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豬頭少年不會夢見理性小魔女3
『我不希望你立刻回答「想」，但你講得像是有點抗拒，我不太能釋懷?！?p> 「事實上，我還無法實際想像結(jié)婚的樣子?！?p> 『是喔……』
看來她果然還沒接受。
『總之，這方面我和你意見相同。所謂的「幸福家庭構(gòu)圖」，我沒有實際的感覺?！?p> 麻衣自言自語般說了。咲太覺得這是她兒時父母離異，長年和母親相依為命才會這么說。如今她也和母親相處不好而分居。
「我果然想和麻衣小姐結(jié)婚呢?！?p> 『怎么突然講這種話？』
「我們一起建立幸福的家庭吧。」
『好好好。所以？咲太，你要回來了嗎？』
「我是這么打算。畢竟我有事情想問那邊的雙葉?！?p> 『這樣啊，那么，晚點見?！?p> 「好?！?p> 咲太等麻衣掛斷電話之后，放下話筒。
將剩下的十圓硬幣放回錢包，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呃！」
咲太不禁發(fā)出聲音是因為背后有人。站在距離四五公尺處的人是佑真的女友──上里沙希。
「『呃』什么『呃』啊？」
沙希雙手扠腰，筆直看著咲太。
「……」
「……」
兩人視線相交，卻沒人先開口。咲太沒什么事要找她，決定趁機趕快換鞋。
「等一下?！?p> 不悅的情緒隨著帶刺的聲音刺了過來。
咲太不以為意，穿好鞋子。
「居然假裝沒聽見，真的很討人厭?！?p> 沙希以冰冷語氣說了。
咲太在內(nèi)心嘆氣，重新轉(zhuǎn)身面向沙希。
「抱歉。我作夢都想不到，班上公認最可愛的上里沙希同學居然和我這種在班上被排擠的家伙講話。哇～～我好驚訝?！?p> 咲太姑且想表達自己的心情，以不帶情感的語氣告知。
「這是怎樣？真的很討人厭?！?p> 沙希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何其屈辱。如果要承受這種眼神，咲太寧愿由麻衣來，這樣對咲太來說就是獎勵，不過沙希的眼神只會令他不悅。
「我也自覺剛才那樣很討人厭。」
事實上，咲太講了討人厭的話。他是故意這么說的，所以討人厭是理所當然。不過咲太說的內(nèi)容……尤其是「班上公認最可愛」這段，沙希并沒有否定，令咲太覺得沙希也不簡單。
「所以，有什么事？今天也來求我和國見分手？」
「和佑真交往的是我。」
「其實我們是同志關(guān)系喔?！?p> 「……」
沙希微微臉紅。
「上里，你有那種嗜好？」
「沒有！」
「放心，我也沒有。我可不想跟男人交往，我喜歡女生?！汉谩贿@個字拆開是『女子』，所以女子比較好?！?p> 「你在講什么？」
「趕快說你有什么事吧，以免我變成更麻煩的家伙。」
麻衣在家，咲太想趕快回去。
「……」
明明是沙希主動搭話，咲太洗耳恭聽時，她卻不知為何顯露出猶豫態(tài)度，視線游移不定，像是在思考該怎么說。
「梓川，你和那個女生是朋友對吧？」
「……」
「是不是？」
「你說的『那個女生』，我猜是雙葉？」
「白袍女?！?p> 「那就是雙葉?！?p> 「……」
沙希再度閉嘴，但這次她很快就將視線移回咲太身上。沙希平?？偸浅錆M自信，所以咲太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
「那個女生，有沒有做什么不妙的事？」
「……不妙的事？」
一瞬間，咲太懷疑她說的是思春期癥候群，卻覺得若是如此，她應該不會這樣講。沙希問的是「有沒有做」，以「做」這個字形容理央現(xiàn)在的狀況不太對勁。
「怎么了，難道她在物理實驗室做炸彈？」
咲太猜不透沙希真正的用意，所以隨便回應試著進一步套話。
「啊？你是笨蛋嗎？」
沙希一副由衷感到傻眼的態(tài)度。
「不然是怎樣？總之說來聽聽吧?！?p> 咲太按捺不耐煩的情緒，催她說下去。
「就是……」
沙希依然支支吾吾。咲太第一次看到如此結(jié)巴的沙希。他感到愈來愈麻煩的時候，沙希說出了天大的情報。
「大約一星期前……拍了自己裙底的照片?！?p> 「……」
一瞬間，咲太的理解速度跟不上，聽不懂她說了什么。
「……」
「……」
沉默降臨在咲太與沙希之間。從體育館方向傳來的社團活動吆喝聲聽起來莫名遙遠。
「?。俊?p> 大約五秒后，驚訝終于化為聲音。
「就說了！用手機鏡頭，像這樣……」
沙希將自己的手機伸到裙子下方。她雙腿交叉，還稍微擺了個姿勢，這樣應該可以若隱若現(xiàn)地遮住內(nèi)褲。
「最近女高中生之間流行這種色色的游戲??？」
「沒流行?！?p> 「上里，你欲火難耐？」
「并沒有！」
「要適可而止喔。」
「就說了，不是我！是雙葉那個女生做的！你真的好麻煩，去死吧?！?p> 最后一句話的語調(diào)很冰冷，她挺當真的。咲太自覺還是胡來過頭了，所以暗自反省。
「雙葉是嗎……」
不過，沙希說的這番話，他難以置信。
「沒錯。」
沙希深深點頭回應咲太的自言自語。
「是喔……」
「是的。」
「是嗎……」
「……」
「……」
「……呃，就這樣？」
咲太這個反應算是相當驚訝了。老實說，這件事比起理央變成兩人的現(xiàn)狀更驚人。只是他沒有親眼目睹那個場面，所以還沒有真實感罷了，和沙希的情緒出現(xiàn)落差也在所難免。
此外，既然發(fā)生思春期癥候群的現(xiàn)象，或許某處又會發(fā)生天大的事態(tài)。咲太對此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
「梓川，你完全聽不懂我的意思對吧？」
「不就是她自拍裙底嗎？我懂。」
「你不覺得她或許是拍照給某人看嗎？」
「啊？」
「看來不覺得?！?p> 沙希像是瞧不起咲太般一臉傻眼。
「我聽不懂『給某人看』的意思。一丁都不懂吶?！?p> 咲太問完，沙希移開視線滑手機，看起來像是覺得無聊。
后來沙希從手機上抬頭，同樣掛著嫌無聊的表情大步接近。柑橘香味隨風而來，大概是沙希使用的止汗噴霧劑吧。
「這個?！?p> 沙希將手機畫面伸到咲太面前。
是某人的微網(wǎng)志頁面，圖像是只有嘴角以下的特寫。光是這樣很難判別是誰，不過咲太只想得到一個人選。嘴唇偏右處并排的兩顆小痣。理央在差不多的位置也有兩顆痣。
就在圖像下方的最新留言是「一點點」，日期是昨天。留言附上一張照片，解開三顆扣子的女用襯衫胸口，寬衣的方式很撩人。鏡頭是從上方窺視的角度，拍下漂亮的乳溝。
雖然入鏡的面積很小，不過看起來像是學校制服。
「這是那個女生的黑帳?！?p> 「黑帳？」
「瞞著現(xiàn)實朋友的秘密帳號?！股诚Ｏ訜┌阏f明。
「是喔……」
十幾個字母的這個英文字串，應該就是她說的帳號吧。
「以那個女生的狀況，她看起來沒有公開的帳號，或許沒有秘密不秘密的問題吧?！?p> 「所以，上里你為什么會知道雙葉的這個秘密帳號？」
如果被實際認識的人發(fā)現(xiàn)，秘密帳號肯定沒有意義。而且她們兩人不是朋友，甚至稱不上認識，不可能交換帳號。
「因為我剛才去物理實驗室，發(fā)現(xiàn)她的隨身物品扔在里面，我就看了她的手機?！?p> 沙希隨口坦承自己擅自偷看。
「男友在社團練習賽努力的時候，你在搞什么啊……」
「這件事和佑真無關(guān)！」
沙希過度反應，瞪向咲太。
「什么嘛，難道你們吵架了？」
「……」
她的眼神蘊含殺氣，看來咲太說中了。記得他們幾天前去海邊約會，大概是當時發(fā)生了某些事吧。
「總之無論如何，雙葉太粗心了，而且你也很沒常識?！?p> 不過托沙希的福，咲太得知了原本應該無從得知的這個情報……
「上里，照這個樣子來看，你也會看國見的手機？」
「……」
沙希不發(fā)一語，只和剛才一樣以恐怖的表情瞪咲太。或許這就是吵架的原因，不要繼續(xù)貿(mào)然試探比較好，要是憤怒的矛頭轉(zhuǎn)過來就不好受了。
「我可以看一下嗎？」
咲太詢問之后接過沙希的手機，卷動畫面閱讀前面的留言。
很快就卷到底了，因為留言本身只有十則。首先上傳的是睡衣照片，毛茸茸的連帽睡衣。下半身是短褲款式，所以可以清楚看見赤裸雙腿。大腿看起來很柔軟，是刺激雄性情欲的大腿。圖片附帶「需要的話會繼續(xù)上傳」這則留言。
類似的留言總共十則，每張照片都沒拍到臉。
第一則留言的日期是七月二十五日，也就是一周前。
留言下方是一整串的網(wǎng)友回應。
──這是好大腿！
──睡衣可愛。好想穿這種的！
──高中生就有這種溝？
──這個I字是天然乳溝！硬擠的人工乳溝會變成Y字喔……
──胸部大師出現(xiàn)了?！葱Γ?p> 諸如此類……反應非常好，很快就灌入大量留言表示想看更多。
「假設這真的是雙葉……」
「肯定沒錯?！?p> 沙希拙拙逼人地斷定。
「那么，她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是想增加追蹤人數(shù)吧？」
現(xiàn)在的追蹤人數(shù)大約兩千。
「增加人數(shù)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p> 「這是怎樣？」
「因為貼這種清涼照只是想引人注目。」
「原來如此?！?p> 咲太講得像是可以接受，內(nèi)心卻毫無頭緒。他找不到理央非得拍這種清涼照的理由，以及上傳這種照片的理由。
從常理思考的話，一言以蔽之，這是愚蠢的行為。不過，咲太認為理央至少肯定知道這是「愚蠢的行為」。如果她明知如此卻非得這么做，會是基于什么苦衷？咲太想不到。
「女高中生什么時候會想做這種事？」
「我不會?！?p> 「別賣關(guān)子，拜托告訴我?！?p> 「我不是說了我不會做嗎？你是笨蛋嗎？」
「即使拍了這種照片？」
咲太將擅自開啟的圖片檔拿給沙?？?。
是沙希抱著高約一公尺的熊布偶的自拍照。是表情兇暴，叫做「咬人熊」的角色。
「慢……慢著，不準擅自看啦！你是哪根筋不對??！」
「抱怨別人的時候有個重點，必須把自己的事情放在一旁?！?p> 沙希一把搶過手機。
「真是的，之后你自己去問當事人吧。」
沙希氣沖沖地轉(zhuǎn)身背對咲太，快步離開。
「那個家伙，關(guān)心別人的方式真怪呢。」
咲太看著她的背影低語。以這種方式高揭正義感很奇怪。
「好啦，該怎么做呢……」
沙希離開之后，咲太重新思考理央的事。
現(xiàn)在去物理實驗室詢問理央很簡單，但咲太察覺了某個事實。
剛才沙希拿給他看的理央秘密帳號，上傳第一張照片留言的日期是一周前。昨天，理央說「雙葉理央從三天前就有兩個」，也就是說，理央一周前肯定只有一人……換言之，理央在思春期癥候群出現(xiàn)之前就上傳了有點香艷的自拍照。
「說真的，該怎么做呢……」
某些女高中生會以某種形式使用、利用自己的性感……或是被利用。咲太具備這個知識。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連「JK交易（注：「JK」是日文「女高中生」的簡寫）」這種字眼都會出現(xiàn)在電視上。
直到剛才，咲太都覺得這種事遠在天邊，未曾特別注意。因為他沒聽說過班上同學在做這種事，甚至沒接觸過這種氣氛。
咲太以為這種事應該一輩子和自己無關(guān)。
然而，如今卻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而且當事人不是陌生人，是朋友……這個事實使得咲太的下腹部躁動發(fā)毛。
「就算要找人商量……」
咲太想不到哪個人熟悉這方面的事。
「……不，有唯一的人選?！?p> 咲太不太想見的人。雖然完全不想欠這個人的人情，但現(xiàn)在也找不到別人問。
咲太嘆口氣，脫下鞋回到公用電話前面。他從錢包取出零錢時，也拿出一張收在錢包里沒動過的名片。
4
「歡迎光臨?！?p> 咲太回到藤澤站，進入打工的連鎖餐廳，女店員的可愛聲音迎接他入內(nèi)。
「咦，學長？」
前來接待的是朋繪。她臉上之所以掛著疑問，應該是知道咲太今天沒排班吧。
「我現(xiàn)在是客人。」
「請問一位嗎？」
「我跟人有約，對方晚點就到。」
「櫻島學姊？」
朋繪有所顧慮地詢問，揚起視線的樣子好可愛。
「不是?！?p> 「國見學長？」
「也不是?！?p> 「……」
看來，她想不到咲太還會和誰約見。
「幻想的朋友？」
朋繪講得很失禮。
「揉你喔?！?p> 朋繪迅速以雙手遮住臀部。
「一般不是都會認為是要揉胸部嗎？」
「我的胸部不到可以揉的程度，學長不是早就知道了？」
「看來不知何時，我和你的關(guān)系變得很情色耶。」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朋繪鼓起臉頰抗議。
「古賀你真的好可愛喔?！?p> 「夠了。這邊請?！?p> 咲太明明在稱贊，朋繪心情卻似乎不太好。她一邊輕聲嘀咕，一邊帶咲太前往深處的四人座。五號桌，麻衣昨天坐的地方。
咲太乖乖坐下。
「學長，你為什么穿制服？」
朋繪問。
「我去了學校一趟?！?p> 「輔導課之類的？」
「我又不是你?！?p> 「我也不用上那種東西喔?！?p> 「是雜事?！?p> 「是喔……」
咲太隨口敷衍，朋繪以視線宣泄不滿。但她沒有追究。
「我要點飮料無限暢飮，這樣就好。」「好的，請慢用。」
朋繪用終端裝置點單之后，帶著笑容鞠躬致意。
此時，通知客人入內(nèi)的門鈴響起。
「歡迎光臨?！?p> 朋繪小跑步趕往店門口。
不過，她立刻回到咲太坐的桌號。
「那……那個，您的朋友來了?！?p> 朋繪聲音緊張，暗藏疑問的視線刺在咲太身上，原因在于朋繪帶來的「朋友」。
超過二十五歲的成年女性。具備清涼感的白色女用襯衫，下半身是過膝的成熟褲裝造型，淡妝給人知性又積極的印象，感覺像是播報員……應該說她貨真價實就是電視臺播報部的播報員。
「原本以為我們已經(jīng)沒希望了，沒想到你主動聯(lián)絡說想見我。」
南條文香一坐在咲太的正對面，臉上就掛著暗藏玄機的笑容這么說。
「請不要講得我們好像是已經(jīng)分居，離婚進入倒數(shù)階段的夫妻。」
「哎呀，你居然知道呢?！?p> 看來她真的如此設定。
「要吃什么嗎？」
咲太遞出菜單，但文香沒接過去。
「可以給我起司蛋糕加飮料吧的套餐嗎？」
她朝站在旁邊的朋繪投以微笑。
「好……好的，起司蛋糕加飲料吧的套餐是吧？」
朋繪以緊張的動作用終端裝置點單。途中，她朝咲太一瞥，但終究沒問兩人的關(guān)系。
「請慢用?！?p> 朋繪留下制式回應之后離開餐桌。
「那個女生好可愛。」
「對吧？」
「為什么咲太小弟在自豪？」
「因為她是我引以為傲的學妹。」
咲太說著起身前往飮料吧，準備兩杯咖啡。一杯冰的、一杯熱的。
回到座位一看，文香面前擺著起司蛋糕。蛋糕前端缺了一角，看來已經(jīng)吃了第一口。
「請用。」
咲太將咖啡杯擺在文香面前。
「謝謝?！?p> 文香立刻將杯緣湊到涂上唇蜜的艷麗嘴唇，接著「呼」地輕聲吐了口氣。
「你想問我的事情，是現(xiàn)今女高中生的生態(tài)對吧？」
她這么問。
女播報員文香的主要工作是擔任白天某談話節(jié)目的助理。該節(jié)目取材廣泛，包括藝能、政治與經(jīng)濟，也經(jīng)常討論未成年相關(guān)的事件或社會現(xiàn)狀。所以，咲太覺得文香或許采訪過做了和理央相同事情的高中生，于是聯(lián)絡她見面。
「如果是交友網(wǎng)站的糾紛、援助交際，或是最近的JK交易，我采訪過好幾次?！?p> 文香在電話里告訴咲太，還說她接下來有空，專程過來一趟。
「啊，我當然是希望藉此拉攏咲太小弟，將來有機會采訪你?！?p> 她甚至說出這種真心話。
「這種話講出來就沒意義了吧？」
「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察覺吧？」
即使咲太指摘，文香也以不在乎的態(tài)度打發(fā)。
咲太也很欣賞她豪爽的這一面。如果她不將咲太當成采訪對象，應該是咲太喜歡的類型。但也正因如此，不能大意。
文香想采訪的事情是咲太體驗過的思春期癥候群。常人無法想像的這種事件，咲太實在不認為世間愿意接受。大概會被批判是騙子，也會被采訪的攝影機追著跑吧。
如今還有殃及麻衣、朋繪以及理央的危險性。
「所以具體來說，你想知道什么樣的案例？」
文香將蛋糕切成一口大小，送進嘴里。
「女高中生自拍乳溝上傳到社群網(wǎng)站的案例?！?p> 「是自發(fā)性的嗎？不是交友網(wǎng)站認識的男網(wǎng)友強迫的？」
「我想應該是自發(fā)性的。」
「這種啊……」
「你認為呢？」
「最近的孩子發(fā)育很好對吧？」
文香的視線投向咲太斜后方。咲太微微轉(zhuǎn)身一看，身穿制服的四個女高中生正在看彼此的手機畫面嬉鬧。店內(nèi)響起笑聲，她們完全進入自己的世界。
「我在高中時代得相當努力才擠得出溝喔?！?p> 「我對南條小姐的發(fā)育沒興趣。」
如今在白色女用襯衫底下似乎是已經(jīng)長成藏不住的氣派雙峰。
「咲太小弟嘴里這么說，但我覺得你的視線穩(wěn)穩(wěn)落在我的胸口耶?！?p> 「我覺得依照話題走向，往那里看是一種禮貌?！?p> 「不是因為男生都會這樣反應嗎？」
「……」
「因為有需求。」
看來她終于進入正題了。
「胸口感覺到咲太小弟的視線會讓我得到不少優(yōu)越感?！?p> 「你是色女耶?！?p> 「身為女性，受到注目還是相當重要的一件事吧？哎，不過要看對象就是了。畢竟我可不想吸引到變態(tài)，好色上司也謝謝再聯(lián)絡?！?p> 「那么，上傳照片是想得到這種優(yōu)越感嗎？」
「這算是行為逐漸過火的理由之一吧。一開始只拍赤裸的腿或部分內(nèi)衣，大概是從這個程度開始，不過聽到『真棒』、『想多看一點』、『再來想看泳裝』之類的吹捧，尺度就會逐漸放寬。這是典型的模式?！?p> 「……」
「雖然你一臉無法置信，不過我采訪過的女生們，雖然講法各有不同，卻都說這么做可以『覺得自己被他人需要』。」
咲太還是沒什么頭緒。
「是我講的順序不對嗎？做出這種行為的女生原本就容易比別人抱持更強的孤獨感?！?p> 「孤獨感……」
「在學校交不到朋友，和朋友處不好……在家里沒和家人交談，反而只是單方面背負沉重的期待，未曾試著溝通……覺得沒人理解自己?！?p> 「原來如此。」
咲太即使附和也完全不覺得自己聽懂了。
「不過，正因如此，她們經(jīng)常渴望聽到自己被接納、認同的話語。聽到溫柔的話語就會立刻滿足?！?p> 「因為這樣很開心，因為可以滿足，所以行為逐漸過火，希望別人更加需要她。這就連接到你剛才說的吧？」
「沒錯?！?p> 「不過這樣的話，她們對自己這種行為有什么想法？她們覺得這么做是對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而這么做嗎？」
咲太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
「我采訪的高二女生說，她一直覺得抗拒，也覺得自拍內(nèi)衣照的自己很丟臉、很害羞……想到要是上傳照片卻沒人留言就會不安。就算有留言，也會有『好丑』或『好惡』之類的反應，擔心得不得了?！?p> 「既然這樣，收手不就好了？」
咲太覺得不只如此，一開始別這么做就好了。不過這應該是未經(jīng)深思的意見。
「這份不安與擔心才是最棘手的。」
文香繼續(xù)對皺眉的咲太說下去。
「不安與擔心愈是強烈，收到肯定留言的喜悅就愈大，這你應該大致明白吧？」
「……」
咲太默默地微微點頭。落差的高低就是喜悅的大小，他明白這一點。
「光是聽到別人說個『贊』，不安似乎就會消失，得到強烈的滿足感。」
「不過，她們還是否定自己的所作所為吧？」
「對。所以只是暫時滿足……不過會再度不安，希望聽到別人的聲音?！?p> 「為了填補這份不安與孤獨而重蹈覆轍嗎……」
「一旦產(chǎn)生負面循環(huán)就很難中途脫身。因為不希望身邊的人知道，所以也無法找任何人商量。剛開始應該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吧，卻沿著我剛才說的過程，逐漸成為一種習慣……我看過的女生們大致給我這種印象。」
「……」
咲太感覺聽懂了，不過老實說，他沒自信可以理解。
「該怎么對待這樣的人呢？」
「絕對不能把『不準做蠢事』這種泛論套用在她身上。當事人知道自己在做蠢事，也無法原諒明知如此依然這么做的自己?！?p> 咲太能理解文香現(xiàn)在的這番話。
楓遭到同學霸凌的往事掠過腦海。楓不敢上學之后，有人對她說「沒骨氣」或「你得自己好好振作才行」這種話。
不過，楓并不是自愿遠離學校，并不是成為了戀家少女。
楓苦于不敢上學，也努力想讓自己振作。不過咲太現(xiàn)在認為這么做的結(jié)果或許反而只是加深了楓的傷。
楓需要的是有人理解她的感受，需要有人夸獎努力的她。
并不是不想上學，有時候是想去卻去不了。必須有人明白這一點。
直到楓傷痕累累，咲太才理解這一點……經(jīng)過翔子的教導才終于理解楓聽到某些話語會開心，所以應該對楓說這樣的話語……
「……」
「總之，咲太小弟早就知道這種事吧?！?p> 即使如此，咲太也慶幸自己聽別人親口對他這么說。有些事即使心里明白，實際處于這種狀況時還是得做好準備，才能做出正確的行動。
「不，謝謝你?！?p> 「真難得看到咲太小弟對我這么老實呢。即將手到擒來了嗎？」
「這是兩回事?！?p> 「哎呀，真遺憾?！?p> 文香看起來沒有很失望，將剩下的起司蛋糕送進嘴里。
「剛才提到的是你朋友嗎？」
「無可奉告?！?p> 「我明明告訴你這么多，你卻這么冷淡啊。」
「是我朋友?！?p> 文香以撒嬌態(tài)度繼續(xù)糾纏也很麻煩，所以咲太很乾脆地坦承。
「那么，多多注意她喔?！?p> 「我會的。」
不過實際上，咲太質(zhì)疑自己做得了什么。
「畢竟圖片或文章上傳之后，就很難完全從網(wǎng)路上刪除。一旦做了，就不會因為收手就完全結(jié)束。」
這也是棘手的地方?！父约阂惠呑印沟恼f法未必是謊言。
「即使沒露臉，也有本人或住址被肉搜出來，卷入風波或犯罪的危險性。如果是有GPS功能的智慧型手機，依照設定，可能會在拍下的照片寫入位置情報?！?p> 這是便利性的另一面。這種資訊一旦擴散就難以控制，會以光速傳播出去。
「我在實況轉(zhuǎn)播時，裙子被風吹得掀起來的圖片也一直留在網(wǎng)路上，害我傷透腦筋?！?p> 「世間有這個需求真是太好了呢?！?p> 「當時我穿黑色內(nèi)褲，『明明是日間節(jié)目卻這么猥褻』這種抱怨電話也很過分。明明想要趕快忘掉，不過上網(wǎng)查資料就不時會看見，所以忘不掉。」
反過來說，如果是夜間節(jié)目就可以穿黑色的嗎？搞不懂刻意打電話抱怨的人在想什么。
「總之，我的事不重要?！?p> 文香露出別有含意的笑容。
「什么事？」
文香似乎想問問題，所以咲太主動催促。
「你和櫻島麻衣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
「同校學姊與學弟的關(guān)系。」
咲太平淡地回應，拿起冰咖啡潤喉。
「就這樣？」
文香明顯在懷疑咲太與麻衣的關(guān)系。她有依據(jù)。
之前，咲太請文香提供麻衣的情報，代價是讓她拍攝胸前傷痕的照片。后來麻衣協(xié)商要求別公開那張照片，改為提供自己要復出演藝圈的新聞。
總歸來說，就是麻衣在袒護咲太。文香難免懷疑兩人不只是學姊學弟的關(guān)系，反倒是毫無感覺才奇怪。
「她至今完全沒有緋聞，要是被發(fā)現(xiàn)有男友，想必會大篇幅報導吧?！?p> 「要是變成這樣，我想我絕對不會答應接受你的采訪?！?p> 「其他電視臺或周刊應該也蠢蠢欲動，所以要小心喔。要是連累到我被你討厭，我可沒辦法接受?！?p> 「我知道了。」
雖然這么說，卻不曉得實際狀況如何。麻衣看似完全不在乎這方面的事。第一學期時，兩人很正常地一起上下學，昨天還豪邁地在咲太家過夜，不知道是沒有危機意識還是明知故犯，看來回家之后姑且確認一下比較好。
「所以呢？」
文香像是要講悄悄話般探出上半身。
「什么？」
「進展到哪個階段了？」
文香眼神閃閃發(fā)亮，像少女般詢問。
「……」
咲太不禁傻眼。
「接吻了？」
文香毫不在意，繼續(xù)深入這個話題。
「南條小姐?！?p> 「如何？怎么樣？接吻了？」
「這聽起來像是大媽會問的問題?！?p> 「透露這種程度的事情也沒關(guān)系吧？」
文香幼稚地鬧別扭，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
「南條小姐沒男友嗎？」
咲太還以顏色，直截了當?shù)卦儐枴?p> 「這個啊，聽我說啦，真的很過分?！?p> 文香以這句話為開場白，后來抱怨了男友大約一個小時。
對方是從學生時代就開始交往的男性，跟文香同年。在大型知名通訊公司當業(yè)務，兩人從三年前開始同居。文香已經(jīng)在等求婚，但對方好像還沒那個意思。因為相較于身為女播報員活躍的文香，自己還不成材，要等到有了一些成果再說……文香將男友昨晚說的這段話告訴咲太。
「他說的『成果』是什么??？」
文香胡亂將怒氣發(fā)泄在咲太身上。
「如果沒希望，要不要分手？既然南條小姐是女播報員，職棒選手肯定愿意接收喔?！?p> 不過，她現(xiàn)在依然喜歡男友。
咲太陪她聊這種一點都不重要的話題聊了一小時，當成她提供各種情報的回禮。
5
咲太在連鎖餐廳和文香道別之后，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時間是晚上七點出頭。雖然看不到太陽，但天空依然十分明亮。
行經(jīng)住家附近的公園，一旁的樹木響起蟬鳴。只有一只蟬在叫，聲音聽來是油蟬。白天還有很多只，聲音大得刺耳，現(xiàn)在則是感覺有點悲戚。
咲太停下腳步仰望樹木，卻不知道蟬在哪里。
「孤獨感啊……」
這句話脫口而出。文香的那番話里，咲太最在意這個詞。刺入他內(nèi)心的詞。
如果事情正如文香所說，那么理央正受到孤獨感的折磨。
「畢竟那個家伙的個性沒辦法融入女生的小團體文化啊?！?p> 在重視共鳴與同理心的群體，理央的學究作風確實會造成危害。理央恐怕也有這個自覺，所以總是遠離同學們的圈子。
她只和咲太與佑真交談。難道這樣不夠嗎？還是理央在校外抱持孤獨感呢？
「不曉得那個家伙在家里是怎么過的?！?p> 繼續(xù)駐足找蟬也沒用，所以咲太朝自家踏出腳步。
直到今天，咲太都沒造訪過理央家，不知道她住在什么樣的家，甚至不知道是獨棟還是公寓，也不知道她的父母從事什么行業(yè)。
只知道她住在本鵠沼站附近，從咲太家附近的藤澤站搭乘小田急江之島線的下一站。
咲太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理央的私人情報意外地不為人知。畢竟理央生性不會積極聊自己的事，問她任何問題只會回答必要又明確的內(nèi)容，所以沒什么機會在離題時聽到理央私人的事。
「總之到頭來，有什么事不知道也只能問了?！?p> 光是遠觀不會讓事態(tài)好轉(zhuǎn)。既然這樣，即使會被覺得煩也只能主動介入了。
咲太朝天空打了好大的呵欠，如此心想。
「我回來了～～」
咲太打開玄關(guān)大門，朝屋內(nèi)打招呼。
「……」
然而，沒有回應。平常楓總是踩著拖鞋出來迎接，不過咲太即使凝視客廳方向，也感覺不到楓會探頭露面的跡象。
「睡了嗎？」
咲太脫鞋踩在玄關(guān)踏墊上，到洗臉臺漱口洗手之后，進入客廳。
正如預料，楓在電視前面和兩只貓進行遲來的午睡。
「你回來啦?！?p> 廚房傳來聲音，咲太感到疑惑而轉(zhuǎn)身。
理央站在開火熬煮的鍋子前面。她以湯杓攪拌鍋里的東西以免鍋底燒焦。
「雙葉，你在做什么？」
「煮咖哩。」
「穿這樣煮？」
咲太之所以刻意指出這點，是因為理央穿著白袍。
「我不希望咖哩噴到衣服上。」
「這是能吃的咖哩吧？」
理央外表完全是科學系魔女，面無表情講究邏輯的理性小魔女。感覺可能會在鍋里加入不妙的藥物。
「我確實依照食譜做的，應該沒問題吧?！?p> 仔細一看，鍋子旁邊擺著一本食譜。是咲太開始和楓共同生活時，買來學下廚的書。最近幾乎沒拿出來看，甚至忘記收到哪里了。
「對了，麻衣小姐呢？」
楓依然躺在客廳地板上熟睡，麻衣卻不見蹤影。
「她說要在你房間看劇本，還要我轉(zhuǎn)告你回來之后去房間找她一下。」
「那我順便去換個衣服?！?p> 在家里穿著制服總是靜不下心，感覺不舒服。
「因為我一回家就想立刻換上居家服。」
「我不需要這種情報。」
理央盯著鍋里的咖哩冷漠回應。
咲太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姑且敲了門。
「麻衣小姐，我要進去嘍?！?p> 也出聲確認。
「……」
沒回應。
因為已經(jīng)進行既定程序，即使麻衣不小心正在換衣服，應該也不會罵咲太吧。
咲太期待這種令人開心的意外，打開房門。
「……」
立刻就看見麻衣。她仰躺在床上，雙腳和肩膀同寬，以自然的姿勢閱讀手上的劇本。
上半身連帽、下半身稍微過膝的居家服?？吹玫狡匠２卦诤谘澮m底下的小腿肚裸露出來。
「……」
麻衣表情很正經(jīng)，徹底研磨的專注力也感染了室內(nèi)的空氣，營造出緊繃的氣氛。感覺實在無法向她搭話。
總之，咲太不動聲色地進入房間，慎重地關(guān)上房門，就這么跪坐在室內(nèi)一角待命。麻衣打造的緊張感使他自然變得拘謹。
「……」
麻衣的胸口以固定頻率起伏，證明她在呼吸。加上她頻頻眨眼，看來應該不是睜著雙眼睡著的搞笑結(jié)果。
咲太覺得打擾到她不太好，決定自己打發(fā)時間一陣子。環(huán)視室內(nèi)，房間整理得很整潔，看來她真的幫忙打掃了。即使是隨手扔在地上的大約三個月前的漫畫雜志，也整齊擺在桌上。
咲太閑著沒事，于是伸手拿雜志。如同麻衣在電話里所說，封面是偶像團體，七名十五六歲的少女綻放笑容。服裝有點硬派，有種搖滾樂團風格的銳利感，搭配偶像要素之后，打造成出色的萬圣節(jié)扮裝，看起來有型又可愛。
翻開封面，前幾頁刊登她們的寫真照，加上七人的介紹。這個團體叫做「甜蜜子彈」，標題以閃亮文字印著「今年爆紅的是她們？」幾個大字。
咲太不經(jīng)意注視其中一人的個人資料。身高與出身地下方的「喜歡的東西」這個項目，有個女生寫「櫻島麻衣小姐」。
名字是豐濱和香，年齡十六歲。其他成員都是黑發(fā)，只有她是金發(fā)，相當搶眼。一般來說，「喜歡的東西」不是應該寫「草莓」之類的嗎？其他六人都是這種感覺。
咲太在意想不到的狀態(tài)下仔細看了陌生偶像們的個人資料。他闔上雜志放回桌上。
再度確認麻衣，發(fā)現(xiàn)她美麗的唇微微懦動。或許是在念臺詞。
「……麻衣小姐？」
咲太等到膩了，試著輕聲呼喚。
「……」
麻衣沒有變化。
「難道說，現(xiàn)在可以盡情做色色的惡作??？」
「我有聽到啦?！?p> 她的視線終于從劇本移開，投向咲太。
「打擾到你了？」
「如果我不希望被打擾，就不會在這里看劇本了。你回來啦?！?p> 「我回來了?！?p> 麻衣闔上劇本起身，重新在床邊坐好。
咲太也坐到她身旁。
「咲太坐地上?！?p> 但麻衣像是指著狗屋般說了。
「我不會偷襲你啦?！?p> 咲太不情不愿地坐在地上。
「經(jīng)紀人來了嗎？」
如果麻衣有事要找咲太，咲太覺得應該是這件事，所以主動先問。
「來了，不過回去了?！?p> 「事情呢？」
「講完了。畢竟她就是為此過來的?！?p> 說得也是。
看麻衣態(tài)度似乎不太高興，咲太隱約可以想像結(jié)果。
「經(jīng)紀人怎么說？」
「沒要求分手，但叮嚀暫時不要見面?！?p> 這個回應大致符合預料。
「方便小的姑且請教一下原因嗎？」
「畢竟重回演藝圈不久，要避免突然爆出丑聞。就某方面來說，因為剛簽下廣告，也得顧慮到贊助企業(yè)。要是被發(fā)現(xiàn)有男友，產(chǎn)品給人的印象可能會和我的形象一起變差?！?p> 「原來麻衣小姐交男友，運動飮料的銷量就會下降啊……真厲害呢?！?p> 不過，感覺運動飮料應該幾乎不會受到影響……
「如果是和男性偶像團體的帥氣成員交往導致粉絲抱怨，或是和已婚男演員外遇，那我還可以理解……但如果光是和高中學弟，而且是這種平凡的男生交往就會影響我的形象，這個世界真的沒救了?！?p> 「哎，這我有同感。」
「涼子小姐或許誤以為我是禁止戀愛的偶像吧。」
麻衣斜眼朝咲太剛才看的漫畫雜志一瞥。
「這位『涼子小姐』就是經(jīng)紀人？」
「對，花輪涼子小姐。她說自從小時候被取『荷士登』這個綽號，她就討厭這個姓氏?！?p> 花輪。鼻環(huán)。荷士登。（注：「花輪」與「鼻環(huán)」日文音同）
取這個綽號的肯定是笨男生，但咲太不討厭這種品味。
「話說在前面，涼子小姐很苗條?！?p> 「我什么都沒說吧？」
因為這個綽號，咲太腦中浮現(xiàn)波霸女性的剪影。這一點還是瞞著她吧。
「但她說這樣也很諷刺，讓她更討厭。」
「她多大？」
「……」
麻衣突然沉默，投以瞧不起人的視線。
「我是問年齡啦?！?p> 咲太終究不會問胸圍。
「進公司第三年，二十五歲?！?p> 「所以，二十五歲花輪小姐的這番叮嚀，麻衣小姐答應遵守嗎？」
「這不是我個人可以決定的問題，所以保留了?！?p> 「意思是……這是我與麻衣小姐的問題？」
「對，這是兩人的問題吧？」
這句話聽起來好悅耳。兩人的問題。
雖然這么說，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從一開始就決定了吧？怎么想都只有一種選擇。
麻衣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心情不好。
「暫時避嫌也是在所難免吧？」
沒有其他的選擇。
所以，咲太認為只要說出這句話就可以結(jié)束這段對話。
「『在所難免』是怎樣？」
麻衣臉上的表情消失，音調(diào)也完全反映內(nèi)心。
直到剛才，麻衣的煩躁情緒都是沖著事務所與經(jīng)紀人，現(xiàn)在卻抵在咲太喉頭。
雖然平靜卻真正動怒時的氣氛。
「咦？麻衣小姐為什么生氣了？在氣我？」
要是正經(jīng)地承受將會真的吵起來。如此心想的咲太夸張地做出受驚的反應。緊接著，麻衣改變氣氛，裝模作樣地瞪過來。
「不準逃避?！?p> 雖然恐怖，但是不恐怖。變成帶有玩心的生氣方式。
「這是戰(zhàn)略性撤退?！?p> 「神經(jīng)真的有夠大條。」
「我原則上不打沒勝算的仗?！?p> 「滿口謊言。明明有必要的時候就會戰(zhàn)斗?！?p> 「聽你這么說，我其實挺帥氣的耶?！?p> 「不準自己講?！?p> 麻衣卷起劇本輕敲咲太腦袋。
「好痛！要是我就這樣開竅感受到奇怪的快感，就要請麻衣小姐負責喔?！?p> 「……」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
「即使暫時見不到我，你也不在乎嗎？」
「仔細想想，我們最近也幾乎沒見面吧？」
「居然在這種狀況講這種話?！?p> 麻衣瞇細雙眼瞪過來。這樣很恐怖，所以咲太正經(jīng)地回到正題。
「其實我非常不愿意?！?p> 「……」
「哎，不過，經(jīng)紀人說得沒錯，你重返演藝圈沒多久，所以暫時當個優(yōu)等生，周圍的觀感也會比較好吧？」
「無聊的中肯論點?！?p> 麻衣嘴里這么說，內(nèi)心似乎已經(jīng)決定答案了?？峙滤彩且婚_始就知道會變成這樣。但她還是確實依照程序，將這件事視為兩人的問題，選擇和咲太討論下去。
兩人達成共識的這時候，房門緩緩打開。楓從門縫窺探室內(nèi)，看來從遲來的午覺醒來了。
「哥哥，你回來啦。」
「我回來了?！?p> 「哥哥和麻衣小姐講完了嗎？」
「講完了。」
「那么，理央小姐說現(xiàn)在是吃咖哩的時間?！?p> 「不是吃晚餐的時間？」
「啊，好香。」
如麻衣所說，香料的香味飄進房內(nèi)。
理央做的咖哩是慢火熬煮的正統(tǒng)做法。
「雙葉，你會成為好太太耶。」
「咖哩這種東西，誰做都是相同的味道?！?p> 理央毫不害羞，大概覺得這沒什么吧。
「但你的制作過程看起來像是在做實驗?！?p> 廚房出現(xiàn)咲太鮮少使用的量匙與電子秤。輕易就能想像理央把調(diào)味料當成實驗用的藥品，以毫克為單位計量。
感覺沒看這個場面是對的。何況理央穿上白袍代替圍裙，咖哩吃起來似乎會是藥味。
四人圍著桌子吃完晚餐之后，咲太和麻衣一起外出，送她回家。兩人搭電梯到一樓，來到公寓前方的道路。
俯視咲太與麻衣的天空終究變暗了?，F(xiàn)在時間超過八點半。即使如此，幾乎無云的夜空依然讓人覺得是深藍色。
麻衣住在正對面的公寓，所以不用一分鐘就抵達了。
兩人在電子鎖大門前方不遠處停下腳步。
「麻衣小姐，晚安?！?p> 「嗯，咲太，晚安?！?p> 「那我走了?！?p> 咲太輕輕舉手示意，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啊，等一下?！?p> 麻衣在咲太身后輕聲叫住他。
「要來個臨別的擁抱？」
「……」
「咦？我說中了？」
「不是啦……不過也沒錯?！?p> 如此回應的麻衣頻頻在意周圍。
「麻衣小姐？」
「接下來，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面喔?！?p> 「說得也是?！?p> 如果麻衣問咲太能否接受，咲太很難回答「可以」。即使如此，這是他和麻衣討論之后決定的結(jié)果。
「說不定，要等到第二學期開學才能見面?！?p> 「那么，我會趁這段期間找到校內(nèi)人跡罕至的好地方。」
「現(xiàn)在你就不在乎嗎？」
「咦？」
「你不在乎就這樣道別嗎？」
麻衣?lián)P起視線誘惑咲太。即使略微嬌羞地低頭，視線依然朝向咲太。
「那個……」
先移開視線的人是咲太。他不經(jīng)意地確認通往車站的道路與周邊的狀況。
「沒有行人?！?p> 麻衣?lián)屜雀嬷?。咲太背脊發(fā)涼。
「也沒有可疑的車子停在附近?！?p> 不用擔心被路人看見，而且也沒有狗仔之類的業(yè)界相關(guān)人士。
麻衣都這么說了，咲太無法退縮。應該說他不可能退縮。
咲太雙手輕輕搭在麻衣肩膀上。
「……」
「……」
四目相對數(shù)秒，咲太將臉湊過去，麻衣隨即輕輕閉上雙眼。這已經(jīng)是反射動作了吧。麻衣縮起身體、收起下巴；咲太稍微蹲低，像是要偷看麻衣的臉蛋般得到了她的唇。
「嗯……」
麻衣的鼻子發(fā)出誘人的聲音，溫熱的氣息拂過臉頰，莫名酥癢。咲太將注意力集中在嘴唇，甚至忘記呼吸，在感到難受時離開麻衣。
麻衣若無其事地看著咲太，但她沒藏起自己殷紅的臉頰。
「……」
「……」
「講……講點話啊?！?p> 「感謝招待?！?p> 「笨蛋?！?p> 這句話聽起來像在掩飾害羞。
「那么，我想再來一次。」
「真的是……笨蛋……」
這次這句話正如字面的含意，麻衣不禁傻眼，全身嬌羞的氣息一下子變稀薄了。剛才那樣真是敗筆。
「后續(xù)就改天吧?！?p> 「咦～～剛才那樣已經(jīng)點了火，我不可能忍得住啦?！?p> 「又不是發(fā)情期的猴子，給我忍?！?p> 「是麻衣小姐讓我變成精力旺盛的猴子喔?！?p> 「我不要猴子當男友。」
「我明明是回應麻衣小姐的央求……」
「沒……沒人做那種事！」
麻衣狠狠一瞪。
「是這樣嗎？」
「是的?！?p> 「剛才的麻衣小姐明明超可愛的……」
「講這種話也沒用。因為你一下子就會得寸進尺?！?p> 「……」
「露出死魚眼也沒用。」
「我自認這是被拋棄的幼犬的眼神……」
「你的演技天分是零，應該說是負的?！?p> 講得好過分。
「那么，晚安。」
「……」
咲太嘗試無言抵抗。
「咲太，要回應『晚安』，對吧？」
語氣像是在教育小孩。
「晚安?！?p> 「我會打電話給你?！?p> 「耶～～好期待喔～～」
唉……」
麻衣夸張地嘆了口氣。深深的嘆息。
「只有今天讓你任性一次哦。」
麻衣迅速說完，朝咲太接近一步，挺直背脊，溫柔地吻了咲太的唇。只是短短的碰觸。
「這樣，下次就沒有了?！?p> 「咦？是這種制度？」
「沒錯?！?p> 麻衣戲弄咲太之后露出滿足的笑容，跳舞般轉(zhuǎn)身進入公寓，背影立刻消失。
「糟糕，精力更旺盛了。這種心情該怎么處理啊……」
不過，不能老是迎接發(fā)情期的到來，不能這樣。今天還有事情要做。
咲太必須回家和理央討論重要的事。
「雙葉的事，可以留到明天嗎……應該不行吧……」
咲太如此心想，轉(zhuǎn)身回家。
6
送走麻衣的咲太回到自家一看，楓正在洗澡。理央坐在餐桌旁看精裝書。大概是小說。
咲太原本打算回家之后整理廚房，但廚房已經(jīng)變乾凈了。用過的餐具與鍋子放在瀝水籃，吃剩的咖哩裝進保鮮盒，放入冰箱冷凍庫冬眠。
「雙葉，謝啦?！?p> 「嗯?！?p> 理央專心看書，只有輕聲回應。
「明明只是送她回去，卻拖好久啊?！?p> 接下來這句話莫名耐人尋味，但理央似乎沒有別的意思，聽起來只是在單純述說事實。
「在看什么？」
「你妹妹說很好看，就借我了。」
理央拿起書讓咲太看書背。書名是《裸體王子與不悅的魔女》，作者是「由比濱栞奈」，楓強力推薦的作家。
咲太也被楓推薦看了這個作者的好幾本作品，卻不是很著迷。很多故事的結(jié)尾不了了之，看完感覺不是滋味，不太舒坦。不過照楓的說法，她推薦的原因似乎不是這個……
「那本也是愈看愈煩躁嗎？」
「嗯？不會……到目前為止的劇情，是一個不起眼的女生第一次交男友而樂不可支?！?p> 光是聽她說就覺得內(nèi)容似乎很陽光。
「這個男友感覺挺受女生歡迎……所以女主角煩惱『平凡的我是否有資格當他的女友』，只要漂亮女生接近她男友，就覺得『那個女生肯定比較合適』而陷入自我厭惡，徑自感到不安。但她不夠坦率，將這份不安發(fā)泄在男友身上?！?p> 說明得相當具體。而且，這本書講的似乎是一個相當麻煩的女生。
「那本書有趣嗎？」
咲太回以單純的疑問。
「有趣啊。她自視卑微的個性，讓我感同身受?！?p> 「這樣真的有趣嗎……」
「因為女生是共鳴與同理心的生物。」
明明理央自己也是女生，卻像是置身事外般分析。以這么客觀的角度掌握自己，真的可以從小說得到樂趣嗎？咲太感到疑問。
「楓洗好了，暖呼呼的?！?p> 咲太從冰箱取出運動飮料遞給楓。
「楓冰涼涼的！」
「雙葉，你先洗吧?！?p> 「……」
理央終于從書本上抬起視線，侮蔑的視線透過眼鏡刺在咲太身上。
「我就明講吧，我不打算用雙葉泡澡熬出的高湯做任何事?！?p> 「梓川?！?p> 「你明白了嗎？」
「你講出『高湯』這種字眼就該死?！?p> 「……那我先洗了，可以吧？」
「可以啊，畢竟現(xiàn)在劇情正好看?！?p> 理央的眼睛追著文章上下移動。
「現(xiàn)在是接吻橋段？」
「是她露出像是看著路上滿地嘔吐物的眼神，調(diào)教男友的橋段?！?p> 看來是超乎想像，令人深感興趣的橋段。
「好像很好看?？赐暌步栉野?。」
咲太說著前往浴室。
脫光衣服，首先以臉盆里的熱水往頭頂沖，接著在海綿加上沐浴乳搓出泡泡刷洗慣用手。這是一如往常的模式。然后以慣用手拿海綿刷洗全身，刷完后簡單沖掉泡沫，接著洗頭，最后是洗臉。拿蓮蓬頭將全身上下沖洗乾凈之后泡澡，大約十秒就起身。
「雙葉，浴室可以用了。」
「你只是過個水而已吧？」
「夏天很熱?！?p> 到了冬天還是會洗久一點。
理央在書里夾上書簽?！改敲?，我就借用浴室了?！顾f完進入更衣間并關(guān)緊門。不過這個家的門，除了玄關(guān)大門與廁所門之外都無法上鎖。
隔著門板，隱約聽得到衣服的摩擦聲。一直偷聽也很惡心，所以咲太坐在電風扇前面，按下開關(guān)，將火熱的身體吹涼。
「我～～是～～外～～星～～人～～」
一時鬼迷心竅，朝電風扇講話模仿外星人，卻莫名覺得空虛。
大約納涼五分鐘之后，咲太起身前往理央正在洗澡的浴室。
打開更衣間的門，浴室傳來「喀噠」的輕微聲響。似乎是臉盆摩擦地面的聲音。
毛玻璃門的另一側(cè)，看得到女生的剪影。似乎正背對著門洗身體。
「雙葉，方便問一下嗎？」
「我也可以問一下嗎？」
「嗯？」
「為什么動不動就在我洗澡的時候找我講話？」
「因為隔著一扇門的后面有光溜溜的女生會讓我興奮。」
「……」
「有些事不要面對面比較好講吧？」
「這是怎樣？」
理央傳出稍微警戒的動靜，不過停止的手依然再度動起來，為全身抹上泡泡。
咲太避開門前，坐在更衣間地板上。他接下來要講的事沒那么快講完。
「雙葉，你住在什么樣的家？」
「這是在問什么？」
疑惑的反應。咲太不以為意，繼續(xù)問下去。
「公寓？獨棟？」
「獨棟?！?p> 「大嗎？」
「算大吧?！?p> 「莫非……你家很有錢？」
「或許吧?！?p> 理央乾脆肯定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在聊她自己。有錢的不是我，是我的父母。感覺她抱持這種態(tài)度。
「你爸媽做什么工作？」
「父親是醫(yī)師?！?p> 「真的假的？」
「用不著驚訝吧？」
「所以你家是醫(yī)院？」
「不是開業(yè)醫(yī)師，是在教學醫(yī)院上班?！?p> 「會有派系斗爭嗎？」
「好像會?！?p> 「真厲害耶?！?p> 浴室傳來沖洗身上泡沫的嘩啦啦水聲。連續(xù)傳來一陣子之后，理央的剪影泡進浴缸。
「母親呢？」
「經(jīng)營進口品牌的服裝店。」
「所以是社長吧？」
「應該是吧……所以，你想說什么？」
冷靜的詢問。從態(tài)度來看，咲太覺得理央已經(jīng)察覺到他得知關(guān)于她的一個秘密……
「你從『冒牌貨』那里聽到了什么？」
「過程有點復雜……」
她終究沒想到沙希會介入吧。
「但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事。」
「是喔。」
反應只有話語，沒加入情緒，聽起來像是自言自語。
「……」
「……」
「那個帳號，是暑假前注冊的?！?p> 理央停頓片刻，開始慢慢述說。
「可是，我不知道該寫什么?！?p> 講得像是小學生的作文。
「寫什么都好吧？例如現(xiàn)在愛上名草有主的爽朗帥哥。」
「素昧平生的人看到這種留言會開心嗎？」
「女生是共鳴的生物吧？」
「反正只會當我是惡心的女生，罵我『丑女不要得寸進尺』?！?p> 「想法真卑微啊?！?p> 至少咲太從來不認為理央是丑女。即使曾經(jīng)覺得她不起眼，但這個部分肯定也是她的魅力。
「我的神經(jīng)沒有大條到會當著全校學生的面，向家喻戶曉的漂亮女星表白。」
「你做過更大膽的事吧？」
「……」
「我們的交情明明一年多了，卻也沒給我看過那么深邃的乳溝。」
「我沒理由幫你養(yǎng)眼?！?p> 「既然給誰看都好，給我看不是也好嗎？」
「梓川你真的是笨蛋耶。」
「麻衣小姐也這么說我?！?p> 而且語調(diào)幾乎一樣……
「我實在搞不懂耶。你平常戒心不是很重嗎？」
「……我真的討厭你觀察入微的這一面?！?p> 「不，是你太好懂了?！?p> 畢竟裙子比其他學生長，上衣也總是連第一個扣子都扣好。學?？亢＃芏嗯谙奶觳淮┍承纳蠈W，她在校內(nèi)卻還穿上白袍。不只是長袖，衣襬也很長，所以腿部大多沒外露。
「所以你明知如此，還是對我性騷擾?！?p> 「我一直注意別跨越你真的會厭惡的界線?！?p> 「性格爛透了?！?p> 「那么，你就是討厭這樣的我才想上網(wǎng)交友？」
「是嗎……感覺不太對?！?p> 「不是這樣？」
「或許更單純……只是希望有人理我吧?！?p> 理央自嘲般說了。態(tài)度很自然，完全沒有賭氣的感覺，一如往常地平淡。
不過，這反而令咲太不安。如果理央是基于某種明確的契機開始上傳自拍照，那還比較好懂，實際上卻不是這樣。是每天郁悶的情緒累積使然。沒發(fā)生任何戲劇化的事件，是在日常生活發(fā)生現(xiàn)在這個狀況。
郁悶、忿恨的心情一點一滴儲存在內(nèi)心的杯子，終于滿溢而出。咲太覺得她是這種類型。
感覺內(nèi)心緩緩、緩緩地逐漸被侵蝕，所以咲太完全沒發(fā)現(xiàn)理央這份心情。
「一開始就上傳清涼照，太奸詐了吧？」
「我只有這個啊?！?p> 「反倒是在這方面有自信嗎？」
「……別說自信，我只覺得自卑。」
如果不是這樣，就無法理解她戒心為何這么重。
「從國中時代……我的女性特徵就比同學發(fā)育得快。我知道那些跟猴子一樣的男生是用什么眼光看我?！?p> 「像是『雙葉的胸部超殺』之類的？」
「他們真的就是這樣講?！?p> 咲太也經(jīng)歷過跟猴子一樣的男國中生時期，所以非常清楚。他覺得現(xiàn)在也和那時候差不了多少。對女生的身體充滿興趣的年紀；因為制服上衣透出胸罩線條就樂不可支的年紀。班上少數(shù)發(fā)育特別好的女生會集中承受這種感興趣的視線，在理央班上，這個人應該就是理央。
「某天放學后，輪值打掃的我倒完垃圾回來，聽到留在教室的男生在聊我……我就討厭這個身體了，覺得自己很臟……」
大概是因為多愁善感，青春期受到的打擊會跟著自己很久。某些事即使只發(fā)生一次，也會一直留在心里，影響到后來的生活方式。不過當時連這種事都不曉得……
「這真是抱歉啊?！?p> 「為什么你要道歉？」
「我代表那些跟猴子一樣的男生跟你道歉?！?p> 浴室傳出稍微松懈下來的笑聲。
「在那之后，我就禁不住男生的視線?！?p> 這樣咲太就明白來龍去脈了，卻變得無法解釋理央現(xiàn)在為何要做這種事。
「但你卻上傳那種照片？」
感覺完全朝反方向走。雖說沒拍到臉，討厭男生視線的理央?yún)s上傳游走在尺度邊緣的照片。
「因為那么做會有反應。」
「色情大叔喜歡你，你會開心？」
「能夠挑選對象的人只限于魅力足以挑選對象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以自己期望的形式被別人需要?！?p> 「我可不想聽這種真相?！?p> 「無論對方是誰，光是有反應，我就感覺得到救贖了?！?p> 「你這種說法，等于在說這不是你期望的形式喔?！?p>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吧。我覺得到最后，我無法拋棄受到注視的厭惡感……在相反的目的與手段之間感受到強烈的壓力，導致我的意識分離。只要這樣想，某些部分就可以接受?！?p> 真是冷靜的自我分析。
「換句話說，你分離成『希望有人理會的雙葉』以及『不準用這種手段吸引別人注意的雙葉』，是這樣嗎？」
咲太也覺得自己語出驚人。不過簡單整理之后，理央剛才的說法肯定就是這樣。
「我不認為分離的方式這么明確……不過這個解釋的方向是對的?！?p> 「這樣啊……」
咲太仰望天花板，日光燈有點閃爍。要換成LED嗎？不過很貴耶……這個無關(guān)的想法一度介入思緒，但是立刻消失。
「另一個雙葉好像還在繼續(xù)上傳自拍的特寫喔?！?p> 「我知道，因為我在網(wǎng)咖監(jiān)視。原本想砍掉整個帳號，但是密碼被換掉了?！?p> 「該怎么做？」
「什么都做不了?！?p> 死心般的聲音。
「這是怎樣？」
「她也是我，所以我懂。她不會輕易收手。如果輕易就收手，一開始就不會這么做?！?p> 「沒人說輕易就能讓她收手吧？」
「……」
「雙葉，你想怎么做？」
「可以的話，希望她收手?！?p> 「知道了。交給我吧?！?p> 咲太沒想到任何方法，也不覺得另一個理央會被他說服。理央說得對，如果會輕易收手，肯定從一開始就不會這么做。
不是在講道理。如果講道理就能了事，咲太覺得理央比他更適合處理這個狀況。
因為不是這樣，才會變成這種事態(tài)。
「嘿咻?！箚D太使力起身。
「梓川？你想怎么做？」
「我明天也去學校一趟?！?p> 「去做什么？」
「找她閑聊。」
「然后呢？」
「后天也去學校一趟?！?p> 「原來如此……所以，要繼續(xù)找她閑聊？」
「應該是這樣?！?p> 「這做法真麻煩耶?！?p> 「因為就算邀你去海邊，你也絕對不會來吧？」
「我百分之一百二十會拒絕?！?p> 這句話具備充分的說服力。既然理央這么說就肯定沒錯。
「你說得對，有些事不要面對面比較好講。」
咲太假裝沒聽到她最后這句話，離開更衣間。有增無減的問題令他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