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說笑了。”
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呢!早知如此,今天一開始就應(yīng)該拒絕朱老師的…
“小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安教授的大公子,安羽,也是一位教授,現(xiàn)在就在軍區(qū)總醫(yī)院里工作?!?p> “小羽,這位是我的學(xué)生,許婉玥。皖江餐廳的店主,江城著名的甜品師,她外祖母你肯定聽說過,譚紅嶺老前輩,國宴級別的大廚!”
“是,久聞盛名。”安羽先是一愣,但還是很自然地伸出了手,以示友好,“許小姐您好,幸會。”
“您好。”許婉玥也連忙站了起來,笑著應(yīng)了。
兩人雖然心照不宣,但彼此都達成了今天是第一次見面的共識。
奈斯,許婉玥心里默默地為他點了個贊。
其實仔細想想,他也覺得再次見面很尷尬吧,更別說自己還把人家給刪了,咦?這么一想,好像更尷尬了…
不過整體來說,還是勉勉強強地混過了這頓飯局。達成了目的后的朱秀便也沒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許婉玥身上了,只是互相客氣了一下,然后就陪其他客人打麻將去了。
然后,就剩下她跟安羽了……話又說回來,他跟宸敏敏交往了沒幾個月就分手了?那這件事宋譯知不知道啊…
算了管他呢,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許婉玥一等朱秀他們上樓的電梯門關(guān)上,就跟安羽道別了,“我就先走了安先生,今天謝謝你啊。”
“沒事。”
安羽依舊溫溫和和的回復(fù),搞得許婉玥是總覺得心里慎得慌。
她在前面走著,安羽就在后面跟著。兩人一路無話,原本以為出了這個大門后就可以分道揚鑣,結(jié)果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
果然應(yīng)該聽媽媽的話,許婉玥很順手地將雨傘打開,正打算踏入雨中,卻見安羽沒有任何動靜。
咦?他沒帶傘?許婉玥望了一眼兩手空空的安羽,覺得自己就這樣走掉也不太好,于是道:“那邊有個超市,我給您買一把雨傘吧?!?p> “沒事的,不用。”安羽的手放在了許婉玥的傘柄上,依然溫柔地問,“可以跟您打一把傘嗎?”
“……”他又開始了。
“安先生,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的目的嗎?”安羽沉默了一會兒,實誠道,“可能就是不希望他那樣幸福吧…”
還真是來報復(fù)的,而且你的方法好幼稚?。?p> “你不問原因嗎?”
“我沒興趣?!痹S婉玥折回了手,望著雨水侵染的城市發(fā)呆,“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都沒興趣知道。”
“許小姐…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您這話問的,這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哪會有絕對的好與壞呢?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同一件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
“那你怎么看的呢?”
“我啊?我覺得你挺好的,你年少有為,青年得志,挺好。”
“我以為…你會覺得…”
許婉玥明白安羽在說這三角戀的事,于是道:“當年的事我也沒親眼見過,流言嘛,傳成什么樣都有可能,我只說我看到的,評價我見過的。”
“有些時候也不是空穴來風啊…的確是我介入的,他們當時還沒分手…”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他的聲音還是很溫柔,用最暖的語氣說出最冰涼的話。
“你這樣做只是為了單純地報復(fù)宋譯?追到人家之后又把她給甩了?”許婉玥非常震驚,她一開始還真的以為安羽只是宋家人拒絕宸敏敏而拉出來的背鍋俠而已…
“并不是我甩她,是她提出的分手,我怎么舍得呢?”安羽苦笑,“我喜歡了她很多年…遠在宋譯認識她之前。”
“對嘛,所以我才會跟你保持距離昂?!痹S婉玥打了個響指,“你要是一開始就讓他倆保持距離,那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嘛…”
“……”
許婉玥尷尬地戰(zhàn)術(shù)咳嗽:“咳…抱歉,傘給我吧,我要回去了。”
“許小姐,我突然覺得你挺可愛的?!?p> “啊?”
“有些時候,社會上的話都是夾雜著謊言的,你怎么就肯定,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呢?”
許婉玥望著安羽,總算是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但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喜歡他,所以選擇跟他交往,我對你無感,所以選擇保持距離。”
“你其實也很優(yōu)秀的,干嘛總盯著他呢?要是真把他逼急了,也得不償失啊?!?p> “我們…并不是因為敏敏決裂的?!?p> 雨漸漸增大,嘩啦嘩啦的聲音彌漫在各處。男人的眼神悲涼,似乎真的是一段痛苦的記憶。
許婉玥望著臺階外,深深地嘆了口氣,“安先生,我沒有經(jīng)歷過你的人生,所以也無權(quán)去評價你個人的好壞,總之,向前看,畢竟世界總在不停的變運動,人也會變的,祝你幸福吧?!?p> 言畢,她轉(zhuǎn)身走向了雨中。
傘拿不回來就算了,再這樣聊下去,恐怕到家的時候也晚了。
“許小姐!”安羽是沒想到許婉玥走得這么直接,水壓很大,打在裸露在傘外面的皮膚,似乎要被吞噬了一般,他也跟了上去,將雨傘停留在許婉玥的頭頂,“抱歉,傘還你。”
“對不起,耽誤你這么久…也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
“沒事,你也早點回去吧。”許婉玥很自然地接過了傘,這次沒有一開始的猶豫,也不顧安羽一人在雨中孤單,只是淡漠地離開。
拜拜了您嘞,我還要糾結(jié)如何跟宋譯提陳磊的事呢,沒工夫在這兒看你暗自神傷。望著這么大的雨,許婉玥只是想著,早知道自己開車出門了。
不過運氣還算不錯,很快就遇到了空的。
“許小姐!”
在她要上車的那一瞬間,安羽的聲音卻響了起來,許婉玥回頭一看,他還停留在原地。
雨水已經(jīng)沖刷了他文質(zhì)彬彬的發(fā)型,水壓已經(jīng)讓他睜不開眼睛,他就這樣孤獨地站在路燈底下,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可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