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記住死人,更沒有人會記住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死人。
而這個世界無時無刻都在發(fā)生死亡,像是靈魂們知道落空大陸不值得,飛快離開,毫無留戀。
杜如月給雍酈送過去這個月度的獵物,卻被他攔了下來。
“老杜,這個雨季的獵物足夠了,可以不必送了?!?p> 杜如月面無表情地看著雍酈,說道:“好?!?p> 剛打算轉(zhuǎn)身離開,雍酈卻拉住杜如月攀談起來。
“老杜,我看你臉色不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么?”雍酈有些擔憂地望著她。
“放心吧,沒什么事情。”杜如月看了眼雍酈的神情,很快收斂心神。
“有需要,你可以找我?guī)兔Φ??!?p> “嗯。走了?!?p> 杜如月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向著村口的大柳樹走去。
雍酈嘴角浮起玩味的笑容,整個人的黑色氣息濃郁了許多。
杜如月離開村子,進入東南邊的魔林,找到一處隱秘的洞穴,將自己踩到的草扶起,掃除自己的痕跡,才悄悄地進入洞中。
黑暗的洞中,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死死咬住自己的嘴角,不讓自己發(fā)聲。手捏成拳狀,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
跌坐了許久,忍著痛苦,才將僵直的脊背放松下來。
跟隨著放松的身體,緩緩躺了下來,只聽見一絲熟睡的輕呼聲。
雍酈看著杜如月遠去的背影,轉(zhuǎn)身來到天使之心湖邊,隱藏著自己的身形,向著魔法陣走去。
雍酈將身體藏好,靈魂離體,向著魔法陣下方的懸崖落下,看到了數(shù)十只朱獳。
一個個擁擠在狹小的空間,被黑色鐵鏈栓得緊緊的,鋼針利爪在睡覺時仍然張開,一只體型較大的朱獳卻一下子睜開了白色的眼睛,沖著靈體狀態(tài)下的雍酈瘋狂大叫。
這幾十只朱獳仿佛聽到了什么命令一樣,迅速起身,利爪不住地抓地,殘缺的牙齒露出,面目猙獰,聲聲入耳的狂吠。有幾只在奮力掙扎向前,黑色鏈子迅速打出閃電,將他們擊倒。
突如其來的閃電,讓狂吠聲禁音,也將雍酈嚇個不清。
“該死!”靈體回歸后,雍酈迅速吐出一口暗紅的鮮血,恨恨地看向懸崖。
“杜如月在做什么?那個朱獳怎么好像能察覺到靈體?太危險了。”
雍酈低頭思忖,不能將這件事情瞞下,得將事情捅出去。
要不然這里的天就要變了。
過了幾天,杜如月才從昏睡狀態(tài)下醒來,渾身的酸疼與饑餓感促使她緊皺眉頭,額頭上擠出幾道扭曲的皺紋。
“過幾天就是雨季了,我必須收集更多的雷電,要不然下次灌輸雷電的能量不夠,朱獳更加不會受控制了。”杜如月內(nèi)心擔憂無比。
隨即想到雍酈從不過問自己的事情,這次罕見地想從自己這里了解些許情況,看來這么多年,讓他警覺了起來。
臉上全是無奈的表情,誰讓自己的實力一降再降,現(xiàn)在打個獵物都能受傷的實力,誰都會察覺有問題吧。
“都怪那個黑鏈,輸了那么多能量,還要吸收我的本源。遭到反噬更加虛弱,能不能挺到下一次灌能都不一定了。”杜如月一拳砸向地面,疼得臉部扭曲,牙關緊咬。
“晦氣!”
眼看咒黑神布置的任務完成在即,杜如月難免心焦起來,害怕功虧一簣,百年付出什么也得不到。
當然,更主要的是完不成任務,恐怕早晚會死于落空大陸監(jiān)獄。
丈夫王藤還在監(jiān)獄之外等待自己,完成咒黑神交付的任務,對于王藤的將來會非常好。
咒黑神的親傳弟子主要是皇族之人,王藤是唯一的貧民。對外大家都稱呼他為執(zhí)行者,但其實他只會傳送之法。因為他的低等級身份,其他的功法都不被允許學習,蹉跎歲月。
當咒黑神將這個任務交給王藤的時候,他就知道屬于他的機遇來了。
杜如月與王藤相識數(shù)年,杜如月苦苦追求而不得,直到王藤提出讓杜如月參加咒黑神的計劃,他們二人才結(jié)為夫妻。
僅僅過了短暫的夫妻生活,已經(jīng)讓杜如月心滿意足。
這長久的分離,使得杜如月對王藤的愛沒有絲毫減少,反而更加深刻,相思入骨,以至于為了完成任務奮盡全力,甚至不惜透支自己的生命潛力。
“阿藤,再等等我,就快了,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