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天前就定下了去平壤的行程,管家嚴謹?shù)奶暨x少爺?shù)男欣?,?jù)說那里是就連馬路都通不進去的鄉(xiāng)下。
聽聞金家二少爺暑假要離來京都兩個月,好幾戶人家在打聽,想著正好把自家孩子送過去湊個眼緣。
金少爺?shù)耐姘?,這是多大的一份殊榮。
又聽說是個窮鄉(xiāng)僻野的地方。
金念真耳上插了一支筆,短短的頭發(fā)烏黑濃密,高鼻薄唇,聲音隨性慵懶。
“所以,她們一聽說是個一無長物的地方,都不愿意去了?”
宋瑛留著當下京都小姐最時髦的發(fā)型,發(fā)尾微卷的梨花燙。
有一雙大而明媚的眼睛,卻總是不小心飄向門外,心思不在這里。
“估計是吧,不過人暑假都是去夏威夷,西班牙,最不濟也是瑞士,你跑到個鄉(xiāng)下巴拉的地方做什么?”
他哥去上小提琴課,每天這個時間回家,雖然金念真比宋瑛還要小一歲,可讀書早,和她是同年級生。
金念真和所有同學都相處的融洽,宋瑛一提去他家做作業(yè),就被允許了。
雖然他從母親和宋家夫人的談話里很明了,宋家想向金家靠攏,金夫人只是笑笑。
金念真一直對古董感興趣,不過不是金家主屋子里收藏的那些,他喜歡的是被鎖在玻璃柜里,還帶著泥土的腥氣味道。
用風卓哥的話來說,就是有以前的‘氛圍’。
平壤的新聞實際到京都,就是京都日報上最為角落的一小刊而已。
這次科學競賽得了個獎,就爭取機會,在進博物館之前,能親眼目睹文物的修復。
金家贊助了平壤村的項目,用的是給金念真的獎勵金。
今天金俊承下了課沒有回家,和朋友一起去了北苑看賽車,據(jù)說今年大賽新入圍了個車手,叫張青。
聽著耳熟,想了想,這不是和張家的大兒子同名嗎!
宋瑛沒等到人,悶悶不樂的走了。
管家走的急,進門差點滑倒。
原來是剛剛不小心從花瓶撒出去的水,他遞上平板,里面是關(guān)于平壤的消息。
村長已經(jīng)定下他來時寄住的房子,房主會去別的地方暫住,而房子的配套設施簡單的令人發(fā)指。
空調(diào),冰箱,電視,Wifi,凈水器,全都沒有。
這要怎么住人???
原主人還是個比少爺還小的女娃娃,預計只帶一個保姆和管家的,管家突然不自信起來。
這兩個月真的能在那個鄉(xiāng)下,照顧好少爺嗎?
明天就要出發(fā)了,金念真也起身收拾東西,心情愉悅,管家欲言又止,箭已經(jīng)在弦上,說不出打退堂鼓的話來。
整個金家,應該對老爺敬畏,對夫人尊敬,對大少爺敬重,而二少爺只需得眾人疼愛即可。
可管家卻覺得,有時二少爺才是整個家中最精明的一個,指不定忽然就站在誰的背后,看的明明白白,可還默不作聲。
這宋小姐每天往家里鉆,看見大少爺眼睛跟在發(fā)光一樣,二少爺心知肚明還在給人搭梯子。
圖的什么呢?
陳意歡躺在床上,烏黑的頭發(fā)像海藻一樣鋪開。
傍晚,黃婉婷跑過來聲音尖尖的:“你們背著我在聊什么?”
好像他們是背信棄義偷偷躲著她在玩呢,劉綺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讓黃婉婷心驚肉跳。
“我只是來幫我爸傳話的?!?p> 劉綺山就走了,黃婉婷也懂得看臉色,自己不應該跑過來就大呼小叫的,握著剛剛回神的陳意歡的手,討好。
“意歡,我聽說孫嬸又來找你麻煩了,你剛剛在和劉綺山說什么呢?”
劉綺山生的風度翩翩,她也怕陳意歡會喜歡上他,好多女同學就是和他說了兩句話,就喜歡的掏心掏肺。
“說京都那個租客的事,”陳意歡微笑,手里還捏著抹布,“村長讓我們一起陪京都少爺玩?!?p> 黃婉婷心中有些澀了,為什么村長只讓意歡和劉綺山去陪,明明她爸也是村里做官的,劉綺山連正眼都沒瞧過她。
她眼淚流了下來,嗚嗚的哭了起來:“意歡你說劉綺山是不是討厭我啊,剛剛還在和你說話,我一過來他就走了,
我也想陪京都少爺,可是他問都不問我!村長也不喜歡我,他明知道你和我玩,可是也想不到我!”
哭的好傷心,還抱緊了陳意歡,抹布又“啪嗒”掉在了地上。
陳意歡兩只手都抓過抹布,小心的用手背拍了拍她:“你這說什么呢,村長啊肯定是告訴你爸了,才沒有讓別人來通知你。
黃叔可是村委會的,你是他女兒肯定也要為村里出一份力,陪著照顧京都少爺。”
黃婉婷才止住了哭,送走了抽抽涕涕的她。
陳意歡稍微洗漱完,躺在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平壤的生活就像被投入石頭的一攤潭水,漣漪不斷。
從孫嬸上門討好,到劉綺山,黃婉婷,都是因為那個現(xiàn)在還沒踏進來半步的京都金少爺。
所有人都亂了套了。
想著想著,眼睛一睜一閉,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
現(xiàn)在是夏天,可晚上的風也可以吹的皮涼,夜里還下了雨,涼颼颼的,陳意歡打了個噴嚏,是著涼了。
昨晚黃婉婷回去又哭又鬧的問黃山,村長到底有沒有提讓她一起當玩伴的事?
黃山拿她沒辦法,支支吾吾的點頭說:“有,有,當然有了?!?p> 得到答案心滿意足的黃婉婷才回房睡覺去了,黃山嘆了一口氣。
醒了沒一會,又開始下淅淅瀝瀝的小雨,從窗臺飄灑進來,陳意歡上去關(guān)窗,可看見院子里的棗樹,樹上的果子已經(jīng)搖搖欲墜。
這是她住進洋樓后自己種下的,今年第一次結(jié)果,呢喃了一句:“難道是青棗不是紅棗?”
劉綺山路過,看見院子里有個撐著塑料傘的女孩,正踮著腳掏樹上的青棗。
他走的急匆匆,手里還提著一袋冒著熱氣的大肉包子,好像是在躲這突如其來的雨。
陳意歡沒注意路人,摘了一顆放在嘴里咬出清脆的聲響,甜滋滋的,還真是青棗,露出驚訝的表情。
雨已經(jīng)停了,和鎮(zhèn)長兒子約了圖書館,劉綺山遲到了。
不知下落
咳咳,有沒有看到眼熟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