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云鎮(zhèn)向南走去三十里,就到了方圓百里唯一的城池,“青峰城”。青峰城三面環(huán)水坐落在青峰山下,通江河水從青峰山中流出,在城前拐了個彎就浩浩蕩蕩的向著滄江奔去。河中遍布著撐船的船夫,不時還有運著貨物的商船經(jīng)過,唯一一個不用過河的城門面前更是排起了悠長的隊伍,城中一派繁榮的景象。
這一日,城前來了一老一少。
那老者一身破爛黑襖,手中還掌著一只破碗。身旁邊的小子身上穿著粗布灰衣,雖說還算完整,但整個人蓬頭垢面,看著像是一對乞丐。
這正是蒙湃和花乞丐,那日他倆從白云鎮(zhèn)一路向著青峰城趕來。平日里只要一日的功夫,他倆足足走了三日,路上倒也沒發(fā)生什么意外,說來不過是花乞丐走錯了路。
看著面前的青峰城,蒙湃心中被震撼到無以言語。他轉過頭向著花乞丐去問道:“這就是青峰城嗎?難道我們以后就要在這樣的地方乞討嗎?”
花乞丐摸了摸蒙湃的頭,笑道“這是當然,你以為這還是白云鎮(zhèn)嗎。要知道青峰城可是方圓百里唯一的城池,在千里之中也是座名聲赫赫的大城,在路上我可沒騙你吧。”
“沒有,沒有”蒙湃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當他看到這座城池時。心中因為花乞丐走錯路而產(chǎn)生的埋怨頓時煙消云散。
正要排隊進城時,蒙湃問出了他路上一直憋著的話:“花爺爺你能從青峰城跑到白云鎮(zhèn)去偷吃,怎么會在回來走錯了路呢?”
“呃,這個”花乞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他說道“一時高興嘛,不過這兩天我可沒餓著你,從廟里拿的饅頭,可是你一半我一半都吃了個精光?!?p> 正在說著,天邊晚霞漸漸出現(xiàn),花乞丐趕緊拉著蒙湃排在了隊伍后面,悄悄在蒙湃耳邊說道“現(xiàn)在咱爺倆可是得趕快進城了,不然晚了進不了城了,乞不來東西今晚就要餓肚子了。待會你跟在我后面,不要說話明白了嗎?”
蒙湃點了點頭,他稚嫩的眼神這會正看著面前丈高的的城門,還有城墻上正在巡邏的兵卒,這一切都使他感到驚奇??粗媲暗某菈?,他想這么厚的城墻,真的一拳能打碎嗎。他朝著兩邊看了看,沒人注意到自己,一拳打在了地面的一塊碎磚上。
“嘶”蒙湃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心里說到好痛啊。
“怎么了”花乞丐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問道。
“沒事,我自己玩”蒙湃看了看地面上完好無損的磚塊,背過手去說道。
“那就好,馬上到我們了,記住不要說話”
“嗯嗯”蒙湃重重點了兩下頭,背后卻還是在揉著剛才受傷的手背。
“一人五文,兩人十文,乞丐進城也要交?!?p> 看著面前守城的兵卒伸出的手掌,花乞丐拉著蒙湃堆笑道:“這位大人,進城自然是要交的。這個是我的孫子,他爹娘剛不幸去世,我一個乞丐也沒有多余的錢,能不能少交一點?!?p> 說到蒙湃爹娘去世,蒙湃眼中不由的擠出兩滴眼淚。
“行了行了,別說了,不要在這擋道,交不起就走開”伸出的手掌剎時搖了起來,正要趕走花乞丐二人時。
“交的,交的”花乞丐一臉心痛的從懷里掏出了十文錢,交到了那兵卒手里,那兵卒頓時譏笑道:“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少在我面前耍心思,進去吧?!?p> 花乞丐不說話臉上只是堆笑,拉著蒙湃快步走進了青峰城。
進城后,一條地上鋪著青磚足夠八匹馬車通過的街道,映入蒙湃眼中。吆喝聲從街道兩邊傳來,蒸汽從混沌攤位上飄散,人流交織間蒙湃有些看呆了。正在蒙湃沉醉其中時,卻被花乞丐拉著,從街道旁邊的一條縫隙穿過。
蒙湃跟著花乞丐在城中穿梭,走的都是骯臟的小巷,在被臭氣熏得要吐下時,花乞丐拉著蒙湃走到了一個土地廟前。
花乞丐這時停下腳步,看向蒙湃問道:“還記得你我在龍王廟相見時,我對你說過得話嗎”
蒙湃想了想“有些還記得,有些忘掉了?!?p> 這時花乞丐對著土地廟吟道:“我乃青峰城花廖街土地廟花乞丐是也”。
看著蒙湃有些不解,他又說道:“你面前的這個就是土地廟,腳下的正是花廖街,我們到我的地盤了?!?p> 蒙湃看著面前這個不足人高的土地廟,腳下踩著不足五尺寬的花廖街,想到剛才見到的景象,一時有些恍惚?;ㄆ蜇た粗膳戎皇切α诵?,坐在了土地廟的地上,開始說了起來。
“青峰城是一座大城,城大里面好心人也多,所以呢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沒餓死。不管你愿不愿意,從現(xiàn)在起你就成了乞丐。活著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我們乞丐更是艱難。像剛才進城時就是如此,要是能省下一文錢就能多買一個饅頭。雖說這城里好人多但壞人更多,要是得罪了他們稍不留意就會丟了性命?!?p> 花乞丐嘆了嘆口氣繼續(xù)說道:“要是在三十年前,我必定帶著你揚頭闊步走在大道上,但是當年年少輕狂,一時不慎落得經(jīng)脈全碎,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模樣,只能在狹縫間茍延殘喘,此生已然無望。我當年是個孤兒,年少沉迷于武功,也未有妻兒,當年引以為傲的功夫,現(xiàn)在只有在腦中殘存。在白云鎮(zhèn)我雖收下了你,當那時我是以乞丐的身份。我問你,你心中一直想著成為武者,你今日可愿意正式拜我為師?我將教你武功?!?p> 聽到花乞丐愿意收自己為徒,蒙湃激動的說道:“我愿意,見過師父”
看著蒙湃正要跪倒在地,花乞丐用腳抵住了蒙湃的膝蓋:“別急,教你功夫為你也為我。教你之前我要你答應我兩件事,你且聽好”
“一,我死后你要將我安葬在青峰山上。二,在你成為武者后幫我殺一個人”
“殺一個人?”
“對,殺一個人,那人就是如今的青峰城城主-魏了先。”
“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