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魯直的質(zhì)疑,祝更卻還是在笑,眼神中是讓人無法忍受的輕蔑。
在她看來,魯直盡心盡力的賣命,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甚至連命都會丟掉。
如此種種,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陳凡從沒想到過二十八聯(lián)盟中的探子竟然都叫一個名字,略有所思片刻開始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周圍其他人身上。
這些人都在緊緊的觀察著外面街道上的動向,只要有一個人敢往這里多看一眼馬上就會引起注意。
魯直在地上極其痛苦的翻了個身,努力了好幾次才終于坐了起來,雙眼通紅。
嘴角還掛著血沫,身體一直在微微顫抖,顯然是在拼盡全力的抗拒著這種從靈魂深處散發(fā)出的疼痛。
“我知道有關(guān)無道天君遺跡的事情你有所耳聞,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不過我想就算你說還是不說都肯定回不去二十八聯(lián)盟了。”
陳凡翹著二郎腿,神態(tài)自若道:“你還別不信,想想如果你是岳蒼穹。
手底下的探子被打成了豬頭又給放回來,你覺得還能不能信?”
這話讓神態(tài)剛強硬起來的魯直瞬間垮掉,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神色中滿是惶恐。
他知道陳凡說的不錯,身為探子,最重要的除了能打探到想要的情報之外,另外一點就是必須嚴加保守住自己知道的情報。
而就按照岳蒼穹如此多疑的性格來說,除非看到魯直死了。
否則他肯定不會相信后者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被揍了一頓然后放回來了。
魯直還想說什么,可一閉上眼睛就回憶起了曾經(jīng)一個探子被岳蒼穹殺害的畫面。
那個探子和自己從小長大,魯直甚至都可以用生命打包票他沒有泄露任何情報。
然而換來的卻還是岳蒼穹狐疑的神色,最后還是被殺。
看著魯直臉上的表情出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陳凡就知道剛說的話已經(jīng)起了效果。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句話說得沒錯,可無妄之災(zāi)被硬生生按在自己頭上,只怕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愿意真的如此戲劇性的死去。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給祝更打了個顏色,她立刻會意知道是什么意思,接過話茬道。
“可能按照你一直受到的消息來看,我們都不是好人,是必須拼盡一切也要阻止的魔頭。
不過我們也不在乎這點,說的再多也不及你自己想得多,是就這么白白死去還是多活一段時間,你自己考慮吧?!?p> 陳凡輕輕抬了抬手指,虛靈炎火再次熄滅,魯直也終于能挺直身子坐起來。
可是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就這么呆呆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地板。
眼神頹廢而又迷茫,回想著自己在二十八聯(lián)盟中經(jīng)歷的種種事宜。
半晌,他終于又抬了頭,看著陳凡道:“你能保我不死?”
陳凡思考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能給你什么保證,但是我會盡力讓你活下去。”
“好,既然我回去不回去都是個死,那便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p> 聞言陳凡啞然失笑,這還是第一次從探子嘴里聽到這種話。
不過他還是很正經(jīng)的點了點頭,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魯直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已經(jīng)看開生死的他什么也不怕了。
站起身坐在了桌子邊,自己給自己倒了碗酒。
“岳蒼穹經(jīng)常在跟一些個穿著黑袍的人來往,只不過那些人看不清長相,我也僅僅只是知道他們都是在晚上過來?!?p> “另外,他給了我們不少丹藥,只要將其服下就會讓自身境界有一個大飛躍?!?p> “至于無道天君遺跡的事……有一次我從他房外路過的時候倒是確實聽到了什么。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已經(jīng)確定了遺跡的位置,不過并不是在西洲大陸?!?p> 不是在西洲大陸?
陳凡不禁挑了挑眉毛,這個情況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怪不得唐門的探子幾乎都將西洲轉(zhuǎn)遍了也沒有任何收獲。
“他有沒有說在什么地方?”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隱約聽到了什么海里之類的話,估計應(yīng)該是在東海。”
東海嗎?
陳凡看了看旁邊的祝更,正在跟王瑤馨耳語什么,后者正在用一根非常細的毛筆在筷子粗細的紙條上快速寫著什么。
“別的你還知道什么?”
“別的都是有關(guān)你們唐門的事,我不說你應(yīng)該也清楚?!?p> “好,你上樓吧,我會盡量讓你不被二十八聯(lián)盟的人找到的?!?p> 魯直聽到后卻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個三紋丹藥遞給了掌柜的,道:“這就是你要的丹藥,回去給你娘服下就好了?!?p> 掌柜的一時半會不敢接,下意識的扭頭看向陳凡。
陳凡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最常見的三紋丹藥,確實有治療的效果,平常人吃了之后也的確能多活十來年。
見陳凡點頭,掌柜的這才敢接丹藥,小心翼翼的收好等著回去救老娘。
在幾人說話結(jié)束后,祝更也說完,王瑤馨的記錄也停下。
隨后就見她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長相很是奇怪的東西,將記錄的紙條放入其中。
輕輕吹了聲口哨,頭頂便響起一陣清脆的鳥鳴聲。
陳凡抬頭看去,只見一只藍綠色的鳥從祝更的房間中飛出,緩緩的朝著大堂過來,穩(wěn)穩(wěn)落在王瑤馨手指上。
將盛放紙條的東西綁在藍鳥上,再一抬手,藍鳥又呼扇翅膀離開,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信鴿?”
“這可不是信鴿。”
祝更輕言道:“信鴿的目標太大容易被發(fā)現(xiàn),重要情報都是用青鸞來發(fā)布的?!?p> 青鸞?
這是青鸞?
陳凡心說你可別騙我,青鸞可是記載中的神獸,雙翅展開都有十幾丈大,就剛才那個小不點撐死也就是個蜂鳥啊。
見陳凡不相信,祝更便又道:“當然不是你想的那個青鸞,兩鳥同名不同樣。
根本不是一個物種,也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而且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的有青鸞那樣的神獸,不早就將西洲統(tǒng)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