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摁滅手機,回頭看見之前那人盯著的海報,上面幾個藝術(shù)字,十分好看地寫著:
情不知何起,安知其為然。
訂婚海報?
有這樣瞎附詞的訂婚海報嗎?
何然咒罵間,一邊努力靜下心壓制自己的暴躁情緒,一邊開始自我暗示,回來了,回來了!
這是蓉城,她不能隨便發(fā)脾氣!
隨著她自我調(diào)節(jié)的時間逝去,宴會大廳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回頭。
二樓的高臺之上,一個相貌出眾,身高腿長的青年人正吸引著眾人目光。
“天啊,那是秦恒?他不是腿斷了嗎?”
何然眉眼一跳,只感覺心臟上面被人刮了幾個耳光,難受憋屈得緊!
怎么才一回來就這么多麻煩事!
一場訂婚宴就弄得如此事多!
他們以蘇婆婆病?;畈贿^幾天的消息把她騙了回來,又要她轉(zhuǎn)移陣地,擁有新身份低調(diào)做人?
而這場訂婚宴,就是她偽裝成鄉(xiāng)下可憐人的保護色——為了救奶奶甘愿做替身千金,嫁給秦家。
真是無縫銜接的新身份!
何然咬了咬牙!
發(fā)現(xiàn)她是被騙回來的,她就十分不爽了。
現(xiàn)在還要應(yīng)付任惠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和這場奇怪的訂婚宴!
任惠,是謝昶的妻子,按理來說,何然還得稱她一聲任姨。
可何然從來沒見過任惠,任惠更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實樣子,只知道她是私生女,鄉(xiāng)下人,一無是處!
何然撫上額頭,無奈,看來這一年里,她還得裝得乖一點兒……
郁悶!
果然,不到一分鐘,何然就又接到任惠的電話。
二樓客廳終于不吵了。
何然兀自找了個角落坐下,一如既往地不說話,連抬眼都懶得抬。
之前沒看資料前,秦家人初見還覺得何然是文靜矜持,過于靦腆。
如今再看,怎么都覺得何然渾身上下都是一股混不吝的傲。
一股少年人自以為是,不知悔改,特別難訓(xùn)的倔強與孤傲!
不比之前的病態(tài),此時的秦恒溫文儒雅,風(fēng)度翩翩。
何然如此冷漠的態(tài)度,令他愣了下。
回想起那通電話,眼里有絲莫名的惆悵,只是很快被他遮掩而過,平靜道:“這件事,我想,也應(yīng)該告訴何小姐一聲?!?p> 他一句話說了好幾個停頓,很是鄭重,然后就陷入了沉默,好似自己被自己的話驚住了。
他好像知道了安爺?shù)南敕耍?p> 只有這樣,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讓人懷疑。
整個客廳都安靜下來。
何然:“……”話不說完是幾個意思?
她一心二用,后知后覺抬起眼眸。
“說。”語氣里壓抑著不耐與煩躁,又單手撐著腦袋偏著頭,狀若無意,又好似在思考什么。
在她周圍,似籠罩著一層不近人情的冷與傲,而中心的她,大佬氣息十足,讓人噤若寒蟬。
秦恒被叫回神,看著何然怔愣半晌,才從“偽大佬”的氣場中反應(yīng)過來。
看來是裝病太久了,看誰都不善。
竟然差點連個鄉(xiāng)下丫頭都怕了!
還是沒人說話?
何然擰眉,看向秦恒。
她明明都沒仔細看過房間里的人,連之前的抬眸都只是隨意一抬,此時卻直接將目光鎖定在了秦恒身上。
旁人不覺,但秦恒卻本能感受到了一種危險。
秦恒的媽媽于雪蓮早就看不慣何然這一身的匪氣。
跟誰都是一副冷淡不理的模樣,卻又對誰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態(tài)度。
年紀小小,不學(xué)無術(shù),態(tài)度還特別差,面對長輩都沒點禮數(shù)。
“你可以嫁進秦家,但娶你的人不會是我們家秦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