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處貴氣宅子,橘黃色的燈光璀璨,照的屋子里的人光彩燦爛,鵝絨地攤盡顯奢華,陳玫愛不釋手的挑著項鏈,最后選中一串白銀鑲海珍珠的。
躺在她手心,粉紅白色澤,光滑圓潤,銀光圍繞,正好能作下星期宴會上佩戴。
精致小臉上驚喜交集:“二伯母你對我真好!”
半倚在柔軟沙發(fā)里珠圍翠繞的一人,慵懶風(fēng)情的笑了,眼角眉梢皆是嫵媚妖艷,她似美玉修長的指甲扶了下頭發(fā),柔若無骨:“你喜歡就好?!?p> 陳玫覺得二伯娶了謝美瓊真是最明智的選擇,她優(yōu)雅美艷,家世過人,還十分慷慨。
可以說沒有謝美瓊的支持,陳家不能到今天這個地位。
陳家的繼承人便是陳玫的父親,也就是陳弘的大哥,謝美瓊和陳弘到底不光彩,可只要得了陳家人的認定便無所謂。
她知道應(yīng)該看重誰,就算她往陳家送了一把的錢,可妯娌關(guān)系自古就是難題,想要讓大嫂因為她和陳弘過去不光彩的關(guān)系,不厭棄她甚至多有維護。
就要從她的親生女兒下手,謝美瓊只需要帶著陳玫走進她從未接觸的上流社會,再漏個口風(fēng)將來能為她尋個好人家。
陳家上上下下對她推崇備至,只要錢財?shù)轿粡奈床缓湍?。省了她不少事,陳弘總夸贊她家有一妻如有至寶?p> 陳玫看著她滿身珠光寶氣,艷而不俗,妖治雙眸朦朧望著人,真是天生的尤物。
眼神里帶著崇拜,她一直將謝美瓊視為榜樣。
陳家是老派人家,送上桌的盡是些煎茶點心,在法國吃慣了果醬紅茶,蛋糕馬卡龍的謝美瓊一直不大不適應(yīng)。
可她十分愛陳弘,他也只吃中式茶店,她小心翼翼低頭呡了一口西湖龍井,澀味在口中泛濫,蹙眉勉強下咽。
這次來陳家是因為和陳弘去國外游玩一圈,帶了許多禮物回來,他提起今年陳玫已經(jīng)十八了,家里覺得是時候該和些家族接觸。
放下茶具,杯沿沾了一片薄薄的唇印,媚眼一挑:“去了幾次宴會,看哪家的少爺比較喜歡呢?”
陳玫知道二伯母是從國外來的,性格開放,可家規(guī)嚴明,也是羞澀萬分:“伯母!”
謝美瓊只是笑笑:“要趁著年輕多結(jié)交些朋友,你要是有看好的,伯母能幫你多安排些?!?p> 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論陳家的本事是不可能比謝美瓊,陳玫嬌嫩的小臉已經(jīng)有幾分意動。
謝美瓊八窗玲瓏,勾起一尾詭詐的弧度:“真沒有?那伯母就不能幫你開宴會了,本來還想在你生日請京都各家人來吃熱鬧,看來是不必了……”
“不不,二伯母我有!”陳玫再矜持不下去,軟白手指抓著謝美瓊懇求,已沒有羞赧,聲如蚊吶,“我有喜歡的人了?!?p> “是誰呀。”謝美瓊淡笑。
“是……是,”陳玫抬眸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懊惱的低下頭,“是,金家的二少爺?!?p> 愣是謝美瓊也沒料到,小小的一個陳玫也有這么大的胃口,京都頂流家族的金家,就是她也才見過金夫人兩次面而已。
陳玫也知道自己的話荒唐,陳家就是連瞧一眼金家后腦勺都指望不上,她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跪坐在呆住的謝美瓊面前:“二伯母,我自小就喜歡他,如果您能幫我,將來陳玫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
“好孩子快起來?!敝x美瓊卻更在意另外的,她美目流轉(zhuǎn),“你曾經(jīng)見過金家二少爺?”
說起來陳玫也是忸怩,羞人答答的:“小時候我在宴會上見過他,那時候爺爺帶著我們剛剛到京都,因為是新秀家族初次露面,才有資格。
那時候我便喜歡他,后來就只在學(xué)校遠遠的望見過,他身邊總有許多小姐少爺圍簇,我湊不上邊……也不好意思。
前不久我被新朋友邀請去的宴會上,他突然問我叫什么,是什么家族,曾經(jīng)老家是哪里,伯母你都不知道旁人都羨慕死了!”
說著她又捧著臉,想起那時候金念真溫文爾雅的看著自己,整個心都要酥麻。
謝美瓊倒是不信陳玫說的多年前第一眼便喜歡上金念真了,小姑娘總愛在自己的感情上加一些虛假戲劇的情節(jié)。
陳家剛剛來京都時,陳玫怕還在上小學(xué)一年級,加減乘除都理不清還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愛?
小孩子給個糖果什么就都忘在腦后了,倒是后來這金念真竟然會找她搭話,謝美瓊暗自打量這個大侄女。
是個清秀的可人兒,桃腮柳眼,亭亭玉立,可還不至于能在那群粉黛小姐中脫穎而出。
或許是金少爺年輕眼拙,偏愛這一款罷。
謝美瓊想搭上京都四家已經(jīng)許久了,她從海外歸來,這些年與法商合作謝家已經(jīng)水漲船高到了如今的地步。
可愁于還未能同四大家有接觸,金家,張家,余家,長家,身為京都頂流。
看陳玫的話不像是在瞎編亂造,難道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竟然是她這個大侄女帶來的?
想到陳玫能得金念真的青睞,謝美瓊唇邊有個勾人的笑,躊躇滿志。
這事需要回謝家和父親商議,她起身羅裙震落,婀娜多姿腰身纖細,雙峰傲人:“這事你等伯母回去和你伯父說說,金家不比旁人,阿玫你要有耐心?!?p> 陳玫一直忐忑不安,咬著紅唇,見她竟然松口了,忙不歡天喜地:“多謝二伯母!等多久我都愿意!先前我和姆媽說,她還說我癡心妄想,還是您對陳玫最好了!”
她捏著鱷魚皮的包,微微點頭,迫不及待的往門外走去,必須盡快安排下去,京都最不缺就是漂亮的小姐,陳玫得多出現(xiàn)在金念真面前才行。
謝家便是香檳酒業(yè)出身,幾乎京都所有的宴席都與謝家有合作,假如能借此撮合這兩孩子,謝美瓊也算的上金家的親家了。
陳玫以為謝美瓊急著為她去張羅,感動不已,暗念:二伯母,我將來會對你好的!
常青藤院是薛霞云的住所,坐落郊區(qū)風(fēng)湘山的半山腰,這里外面圍著一座寬敞的花園,爬山虎藤壁蔓延了整個屋子,山上溪谷引流而至,粼粼湖水像一條潔凈月光緞帶爬過院子。
整個風(fēng)湘山都是薛霞云的產(chǎn)業(yè),外界只以為薛家書香門第,并無貴甹,可實則是家財萬貫,詩書千券。
黃騰木桌前,立著一道身姿,衣領(lǐng)扣的整整齊齊,眉目恣意妄飛,鬢若刀裁,唇紅齒白,似是墨畫。
他掀眸,眼角眉梢若笑,唇邊一點朱砂痣似嗔,薛霞云沏著茶,鹿泡泉水從泉眼流至蓄水池。
金念真出去一趟有些心得,薛霞云感慨:“果然是好山好水出峻靈啊?!?p> 作為他晚年所收最得意的弟子,金念真實屬俊杰,一表人才,卓爾不群,好面相好里子,不像那些個少爺,虛有其表的空罐子,裝不得東西。
金念真含笑點頭:“是個好地方?!彼肫鹆岁愐鈿g,不知道自己離開后,她是否過的更愜意些。
他如墨的眸子深斂綿長,筆下的字起了風(fēng)波,似他心境,薛霞云“嘖”一聲:“這人,寫字就是寫生,你啊,不平靜?!?p> 金念真忽然就笑了,如同雨痕無跡,淡的無法捕捉,再落筆已經(jīng)穩(wěn)妥得當(dāng),淡漠自語:“怎么會呢……”
回去時落了雨,夫人說想吃商場里的芋頭糕,金念真也在傘下?lián)Q口氣,煙雨朦朧中瞥一眼,他看見對面報刊上印著口紅色的大字。
“香水夫人——謝美瓊,時代……”
等何管家拎著芋頭糕出來,看看金念真站在報刊前,素凈手指捻了一本雜志,封面上的女人嫵媚溫柔:“老板,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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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曉琴在一班坐了半個小時,還不見陸瑰和陳意歡的人影,多疑的性子讓她感到不安,借口出去透透氣,站在二班門口。
姜曼微抬了抬下巴,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什么她要來,要是讓人看見她們接觸不是白白給人懷疑的機會嗎?
可郭曉琴一臉不安的表情,她指了指廁所的方向快步離開了,姜曼微和旁邊的同學(xué)道了一聲,也跟著出去。
到廁所時里面靜悄悄空無一人的樣子,姜曼微后腳過來,厲聲道:“郭曉琴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壞了我們的計劃,可有你好看的!”
郭曉琴卻急的爛額焦頭:“陳意歡和陸瑰還沒來!她們會不會直接不來了??!”
姜曼微也一驚,整個環(huán)節(jié)她們都安排妥當(dāng),可沒想過這兩人根本不赴約的可能,陳意歡也從未說過她會到場:“不會吧……”腦袋放空。
難不成她們精心策劃的一切都要付之東流了?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外面有人喊道:“曼微你好了沒??!這邊一班人登記都來齊了,咱們要準(zhǔn)備開始了。”
姜曼微一喜,回復(fù)道:“好,我馬上就來?!?p> 伸手抓住郭曉琴,往她手心放了什么進去,秋水明眸笑意滿滿:“接下來的可就看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