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過夜
食不言寢不語,是林零的人生準(zhǔn)則之一。
她很討厭那種在餐桌上說著說那的,吃飯就要安安靜靜的吃,吃完隨便你們說什么,她都可以接受。只有在吃飯的時候如果有人在旁邊一直說個沒停還伴隨著吃東西的聲音,林零就感覺很不爽。
當(dāng)然,也因為這個在旁人看來很不合符當(dāng)下時代的準(zhǔn)則的緣故,成為了林零沒有多少朋友的原因之一。
吃過飯后留下兩名守夜的騎士后所有人回到屋子休息,林零自然也就和安嵐和陳悅一個屋子。
休息室沿著墻邊放著三張單人床,床上被褥齊全。中間的床上放著許多書籍,根據(jù)書籍的封面上寫著的字可以判斷是有關(guān)魔術(shù)使用的書籍。
靠門的床邊放著一套盔甲,赤紅色的盔甲表面細(xì)看下到處都是劃痕,但在使用者良好的保養(yǎng)下倒是很難看出這種細(xì)小的劃痕。一并巨大的大劍斜靠在強上,寬大的劍身和重量讓除了安嵐外沒人拿得起來。
最里面的床上面除了被褥就沒有別的東西了,林零很自覺的就坐在了這張床上。
“這書……”陳悅眼前一亮,從床上抄起一本名為《時間與空間理論》的書就看了起來。
“很貴的?。《疫€很難買到?!?p> “喜歡嗎?”安嵐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柄小型匕首細(xì)細(xì)的擦拭著。
“喜歡喜歡!”
看向林零,安嵐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只給陳悅帶了份禮物,誰也沒想到會遇見林零。
“抱歉啊林靈,下次給你帶一份禮物?!?p> “嗯?!?p> 林零笑了笑點頭應(yīng)下。
林零躺下后很快睡著,安嵐把自己的盔甲和武器擦了一遍后也躺下休息,不過要是有什么情況出現(xiàn)的話,她絕對是第一個醒來的。
陳悅則是抱著書看了許久,直到實在頂不住打了個哈欠后才放下書睡覺。
此時的萊姆城內(nèi),碩大的城市街頭不見一人。一支五人小隊士兵從道路的盡頭緩緩沿著冷清的街道走來。
他們穿著漆黑色盔甲,頭部的盔甲沒有任何用來觀看外界的通道,但是行走的路徑卻筆直無比,一點點的歪斜都沒有。
“咳咳?!?p> 一聲細(xì)微的咳嗽聲從街道旁的屋子傳出,士兵們停下腳步,看向發(fā)出聲音的屋子,動作一摸一樣,沒有絲毫誤差,簡直……不像是人類。
一名士兵來到屋門前,伸出手指輕輕在門上叩擊,開口的聲音沙啞低沉,還夾帶著一絲顫音。
“開門?!?p> 屋門突然似乎有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發(fā)出聲音,隨后安靜了下來。
“開門,不然,撞擊。”
屋內(nèi)依舊沒有回應(yīng),只是隱隱約約多出了難以分辨是否是蠶叫還是低聲抽泣的聲音。
“鏹——”
士兵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劍長一米二寬三指,通體漆黑,和盔甲一般的黑。
一劍看向木門,脆弱的門完全經(jīng)不住士兵的砍擊,一劍之下便被砍成兩半后轟然倒地。
抬腳跨過有著一寸長的門檻,士兵抬頭向屋內(nèi)最昏暗的地方看去。
那里躲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女人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望向士兵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仿佛這些不是守城的士兵,而是來殺人的惡魔。
“把他,給我?!?p> 士兵伸出空出的手命令道,在他身后又陸續(xù)走進(jìn)兩名士兵,沒做什么動作,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母子二人。
“不……不要……不要帶走我的孩子……”
女人抱著孩子的手更緊了一分,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這些人帶走后會落得什么下場,但城中的其他人家的孩子自從被帶走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重復(fù),把他,給我?!?p> 高舉手中長劍,士兵的聲音更加低沉一分。
女人的瞳孔中倒映出長劍的模樣,淚水劃過臉頰,不斷懇求著:“求求你,不要……”
瞳孔中的長劍消失了,視野中的天地一陣旋轉(zhuǎn),隨后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和抱在自己懷中的兒子。
為什么兒子要帶著害怕的眼神看自己?自己怎么了?
頭顱滾在地上的女人至死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直到瞳孔變灰暗,徹底死亡。
士兵們走出了這間屋子,其中一名士兵手中握著一個男孩的手,向著城中心最大的建筑走去,與其他士兵分道揚鑣。
這個男孩只是默默的流著淚,想要發(fā)出聲音卻只能發(fā)出聲音極小的單聲調(diào)的啊啊聲,似乎是啞了。
第二天,這戶人家的門前聚集了許多人,他們是這座城中的居民。
“王寡婦也死了,孩子也被帶走了。”
“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p> “老張不是跑出去了嗎?怎么還沒帶人回來?”
“帝都距離咱這座城你知道有多遠(yuǎn)嗎?我只求他別死在路上就行,把我們的事上報女皇陛下,我們就有救了啊……”
……
早晨陽光透過這件休息室唯一一扇窗戶照射屋子,打在躺在最里面的林零的臉上。
“唔?!?p> 揉了揉眼,支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
看了看旁邊兩張床,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的床,現(xiàn)在床上只剩下整理好的被褥了。
“起這么早嗎?”
昨晚睡覺時并沒有脫衣服,下床穿好鞋推開門走出休息室。
“你醒了?!?p> 安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已經(jīng)穿戴好盔甲的她站在桌子旁看著地圖,見林零出來后打了個招呼:“看你睡得挺熟,我就沒叫你?!?p> 屋子里只有安嵐一人,剩下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陳悅呢?”林零問道。
“在外面,說是要和騎士隊一起訓(xùn)練?!卑矋馆p笑一聲:“我不讓她去她非去,真搞不懂這妮子到底想干嗎?!?p> “我出去看看,順便我也跟著訓(xùn)練一下。”說罷林零轉(zhuǎn)頭走向大門。
“再過一會就準(zhǔn)備出發(fā),從平原走,爭取在晚上之前走到一半以上的路程。”“知道了。”
走出木屋的大門后林零深吸口氣,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騎士們在旁邊站成方形陣列,動作整齊一致沒有任何多余的華麗動作。
“喝!”
一聲嬌喝聲從隊伍中傳出,隱約可見陳悅混在騎士隊中,動作有些生硬顯然是和騎士們學(xué)習(xí)動作沒多久。
騎士們手持長劍,陳悅則是用魔術(shù)造出了一柄木劍揮舞著,重量比騎士們手中的武器輕多了。
“嘿!林零!”
一個橫批過后陳悅發(fā)現(xiàn)了從大門走出的林零,高高揮舞著空閑的手臂。
陳悅揮手時一名距離她最近的騎士動作稍大了一點,劍柄差一點碰到陳悅的頭部。
“喂!小心點!”
從隊伍中擠出來后陳悅走到林零身邊,手中出現(xiàn)一個烤紅薯遞給林零:“吃點東西,一會就要趕路了,可能一天都不會停?!?p> 一想到一會趕路的時候林零又要坐到安嵐前面,陳悅頓時鼓起兩腮。
“要不然我教你騎馬吧?一會我讓你騎我的紅黑。”
紅黑是陳悅給她的馬匹起的名字,黑色是馬的鬃毛顏色,紅色是她喜歡的顏色。
看了眼被綁在一旁的紅黑,高大強健的身軀讓林零有些擔(dān)憂。
“不了不了,完全沒學(xué)過我怕一會它一腳踹飛我?!睋u了搖頭,林零對騎馬毫無興趣。
“你教我一些魔術(shù)吧,你不是說我的魔術(shù)天賦還挺不錯的么?!?p> 陳悅有些驚訝,然后露出會心的笑容:“沒問題,你要學(xué)什么系什么類型的?”
“攻擊系?防御系?功能系?輔助系?”
“你有那把武器足以頂?shù)纳弦恍┑椭屑壍墓粜阅g(shù)了,我則是精通輔助和功能性魔術(shù),你目前也沒必要學(xué)習(xí)。可是防御性武器我又沒學(xué)多少……”
陳悅一時間有些難辦,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幫得上林零,現(xiàn)在只能是拿出一些書:“這是有關(guān)防御系魔術(shù)的書,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來問我,盡管我會的防御魔術(shù)沒多少但我怎么說也是學(xué)府第一!”
“好吧?!?p> 接過書看了眼封面,《防御魔術(shù)大全》。
好家伙,防御魔術(shù)大全?
微張著嘴看向陳悅:“不是……我不用學(xué)習(xí)魔力嗎?”
“學(xué)習(xí)魔力?這東西除了多用魔術(shù)鍛煉運用程度外還有什么學(xué)習(xí)的方法么?”陳悅歪了歪頭,一臉的好奇。
“如果你在擔(dān)心魔力不夠用的話倒是有一個辦法,多吃蘊含著魔力的食物,這樣食材中的魔力會強化你體內(nèi)的魔力,永久性的?!?p> “那我現(xiàn)在體內(nèi)有多少魔力?”自己吃過蘊含魔力的東西似乎不多,除了昨晚的烤肉就是出發(fā)前的那頓豐盛的午飯了。
陳悅上下掃視了林零一眼,開口道:“不是很多,屬于正常的魔力量。”
“正常嗎?”雖然有些意外,但莫名其妙感覺在情理之中。
“臨時更換的身體,如果時間再長一點就可以給你制作一幅無敵的身體了?!卑朊穆曇魝鱽?,卻不見她的影子。
“精神通訊,術(shù)式和科技的結(jié)合?!?p> “很抱歉,讓你帶著這副有缺陷的身體和一號戰(zhàn)斗?!卑朊穆曇魩е唤z遺憾和自責(zé)。
“幫你們也等于幫我自己,沒什么抱歉不抱歉的。”
收起書后林零輕嘆口氣:“雖然天賦高,但是魔力量倒不是很多,看來只能不能像你這樣當(dāng)個全能魔術(shù)師了。”
“那是!”陳悅微微挑眉。
穿戴整齊的安嵐此時推門而出,看了眼聊天的兩人后大喊道:“集合!”
騎士們井然有序集合在安嵐面前,聲音同步率極高。
“上馬,準(zhǔn)備出發(fā)。”
看了眼林零補充道:“林靈你還是和我騎一匹吧,以后有時間我教你騎馬?!?p> 陳悅頓時不開心了。
等所有人都上馬后陳悅騎著自己的紅黑留在了最后面,看了眼木屋后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木屋緩緩?fù)呓猓詈笕谌氪蟮刂小?p> 隊伍經(jīng)過中央的祭壇時倒沒有哥布林的襲擊了,快速穿過森林后便是一片山丘,預(yù)計晚上會到達(dá)的平原就在山丘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