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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一生從女孩到女人

第13章從未得到

致一生從女孩到女人 嫚步云端 2024 2020-07-20 20:00:00

  目前樊簡最重要的事,當然是要找一份工作。

  不過,在找工作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樊簡必須要做。

  南國低廉出租房的安全讓樊簡實在不放心。

  她在出租房里幾個非常隱蔽的地方各藏了一張粉紅色鈔票。

  為了防止萬一出現(xiàn),樊簡還在一雙鞋子里各自藏了一張綠色的鈔票。將錢放好之后,樊簡忍不住苦中作樂調侃了自己一句,她已經(jīng)是將錢財踩在腳下的人了。

  笑過之后,樊簡望著那一疊不厚不薄的鈔票犯了愁。

  狹小的出租房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隱蔽的地方可以藏下這些錢了。

  樊簡沒有辦過儲蓄卡。

  那處置這些錢最好的辦法就只有打回去給媽媽了。

  只是,現(xiàn)在不是發(fā)工資的時候,媽媽一定會追問樊簡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打錢回去。

  那么樊簡的辭職就隱瞞不住了,樊簡到現(xiàn)在還記得媽媽上次用嚴厲可以稱得上是命令的口吻讓她不要辭職。

  要是知道她真的辭了職,只怕隔著電話,樊簡的耳朵都要遭受一場暴擊。

  但對于這廉價出租房的安全,又實在讓樊簡憂心,樓下的綠色鐵門常年長時間的開著,多像是衣著暴露的特殊工作者對那些有需求的人拋出的媚眼。

  樊簡實在是不能放心,這些錢是她在低著頭彎著腰,用雙手掙出來的。

  樊簡喜歡它們,尤其是在把它們放進打款機寄到千里之外的媽媽的賬戶上的時候,樊簡是歡喜又滿足的。

  樊簡又心疼它們,如果是從她的手里無端的落到了小偷的手里。

  于是,樊簡試著說服自己,這不是一疊錢,這是兩種不同的情緒。

  在歡喜和心疼之間,樊簡還是決定選擇歡喜。

  如果媽媽的責怪遲早要來,縮頭躲避是沒用的,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樊簡寧愿將頭伸的漂亮些,至少在被媽媽責怪的時候還多了一分坦然。

  媽媽接通電話的時候,家里應該剛吃完晚飯,樊簡在電話這一頭聽到背景聲里有碗筷的碰撞聲。

  如樊簡所料,媽媽對樊簡突然打電話回家也感到好奇。

  樊簡先是問了一下家里的近況,媽媽一一回答了,聽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樊簡在電話里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她有充足的時間,能不能早點回家?

  媽媽聽完之后沉默了好一會,才詫異的問樊簡,她們工廠春節(jié)的假期不是只有七天嗎?來回的路上就要花費兩三天的時候,在家待不了幾天不說,要花上一大筆錢。家里一切都好,讓樊簡不要擔心。

  媽媽說了這么許多,卻沒得到樊簡的一聲回應,這才發(fā)現(xiàn)有什么對方不對。

  在一連串的追問之下,樊簡才小聲又小心的告訴媽媽,自己出廠了。

  樊簡在說完之后,迅速的將話筒從耳朵邊拿開。

  媽媽的罵聲大約持續(xù)了有三分鐘,才慢慢的平息下來。

  樊簡這才敢把話筒放到耳邊,樊簡準備將她為什么會出廠的事情跟媽媽解釋一下,她想,也許媽媽會理解她的。

  但樊簡解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媽媽詢問樊簡發(fā)了多少工資的嚴峻聲音已經(jīng)傳了過來。

  樊簡的心頭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慶幸,她的聲音也是低低的。

  卻沒有任何的隱瞞,將拿到了多少錢如數(shù)的報給了媽媽,尾數(shù)準確到了小數(shù)點后一位數(shù)。

  樊簡聽到了是一聲長長的嘆息,然后響起了計算機的聲音。

  媽媽的聲音中清冷帶著些憐惜,那聲“小簡”更是讓樊簡的鼻子當時就酸了。

  媽媽告訴樊簡,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找一份新工作,然后搬到廠里的宿舍里去。她現(xiàn)在和大學已經(jīng)是無緣了,她必須要多掙錢,把樊明送進大學。

  樊簡哽咽的點頭答應,邱薇的針對和那下?lián)舸驔]有讓樊簡掉一滴眼淚,但遠在千里之外的媽媽一聲關懷都能讓樊簡感動的一塌糊涂。

  樊簡最后帶著一絲希望問道,要是沒找到工作,能不能早點回去過年,等到過完年她會出來找工作的。

  媽媽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樊簡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電話那邊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過了好一會,媽媽冰寒的聲音才傳了過來,質問樊簡有多少錢,就要回家過年?回家哪里不需要錢?并一再的警告她要把工資寄回去,不能偷懶,早點找個工作。

  甚至還不等樊簡答應,媽媽就掛斷了電話。

  樊簡悵然若失的走出電話亭,媽媽的聲音還縈繞在耳邊,樊簡只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東西。

  但是是什么呢?

  直到幾年之后,樊簡聽到有人跟她說,有些女孩子長大之后是沒有家的。

  她才明白,她失去的是什么。更或者,樊簡其實并沒有失去,因為她都沒有擁有過,又何談失去呢?她只是明白了而已。

  樊簡機械性的將錢放進驗鈔口,她都沒有來得及整理。

  好在,錢是懂事的,機器也是懂事的,它將樊簡兩個月的辛勤勞動所得都匯入了媽媽的賬戶。

  樊簡現(xiàn)在不用擔心南國的治安問題了。

  除了她這個人,她還有什么呢?

  樊簡牽了牽嘴角,往租房的方向走去。

  樊簡突然發(fā)現(xiàn),南國冬日的傍晚和家鄉(xiāng)是一樣的。

  這點發(fā)現(xiàn)讓她心里得到了一點安慰。

  樊簡所處的空間都變成得朦朧又昏暗,這是天地間最后一絲光線的掙扎。

  樊簡看著周圍暗下來,然后又亮起了昏黃的燈光。

  昏黃的燈光將人的影子拉的老長,在樊簡的面前,有一個被拉的很長卻沒動過的影子。

  樊簡抬起頭看向來人,下意識的想要走,但現(xiàn)實告訴樊簡,這是通向出租房唯一的通道,現(xiàn)在被人堵住,樊簡哪怕繞得再遠也到達不了目的地。

  陸運飛就站在她面前三米遠的地方。

  樊簡的眉頭輕皺了起來,她在自己站立的地方躊躇了老半天,眼見租房而不得上,想往前又遇攔路虎。

  樊簡覺得,要是在原地再踏上一會,地面準比其他的地方要凹一些。

  不過,她為什么要在這里原地踏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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