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川正帶著人在車站排查。
靜江火車站流量不大，作為省會一天也只有四班出入的列車，或許在舊時代，這是難以想象的。
但在大崩壞之后，這樣的情況便是常態(tài)了。
“......男性建筑工人，對，具體是......”
陳楚川還在和車站的工作人員反復(fù)強調(diào)犯罪嫌疑人的特征，他的手機就響了。
10000.
是深淵遺物事務(wù)司。
他們有發(fā)現(xiàn)？
陳楚川接通手機，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女性的聲音。
“我們已經(jīng)抓獲了犯人，你們?nèi)绻业侥莻€男人，記得帶他去醫(yī)院看一下心理醫(yī)生，其他的沒什么問題了?！?p> “？”
陳楚川一愣。
抓到犯人了？
等等，聽這話的意思，那個男人不是真正的犯人？
那犯人到底是誰？
心理醫(yī)生是什么意思？
他腦子如一團亂麻，沒辦法理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
“感謝你的配合?！?p> 對方說完這句，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算什么？”
陳楚川看著手機屏幕發(fā)呆了一會兒，才忽然想起商場那邊的情況。
他急忙打電話給那附近待命的同事。
“......什么，那個柜員不見了？桌上還有字條說柜員才是真兇？”
陳楚川駭然，在此之前，他曾經(jīng)考慮過會不會是柜員和外來人共犯，但看過監(jiān)控之后，他推翻了這個念頭。
沒想到竟然是柜員自己作案......可，等一等，她是怎么辦到這些的......
他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線索，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明白。
有關(guān)升格者的案子，大多都是這樣的結(jié)局。
莫名其妙開始，又莫名其妙結(jié)束，只留下一堆他這個外人沒辦法理解的懸念，永遠解不開。
“老大，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手下問了一句。
“繼續(xù)找那個男人吧?！?p> 陳楚川嘆息一聲。
聊天軟件又傳來提醒，是老婆詢問自己晚上是否回家吃飯的消息。
他看著消息，沉默片刻，才發(fā)了一個“回”字。
是該休息一下了。
...
...
“你們多吃點，這家店別的沒什么，就是分量特別足?！?p> 田虹一邊招呼著，一邊端上了兩盤菜，一盤啤酒魚，一盤鬼馬牛肉，正好湊齊了五個菜。
啤酒魚就是在紅燜的時候不加水，而是加啤酒做出來的魚，由于事先炸過，所以表皮香酥，肉質(zhì)柔嫩，汁水鮮美。
至于鬼馬牛肉，這個菜白歌剛到靜江的時候也吐槽過名字，所謂的鬼馬其實指的是油條和馬蹄，所以這道菜歸根結(jié)底就是油條馬蹄炒牛肉。
兩道菜都裝在大盤子里，不同于泛西海上流社會那種盤子很大，分量很少的西餐，這邊盤子有多大，菜就有多少，甚至讓白歌懷疑他們?nèi)齻€人能不能吃完。
“好吃?！?p> 愛戀夾起一大塊魚，連刺都不用理就吞下了肚子。
哦，有愛戀啊，那沒事了。
說不定自己還吃不飽呢。
白歌端著碗，也不太敢放開吃，只看了看周圍。
這家位于一樓靠巷子的餐館算是新店，現(xiàn)在下午兩點，沒什么客人，老板看著電視，好像也不太在乎生意怎么樣。
大概是靠口碑賺回頭客的吧。
味道確實不錯。
白歌將牛肉送入口中，同時想到，現(xiàn)在這種規(guī)模的餐館，能用真正的牛肉而不是那種合成拼接肉的已經(jīng)為數(shù)不多了。
“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愛戀一邊吃著碗里小山高的白米飯，一邊問田虹。
“吃完下午我還得繼續(xù)去發(fā)傳單，晚上要去另一家餐館打工，嗯，那家餐館就在你們學(xué)校附近的商業(yè)街，我可以順便打聽打聽情報，哎嘿，店里還經(jīng)常有帥哥光顧呢?！?p> 田虹碗里也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拿罪?，對比之下，白歌身為一個男生，有些慚愧。
“這么忙......不對，這不是完全沒干正事嗎？”
白歌本來還覺得田虹真不容易，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家伙好像一直在打工，說好的為人民服務(wù)的公務(wù)員呢？
“醒醒，今天周六，公務(wù)員也要雙休的。”
愛戀瞥了白歌一眼，趁他不注意，從白歌面前的盤子夾走了一大塊魚肉。
“......你說得很有道理?！?p> 這么看來，田虹真的很辛苦。
“沒辦法啦，我弟弟今年大一，妹妹初三，還有個小妹妹正在讀一年級，三個人的學(xué)費就要好多錢呢?！?p> 田虹感慨了一句，不過也就是感慨而已。
白歌聽不出什么其中有什么怨氣或者悲苦，只像是尋常的討論天氣。
“八九月那個時候真的是，學(xué)費住宿費一起來，加上房租，害，差點就想下海了?！?p> 下海？
下什么海？
白歌眼睛里冒出了問號。
這個話題的跨越度是不是有些大？
吃到一半，愛戀的手機響了。
“......嗯，我和他們在一起，對，好的，我知道了?！?p> 聽對面說了大約五分鐘后，她掛掉了電話。
“是陶老？”
田虹問道，她似乎很害怕陶軒然。
剛才他們制服了嫌疑犯何玲后，便叫來了開車的陶軒然，將何玲綁好，從經(jīng)理辦公室的窗戶丟上了車，整個過程看起來毛毛糙糙，漏洞百出，讓白歌吐槽連連，但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沒被發(fā)現(xiàn)。
這相當(dāng)于在鬧市區(qū)繁華的商場里直接偷走一個人哎。
難道這里面也有什么超凡能力生效？
既然都可以催眠一個人，讓其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又可以直接嚇唬得人動彈不得，那么讓其他人的意識短暫忽略這一片區(qū)域似乎也不是那么難接受的設(shè)定。
“嗯，他檢查了一下那個柜員，確實不是升格者?！?p> 愛戀瞥了一眼那邊看著婆媳爭執(zhí)電視劇的老板，輕聲說道。
她檢查過對方的虹膜，并沒有變色的痕跡，盡管四階往上的升格者或多或少都有辦法隱藏自己，但對三階及以下的升格者而言，虹膜的顏色是最直觀的。
這也是警方和他們最開始沒有立刻想到柜員自己作案的原因。
“但她明顯使用了超凡能力吧，而且能催眠他人與自己了，至少得二階呢?！?p> 田虹夾了一塊沾滿湯汁的油條，又嫌味道不夠重，放到啤酒魚辛辣的湯汁里裹了裹，才吃進嘴里。
“這就是問題所在?！?p> 愛戀拿起裝有可樂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那家伙雖然不是升格者，但卻掌握了升格者的超凡能力，按照陶老的調(diào)查，她除了能夠使用【催眠】和【擾亂】這樣【弄臣】的基礎(chǔ)能力之外，并沒有歷史襲名，也沒有對應(yīng)的星格，只是一個普通人?！?p> “是深淵遺物？”
田虹猜測了一句，又立刻改口。
“不對?！?p> “深淵遺物不行嗎？”
白歌脫口問道，對他而言，升格者相關(guān)的情報，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嗯，深淵遺物只有升格者才能使用，具體能發(fā)揮到怎樣的程度，還得看對應(yīng)的原型和位格，咦，臨時工小哥你不知道嗎？”
田虹有些詫異地問道。
“不知道?！?p> 白歌老實回答。
“不是深淵遺物的影響，中間也沒有其他升格者干涉的跡象，陶老在對方體內(nèi)找到了一些殘留的藥劑?！?p> 愛戀嘆息一聲，又夾起一片牛肉放進碗里。
“那些藥劑與升格之虹的成分類似，但并不是標準的升格之虹，具體的化驗分析結(jié)果還要等待一段時間，不過陶老說，這藥劑或許可以讓普通人暫時擁有升格者的超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