所立,眾欲舉在軍前者一人。左司員外郎宋齊愈恰好從金營回來,眾人便問金人欲立何人為帝?宋齊愈寫“張邦昌”三字示之,百官議遂定。時不書議狀者,唯孫傅、張叔夜,金人遂取二人往軍中。太堂寺主簿張浚、開封士曹趙鼎、司門員外郎胡寅皆逃入太學,不書姓名。
過數(shù)日,王時雍、梅執(zhí)禮又召百官、士庶、僧道、軍民集議推戴事。時孫傅、張叔夜已出,獨王時雍主其事,恐怕百官不肯書名,乃先自書名以做表率,百官隨后書名。
御史馬伸奮然道:“我等官職乃是諍臣,豈容坐視立異姓為帝么?”乃與御史吳給約中丞秦檜共為議狀,愿復趙家嗣君以安四方,秦檜不答。只一會功夫,馬伸將立趙氏稿寫就,首先與秦檜看。秦檜猶豫,馬伸率同僚合詞立請,秦檜不得已始書名。馬伸遣人馳達金軍,并論張邦昌當上皇時蠹國亂政以致傾危之罪。吳開、莫儔持狀到軍前。明日,赍金牒至,言已據(jù)所由奏本國,冊立張邦昌為楚帝已定,令取冊寶及一行冊命禮數(shù)。
觀文殿大學士唐恪既書名立張邦昌,自覺有愧社稷,仰藥而死。
張邦昌由南薰門入居尚書令廳。后數(shù)日,金人奉冊寶立張邦昌,百官會于尚書省。張邦昌泣,上馬至西府門,佯為昏聵欲仆,立馬少蘇,又號慟大哭,至宣德門西闕下,入帳篷之內(nèi),又復悲哀大哭。金人曾太師以下五十余人持御衣紅傘來,設于帳外。張邦昌出帳,步至御街褥位,望金國拜舞,跪地受冊,冊文略寫道:“咨爾張邦昌,宜即皇帝位,國號大楚,都金陵?!睆埌畈t傘回帳中,金人拱手做揖,上馬出門,百官引導如儀。張邦昌步入自宣德門,由大慶殿至文德殿前,不坐輦轎,徒步走上文德殿,于御床西側,別置一椅,坐受軍員等慶祝已畢,文武合班,張邦昌起立,遣閤門使傳道:“本為生靈,非敢竊位?!眰髁钗鸢荨M鯐r雍等懇奏張邦昌接受百官跪拜,張邦昌又讓閤門使傳道:“如不蒙聽從,百官即當歸避?!蓖鯐r雍率百官跪拜,張邦昌不敢坐,只在東面拱立。
閤門宣贊舍人吳革,恥于屈節(jié)異姓皇帝,率內(nèi)親事官數(shù)百人,皆先殺其妻子、子女,焚所居房屋,舉義兵出東門外。范瓊詐與合謀,令悉棄兵仗,乃從后襲之,殺百余人,擒執(zhí)吳革,脅以從逆。吳革罵不絕口,引頸受刃,顏色不變而死,并其子殺之;范瓊又擒斬十余人。
張邦昌稱帝當日,日暈無光,百官慘沮,只有王時雍、吳開、莫儔、范瓊等,欣然以為有佐命之功。張邦昌心中不安,拜官皆加權字。大抵往來議事者,吳開、莫儔也;逼逐上皇以下者,王時雍、徐秉哲也;脅懼都人者,范瓊也;遂皆擢用。
張邦昌見百官時自稱“吾”字而已,手詔也只稱手書。雖不改元,而百官文書必去年號。權僉書樞密院事呂好問所行文書,獨稱靖康二年。百官猶未以帝禮事張邦昌,唯王時雍每言事,稱“臣啟陛下”,又勸張邦昌坐紫宸、垂拱殿以見金使,呂好問爭之,乃止。王時雍復議大赦天下,呂好問道:“京城四壁之外,皆非我有,又何談大赦天下?”只在城中大赦,而選郎官為四方密諭使。
斡離不、粘罕既立張邦昌,搜金銀未足,怒殺戶部尚書梅執(zhí)禮、侍郎陳知質(zhì)、刑部侍郎程振、給事中安扶。乃下令道:“根括官已正典刑,金銀或尚未足,當縱兵自索。”
既而漢軍都統(tǒng)劉彥宗對粘罕、斡離不道:“蕭何入關,秋毫無犯,惟收圖籍。遼太宗入汴京,載路車、法服、石經(jīng)以歸,皆令則也。”粘罕等人頗納其言。
吏部尚書王時雍、開封府尹徐秉哲欲獻媚于金人,令百姓五家為保,互相督促,但尋姿色婦女,便送與金人。
過數(shù)日,張邦昌往青城寨見金國二帥致謝,且面議七事:一、乞不毀趙氏陵廟;二、乞免取金帛;三、乞存留樓櫓;四、乞俟江寧府修繕畢,三年內(nèi)遷都;五、乞五日班師;六、乞以帝為號,稱大楚帝,七、乞借金銀犒賞。皆許之。張邦昌又請歸馮澥、曹輔、路允迪、孫覿、張澂、譚世勣、汪藻、康執(zhí)權、元可當、沈晦、黃夏卿、鄧肅、郭仲荀、太學、六局官、秘書省官,斡離不、粘罕亦從之。唯何栗、孫傅、張叔夜、秦檜、司馬樸等,令舉家北遷,押往金國。
金軍圍困汴梁時,又重兵圍攻中山府。當時兵馬元帥陳遘從真定徙為中山知府,率兵冒圍入城,堅壁拒守。已受圍半年,外無援師。京都既陷,割兩河求和。陳遘弟光祿卿陳適帶著圣旨至中山府,臨城諭旨,陳遘遙語說道:“主辱臣死。吾兄弟平居以名義自處,寧當賣國之賊么?”
陳適泣道:“兄但盡力,勿以弟為念?!彼煨邞M而退。
陳遘大呼中山府總管道:“集合城中所有兵馬,出城擊敵。”
總管辭道:“朝廷已有旨意,割讓中山與金人,元帥何必固執(zhí),讓我等兄弟白白去死?!?p> 陳遘大怒,罵道:“匹夫,你懂什么?割讓兩河乃是金兵圍京都,迫不得已為之,況且河北軍民皆不愿降于金國,敢言降者斬?!毖叧赋鰧殑?,將總管劈死。
陳遘提劍,又呼步將沙振道:“總管被我殺了,今日任命你為總管,你且去與我聚兵出戰(zhàn)。”
沙振素有勇名,也不愿出戰(zhàn),辭道:“金軍勢大,朝廷也有割地之意,元帥當須熟慮。”
陳遘聽了,又是大怒,厲聲喝道:“你不見我劍上滴血么?你若不出戰(zhàn),當和總管同死。”沙振懼怕陳遘,只得開門出戰(zhàn),與金人交兵數(shù)次,各有傷亡。
回城后,沙振又怒又懼,帶著利刃闖入陳遘府邸,陳遘之妾喚做定奴,見沙振氣勢洶洶進門,責其輒入。沙振不由分說,舉刀把她砍死,又直入大堂,見到陳遘又殺之,并殺陳遘子陳錫并仆妾十七人。長子陳鉅在淮南做官,免于一死。
沙振出門,帳下士卒上前大聲叫道:“大敵臨城,你怎敢殺我父母官?金人攻城誰來抵擋?”許多士卒大怒,揪住沙振,將其亂刃分尸,身首無余。陳遘已死,城中無主,眾人乃開門出降。金人入城見陳遘尸骸,說道:“陳元帥,南朝忠臣也。”斂尸葬在鐵柱寺。建炎初年,高宗贈陳遘特進。陳遘性孝友,為人寬厚長者。任部刺史二十年,每出行郡邑,必焚香祈天,但愿不逢貪官污吏。曾舉薦王安中、呂頤浩、張愨、謝克家、何鑄,后皆至公輔,世以為知人。其弟陳適由開封少尹、衛(wèi)尉少卿至光祿卿。是役也,金人執(zhí)之以北。后十年,陳適死于云中。
回說斡離不率眾進了皇宮,直至大慶殿登坐龍椅,哈哈笑道:“不想我完顏宗望也有今日,宋帝無德,卻該讓位?!比缓笞耘c眾將在宮中東走西看,直到太廟寢殿,見一烏龜馱八尺石碑,寬有四尺,上鐫三行大字,不明所以,乃問兀術道:“四弟精通漢學,此作何用?”
兀術熟視良久,說道:“此名曰:‘赑屃’,傳言龍九子之一。卻是宋太祖趙匡胤于建隆三年所鐫誓碑,所留三條誓言,以警后代子孫。”
斡離不復問:“所刻何字?”
兀術仰視碑文道:“一: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于獄中賜盡,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連坐支屬;二: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三:子孫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p> 斡離不正與兀術言話,小卒來報:“鎮(zhèn)海軍節(jié)度使劉延慶引秦兵萬人,奪開遠門出逃?!?p> 斡離不道:“劉延慶為時名將,不可使其走脫,四弟親率兵馬追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必Pg領命,親率精騎數(shù)千去追劉延慶。
劉延慶因二次伐遼,使兵馬大潰,罪貶筠州,后復為鎮(zhèn)海軍節(jié)度使,調(diào)遣回京,分部人馬守衛(wèi)京城各門,今見大勢已去,遂拼死破開遠門出走,直至龜兒寺,方整軍休息。
須臾,兀術亦引兵追至,劉延慶急令兵馬迎戰(zhàn),兩軍混戰(zhàn)。劉延慶副將祝進、王在,雙戰(zhàn)兀術,兀術大斧掄開,二將不是對手,斗不及數(shù)合,祝、王二人負傷而逃。
兀術縱馬掄斧直沖中軍,劉延慶措手不及,被兀術一斧砍死馬下,秦兵四散而逃。兀術得勝,回城復命去訖。
再說斡離不、粘罕得知軍報,聽說康王趙構正于河北聚攏大軍,意欲截斷金軍北歸之路,粘罕、斡離不甚懼,急令兵馬將汴京洗蕩、剽掠,無論法駕,鹵薄,車輅,冠服,禮器,宮人,內(nèi)侍,倡優(yōu),工匠,女童,教坊樂工、樂器,祭器,八寶,九鼎,圭璧,渾天儀,銅人,刻漏,古器,景靈宮供器,太清樓秘閣三館書,天下州府圖及官吏、技藝,府庫積蓄皆為之一空。金兵所過之處,淫辱女婦,焚燒屋舍,片瓦無存。
而后,斡離不、粘罕仍分兩路兵馬北還。一路由粘罕攜宋少帝、朱皇后、太子趙諶、孫傅、張叔夜、秦檜等大臣,經(jīng)鄭州北行;一路由斡離不攜太上皇、鄭皇后、親王、皇孫、駙馬、帝姬、妃嬪等,經(jīng)滑州北歸。兩路人馬共擄掠宋人不下十萬,史稱“靖康之難”。自此大宋由盛轉衰,北宋終結。
金人北去還想留兵保護張邦昌,呂好問說道:“南北異宜,恐北兵不習風土,必不相安?!?p> 金人說道:“留一親王統(tǒng)之可也?!?p> 呂好問回道:“親王貴人,有如觸發(fā)至病,則負罪亦深。”金人乃不留兵而去。
只說郭京自汴京逃后,引著千余六甲兵去了襄陽,襄陽守將乃是錢蓋、張思正、王襄,三人得知郭京來自汴城,忙問戰(zhàn)況,郭京道:“汴京城破,二帝蒙難,末將拼死殺出重圍,才至襄陽。”王襄聽后,命人安頓郭京。
不日,又有敗兵來到襄陽,與張思正說了郭京欺君之罪,而使汴京城破。張思正使人將郭京綁縛城頭,瞪眼喝問道:“你這廝如何欺了天子,又到這里招搖撞騙。”
郭京辯道:“將軍此話從何說起?”
張思正喝道:“你也休得抵賴,我有人證在此?!蹦肆罡媸抡叱觯c其對質(zhì),郭京認罪無語,只求饒命。
張思正道:“如此害國之賊,留之無益?!彼彀纬雠宓?,削下郭京首級,懸于城門,張貼告示,使民眾得知,郭京禍國已被處死。
此時劉光世于關西杏子堡擊敗西夏軍,功遷馬軍侍衛(wèi)都虞候,奉命領兵三千入京勤王,途中得知汴梁城破,父親劉延慶被殺于龜兒寺,悲痛欲絕,遣人尋其父尸骸,歸葬保安軍城北二里處,劉光世則引軍東進,會合康王去了。
再說劉韐此時為出使河北割地,亦在金營,金國仆射韓正將其安于僧舍居住,并與其說道:“國相知君,今用君矣。”
劉韐道:“偷生以事二姓,即便是死,不可為也?!?p> 韓正道:“軍中議立異姓,欲以君為正代,得以家屬行,與其徒死,不若北去金國取富貴。”
劉韐乃寫一紙遺書,書略云:“金人不以我為有罪,而以我為可用。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兩君;況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此我所以必死也?!笔褂H信持遺書歸報諸子。劉韐即沐浴更衣,飲卮酒后,自縊而死。劉韐時年六十歲。
劉韐雖死,燕人嘆其忠烈,葬之寺西岡上,凡八十日乃就殮,顏色如生。后建炎元年,贈資政殿大學士,謚曰“忠顯”。
劉韐死后,副元帥宗澤引軍自大名府至澶淵郡開德府,與金人十三戰(zhàn),皆大獲全勝。麾下岳飛以兩箭射死金人執(zhí)旗者二人,縱騎突擎,大敗敵軍,奪甲、馬、弓、刀以獻。轉修武郎。岳飛又戰(zhàn)于曹州,披發(fā)揮四刃鐵锏,直犯虜陣,士皆賈勇,無不一當百,大破之,追奔數(shù)十里,轉武翼郎。
宗澤遂以書勸康王檄諸道兵會京城。又移會北道總管趙野、兩河宣撫范訥、知興仁府曾楙合兵入援。三人皆以宗澤狂妄,都不答書。
金人聞康王趙構在澶淵,遣甲士及中書舍人張澂來召。宗澤命壯士射之,張澂乃遁。
宗澤以孤軍深入,正行之間,都統(tǒng)制陳淬叩馬言道:“金軍已圍京都,而我軍兵少,敵勢方熾,未可輕舉妄動,望元帥三思?!?p> 宗澤橫眉大怒道:“我欲火速進軍破敵,解朝廷倒懸之危,爾何敢攔馬沮軍?卻不是找死?”宗澤盛怒,在得勝鉤上摘下斬將偃月刀,那刀重八十斤,橫在手中,要親斬陳淬,陳淬大驚。
諸將權邦彥、孔彥威、王孝忠等人急忙勸止道:“今敵未退,正是用人之際,陳淬不乏忠勇,乞?qū)捤∑渥?,使得效死?!?p> 宗澤怒氣稍減,命陳淬當先進兵,遇女真大將兀顏丙斜,乃金國隆安府猛安人,使一口長刀,率步卒五百阻路。陳淬捻戟拍馬直迎,與兀顏丙斜搏斗二十合,一戟把他攮刺于馬下,殺散其眾,回報宗澤。宗澤賞罰分明,解自己披風,賜給陳淬。
金人攻開德,宗澤遣孔彥威與戰(zhàn),又擊敗之。宗澤揣度金人必犯濮陽,先遣三千騎往援,金人果至,又擊敗之。金人復向開德,權邦彥、孔彥威合兵夾擊,又大敗之。
宗澤遂以孤軍進至衛(wèi)州之南,自知將孤兵寡,不深入不能成功。部將王孝忠先驅(qū)開路,見有敵營,回報宗澤。宗澤揮眾直前與戰(zhàn),大破金兵。轉戰(zhàn)而東,敵增生兵至,王孝忠戰(zhàn)死,前后皆敵壘。
宗澤下令道:“今日進退等死,不可不從死中求生?!笔孔渲厮?,無不一當百,斬首數(shù)千級。金人大敗,退卻數(shù)十余里。
宗澤與眾將計議道:“敵眾十倍于我,今一戰(zhàn)而卻,勢必復來,使敵人悉力以鐵騎夜襲我軍,則危矣?!蹦四横闫滠姟=鹑艘怪?,得空營大驚,自是忌憚宗澤,不敢復出兵。宗澤出其不意,遣兵過大河襲擊,再敗金兵。康王承制以宗澤為徽猷閣待制。
岳飛因部下?lián)锫樱约悍阜▽⑿?,宗澤適從旁過,一見奇之,與之交談,說道:“此大將之才也。”乃釋綁縛。金人突攻汜水,宗澤以五百兵馬與岳飛,使立功贖罪,岳飛大敗金人而還,宗澤遂升岳飛為統(tǒng)制,由是知名。
宗澤見岳飛連勝,驚訝之余,與其說道:“爾勇智才藝,可比古之良將,然好野戰(zhàn),偏離古法,今日做偏禆尚可,他日為大將,非萬全計?!蹦耸谠里w陣圖。
岳飛接過陣圖看了,還與宗澤,說道:“留守所賜陣圖,岳飛仔細觀看,乃定局耳。陣者,御敵、破敵兩種,非平川曠野之地不能用。自古以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zhàn)場形式千變?nèi)f化,臨敵當因地制宜,以奇制勝,方能折沖。若以古人陣圖,賭今日將士性命,實非可取,留守明察?!?p> 宗澤聽了,手捻胡須,思索說道:“汝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見識?依你的意思,不用古陣,也可破敵?”
岳飛道:“陣而后戰(zhàn),兵法之常,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還望留守三思?!?p> 宗澤聽了,默然良久,笑道:“你所言卻是不錯?!?p>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