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正午時分,天上太陽散發(fā)出來的炙熱陽光照得人皮膚火辣辣的疼,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悶熱和煩躁感。
熟睡的莫靈裳這才醒來,長長地睫毛輕輕顫動,露出那雙秋水般明亮的眼眸,一睜眼便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臉微微一紅后,展顏一笑,明媚了這天地,讓百花失色。
秦洛看著她綻放的笑顏,呆了一瞬,后者臉色微紅,嬌嗔一聲呆子,心里卻甜蜜蜜的。
“餓了嗎?”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秦洛笑問,神色溫柔。
本想說不餓,但肚子去不老實的叫喚了一聲,尷尬的紅著臉,臻首輕點,大眼睛看著他,猶豫了一瞬,輕聲道,“別烤糊了,苦的?!?p> 秦洛臉上的笑容一僵,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很不自信的道,“盡量?!?p> 扶著莫靈裳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后者神色溫柔的輕輕為他整理著長袍上的褶皺,臉上帶著恬靜的淺淺笑意。
“在這等我還是一起?”秦洛站在山崖上,山風鼓蕩起他單薄的衣袂,吹拂著披散的濃密黑發(fā),如星河般深邃而明亮的眸子看著薄霧籠罩的山林,聽著山林里傳來的陣陣低吼聲,柔聲問道。
“一起?!?p> 莫靈裳沒有一絲猶豫,輕聲開口,水靈的眼眸看著秦洛挺拔的身姿,泛著濃濃的不舍和眷戀,她不知道秦洛這一走要多久才回來,所以很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想讓他消失在視線里。
秦洛回頭看著她恢復常態(tài)的神色,輕輕嘆息一聲,走到她身旁,手環(huán)著她柔軟的腰肢,磅礴靈氣涌動,透體而出,在身前化作一層靈氣護罩,腳尖輕點地面,靈氣光芒流轉,身影如風,向山下疾掠而去。
這片山林間,最不缺少的便是各種猛獸,妖獸偶爾也能看到,但是妖獸只有武者能夠對付,像普通的獵人遇到獅虎之類的或許還能嘗試著獵殺,但碰到妖獸,哪怕只是入階的一階的妖獸,根本不敢起獵殺之心,有多遠跑多遠。
這片山林屬于這片妖獸山脈的外圍區(qū)域,多是猛獸橫行,但妖獸并不多,它們不屑于來到這外圍區(qū)域,更是被強大武者驅逐到山脈深處,不敢輕易踏入,否則將引來人類強大武者的獵殺。
當然,妖獸也非善類,兇殘暴戾,不可能任人類擺布,每過一段時間,山脈深處的強大妖獸會驅逐萬千妖獸猛獸形成恐怖的獸潮,沖擊著人類聚集區(qū),向不斷獵殺它們的人類發(fā)起兇殘的報復。
清水城毗鄰這片妖獸山脈,自然也飽受著獸潮的沖擊和摧殘,但是清水城中武者實力不弱,獸潮爆發(fā)時各方來援,千年來倒是從沒有獸潮沖入城中,造成的破壞不大。
雖有很多人慘死,但妖獸猛獸們也留下滿地的尸首,說起來雙方都沒占到多少便宜。
不過秦洛聽說,在二十年發(fā)生了一起大規(guī)模的恐怖獸潮,有相當于凝神境的五階妖獸王者降臨,差點就破開堅厚的城墻,造成的傷亡是百年之最。
最后還是當時的城主和秦家當時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爺爺聯(lián)手拼死阻擊,這才勉強將其擋在城外,后來天風郡郡城里兩個凝神境親至,聯(lián)手才將那頭獸王斬殺。
秦洛倒是不擔心會倒霉的遭遇獸潮,因為四年前才爆發(fā)過一次,按照以往的規(guī)律,每次獸潮爆發(fā)的間隔是在八到十年,山脈深處的妖獸們不出所外的話,現(xiàn)在還在趁著這間隙休養(yǎng)生息恢復力量。
尋常猛獸肉質很柴,不如吞納日精月華修煉的妖獸肉質鮮嫩多汁,好不容易帶莫靈裳來一躺,自然要吃好的,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只要不深入到山脈最深處,便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兩人在山林間疾掠,猶如奔行的狂風,吹卷起落葉,偶爾也踏地騰空落在樹巔,靈氣在腳底涌動,托舉著身子,身體輕盈如蝴蝶,又似靈猿一般矯健,踏著樹尖行走。
“秦洛,往左百米?!币坏缆曇敉蝗辉谀X海里響起,讓疾掠而行的秦洛身形猛地頓住,莫靈裳一怔,眼眸四顧,好奇問道,“怎么了?”
“沒事?!鼻芈鍝u搖頭,眉頭輕挑,剛才腦海里響起的聲音,竟是太古圣龍在說話,它不是在沉睡以延緩意識消散的時間嗎?怎么蘇醒過來了。
他僅遲疑了片刻,但轉身向左疾馳而去,不過幾息時間便到達百米之外,目光掃視八方,鼻翼輕輕扇動,嗅著空氣中的味道,一股腐朽氣味,眉頭不禁皺起,這太古圣龍好不容易說一句話,該不會就是讓他來聞聞這難聞的腐朽味道吧。
莫靈裳也輕蹙著眉頭。
“看到你右側那棵古樹沒有,對,就是那棵樹干都快腐爛的那棵,過去,樹根處蘊有寶物?!碧攀埖穆曇粼俅雾懫?。
秦洛微蹙眉頭,將信將疑的走過去,莫靈裳緊跟在他身后,圣龍所說的古樹,確實對得起那個“古”字,樹干蒼勁,其上樹皮猶如龍鱗一般。
古樹高達百米,枝葉繁茂,伸展開來,形成巨大的樹冠,將這片區(qū)域的天空都遮蔽,連陽光都很難透射進來,一道道蒼翠枝條垂落,透發(fā)出一股生命氣息。
只是,與枝葉的濃郁生命氣息相比,那粗壯至極的樹干根部,卻已經(jīng)腐朽,一股潮濕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這至少也得有七八百年的樹齡了吧?!鼻芈鍑K嘖稱奇,這樹只是很普通的樹種,長勢快,能活上三五百年的都是鳳毛麟角,八百年的連聽都沒聽說過。
“千年樹齡了?!?p> 太古圣龍淡淡一語,讓秦洛輕吸了一口氣,眼神也灼熱起來,千年古木,哪怕普通的樹種也變異了,可以說這種樹已經(jīng)成精了,其樹心蘊含著磅礴的生命力量。
他心情瞬間激動起來,快步上前,靈氣纏繞在手指上,透發(fā)出一股鋒芒氣息,在那粗壯卻腐爛的根部小心翼翼的劃動,將那腐爛之處扒開,那腐爛的味道讓得兩人都直皺眉頭。
“難道沒形成樹心?”秦洛皺眉輕語,若是形成樹心,只要扒開腐爛的部分,樹心的生命氣息遠遠都能感受到,怎地腐爛味道愈發(fā)濃重了。
“地胎,比樹心更稀缺,千根千年古木都難得孕育出一顆,而且,須得在古樹未死之前挖出,否則會隨之古樹腐爛而消融,現(xiàn)在樹根正在腐爛,來得正是時候?!?p> 太古圣龍淡淡說道,平靜的聲音不起波瀾,“大地之力與古樹生命之力共孕育,生死交織,對那些將死之人來說是劇毒也是圣藥,若是抗過,可獲新生?!?p> “嘶”
秦洛吸了一口冷氣,地胎?他沒聽說過,但如果真如圣龍所說,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珍惜,若是傳出去,不知道多少老妖怪趨之若鶩。
他繼續(xù)挖著,腐朽氣味愈發(fā)濃重。刺鼻難聞,莫靈裳受不住遠遠退了出去,秦洛因為那地胎的吸引咬牙繼續(xù)。
“哎呀”
身后突然傳來莫靈裳的驚呼,讓得秦洛臉色一變,急得差點跳起來,停下手里的動作,急忙回頭,沒見到什么猛獸,不由問道,“怎么了?”
莫靈裳一臉驚訝狀,紅唇微張,聞言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指著秦洛正挖著的古樹,聲音中透著絲絲難以置信,“樹在干枯?!?p> “哦?”
秦洛抬頭,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只見之前枝繁葉茂生命氣息濃郁的古樹,樹皮愈發(fā)干裂,而那蔥翠的枝葉,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黃,片片黃葉如蝴蝶隨風飄落而下。
“靈裳,你退遠一點?!鼻芈寤仡^叮囑一聲,看著古樹,沉吟片刻,若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地胎”在吸收古樹的生命之力加快成型的速度。
莫靈裳依言向后退去,手扯著衣角,滿臉緊張之色。
秦洛加快了速度,同時也感覺到腐爛的樹干中有一股驚人的生命氣息波動彌漫而出,但伴隨著一股腐朽氣味,如圣龍所言,生死交織。
秦洛怕古樹翻折,所以只朝著樹心處挖一個洞,他加快速度清除腐木,古樹也在以驚人的速度干枯,枯黃的樹葉漫天飛舞,鋪了一地,周圍的樹木也受到影響,蒼翠的枝葉在失去光澤,只是速度很慢,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正挖著的秦洛突然感覺到了阻礙,似碰到什么堅硬物體,同時一股奇異的氣息欲要順著指尖侵襲入他體內,讓他微微一驚,體內靈氣如怒龍咆哮而出,形成層層守護,同時五指張開,握著那堅硬的物體猛地一抓。
樹葉嘩嘩而落,原本充滿生命氣息的古樹,頃刻間腐朽,伸展的枝椏上沒有一片樹葉,若在秋冬時節(jié),這種情況可能會發(fā)生,但現(xiàn)在,正值萬物復蘇的春季啊。
周圍的古樹樹葉也泛著黃色,不知道的還以為秋天到來了,當然,在這里,就算秋天到來也不可能所有樹葉都盡數(shù)枯黃或掉落。
秦洛抓出“地胎”后,身形一動瞬間暴退出去,鬼知道這古樹會不會頃刻間倒塌,他倒不懼,但是莫靈裳在一旁呢。
他抓住莫靈裳的手,靈氣涌動,包裹著兩人身影,掠出數(shù)百米才停下,身后這才傳來樹木倒折的聲音。
秦洛微微低頭,莫靈裳也湊過來,看著他手里那黑色的一團“怪物”,像一坨爛泥,但卻堅硬如鐵,散發(fā)著驚人的生命氣息和濃郁的腐朽死氣。
“先留著,等你突破溫養(yǎng)境時再用?!碧攀埖穆曇粼谇芈迥X海里響起,一道道血金光芒從秦洛體內透發(fā)出來,纏繞在地胎上,形成奇異的禁制,將生死之氣封禁,沒有一絲散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