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王國竟然有兩個國王,而且長的都是如此讓人過目不忘。
陳凡心中雖有些想不到,但也沒有在這一細節(jié)上過多詢問。
不過他不問,這個瘦干國王卻打開了話匣子。
“閣下是否很好奇為何我們屯子國有兩個國王?”
不等陳凡有所反應,這個名為高倉的瘦干國王又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其實嚴格算起來我并不能算作國王,充其量也只是個丞相罷了。”
聽聞高倉自己給自己安了一個不小的名頭,祝更心道一聲好笑,卻還是面無表情,對他說的這些根本不在意。
然而陳凡沒反應,祝更卻仿佛來了興致,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本命應該是叫李倉?!?p> 準備再說話的高倉被祝更的一句話卡住了,半天都沒回過神,好久之后再說竟有些哽咽。
“沒錯……我本姓李,世世代代供奉高家才得到了進宮的機會。高蘭雖談不上癡傻,但對于治國方面一竅不通。
前任國王臨崩前發(fā)現(xiàn)了在下的才能,便破格提拔為異姓王,并受到同等規(guī)格的王室待遇,希望我能輔佐高蘭將屯子國發(fā)展的更好。”
陳凡聽著他的話有那么一絲絲的不解,并不是說他聽不懂這些,而是好奇為何祝更會突然問這些,難不成這跟尋找藥隱塵有關?
果不其然,祝更緊接著又繼續(xù)道:“前任國王臨崩前,可有一人來到行宮?”
高倉聽到后一驚,沒想到面前這女子竟然對宮廷內(nèi)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點了點頭道。
“沒錯,那奇人給了前任國王一味藥,名為一日喪命散,服下后身體機能會迅速恢復,可一天之后就算大羅神仙在世也毫無回天之力?!?p> 祝更看了一眼陳凡,眼神中的含義已經(jīng)明顯的不能再明顯:這個給了一日喪命散的奇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一想到馬上就能找見這人回去救嵐曉和毒角仙,陳凡的心情不免出現(xiàn)些許的激動,但還好沒有沖昏了頭,略微調(diào)整了自己的呼吸后打了個手勢,依舊讓祝更來問話。
可祝更問完剛才的話之后又調(diào)轉了話頭,聊了三兩句之后又再回到那奇人身上,翻來覆去聽得陳凡都有些頭暈了,卻也只能強撐著支棱耳朵往下聽。
“前任國王服用了一日喪命散,將一切事情都交代完,最后將王位傳給了高蘭,并且私下召見你,讓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幫襯著照顧好高蘭?!?p> “沒錯,不過一開始我并沒有答應下來?!?p> 高倉忽然自嘲一笑,道:“屯子國上上下下可以說是都有血緣關系,而我一個外家人又怎能在爭斗不斷的宮廷內(nèi)立住腳跟……”
“所以你就確實不惜一切代價了,不過卻是在想盡辦法的喂胖高蘭,好讓他永遠都離不開你的照顧?!?p> “沒錯!”
高倉聲音陡然提高,憤然解開自己的衣袍,露出那比干癟麻袋也厚實不了多少的胸膛。
皮膚極其粗糙,宛如一棵活了百年的老柳,前胸的肋骨清楚可見,甚至連血管的微弱跳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悚人的樣貌,讓人很難想象會是在一個活人身上出現(xiàn)的,在不管什么人的思想中,也只有行將就木的老者才會有如此干干巴巴的軀殼。
“這就是他們高家對我干的事!我不從他們便餓著我,任憑我現(xiàn)在每天拼了命的吃也沒有再多長出一斤肉!”
高倉說著,眼神像是要吃人,動作也變得猙獰起來:“我要讓整個屯子國陪葬,我要讓他們高家所有人都下地獄!”
“我對你的這些事情并不感興趣?!?p> 陳凡打破了他的怨念,道:“我只要你幫我找一個人?!?p> 聞言,剛還如同入世修羅的高倉,瞬間變了一個樣子,雖然仍舊干瘦,但臉上的笑容卻如暖春和風,讓人看了都覺得心情跟著暢快起來。
“閣下請說是誰,只要我能辦到,絕不推脫?!?p> “就是給前任國王一日喪命散的奇人?!?p> “你是說那個藥老先生?”
聽到這,陳凡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聲音都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顫動:“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知道,只不過上一次露面是在三十多年前,現(xiàn)在不知是否還活著?!?p> “無妨,只要你告訴我們可能會在哪,我們自己去就行。”
“在下從一開始就看出二位非比尋常,只希望不要干預我要做的事……”
得到記載著位置的地圖,二人騰空而起上了露臺,站穩(wěn)后陳凡還不忘回頭輕瞥一眼,就見高倉還是那副和諧的表情,讓人很難與剛才癲狂的樣子聯(lián)系到一起。
離開了宮殿,陳凡和祝更二人走在已經(jīng)無人的街道上。
冷雪還在緩緩的飄著,呼出的熱氣很快就消失不見。
“你好像對那個高倉很感興趣?”
“沒有。”
“那你為何問他那么多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如果不問,他會這么直白的告訴我們?”
祝更翻了個白眼,不明白陳凡這個人為什么智商那么高,偏偏情商低的要命,嫌棄的道。
“如果你是一個常年壓抑的人,背負著無法向人訴說的沉重負擔,直接了當?shù)奶裘饕裁矗瑫o?”
陳凡啞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句話,只能默不作聲繼續(xù)向前。
“再者,在一開始的時候你就說明了為什么要來,而后又說了一遍,如果不是我?guī)湍戕D移話題穩(wěn)住他的心境,只怕早就已經(jīng)暴走?!?p> “暴走就暴走唄,又能怎么樣?”
“對啊,不能怎么樣,大不了這一趟白來了,再去其他的國家尋找線索?!?p> 祝更搖了搖手中的地圖,沒由來的笑了起來,卻是一句話也不肯再多說。
“也是一個可憐人啊?!?p> 陳凡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我現(xiàn)在好像能理解大黃為什么要走了?!?p> “大黃?”祝更動了動她那好看的眉毛:“你養(yǎng)的狗?”
“當然……對啊,有一次跑丟了,很久沒再見了?!?p> “哦,那確實是挺可惜的?!?p> “對啊,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