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村公路兩邊的的綠化樹有射燈,所以路燈我設(shè)計成了一米五左右籠龕式復(fù)古的弱光矮路燈。”
李大師打開一張圖,圖上是個四角飛檐等,燈光橙黃,柔和又舒適,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做得非常精致,讓人有種若是在其中漫步就穿越時空感覺。
指著飛檐復(fù)古燈,李大師接著說:“綠化樹燈是冷色,這里用暖色,夜間漫步,不會讓人覺得過于冷寂;如果視線和注意力放在身邊親朋情侶身上,溫馨感會拉近彼此的距離?!?p> 楊宏良他們這些大老粗對這些聽不懂,不過姚瑤楊夏瑤卻是明白的,忍不住嘆道:“果然都是學(xué)問,隔行如隔山。”
李大師點點頭,指著兩條岔道說道:“按照規(guī)劃,兩條岔道村公路種梧桐和銀杏。如果楊田村緯度再高一些,這樣規(guī)劃不行,因為冬天葉子都會掉光,光禿禿的極為難看。但楊田村是沒有冬天的,秋色能保持更長時間,舊葉沒掉光,春天已經(jīng)來了,新葉也長出來了。主道上的柳樹也一樣。”
姚瑤瞥了龍澎湃一眼,暗道這家伙構(gòu)思村道兩邊種什么樹的時候是不是已經(jīng)考慮了季節(jié)和地域因素。
龍澎湃對她揚(yáng)揚(yáng)眉毛,沒有說話。
村公路說完,李大師翻到下一張全局圖,手中的激光筆在種植基地游覽區(qū),環(huán)島公園和一個個民宿周圍畫圓:“在方案中,我們把重點放在了這些游客流量大,停留時間長的地方。根據(jù)地形、周圍特點和既定規(guī)劃做方案,設(shè)計理念也會根據(jù)該地方情況做相應(yīng)調(diào)整?!?p> 李大師翻到下一張圖,一個個地點分別概述設(shè)計方案、預(yù)算和效果。
用了一整個下午時間,李大師和他的團(tuán)隊終于將整個園林設(shè)計方案和龍澎湃他們討論完,回答了在座各人的所有問題,最終完全定案。
“感謝李大師?!?p> 龍澎湃握著這個年近七十老人的手,指著姚瑤和郭小清說:“兩位美女會和你們緊密配合,提供一切必要協(xié)助,把方案做得盡善盡美。”
李大師松了口氣,和姚瑤郭小清握手客氣。
和趙教授一般,他在國內(nèi)園林界也是地位超然,有自己的公司,平時有項目都是公司的人做,然后掛他的名頭,他自己輕易不會出手。
這次他之所以來楊田村,同樣是蘇省老大悄然來到他公司做客,客客氣氣的說這里有個大型園林項目,請他到這里一趟,項目要求和預(yù)算這些一無所知。
但大佬出面,不能不來。
李逸就這樣糊里糊涂到了楊田村。
好在這里還有一個趙教授在,差不多的年齡,都是和植物打交道的工作,很快就成為知己。
然后,他也大概明白了龍澎湃的身份背景。
身為蘇省園林大家,和權(quán)貴豪富打交道機(jī)會比趙教授多得多。
所以,他更清楚龍澎湃自己和背后到底意味著什么。
現(xiàn)在,龍澎湃肯定了他花了一個星期精心設(shè)計的方案,著實讓他松了口氣。
這真是他從事這一行幾十年來,少有的沒有任何糊弄的心血大作之一。
除了項目造價成本外,對于酬勞他根本連提都不提。
如果不是擔(dān)心過猶不及,他都想直接說不收錢免費(fèi)做了。
能攀上龍家這棵大樹比什么都強(qiáng)。
又一個大項目敲定方案,楊田村前期所需要的頂級支持全部到位了,接下來只需要潛心打造就行。
村兩委的成員全部留下來吃飯,楊宏良找了個空隙,偷偷問女兒道:“丫頭,你在這里住了這么久,到底咋樣了?”
楊夏瑤俏臉?biāo)查g飛紅,把頭扭出一邊:“什么咋樣了?我不懂你說什么?!?p> 楊宏良急了:“你媽天天問我,再沒個信,她今晚不把我踹床底去?”
楊夏瑤臉色更紅,啐了聲:“你們胡說八道些什么?我住這里是為了更好的工作。過不了多久,凌姐他們要走的,春節(jié)后我姐也要走了。到時候紫藤花開公司咋辦?還不是得我頂上。我現(xiàn)在日夜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你都不知道有多辛苦?!?p> 楊宏良眨巴著眼睛:“姚支書要走?去哪里?”
楊夏瑤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想了想還是說道:“蘭姨的老公是省第一大佬。上次姐去省城簽?zāi)且粌|貸款合同的時候,章書記對她很賞識,希望她拿到研究生學(xué)位后,到他身邊做秘書?!?p> 楊宏良整個人愣住了:“給章書記做秘書?這么大的事情你們怎么不早說?”
楊夏瑤翻了個白眼:“有啥好說的?到時候姐自然會通知鎮(zhèn)里縣里,讓他們另外派個人來擔(dān)任村支書。但紫藤花開公司就別想插手了。”
聽到女兒最后一句話,楊宏良心底松了口氣。
“這事你得保密,連媽都暫時不能說。”楊夏瑤嚴(yán)肅的盯著父親說。
“我知道輕重?!睏詈炅键c點頭,又眉開眼笑起來:“那你努力學(xué)習(xí),如果你能把紫藤花開公司做起來,那我們就真的光宗耀祖了?!?p> 楊夏瑤微微嘆息,沒他那么樂觀。
運(yùn)營一家中型公司,還想把它做大做上市,可不是那么輕易的事情。
不過有龍澎湃給予的各種后續(xù)資源支持,她能輕松很多。
說過這事,楊宏良并沒有放棄之前的話題,又問道:“那你和小龍到底怎么個情況?”
“爸……你們別自己亂腦補(bǔ)行不?”楊夏瑤捂著額頭咬牙切齒:“人家是什么人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嗎?想想蘭姨和他老公,想想曾老爺子……”
楊宏良呆了一陣,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滿是遺憾。
這段時間通過小玥小悠的表現(xiàn),他對龍澎湃的事情也有了更多了解,多少知道那是他們無法仰望到頂?shù)母叨取?p> 但楊宏良夫妻總還有些幻想,更希望自己最出色的孩子能擁有幸福生活。
看著父親失去焦點的雙眼,楊夏瑤心里一疼,咬咬嘴唇說道:“你讓媽把住嘴巴別亂說?,F(xiàn)在村里已經(jīng)到處在開姐的玩笑了,要是再加上我,說不定他脾氣來了,我們什么都落不得好?!?p> 楊宏良明白她說的“我們”是指整個楊田村,點頭表示了解,擺擺手轉(zhuǎn)身要走。
楊夏瑤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將話吞回肚子里。
她也想,她也在努力,可是……
不管是她還是姚瑤,都根本摸不透龍澎湃心思。
或許她們也有機(jī)會,只是非常渺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