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冷風寒,屋內(nèi)一夜春。
折騰了大半夜,兩人這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秦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結果手剛一動,卻觸碰到一團溫潤的柔軟,腦袋一懵,眼睛緩緩睜開,不由一陣苦笑,莫靈裳猶如八爪魚般緊緊纏繞在他身上。
他微微低頭,看著那張柔媚的精致俏臉,有幾縷凌亂發(fā)絲纏繞其上,眼角帶著斑駁的淚痕,他心里一陣愧疚憐惜。
有心留下多陪她段時間,但是已經(jīng)留了三天,再不走,帝都林家的人就該再次降臨了,為了秦家和她的安全,他只能走,在外面吸引林家的注意力,只要他不死,林家應該就會有顧慮不敢輕易對秦家和她出手。
輕輕扒開她修長白皙的藕臂,動作不大,但還是將莫靈裳驚醒,烏黑修長的睫毛顫動,眼皮抬起,露出那雙明亮澄澈的眼睛。
她微微抬頭,靜靜地看著他,輕抿紅唇,不發(fā)一言,眼眶里卻漸漸有朦朧的晶瑩充斥,淚水順著眼角流淌而下,滴落到他的手臂上。
秦洛的心,在這一刻,狠狠地一顫,像是被什么給揪緊了。
“要走了?”她低聲輕語,眼簾微垂,抬手抹掉眼角的淚痕,強顏歡笑,聲音盡可能的平靜,卻撫不平其中的輕顫。
“必須得走?!彼蝗?,但不得不走。
“那你走吧,在外面注意安全,小心一些?!蹦`裳沉默片刻,從他身上挪下來,輕聲開口,隨即緊抿紅唇猶豫片刻,道,“少留情?!?p> 秦洛尷尬的輕咳一聲,差點沒被口水嗆死,嘴角一陣抽搐,“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像!”莫靈裳展顏一笑,明媚的笑容卻抹不去眼角的晶瑩和眼眸深處的一抹憂慮。
秦洛苦笑,緊緊將她摟在懷里,輕嗅著她獨有的幽香,享受著短暫的溫存。
她沒有說話,手卻摟住了他的腰,埋首他寬厚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享受著,卻口是心非的道,“還不走?”
“等一會?!?p> 正是血氣方剛之齡,壓不住食髓知味的心,按耐不住身體的躁動,終是磨槍走火……又是半時辰過去,等兩人收拾好走出房間,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之后。
……
“來了?準備走啦?”
秦烈書房里,秦洛叩門過后,直接推門而入,盤坐冥想的秦烈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平靜的開口,身上赤紅的靈氣繚繞,一股驚人的氣息波動不受控制的透發(fā)出來。
“突破了?”秦洛面露驚訝,他看不透秦烈的境界,卻能感受到他近乎不受控制的力量波動,也只有突破不久沒有掌控好暴漲的力量才會如此。
秦烈微微頷首,威嚴的臉龐上也露出一抹笑容,相比起秦洛的驚訝,他卻是沒多少意外。
鎮(zhèn)靈鐘內(nèi)的力量畢竟是秦家歷代家主長老獻祭的一身精華,雖然這些年被鎮(zhèn)靈鐘吸收了極大部分,但所殘留的力量依然驚人,能讓他修為穩(wěn)固并作出突破其實并不難接受。
秦洛堅毅的臉龐上也有一抹笑容浮現(xiàn),秦烈修為突破至凝神境大成,這是離去之前最大的驚喜,他可以放心的離開。
林家雖強,但也正是強而自傲自大,雖就在前幾天吃過虧,折損了一支隊伍,但也不會因此將秦家看得太重。
因此下次派來的人也不會太強,以秦烈現(xiàn)在的修為,應該能夠擋下,況且有他在外面吸引火力,林家大半注意力應該會放在他身上。
秦烈起身,將鎮(zhèn)靈鐘遞給秦洛,拍了拍他的肩膀,猶豫了一瞬,“不準備去戰(zhàn)神殿?他們的人應該已在來的路上了?”
“不了?!?p> 秦洛將鎮(zhèn)靈鐘鎮(zhèn)入魂海空間,輕輕搖頭,對去戰(zhàn)神殿,暫時不做考慮,就算去,也是以戰(zhàn)神殿招收弟子的渠道進入。
林家并不是普通的勢力,且還與四象圣院之一的青龍圣院有牽連,他不想給戰(zhàn)神殿麻煩,也不想給戰(zhàn)神殿那邊的人一個逃難才去的印象,秦家祖輩驕傲了幾百年的脊梁,總不能在他這里彎下。
“去吧,一切小心,安全為上!”秦烈轉身回到桌案,擺了擺手,也沒叮囑太多,他這兒子的性格他太熟悉了,從小就很少依賴他,算是放養(yǎng)長大的,好在他們父子關系并沒有因此疏離。
走到桌案旁時,他腳步突然一頓,轉過身來,皺眉看了秦洛一陣,直看得他發(fā)毛,這才道,“在外面少留情,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p> “我……”秦洛額頭青筋跳動,眼角一陣抽搐,抬頭望天,一陣無言,我是那么到處留情的人嗎?
“云如煙?!鼻亓宜瓶闯銮芈逍闹兴?,淡淡吐出一個名字,隨即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么把她騙上床的,厲害啊,十五歲就不是雛了?!?p> “老不正經(jīng)?!鼻芈鍤獾?,無語的看著他這父親,撇嘴道,“是她以為我入了圣院,有了大好前程,主動爬上去的,血氣方剛,沒忍住?!?p> 他聲音漸漸變小,嘀咕著,“那個時候要是不做點什么,豈不是讓人以為不行?!?p> 秦烈臉色變得精彩,定定看了他半響,無語道,“夠男人。所以這才讓人不放心,以后在外要是有人主動投懷送抱,你豈不是來者不拒了?!?p> “那能一樣嗎?當時的她是我未婚妻,以為早晚都是我的人的?!鼻芈迕碱^緩緩皺起,眼神微寒,雖然說不在意了,放下了,但這種事能隨便放下的嗎?
倒不是他對云如煙還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她最初只是他的未婚妻,且兩人還發(fā)生了那種關系,結果他出了事,退婚不說,還向他堂哥秦天投懷送抱。
雖然解除了婚約,當時也譏諷過那兩人,但他還是感覺頭頂頂著一片青青大草原,心里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秦天死了,她現(xiàn)在去哪了?”秦洛淡淡問道。
“前天還來找過你呢,今天一大早就到我秦府大門前等著了?!鼻亓颐碱^微皺,搖頭嘆道。
“哦?”秦洛眉頭一挑,她想干什么?
秦烈不想多提云如煙的事,從桌上拿起一個卷軸隨意的拋給秦洛,開口說道,“這是我秦家那門地級下品武學烈陽九擊,你也能修煉了。
對了,沒告訴過你,烈陽九擊和大日炎王體其實都是殘卷,完整地都在戰(zhàn)神殿中,可都是戰(zhàn)神殿里最強的武學之一,有時間還是去戰(zhàn)神殿看看吧?!?p> 接過卷軸,翻看了一眼,便收入懷中,聽著秦烈后面的話語,他眼神微微一凝,挑眉看著他,這是鼓動他去戰(zhàn)神殿嗎?竟然用武學引誘他。
“對了,需要錢嗎?”秦烈一句話,讓秦洛差點抓狂,好在書房里沒外人。
辭別秦烈,走出書房,離開這座小院,遠遠地便看到秦炎正無聊的在一個亭子里走來走去,東張西望,見到他出來,眼睛似一亮,旋即黑著臉走來。
誰惹他了?
看著怒氣沖沖大步走來似有興師問罪之意的秦炎,秦洛一臉懵逼,但還是迎了上去。
“溫柔鄉(xiāng)可好?”秦炎壓住心里那即將爆發(fā)而出的怒火,黑著臉問道,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往秦洛臉上狠狠打一拳,明約定好三天前一起去歷練的,結果他吹了一大早的冷風,沒見人影,又繼續(xù)等,等到中午又等到下午,結果等到一個空氣,人影都沒見著。
想著秦洛新婚燕爾,要多陪著新娘,他忍了,第二天又等,等到中午實在忍不住跑去他的新家一看,人影都沒有,一問侍女,大早就出門了。
于是,他又跑到大門口去等,等啊等,天黑了,月亮都出來了,吞了一肚子的冷風,遲遲不見回來,連門衛(wèi)都奇了怪了,如看傻子般看著他這在族比上大放異彩的分家少爺。
第三天,他又去找秦洛,一問宿夜不歸,又去大門口等,等了半天實在受不了門衛(wèi)及來往族人的眼神,才到典藏閣修習武學。
今天早上又繼續(xù)去問,消失了三天的人,總算是回來了,結果等到早飯時間,遲遲不出門,他差點都忍不住要撞門了,欺人太甚啊,結婚了不起啊,可以隨便放人鴿子啊。
不過他忍了,去吃了飯回來又去找秦洛,呵,跑家主那去了,于是,他就跑這來等了,總算等到這放了他三天鴿子的混蛋玩意了。
“自然好?!鼻芈遄杂X沒惹到秦炎,以為是別人惹的他,便也沒在意,笑呵呵的回答著,“怎么,羨慕啊,要不哥給你找一個,你看那秦嫣如何?我看她對你挺感興趣的。喂,怎樣?別冷著個臉?!?p> 秦炎氣得臉龐漲紅,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很感動?不用那樣的,都是一家人嘛?!?p> “秦洛!”秦炎實在忍不住,發(fā)出低吼聲。
“怎么了?不喜歡秦嫣嗎?咱換一個?你喜歡誰直接說出來?!?p> 秦炎實在不知該說什么了,這家伙是真忘記了還是故意裝傻充愣?
“我想殺人?!鼻匮滓а狼旋X,眼里閃爍著名為危險的光芒,身上有赤紅的靈氣光芒流轉,仿佛穿了件火焰戰(zhàn)衣,赤焰繚繞。
“……”秦洛終于察覺不對勁了,歪頭看著他,奇道,“哪根筋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