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鷹令
游雪又敲擊了幾下石門,感覺此處空間中的確沒有一絲空氣流通的跡象,那石屋肯定不能待太久,以目前石屋的大小空間來看,游雪預計最多只能容納三人共處,而且不能超過五個時辰左右,這樣的設(shè)計明顯存在瑕疵,而且長時間未開需要時間換氣,如果石屋的主人臨時有難,豈不是沒了用處,游雪搖搖頭有些嘆息,倒是那個香爐很吸引人,里面說不定有門道。
滑下通道,游雪重回石屋,在書架上搜索了一番,登時便有些失望,游文遠口中所說的游府底蘊竟然就是這些書,清一色的歷史雜記,游雪納了悶,隨意翻看了一會便準備出去,一陣失落的意味襲上心頭,興許是這一次跑馬已經(jīng)將游雪的心境徹底打開,他有些不愿在狹窄的地方待著,再加上祖上的財富落差有些大,游雪準備出去一探香爐的底細。
這會兒宗祠附近無人,游雪順利出來,通道關(guān)閉,香爐回位,游雪并不打算用叩拜的方式,用腳在游文遠跪下的地方跺了九下,果不其然,香爐轉(zhuǎn)動,相同的場景再現(xiàn),游雪曉得腳底下定有機關(guān),只是拆解怕是不能,暫且不管,仔細看著香爐,普普通通,兩邊似有夾層,底下未通,漆黑如墨,用手可以碰到底,游雪左擰未動,右擰便有了動靜,石門再開,游雪嘗試將香爐抱起,腳下生根,機關(guān)定是在香爐底,游雪沒有要弄清楚的意思,畢竟這種機關(guān)倒不是很奇。
游府的底蘊對游雪潑了冷水,倒也給游雪提了醒,若不是親眼所見,游雪到死怕也難找到宗祠下的石屋,可見人耳的觀察力在應對地下空間還遠遠不夠,想到最近山鳴縣發(fā)生的事情,游雪登時便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天上藏不住東西,只有地下才能藏污納垢,山鳴縣附近的洞穴深崖都有可疑的地方,尤其是宋家,那么大的地不可能放如此多的棺材。
游雪越想越多,將跑馬路上的事情連起來,雖然事情的主角大多都不是他,但最后總跟游雪沾上邊,直到最后由他處理,這些事情像是考驗,又像是一種阻擋,讓人摸不透看不清,眼下最重要的事莫過于山鳴縣這件大事,游雪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終究要鬧到極大,游府若想繼續(xù)立足在山鳴縣,游雪便要率先出手。
一夜易過,第二日,山鳴縣大小官員的聯(lián)名帖子便向南林郡城遞了上去,柳清,白展此舉在外人眼里不過是要將責任拋開,游雪順理成章成為了整件事的主角,百姓雖然議論紛紛,大多咒罵官員無能,也有幸災樂禍的,游雪當天便去了衙門。
柳清畢竟理虧,沒有接待游雪,待班的柳泉跟游雪周旋了一會,游雪見不到柳清便打算去看看白展,對方也是閉門不見,兩個閉門羹吃下,游雪只好回了游府。
等待的時間總是有些漫長,柳清因為過于擔心而害了病,白展倒是照常操練兵甲,蕭總兵走后的第八天,郡里用一種獨特的方式傳了令——鷹令。
一頭神俊的黑鷹在山鳴縣上空盤旋,游雪早早便看見了這只大鳥,翼展有些遮天蔽日的味道,游雪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七八尺的樣子,鷹懸半空,傲視著地下的山鳴縣城,柳清因為生病的原因?qū)@位使者接待不免怠慢,也多虧白展還識貨,認清楚了鷹的身份,強撐著發(fā)軟的身子吩咐下人立即找了一塊空地,在里面放了幾只活羊羔,小羊叫了幾聲,那鷹看見了接待的消息便一頭沖了下來,一頓飽餐。
游雪忙跟了過來,黑鷹落地后將羊羔抓撓拋飛弄死,游雪瞧見鷹的羽毛有些雜亂,像是飛行頗久的樣子,空地這邊靠近縣城邊,白展早早派人將附近的雜人清理干凈,游雪從半空落下倒讓那鷹停食看了一眼,游雪收盡身上的氣勢,黑鷹便繼續(xù)美餐,游雪看見白展的舉動便曉得了這只鷹的身份便是書上說的周國鷹司的使者。
周國的鷹司存在很古老,起初是因為戰(zhàn)場瞬息萬變而為通訊建立,其后逐漸演變成周國的中央對地方頒法施令的工具,承擔起了地方大員與皇室的溝通橋梁,慢慢又出現(xiàn)了很多變化,鷹司不僅養(yǎng)鷹,同樣也養(yǎng)其它通訊用的活物,雕,隼,鴿等在鷹司成為了???。
白展對眼前的這位可不敢怠慢,畢竟他知曉鷹在鷹司中的地位,如果他今日處理慢了,黑鷹飛回郡城,等待白展和柳清的便不是革職查辦這么簡單,鷹是鷹司最高級別的通訊方式,南林郡目前常駐在郡城的鷹不過一,就連郡守對鷹都要時常關(guān)懷,不敢冷落,如今黑鷹到,說明郡守的鷹令亦到。
白展手里拿著一塊頭蓋骨,在游雪好奇的眼神中逐漸走向黑鷹,那黑鷹猛地便盯著白展,白展冷汗陣陣,忙將頭蓋骨丟過去,游雪曉得了這塊骨頭估計也是信物之類的,那鷹看見頭蓋骨便繼續(xù)進食,白展小心靠近,在黑鷹的翼肋間取出信筒,迅速離開黑鷹,在一旁候著,等待這位使者離開。
黑鷹吃飽,在原地清理了一會兒羽毛,瞥了一眼游雪便倏爾沖向高空,掀起了地上的塵土,白展一顆懸浮的心此時仍無法下來,臉色極為難看,塵土未落,黑鷹便只有了一個黑點,游雪看見這種神物也不免感嘆,人終究是井底之物,登山遠眺哪有俯瞰眾山來的痛快。
白展急忙向縣衙趕,信筒的設(shè)計必須有鑰匙才能打開,而這把鑰匙卻在柳清手里,游雪不好跟著,回府等候消息。
縣衙的動作很迅速,鷹令迅速抄寫多份下達。
“天降大雨,連綿不休,山鳴百姓受此災難實屬不幸,此郡內(nèi)監(jiān)察不力導致有此災難發(fā)生,鷹令下達之日,山鳴縣令、執(zhí)軍使等大小官員速舉官私銀兩、糧餉,撫恤受難百姓,不得有誤,期間一應大小事宜歸游大人掌管,十五日內(nèi),著蕭總兵再來考察。”
柳清、白展的計策算是成功了一半,可又像是絲毫未奏效,郡守堂堂封疆大吏,一方要員,游文遠三品文官,郡守竟稱“游大人”,這不是示弱又是何為?
鷹令的原件快速被游府收到,游文遠穿上官袍迎接,這種結(jié)果也出乎游雪之料,游雪本以為郡守必會將此事壓下去,不曾想還是中了他的直覺,游府成了河里漩渦,再也撇不清關(guān)系,游文遠這一次穿起官袍更是非同凡響,意味著游府以一種奇怪的姿態(tài)又入世了。
游文遠不能拒接鷹令,否則便是反抗整個周國,游府又一次出世為官。
鷹令發(fā)布第二日,破財消災,縣衙里沒拿出多少銀子,白展也是,加上游府的這點,再湊上大小官員的總共也不過兩千兩,捉襟見肘了一些。
游雪跟著忙了一陣,帶著幾個縣衙里借的老弱官差挨家挨戶送銀子,在山鳴縣的地界折騰了足足六七天,八月下旬,與白監(jiān)察的約定日期漸到,蕭總兵又一次來山鳴縣視察民情,游雪的預感很準確,蕭總兵的目的很明確,帶游雪赴約。
事情藏不住,游雪只好如實告訴父親,游文遠曉得京都的兇險,華麗的外表下到處都是爭斗,任游雪如何說都不愿意放人,將銀子還給蕭總兵,蕭總兵也是不敢多說,收也不是,不收也不好,本來郡守讓他三天視察民情返回,因為游雪的事情便又拖了下來,蕭總兵住進了公館。
賈府這邊,賈貴聽說兒子要跟游雪去京都,人逢喜事精神爽,親自為兒子打點好一切,弄出幾包行李,準備讓賈更貴帶上,游府這邊的聲氣傳過來倒是掃了賈貴的興,這種去京都的機會可太少,以游府的面子去京都除了皇帝老兒見不得,其他人還不趕著巴結(jié)游雪,到時賈更貴沾沾游雪的氣便夠了,當然,賈貴也是希望兒子去京都見見世面。
這一日,賈貴跟蕭總兵共同造訪,最后無功而返,可蕭總兵像是請游雪去京都的人一樣,公事辦完便待在公館不走了,每天派人探探游文遠的口風,手里掐算著日子,過得很不錯。
游府的明悟聽到游雪要去京都的消息便回了寺里,令游雪驚奇的是幾天都沒有聽見師父法相的動靜,莫非去了別處不成?游文遠這幾日看得緊,游雪不好出門,正納悶的時候,明覺明悟二僧便一起到了。
明覺這時已入世頗深,少了當年在游雪面前吹牛談天的頑皮,武藝有成的他擔負著靈珠寺的未來,在知曉法相的重擔后他更加變得有些老氣,練武辦事也不含糊,儼然早早習慣了方丈的角色,游雪對大師兄的改變看在眼里,逐漸也生了許多尊敬。
明覺開門見山,“師弟,師父大難在即,山鳴縣朝不保夕,師兄知曉你對俗世執(zhí)念很少,但游府在此,你若是一走了之,游府之人也有大難,京都之行不可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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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們看看我的另一本吧,修真界的跟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