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裂抱著三目狐,一路上興高采烈地回到了家,就看見院子里,江魄時不時地弓下腰鋤著菜地,然后又蹲下來扔掉幾片爛菜葉。
“老……江,我回來了?!?p> 江裂喊了一下他,相處了這么多天,他剛才差點無意識地喊出老爸,就算之前,霸道總裁每個月給他卡里打十萬零花錢的時候他也沒有叫過他爸。
或許有的時候,當(dāng)生活條件得到基本滿足,陪伴才是最好的禮物。
這是之前霸道總裁給不了他的。
而在潛移默化之中,相處的這半個月,江魄倒是給了他這樣的感受。
“咦?臭小子這么快就回來了,收獲怎么樣?”
江魄放下鋤頭,洗掉手上的泥巴,笑著走了過來。
“喏,一頭剛好百年份的三目狐,九個金魂幣買到的。”
“喲,不錯啊,哈哈哈,過百年就可以了,行,你先去換一身衣服,把你身上好好洗洗,就吸收魂環(huán)吧。”
江魄笑了笑,視線停留在他衣服上,嗅了嗅他身上混合的奇怪味道,眉頭一皺。
江裂舉著手里的三目狐,因為捕獸網(wǎng)捆綁的關(guān)系,再加上他一直抱著,衣服上除了斑斑點點的泥點,還染紅了一大片血跡。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奇特的狐貍毛發(fā)味道,再加上江裂身上出的汗,顯得有些許難聞。
“好的。”
江裂輕輕地放下三目狐,然后沖進(jìn)了屋子。
江魄目光一凝,半蹲下來,戳了戳網(wǎng)里的三目狐。
三目狐一個激靈,撲棱了一下身體,低著頭,帶著污穢的白色尾巴輕輕地翹了起來,跟個銀針一樣豎在那,對著江魄嗷嗷地大叫了兩聲,但是聲音也很快萎靡了下去,顯然時日不多。
“小家伙脾氣還不小?!?p> 江魄嘴角一撇,彈了一下它的腦袋,笑呵呵地轉(zhuǎn)過身,就看見江裂換了一身衣服走了過來,神清氣爽。
同時,他手里還拿著一把菜刀……
“怎么樣,帥吧?!?p> 江裂哈哈一笑,耍了耍手里威風(fēng)凜凜的大菜刀。
“帥個頭,拿著這個!”
江魄笑罵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反轉(zhuǎn)刀柄遞給了他。
“哦?!?p> 江裂接過匕首,來到三目狐面前,舉起了手里的亮晶晶的匕首。
雖然內(nèi)心有些許不忍,但是沒辦法啊,這只三目狐畢竟是村民們集資買到的,而且他又急需一個魂環(huán),就算再無奈,也只好犧牲它了。
“嗷嗚……”
三目狐抬起頭,瞳孔里的匕首尖逐漸放大,求生本能使它瘋狂地掙扎了起來,拼命地舞動爪子想要逃出去。
掙扎無益,它仿佛停止了動彈,腦袋蔫巴巴地縮在泥地上,看著面前舉著匕首的少年,眼睛里閃爍著奇異的光,眼眶周圍的狐毛也跟著濕潤了起來。
“額,別這樣看著我,對不起了,小狐貍!”
江裂咬著牙舉起匕首,深吸一口氣,寒光一閃,對著它猛得刺去!
“砰?!?p> 匕首尖還沒有落下,他的手就被江魄突然彈開了。
“靠,老江你干什么!”
江裂甩了甩略微發(fā)疼的手幫,瞪著眼看他。
“不對勁?!?p> 江魄的兩個眉毛幾乎擰成了一條線,蹲下來,伸出手,輕輕地摸了一下三目狐的肚皮。
混著鮮血的肚皮毛絨絨的,有些溫?zé)?,里面微微地鼓動著,仿佛一只心臟在里面做出垂死掙扎的跳動,一下又一下,盡管已經(jīng)十分微弱了。
江魄松開手,輕輕一嘆。
“這只三目狐懷孕了,不能殺?!?p> “啊這……”
江裂瞳孔一緊,伸出小手摸了摸,的確,里面跳鼓鼓的,一股生命的律動好像化了冰的水似地揉進(jìn)了他的手心。
雖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只三目狐的確有身子了,而且看起來快生了。
怪不得之前三目狐逃出來后,即便毫無勝算也沒有選擇自爆,那種時候,它也不再是單純地為自己而活了。
“雖然魂師獵殺魂獸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這個所謂的獵殺,也是有底線和原則的?!?p> 江魄眉頭舒展了一下,指著三目狐說道,“即便是魂獸,它也擁有一個作為母親活下去的權(quán)利?!?p> “知道了?!?p> 江裂點著頭,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把匕首遞還給了江魄。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養(yǎng)著它?”
“只能這樣了,養(yǎng)著,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p> 江魄說著,已經(jīng)把三目狐抱了起來,朝棺材屋子走去。
三目狐掙扎了一下,似乎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救下了,看了看他們父子,明晃晃的眼睛里又垂落了幾滴淚珠。
然后,江裂就按照慣例,把三目狐養(yǎng)在了一副棺材里,里面鋪了干草,還擺了一些漿果跟水。
把捆在它身上的捕獸網(wǎng)揭開的時候,三目狐僅僅動彈了一下,就任由江魄把它放了進(jìn)去,然后伸出舌頭舔了舔破瓷碗里的水,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江裂在旁邊看傻了眼,他怎么感覺江魄怎么什么東西都喜歡往棺材里去放啊,難不成那還是什么萬能醫(yī)療,起死回生的棺材?
小鬣狗這樣,三目狐也這樣,他現(xiàn)在真的非常好奇……
“臭小子想什么呢!”
江魄稍稍地清洗了一下三目狐身上的血污,轉(zhuǎn)過頭來,一個彈指敲在他額頭上,拉著他走了出來。
“咳咳,不是啊,你就把它放棺材里,它就能活下去了?”
“人各有命,魂獸也是,它跟普通野獸又不一樣,只要還吊著一口氣,安心修養(yǎng)應(yīng)該可以活下去。”
“再說了……”
江魄滿臉嚴(yán)肅地說完,往四周瞅了瞅,發(fā)現(xiàn)沒人之后,突然神秘兮兮地對著江裂附耳道。
“這只魂獸還是村民們兌得血汗錢給你買的,咱們就這么私心地把它留下來,他們知道了肯定不愿意,特別是老村長,估計又要說我……”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這錢往后想辦法肯定要還回去,不能因為他們的私心,讓大家吃虧啊。
“這我知道,那現(xiàn)在問題關(guān)鍵是,我沒有魂獸,就沒有魂環(huán),不能成為魂師,村民們還是會懷疑的啊!”
江裂白了他一眼,苦笑一聲,“而且就算沒有他們,我也想要魂環(huán)啊!”
“放心吧,臭小子,再怎么樣我也是你老爸,魂環(huán)的事,就交給我吧?!?p> 江魄滿臉自信地?fù)е募绨颉?p> “得了吧,就你?”
江裂耷拉著眼皮,一副死魚眼。
“嗬喲,臭小子,你還敢小瞧我,你可別忘了,再怎么樣,你老爸我也是風(fēng)華正茂啊!”
江魄笑笑,挺了挺胸膛,露出了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的自信笑容。