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前的我看見有幾個將士口吐白沫的時候,驚了一下。我以為打仗就是真刀真槍的肉搏,卻不想還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
華年好像早就料到了的樣子,他打了一個響指,幾個蒙著面的男人就抱著一盆盆花走了過去。
那花我知道,是月言種在門口的黑不溜秋的東西。
花被他們抱著,一步一步靠近戰(zhàn)場的中心。
口吐白沫的將士好像聞到了什么特別惡心的氣味,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嘔吐完了后,他們暈了過去。
“大魔王花??”鏡子里傳來一聲驚呼,富華語氣訝異,“這怎么可能,這花根本就不容易成熟!”
就是因為這花不容易成熟,她才會覺得這次毒殺百無一漏。
我發(fā)笑,華年明明就只是坐在后面,好像根本沒參與這場戰(zhàn)爭,卻把什么都準備好了。
富華看向大魔王花,那花有劇毒,手捧著它的人都穿的異常嚴實,臉上都戴著黑色面具。
蛇毒與花毒相生相克,可是那花,富華抓緊馬鞍。那花是最難存活的物種之一,聽師傅說,自從凰女死后,那花就如同銷聲匿跡了一般。
和那花一同消失的,還有凰女精心修養(yǎng)的、傳聞中能治百病的無根之種。
……:
當我從南山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九頭蛇吞著百鳥,還有一些將士扒著地吐的昏天地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看他們打仗看的正興起時,那鏡子上居然出現(xiàn)了西王母的臉,她還讓我趕緊過去,說這邊需要我?guī)椭?,可我就只是一只桃花妖,我又能幫些什么呢?p> 我手上還攥著西王母給我的鏡子,說是可以存我的幾縷精魂,能讓我離開桃樹一個時辰。
我看到華年,他依然坐在輦上,眉目淡然,在見到我的時候,我感覺他好像笑了一下,眼睛亮閃閃的。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聽著西王母的話就來了,好在臨行前西王母又教了我?guī)讉€口訣,說是可以召喚什么神獸。
我越過浮國的將士,輕輕的飄到華年身邊,“西王母讓我過來。”
他點點頭,憑空變出了一根樹枝交給我,我下意識的接過,還照著西王母說的話,雙手結(jié)印,閉眼。
之后便感覺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我好像沿著一條道路走著,四周無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想要開口卻說不出話。
有一縷霞光從天邊蔓延開來,我被刺得瞇了一下眼睛。
睜開眼就看見被征戰(zhàn)搞得滿目蒼夷的土地慢慢生長出花,一聲鳴叫傳來,那是鳳凰的聲音!
我看見鳳凰的后面還緊跟著一條青色的龍,龍鳳交纏間,五光十色。
我看見華年鎖著眉,望向自個身邊的女子,不對——華年身邊的女子是我,那我現(xiàn)在又是誰??為什么我可以看到華年抱著我。
我想開口詢問這是怎么一回事,嘴巴卻張不開,下一秒,我昏了過去。
……
縱然九頭蛇再厲害,也是打不過龍鳳合體,越國的人放下手中的劍,高喊著投降,徒留年輕的皇帝愣在原地,他只是宮中不受寵的皇子,這次出征無非是為了給戰(zhàn)士們一點底氣,告訴他們皇室沒有拋棄自己的子民,然而實際上,老皇帝早帶著自己的愛妾太子跑了。
在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既然如此,死也要死的光榮。
他下了決心,扶正自己的發(fā)冠,用衣服草草擦了一把臉,當著兩軍的面,拔劍自刎。
鳳凰在空中盤旋,火色的尾翼擦過月言的臉頰,甚是親密,龍卻不見了蹤影。
九頭蛇被鳳凰真火所傷,巨大的身體砸向地面,富華被九頭蛇反噬,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臉上黑色的紗巾都濕了一塊。九頭蛇搖著腦袋,慢慢的變作之前的巴掌大小。
富華伸出手,喚了句阿九,那蛇爬上富華的手腕,隨即富華一夾馬肚,往外跑去,月言正欲去追,卻被鳳凰纏住,那鳳凰用頭蹭著他,很是親昵,月言不得已,伸手摸了摸鳳凰的羽毛。轉(zhuǎn)頭卻沒有看見華年。
而華年,沒錯,華年抱著我,如今的我雖然只是一縷魂魄——好像我一直都是魂魄。但我能感覺到他很小心的抱著我,輕柔無比。西王母或許和他說過,這鏡子只能保我一個時辰,過了便會消散,不然他怎的會如此急速,恨不能飛回我的南山。
甚至我都能聽到呼哧呼哧的風聲。
“都已經(jīng)修煉了千年,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回事?我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聽見華年說了這么一句話,我實在太累了,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依然在我的桃花樹下,我記得我剛修煉出意識的時候,我也這么的躺在樹下,那個時候青鳥正在樹上摘我的果子,說是要給西王母。
我不依,還和它吵了一架。
想來,那是我唯一一次結(jié)果,還是我不清醒的時候。
我把手蓋到眼前,試圖遮住刺眼的太陽。
周邊真的很安靜,沒有風聲也沒有鳥叫。
我明明記得是華年把我抱回來的,可我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坐在樹下,腦袋暈乎乎的,還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卻又想不起來。
天邊太陽欲落,周圍的晚霞撒了一地,我望向前方,依舊黃沙遍野。
這四周沙土漫天,只有我一顆桃樹屹立在此。
我徒然有了種叫做孤單的思緒。
“今華!!”又是熟悉的喊叫聲,聽到這個聲音,我突然覺得開心起來。
我不是一個人的,我還有青鳥呢。
“這是月言給你的信”青鳥抬著腳,示意我把纏在它腳上的信取下來。
我手忙腳亂,連青鳥腳上的結(jié)都解不開。
往日哪有人給我寫過信啊。
“這結(jié)一抽就掉了啊,笨蛋!”青鳥翅膀捂眼,還不忘嘲笑我。
我訕訕的聽了青鳥的話,挨個抽過線頭,終于是把信取了下來。
月言的信很簡單,就是告訴我他不織夢了,要引。
引夢啊,我手指點著下巴,有點惆悵,如果是引夢的話,我還得問問西王母怎么弄呢。
這所謂的引夢術(shù),可是將一個人的記憶,嫁接到另一個人腦子里。
不難,我砸吧砸吧嘴,還沒我織夢難,也不知道搞完能不能修成實體。
正式走劇情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