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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弈

莫伊的發(fā)現(xiàn)

行弈 君踐一諾 2913 2020-08-26 10:29:44

  破曉的第一絲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了客棧的房間,喚醒了半夢半醒的莫伊。

  從昨天產(chǎn)生了那個可怕的想法開始,莫伊的精神狀況就一直不太好,各自信息一直纏繞在她的腦海里,攪成一團漿糊。

  她甚至分不清昨天晚上究竟是一夜未眠還是做了一個噩夢,因為她明明一直認為自己沒有睡著,記憶里卻多出了一些迷離的,古怪的片段。

  至于究竟是些什么片段,她卻又記不清了,只是依然覺得后怕。

  搖了搖頭,莫伊從床上爬了起來,綁好了那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將目光移到房間里的木桌上時,莫伊才真正確定,她的確是睡著了。

  因為桌上正擺著一碗還沒涼透的粥和幾塊點心。

  這應該是小弈不久前送進來的,或許是那時我睡的太熟,所以他沒有叫醒我,莫伊想著,走到桌前,發(fā)現(xiàn)碗下壓了一張紙條。

  莫伊從碗底將它抽出來,看完后會心一笑,然后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在確定自己昨晚上是睡著了之后,莫伊感覺自己的腦子也變得比剛剛清明了幾分。

  小弈讓她先好好休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城郊接他從白城召來的援軍了,到時候他們便不再需要為安全而發(fā)愁。

  援軍嗎?莫伊無奈的搖搖頭,終于還是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終究是躲不過啊。

  只不過,讓我好好休息?莫伊昂起頭將最后一點粥喝盡,我怎么可能休息?我像是閑得住的人嗎?

  吃過早飯,莫伊讓客棧的侍者將餐具收走之后,讓他送來了筆和紙。

  這一夜的思考對于莫伊而言并不是一無所獲,那些腦海里不斷閃過的線索讓她對整件事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脈絡(luò)。

  只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任何線索上的沖突,只是一種直覺,只是單純的認為整個過程中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莫伊的直覺一向很準,這么多年,她依靠她的直覺不知道發(fā)現(xiàn)過多少盲點,通常,她將這種直覺稱為秩序神官的嗅覺。

  只不過這次,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莫伊,冷靜,你的心緒不能亂,”莫伊自言自語著,“你是一個秩序神官,不是一顆棋子,你的任務(wù)是找出真相,你不能被任何因素影響了判斷。”

  “等等,真相,影響,我們所得到的這是真相嗎?還是是別人希望我找到的真相?”

  “對!別人口中的真相!”莫伊匆匆忙忙的在紙上寫下了,塞埃,安東尼,范臨遠,北冥隨心,檀輕兒。

  “我們一步步查過來,所得到的所謂真相都是從他們口中聽到的,沒有證據(jù),只有證人,”莫伊用筆尖輕輕的敲擊著桌面,“那他們口中的消息又會不會是假的呢?會不會是故意誘導我們一步步懷疑到唐崢的頭上?”

  莫伊想著想著,單獨將范臨遠的名字圈了出來,“琴音法術(shù)的出現(xiàn)和對唐崢的懷疑都是他提出的,然后在檀輕兒處得到了證實?!?p>  莫伊回憶著夏云天弈告訴她的他和范臨遠之間的對話,將它完整的寫了下來。然后拿出之前每一個人的審問筆記,開始逐條的梳理了起來。

  1.凱蒂絲,塞埃那里證明了證人都是假的,埃塞是安東尼指使。

  2.安東尼是當年調(diào)查組的神官之一,而他自己也承認了當時的案情是偽造,他所供述的現(xiàn)場情況有:

  所有人都是死于近戰(zhàn)殺傷

  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五品黑璃珠

  后來證實現(xiàn)場的所有賞金獵人都是來自同一獵人團隊。

  有人幕后提拔范臨深,范臨深關(guān)押了范臨遠。

  3.線索指向范臨遠之后,范臨遠的供述則是:

  現(xiàn)場的五個幸存者詭異的因為這場戰(zhàn)斗而精神異常

  參賽者中的安德魯后來告訴他他是聽到了來自地獄的琴音,所有人自相殘殺而死。

  懷疑唐崢。

  4.從檀輕兒這里得到的消息

  存在這種可怕的琴音法術(shù),它是亂心散的姊妹篇心魔賦

  心魔賦的孤本給了北冥隨心

  “這樣的話,幾乎所有的線索都對上了,他們所供認的真相我和我之前通過卷宗的漏洞推理得到的真相完全吻合,然后亂心散的作用是干擾釋放魔法,現(xiàn)場所有人又都是近戰(zhàn)殺傷。心魔賦無限放大心魔,導致因為一顆五品黑璃珠讓他們自相殘殺,所有尸體來自同一獵人團隊說明當時沒有第三個群體,因為被琴音影響而與自己隊友殘殺所以精神崩潰。

  心魔賦的使用和這個案子的線索是全部連上了,然后就是,范臨遠對唐崢的懷疑,如果檀輕兒沒有撒謊,她給北冥的是孤本,那這件事便極有可能與唐崢有關(guān),因為唐崢擁有最大的作案理由。

  而且以唐崢的地位也完全滿足向秩序神官施壓,并且秘密提拔范臨深的條件,而且由斯溫大人在白城放出舊案的消息,以便順勢提出讓我們來調(diào)查此案,最終打擊唐崢這種手段,也比神教余孽選擇這種方式來挑釁公族要更加合理。

  幕后黑手是唐崢,他出于想保證學城在初境大賽勝出的目的謀殺了北方哨兵隊,然后他自然想要壓下此事,降低影響。而壓下此事的想法和主辦方的虞家以及南宮家應該是不謀而合的,所以范臨深才如此輕易的偽造了舊案。

  似乎...很合理?莫伊抓了抓腦袋,盲點究竟在哪里?我忽略了什么?

  難道他們所有人都是串通好的供詞?

  不可能!莫伊立刻否定掉了這個推斷,不說他們的供詞和自己的結(jié)論不謀而合,光是將這么多小人物都安排進計劃這一點,莫伊就不認為斯溫大人可能做的出來。

  畢竟,太不嚴謹。

  要說安排,就只有范臨遠有被安排的可能,因為范臨遠就在神殿的地牢里等著他們,而且他的身份也剛好到了足以被利用的層次。

  況且,安東尼的被捕實實在在的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當時有海妖進攻,他們應該已經(jīng)被落入了安東尼的算計之中,死在了陳君賢的手下,莫伊可不認為那些海妖的出現(xiàn)是誰計劃中的一環(huán)。

  所以...等等!莫伊手中的筆輕輕一頓,目光再次落在了范臨遠的名字上。

  如果我們沒有遇到安東尼會怎樣?如果我們通過其他任何途徑調(diào)查,以小弈的身份,以他的渠道不可能打聽不到范臨遠被關(guān)在神殿的地牢中,而范臨遠又是當初調(diào)查組的神官,所以...我們是不是無論如何都會調(diào)查到范臨遠的頭上?

  這個想法出現(xiàn)在莫伊的腦海里,她仿佛在一片黑暗中抓到了一絲光亮,迅速的抽出了她之前寫下來的范臨遠和夏云天弈的對話,開始逐字逐句的思量了起來。

  時間慢慢的過去,莫伊的額頭上因為天氣炎熱而布滿了汗珠,但她完全沒有閑心去擦拭,只是一絲不茍的一遍遍的讀著這番對話。

  終于,莫伊手中的筆在‘唐樞密官放棄東境巡狩一職入主學城時,他的榮譽就已經(jīng)和學城綁定在一起了’這句話上面停了下來,然后在它下面畫了一條線。

  “唐樞密官放棄東境巡狩入主學城?”莫伊眼中閃過精芒,陰郁的神色一掃而空,嘴角勾起了一抹興奮的弧度。

  “所有人都認為唐崢被調(diào)任學城總督是因為和斯溫產(chǎn)生矛盾而被下放,三年前唐崢才剛剛到學城不久,他一個海城的七星秩序神官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莫伊找到了突破口,繼續(xù)往下看去,很快,她的筆又停了下來。

  “由琴音法術(shù)聯(lián)想到大名鼎鼎的北冥隨心不奇怪,但是由北冥隨心聯(lián)想到唐崢,”莫伊在‘他的摯友’下面又畫上了一條線,“北冥隨心是唐崢的摯友?他范臨遠又憑什么知道這些我們聞所未聞的事情?或許這些內(nèi)幕以小弈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就先入為主的沒有產(chǎn)生懷疑,但是這些東西他范臨遠憑什么知道?”

  莫伊再一次檢查了范臨遠的供詞,“里面看似有很多以老前輩的身份對小弈的提醒,但事實上卻條條句句都在暗示讓我們來調(diào)查此案的人動機不純,想要我們放棄調(diào)查,然后他又以一些他不該知道的東西將懷疑的對象鎖定成了唐崢。”

  “這根本是在誤導我們!有些想要陷害唐樞密官!而害我們誤解斯溫大人!”

  “唉!”莫伊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小弈還是太年輕了,早知道還是該我親自去盤問范臨遠?!比缓竽劣贮c了點檀輕兒的名字,“她我也要親自見一見?!?p>  莫伊剛剛起身,突然想到,“要等等小弈嗎?”

  “算了,還是我先單獨調(diào)查吧,他的性格,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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