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個大晴天,京城的天氣沒有徐州那么冷,打了一夜座,沐曦月早早的就起了身,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小姐,那幾個夫人過來請安了?!庇窳_一進來就不滿的嘟囔,“這么冷的天就穿那么一點,給誰看呢。”
“哦?”沐曦月讓玉羅給自己梳妝,一邊好奇,“不是說景王的慕晞閣不準人進的嗎?”
玉羅撇嘴,“這不小姐你回來了嗎,那幾個狐媚子肯定是借著來給小姐請安的由頭勾引王爺?shù)?,現(xiàn)在正被擋在慕晞閣外,要見王妃呢。”
沐曦月噗嗤一聲就笑了,“什么勾引不勾引的,蕭景銜都成那樣了,再怎么勾引又能有什么用?!?p> “王妃對本王很有看法?”一個溫潤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嚇得沐曦月頓時炸毛。
怎么就忘了這不是徐州的莊子了呢?
轉頭就見一襲白衣的男人被人推著坐在門前,溫文爾雅的看著她,柔和深邃的目光簡直能溺死人,當然得忽略他嘴邊的似笑非笑。
沐曦月立馬起身行禮,“王爺吉祥!”
“吉祥?”蕭景銜輕笑,“本王都這樣了,王妃還覺得吉祥?”
沐曦月扶額,“那,王爺早上好?”
“一大早就被人吵醒,王妃覺得本王的心情會很好?”
沐曦月:……幾個意思?自己弄了一群狐貍崽子回來還怪起她來了?
“王爺是指那位夫人?妾身這就打發(fā)她們回去?!便尻卦聦擂我恍?,對玉羅道,“去告訴那幾個女的,以后早上不用來請安,打擾王爺睡覺?!?p> 玉羅一直低著頭,有些害怕,聽沐曦月這么說,立馬給兩人行了禮出去了。
室內一時有些沉默,沐曦月這會已經梳洗完畢,垂著頭站了好久,忍不住試探道,“王爺您吃早飯了沒有?要不,妾身推您去吃點?”
蕭景銜點頭,“可。”
沐曦月嗯了聲,走過去揮退扶著輪椅的侍衛(wèi),調了個頭推著就走,絲毫沒有普通女子的嬌弱無力。
蕭景銜也被晃了神,似乎沒想到沐曦月力氣這么大。
“一年多沒見,王妃真另本王刮目相看。”
沐曦月心道,來了來了,終于忍不住了嗎,不過她也不慌。
“嗯,變化是挺大,妾身有時候醒過來,都以為自己在做夢?!蹦悴榘∧悴榘?,有本事你把老娘的魂魄從原主的身體里揪出來啊。
“莊子上的人對你不好?”
“還行,對我不好的都賣出去了?!?p> 蕭景銜:……
后面跟著的侍衛(wèi):……
這種事難道不該瞞著嗎?
蕭景銜回過神來,輕笑,“那王妃怎么瘦了許多。”
沐曦月的目光一下子暗沉下來,聲音幽傷地道,“王爺有所不知,臣妾本來也是打算過一天了一天的,只是有一天突然沉了塘,才發(fā)現(xiàn)死亡是那么可怕,那一刻臣妾就發(fā)誓,若是這次沒死,一定要好好做人。也許是老天爺可憐我的遭遇,臣妾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番竟然活了過來,于是臣妾就開始想要努力的活的像個人?!?p> “活的像個人?”蕭景銜的眸光一暗,良久才輕嘆一聲,“王妃受苦了?!?p> 沐曦月愣了愣,幾個意思?難道不該問她是怎么不到一年就瘦成這樣的?她可不信她的事情沒人告訴蕭景銜。
然后就聽蕭景銜問道,“王妃是怎么沉了塘的?”
沐曦月:……她討厭這個話題。
“嗯……呃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p> “不小心掉下去的?”
“是,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蕭景銜沒再問了,沐曦月也沒有再開口,她知道有些東西蕭景銜可能不會信,但沒辦法,她現(xiàn)在就是原主,莊子上的人都可以作證,由不得他不信。而且她最大的優(yōu)勢是她有原主的記憶,原主從小懦弱,沒怎么出過門,這也是她的一層保護傘。
“曦月?!本驮阢尻卦伦呱竦臅r候,蕭景銜又開口了。
“嗯?”沐曦月應了一聲。
“你要推本王去哪?”
“去吃飯啊?!?p> “飯廳在另一邊?!?p> 沐曦月推著輪椅的手一頓,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在這邊你不早說。
當然這話只能在心里想想,只能調了個方向繼續(xù)走。
飯是在慕晞閣吃的,沐曦月發(fā)現(xiàn)慕晞閣里除了她和玉羅就找不到一個女性生物,就連上菜擺桌的人都是管家?guī)е绦l(wèi)親自動手的。
食不言寢不語,但是吃的相當難受。
沐曦月見過很多類型的人,善良腹黑的,奸詐狡猾的,陰狠毒辣的,內冷心熱的,披著羊皮的,像蕭景銜這樣的還真少見。
放開他的那些讓人聞風喪膽的傳聞不說,他對原主是真的挺好,就原主原來的那德行,她自己看了眼都暈,蕭景銜竟然能心平氣和的娶了。難道有什么大師給原主批過命,沐曦月有什么旺夫像不成?
蕭景銜表面給人一種君子世無雙的感覺,可偏偏讓人覺得他那張美好的假象下,是一種毛骨悚然的陰冷。
沐曦月打了個寒戰(zhàn),使勁扒拉完最后一口飯,起身道,“王爺您慢吃,臣妾吃好了,先告退了?!?p> 蕭景銜倒是沒有為難她,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沐曦月松了口氣,跟這樣的人相處,太壓抑了。
看著她急沖沖的離開,蕭景銜眼睛瞇了瞇,勾了勾嘴角,“本王很恐怖?”
丁管家呵呵一笑,“王爺不可怕,王妃剛回來,不習慣情有可原?!?p> 蕭景銜垂了垂眸子,腦海突然浮現(xiàn)出莊子上的一幕,那種暢快的歡聲笑語,他果然融入不進去嗎。
沐曦月在府里轉了轉,意外的發(fā)現(xiàn)景王府除了那幾個夫人和她們自帶的丫鬟外,幾乎看不到女人,也就是說,那幾個小妾被送進來之前,景王府都是男人,而且個個皆兵。
不習武的人看不出來,沐曦月卻知道,他們的步伐很沉穩(wěn),氣息也似有似無,站姿也比一般的侍衛(wèi)有殺戮性,這些大概都是是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的人。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偏偏王府里這么多高手,沐曦月只有一個想法,這特么的是要造反的節(jié)奏啊,她還是趕緊想辦法卷鋪蓋走人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